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过完年
槟郎
.
时间总是很快,
春节已将过完。
今天是正月十五,
年的最后一天,
明天便与年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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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有两个说法。
一是除夕到初三,
是为狭义的三天年。
一为广义的年期,
一直到正月十五。
.
十四晚如除夕,
吃小年夜饭放炮竹。
十五中午送年走,
到下年除夕接回,
年才全部结束。
.
正月十五的大名,
我的家乡叫小年,
与三天大年相对应。
官方叫元宵节,
外国人译为灯节。
.
家乡把汤圆叫元宵,
早上吃元宵,
中晚仍是米饭。
除了食物丰盛,
就是吃饭要放鞭炮。
.
至于看花灯,
那是后来进城的事。
巢湖城没印象,
南京灯会很有名,
夫子庙秦淮河边。
.
小时候拜年,
常在亲戚家久住。
正月十五才回家,
赶上十六开学,
那时年过得认真。
.
正月十五过完年,
而现在没有年味。
初十便开学,
也不法定放假,
我很久不挤灯会。
.
人老好怀旧,
不但回忆儿时,
也沉醉古典诗词。
看灯人约黄昏后,
十五也可叫恋人节。
2021-2-26
.

#明栎[超话]#

我又在乱写。

跟他第一次见面是在大巴上,去学校的那辆大巴。

我家还算殷实,供得起我读私立学校。可哪能让父母白花这些钱啊?从小节俭连颗米饭都不肯浪费,邻家小孩都笑我是饿死鬼。他们哪知道我的这些小心思,胡乱说罢了。
天气还行,我拍了拍书包上的灰,收拾好课本搭上公交,准备去学校开启我最后一年的高中生涯。屁股还没做热呢就看见一个人气喘吁吁地站在售票机前,来回摸着书包夹层。喂,这一看就是没带钱了好吧!
他呆在原地好一会,四处张望却发现没人能够帮他解决这个燃眉之急。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幸运石头砸到我脑门上的,反正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就站在了我的面前。我二话没说把自己的公交卡递了过去,等他再回来的时候,他很自然地把包背在胸前,挨着我坐了下来。
“谢谢你啊同学,我是王栎鑫,准备来广州上学的。”我也没想到他是个自来熟,就这样轻易地交出了自己的大名。“哦,好,我叫俞灏明。”我礼貌性笑了下,回应他的热情。就这样,我们的故事就从一张交通卡开始了。

第二次见面在班上,很快。准确来说,他是以转校生的身份来到我们班的。不对啊都高三了谁还搞这些?你说吧你来这儿又得花点时间适应环境适应老师适应同学,那不得浪费时间浪费生命浪费金钱吗?心里虽然这样想,但却没这么做。他做完自我介绍后径直走向我这,眼里还带着些期待。什么嘛!搞得像我欺负了他一样。就这样,我旁边就多了个讨厌鬼。

其实高三生活也没前辈口里说的那么枯燥,学校为了给我们解压特地在周末给我们看电影。看电影好啊,就可以偷偷跑去操场打篮球。当时打球打最多还是和栎鑫,毕竟同桌嘛,又靠得近。我俩逃过值班老师,翻过铁门进入球场,肆意且畅快,一打就是一下午。所以每到周末就特别兴奋,别人是兴奋能够休息,我俩兴奋的是能够打球。他矮我半个脑袋,想要投篮却被我盖下。他嘟着嘴不乐意,撒下球坐在旁边长椅上。哎呀他这只小野兽也就这样啦,还能怎么办呢?哄呗!我趁他不注意溜去小卖部,拿着饭卡刷了两瓶饮料。

喂,栎鑫,别生气啦,是我不对,喝点水嘛。

我把饮料在他面前挥挥,但效果好像不佳。我凑过去盯着他眼睛逗他,可没想到在他眼里看到另外一幅景象。怎么说呢,王栎鑫的眼睛大大的,好亮,好像里边装了整个宇宙。那种感觉,说不清楚,十七年来都没有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笑了,估计是禁不起我逗他。四五点的太阳准备下班,剩下来的光打在他的脸上,让我有些恍惚。他得意地扬起嘴角弯着眼眉,汗水打湿他额前的留海,还不忘顺着颊边滴落在地。我心想不妙,赶紧喝了口饮料。但再回过神看他时,发现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好像、好像、好像深海的暗涌,一遍又一遍。

