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雾
        2022年11月10日,星期四,晴。
        早晨七点半出门时微霜轻露,略有寒意。天灰蒙蒙的,虽不见远山,但道路树木清晰可见,似雾非雾的样子,只是不能远视罢了。这是冬晨的常态,是冷空气俯压大地,浮尘与水气下沉所形成的自然现象。
        开车出门,湿气粘在玻璃上除不掉,打开玻璃暖风,湿气渐散,可以正常看清前方。先去政府灶上吃早点,将车停在公共停车场,吃罢早点出了食堂,大雾突然降临,视距不足百尺,空中湿气凝重,一切看不清了。到达停车场时,所有车辆被云海般的雾气淹没,十步开外不见形迹,滚滚雾气扑面翻腾,人像在吐云驾雾。开车划开雾幕,驶向马路,许多行驶的车辆开起了雾灯。好在行驶距离较短,不过几百米,又是熟路,不至于迷失方向。如果不是熟路,即便打开导航是断不敢开车上路的。
        进到办公室,窗玻璃像糊上了一层纸,以为水汽粘在了玻璃上。走近一看,是天空的雾气塞满了整个天空,天地一片混沌。好个弥天大雾!
        这是今冬的第一场大雾。这雾来得猛烈,来得突然,来得厚重。入食堂吃早点时还不见雾的踪迹,吃罢早点不过半小时,就天地浑然一体了,分不出上下左右东西南北,仿佛回到了天地混沌的远古神话里,非盘古不能开天。
        平日里看惯了晴空爽朗的天气,突然来一场突变总能令人兴奋,让人遐想。不论是雨雪,还是大雾,都能给人带来心情的激荡,雾里看花,似有梅开。雨的清爽豪放,雪的厚积纯洁,雾的扑溯迷离,都是大自己给予的别样风景。雨让人清醒,雪让人纯净,雾让人迷茫,晴让人清朗,这正是人生起伏变幻的常态。
        随着太阳的升起,雾气渐渐散去,但灰蒙蒙的状态一直没有改观。说明冬天真的来了,下沉的尘埃不会像夏天那样让天空瓦蓝,但可以让梅花盛开。其词曰:青玉案.大雾
        晓来宇宙垂天幕,混沌里、迷无路,试问天公何故怒?冬来无雪,重施霜雾,禁绝百花妒。
        梅花偏要开千树,那管寒霜雪和雨。傲骨凌寒独自处。西风卷雾,暗香轻著,胜却百花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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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书目:《云海玉弓缘》 梁羽生

经典语段摘抄:
滴滴金
三月艳阳天,莺声呖溜圆。问赏心乐事谁家院?
沉醉江南烟景里,
浑忘了那塞北苍茫大草原,羡五陵公子自翩翩,
可记得那佯狂疯丐尚颠连?灵云缥缈海凝光,
疑有疑无在哪边?
且听那吴市萧声再唱玉弓缘。

感想:这部书是我读的第一部梁氏武侠小说。读完给我的感觉是:如果说金庸的武侠如烈酒,入口即辣,饮来酣畅,回味无穷。那梁老的武侠则像一杯清茶,入口香醇,细品生津,回味有道。与金庸小说大开大合的风格不同的是,梁老的风格是开篇相对平淡,中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铺垫,后半段是暴风骤雨般的高潮。结局令人荡气回肠,久久不能平静。
《云海玉弓缘》还有很多很多值得自己去品味。如今每每回味时,脑海中依旧会遐想:恢复健康的谷之华会独立窗边,仰望夜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她再一次想起与金世遗告别的那天他那孤寂无助的身影,不知何时方能再见,泪水慢慢地划过了脸庞……

听说青土湖长出了芦苇,我就一直想去看一看,印象中芦苇是袅袅娜娜立在清波里的植物,是从诗经里走出来的,朴素又诗意,很洋气。沙漠深处的青土湖长满了密密的芦苇该是有点独特了,向往也好,勾引也罢,一年里跑了四趟,确确看到了不一样的青土湖。

立春一过,春风一个劲地刮,一直刮到春末夏初,才见到了一星半点绿意。那些花花草草总是遮遮掩掩、羞羞答答不肯露出腰身来。尤其是青土湖的芦苇,春天快要结束、夏天就要来临的时候,才迟迟疑疑地绿了小半边脸。

青土湖沉睡了一个冬天,好像睡过了头,刚醒来,季节就一下子跌进了夏天。风也柔和多了,芦苇舒展开腰身,眨巴眨巴眼睛,看看湖水中的身影,太纤瘦了,细细的枝干上,叶子不茂密,黄丝丝的绿,像个营养不良的黄毛丫头。湖里的水却是清澈透明,映着蓝天白云,别是一番风韵。偶尔有几只过冬的候鸟飞起又落下,给了青土湖迟到的春天里一份迟来的爱。

