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小何的定位后,我立刻敲她见面。
得买束花去见她,我想着。但没来得及,一切都很仓促和狼狈,我匆匆收拾,手边什么都没有,最后甚至是用 A4铅笔画的眉毛(炭笔也试了根本没用)。
一年前,小何带我们穿过北疆,结束七天的旅行,我们即将在乌鲁木齐告别。那晚下了初雪,我看着小何在雪中的背影,心绪复杂,很多话到嘴边又咽下,只想时间停在此刻。
那时候她说,还会再见面的。什么时候呢?我不太敢想。
原来真的有这一天。
吧台上,她已经帮我点好无酒精的饮料,还有一小束郁金香,两只漂亮的柿子,那是她送给我的,说好柿成双。
她没有料到这里会突然降温,穿得很少,直接冻到感冒,一张纸接着一张纸地擤鼻涕。我想去暖她的手,但发现我的手比她的还冰,于是作罢。
一切都很仓促和狼狈,却愈发显得珍贵。
我们说了很多话,说她带过的团,新做的路线,说一个团里十几个女孩子,大家出去玩真的很开心。她告诉我以后一定要去南疆,我一定会喜欢那里。
我告诉她,她带队的那次旅行给了我太多浪漫和难忘的瞬间。她说,每次这种时候,就能感觉到所做一切的意义。
她就是有这样神奇的能力,当你望着她的眼睛,就能看到她走过的那些路,看过的那些风景,能看见她行走在天南地北,峡谷冰原,以那样的坦荡和轻盈的姿态。
窗外是无声的夜雨,我们还坐在吧台边,但又好像回到大巴车里,回到崎岖的山路上,回到喀纳斯的泉水边。
这个平庸,寻常到乏善可陈的晚上,就像她乘着风来,问我,走吗?我说,走吧。然后我接过她递来的风,破开窗户,挣脱城市,甩开路边人们排着的漫漫长队,忘却现实中发生的那些残忍与压抑,奔向山川河流。
我们一直在笑,发自内心的开心。她的手机屏幕是露西,她问我,你看赛博朋克了吗?我说:妈妈我终于站在荒坂塔的顶端了我们一起去月球吧。然后我们又笑成一团。
我们一起去月球吧,我心里真的这么想着。
回程的车上,她说,刚刚见面的时候,你的手好冷,但能让我感觉到,有一个人在寒夜里为我而来。下车前,我们拥抱,她说,告别的时候要开心,因为还会再见面的。
我下车,雨落在肩上。车掉头,载着她离开。
我转身走进小区,捧着她送我的那束花回家,像捧着一簇心火。它能开几天?我不知。或许它很快就会凋零,就像所有生命。
但此刻,它舒展在雨夜里,笃定地回应着一年前的告别,从容地凝望着未来的分离和无常。
还会再见面的,它向我证明着。
万物寂静,我捧着它,想着小何,穿过路灯沉默的注视,心在无声中喜悦。
小何,往前走吧,捎上我的眼睛和我的心。
你就是山野里的风,你走到哪里,哪里就会生长出快乐和自由。
你就是有这样的力量,请你一定要相信。

#Blue Side-J-HOPE[音乐]#
睡前又点开了这首歌,回想第一次听也是在那年的艰难时刻。戴着耳机,仿佛在我身边。温柔的蓝包裹着我,幻想乘着风在蓝天下俯视一切,张开双臂拥抱着世界从万米高空坠落深渊,直至沉进海底,在水底缓慢下坠的时候我抬头看见从水面传来的阳光,微光点点的照耀着,指尖的冰凉触感还有来自远方的蓝边,我才发觉我是窒息的。

blue side是柔和的风是轻软的云是在背上轻拍的手是湛蓝色的梦是拥入怀里的温暖。蓝色的眼眸蓝色的泪水蓝色的喘息蓝色的哭泣,下坠的我终于感受到了满眼的蓝。梦幻的蓝色光斑盛满了我的眼眸,好美。

忧郁又酥脆的情绪,传进我的五脏六腑。这是谁的感受,我的,还是你的。或我们早已融为一体,交织着坠落。指尖划过了白色的弧线,我画下了心底的图案。

蓝,环绕着千疮百孔支离破碎的我,抚慰我的崩溃我的疯狂与窒息,跟着水一起填平身体的残缺。我抓不住你,因为你本就是我。橘色的光亮混着荡漾的蓝离我越来越远,远离了荒谬又惨淡的人生,远离了撕心裂肺的痛苦。

我听见了远方的声音,那是我湛蓝的梦。

我们不回去了好不好,接住我,就此沉睡。

你从80楼往下看,全是美景,但你从2楼往下看,全是垃圾。目接不暇,喜新厌旧才是人性。像以前说的,心动是本能,守心才是能力。
––你乘着风在玩

你的好对别人来说就像一颗糖,吃了就没了;反之你的坏对别人来说就像一个疤痕,留下了就永久在,这也是人性。我在你坐的沙发旁边停留了很久,你却再也认不出我!
––DOME《当你孤单你会想起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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