再登上这小山坡，放眼望去，几乎已是削皮去骨的模样。那些胖乎乎嫩嘟嘟的蘑菇再也长不出来了，曾经满林子百鸟争鸣的声音再也听不见了。无论是粗壮的青杠树还是纤弱的桑树以及各种大小不等的乔木，甚至几棵百年老柏也没能躲过这场浩劫，被生生豁拉成几段堆在杂枝乱草上。只有两个山头分别架起的那高压电缆还稳稳扎在原地，一直发出嗤嗤嗤的声响。几位老弱妇孺徒手在山腰小庙旁凿了一小块平地，今日已修建起一间方便过客小憩的简易房间，而那座小庙，听她们说已过百年甚至不止。看那壁雕，也确有些岁月的痕迹。无论如何，但愿不要将她们的虔诚碾碎了，虽然我不信佛！

灞原风雨定，晚见雁行频。
落叶他乡树，寒灯独夜人。
空园白露滴，孤壁野僧邻。
寄卧郊扉久，何年致此身。
—— 唐代·马戴《灞上秋居》

译文
灞原上的秋风细雨初定，傍晚看见雁群南去不停。
面对他乡树木落叶纷纷，寒夜的孤灯独照我一人。
空园里白露频频地下滴，单门独户只与野僧为邻。
寄卧荒凉郊居为时已久，何时才能为国致力献身？
夫子何为者，栖栖一代中。
地犹鄹氏邑，宅即鲁王宫。
叹凤嗟身否，伤麟怨道穷。
今看两楹奠，当与梦时同。
—— 唐代·李隆基《经邹鲁祭孔子而叹之》

译文
尊敬的孔老夫子，你一生劳碌奔波，周游列国，究竟想要做成什么呢？
如今这地方还是鄹县的城邑，你终被安葬在了出生的土地，然而你的旧宅曾被后人毁坏，改建为鲁王宫。
在你生活的当时，凤鸟不至，你叹息命运不好；麒麟出现，你又忧伤哀怨，感叹世乱道穷。
你一生不如意，看今日你端坐在堂前两楹间，接受后人的顶礼祭奠，正如同你生前梦境中所见的一样，想必你也该稍感慰藉了吧。

骑车，右拐。我骑得很轻快，我知道趟完一段下坡路后会到达那里，然后我会平静下来。刚停下车就闻到清新的青草味道，细密的水声和鸟叫慢慢传到耳朵里。
我没弄清楚身后的是杉树还是什么松，树上接连不断地掉下果实，掉在地上发出声响，果壳上有蜜蜡一样的液体，有奇妙的木质香味。
拿出纸笔想写点什么。水鸟低低地飞过河面，我想到鸟为了飞行进化出轻质的骨骼和宽大的翅膀，我喜欢这样的走神。
云层遮蔽太阳，天空忽明忽暗。虽然我还是什么都没干，但这一天是值得一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