青土湖的芦苇是沙漠里最亮丽的风景,几场透雨过后,芦苇蹭蹭蹭窜高了一大截,叶子也密了,颜色也翠绿了。清风徐徐吹来,芦苇颤颤巍巍地摇晃,犹如妙龄女郎的细腰,暗合着天籁的节奏,以大地为舞台翩然起舞。许多孵卵育雏的鸟儿找到了好地方。青土湖热闹起来了,各种水鸟在芦苇丛中穿行,在湖面上盘桓,悠扬婉转的鸟叫声此起彼伏 ,给青土湖增添了生机。清粼粼的湖水一天天涨起来了,这里成了沙漠一大景观,引得游人络绎不绝。

盛夏时节,太阳炙烤着沙漠,望一眼泛着白晃晃的热浪的沙漠,满眼都是焦渴。望一眼青土湖,望不到边的绿,不得不惊叹这瘦弱生命的倔强与顽强,就是这绿色的湖水给沙漠带来了希望,阻挡了风沙的进攻。

秋天,芦苇长得更高了,更密了。有嫩绿变成了深绿,散发着浓浓的苇叶的香味。有芦花开了,一穗一穗洁白的芦花点缀在满眼的绿中。微风轻抚,摇曳芦花无数,这时候,就会觉得哪怕是玫瑰牡丹的姹紫嫣红也比不上芦花的美了。我从蓝天白云间读到了芦苇渐白的消息,有那蓝天的明净高爽,白云的浅淡悠闲和隐约有北方金风乍起、白露初临的神韵。岁月的风霜,无情地褪去了你的绿衣,染白了你的华发,凝重的秋阳把你镀得满身金黄,你依然摇曳在风中,默默地将淡淡的岁月深情地凝望。

西风瑟瑟,芦苇瘦了,黄了,芦叶沙沙作响。芦花迎来了第一场雪,雪不十分大,静静地飘,是对沙漠的馈赠。我并不觉得它萧瑟,而是一种辽阔的壮美。站在湖边,任寒风吹过脸颊 ,吹拂我的头发,任雪落双肩。听,芦花和雪落进水里,是弹拨丝弦,还是窃窃私语,都不是,是来自大地深处的轰鸣,只有沙漠听得到。我也听到了,心里暖暖的。

看啊!天蓝得多么纯净,结了冰的湖面像沙漠的镜子,为青土湖梳妆打扮。

记得小学时学过一篇课文《翠鸟》,其中有这样几句话叫我难以忘怀:“翠鸟蹬开苇秆叼起小鱼,贴着水面往远处飞去了。只有苇秆还在摇晃,水波还在荡漾。”那苇秆一直一直在我脑海里、或者说是记忆深处摇晃。一种失望萦绕心头,我失望的不是翠鸟飞走了,而是那独自晃悠的苇杆令人遐想,真想一睹芦苇的芳容。她就像一位风情万种的江南女子,惹我相思。

当我听到雷佳的一曲《芦花》时,更是心旌荡漾,别说曲调有多么优美,光看歌词:“芦花白,芦花美,花絮满天飞。千丝万缕意绵绵,大雁成行人双对。情和爱,花为媒,莫忘故乡秋光好......”也是缠绵悱恻,极尽温婉。芦花,她也和美丽的爱情,深情的思乡之情有关。

大雁南飞,芦花飘飘,有位佳人,在水一方。此情此景真是柔肠百结,千丝万缕涌上心头,芦苇啊,怎能不惹人怜爱?泛舟芦苇荡,多半会“沉醉不知归路”,飘摇的芦花在诉说。

不论将来是漂泊成云,还是零落如花,你悠然地站在空旷的腾格里沙漠,泛起淡淡的云白。在芦花铺就的道路上,把岁月的苍茫刻进虚心的年轮,深深地藏在沙海。在人们“深处泊孤舟,芦花一夜白”的吟诵中,面向一个又一个无语的清晨或黄昏。

青土湖在一天天壮大,我的思绪也一天天丰满。我的眼睛温柔地抚过每一株芦苇,每一只小鸟,每一捧湖水......我看到了它们的笑靥。

骆驼的眼睛不再干涩,因为它看到了绿色的希望。我站在湖边,不再怅然。遥望远方,青土湖碧波荡漾。它是西部啊,是故乡!(陈金梅,笔名暗香,武威市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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