自那次后我俩关系更加亲密,不管什么都在一起行动,就连班上的同学都开起了我俩玩笑。我也不清楚那些玩笑是不是玩笑,反正我听的时候挺开心的,就是不知道栎鑫是什么的感觉,万一他对我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呢?不是….我怎么就那方面了?那我是哪方面的,对他。朋友?兄弟?还是….?当然,这些想法埋葬在我的高三,我没有告诉他,也没有告诉我最好的兄弟。因为,我怕失去他,失去我的王糊糊。

他啊,就跟个没事人一样,东奔西跑的,扣女泡妞,女朋友不知换了多少个,到最后还不是喝得醉醺醺,哭着跟我讲他的痛楚。我又何曾不心疼他…只是没有那个身份罢了。他那天拎着一打啤酒敲开我公寓房门,门都没关进我屋里把我喊起跟他喝酒。不是吧王栎鑫,你这酒量还想跟我喝?最后结果可想而知,他又一次倒在我怀里,喝醉了。借着暗沉的灯光我看着他的脸,被岁月打磨,抹去了稚嫩。头好昏,我跟他近在咫尺,可我却不能…

读完大学各奔西东,他回他的湖南我呆在我的广州,好像两个人再也没有了交集。微信里也就寥寥几句问候,像极了两条线,相交后便越走越远。也不知是不是老天也看不下去,他公司让他长期出差广州。也是王栎鑫告诉我这个消息的,在微信里他风轻云淡地描述着这件事,可我思绪早已跑到九霄之外。他回来了,把我的回忆也一同带回来了。

去机场接他的时候差点认不出来,他更瘦了。是啊,这些年来谁不是为了自己的未来和梦想奔波,苦点累点,又有什么难的呢?他挥挥手,快步走到了我跟前。“好久不见啊,灏明。”他的声音变了好多,比几年前更加低沉。虽然说和他混蛋的那些日子里早就摸得透透,但处这么久,有点变化还是分辨得出来。我和栎鑫在机场抱了好一会,想把这几年来没抱的全都补上。我说栎鑫,够了,还得给你接风洗尘。我拍拍他的背,揽过他的肩自然地接过他的包,就好像年少时候的我们,美好而又真实。

#绵绵说晚安#【夜读|福堂叔】福堂叔

□刘胜燕(北川)

  每个人都如风筝,无论你怎么飞,线柄永远在一个叫“故乡”的人的手上……

  这么多年,我们一家为了生计,离开生养我们的山沟沟,来到小县城生活,真有一种把县城当首都的感觉……因为县城到老家有100多里路程,家里人平时都忙,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

  现在,随着年岁渐增,父母想回老家居住的念头越来越甚,我们做儿女的当然不乐意,怕有个头疼脑热的,山里生活毕竟不方便。但,近一两年,母亲越来越固执,我们终拗不过她老人家,答应她每个月至少回去一两次……

  每次从乡下回来,她便会张家长李家短地说上好几天,谁家今年种的黄连卖了个好价钱,谁家养的羊生了三胞胎。

  这次回来,母亲高兴地说:“你福堂叔修了新房,准备和给他打下手的女工结婚,还给咱家送了请帖,让我们全家都回去吃喜酒。”我惊讶的把嘴巴张得像鲤鱼吃鱼食一样成了O字型。

  其实,母亲说的这个福堂叔比我们也大不了几岁,由于他不是本地人,他到底姓什么,很少有人知道,他是随他母亲改嫁到我们村王姓人家,大名叫“王开明”,我们村大大小小的人都学着他母亲叫他“福堂”,久而久之,大家把他的真名都忘了……王家的女主人去世得早,家里有三个孩子,媒婆介绍王家男主人与福堂母亲合家时,忽略了还有福堂叔这个赠送品,而且这个赠送品还有“瑕疵”:福堂叔说话有点含糊不清,按老家人的说法,他是个大舌头。但由于王家对他母亲中意,自然也接纳了他。

  过了几年,他母亲生病去世了,他继父拖着几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日子本身也不好过,就在自家的牛圈旁,给他搭了一间偏房。房子用金灿灿的小麦草做顶,远远望去,像极了一朵漂亮的蘑菇。屋内墙角边,放一架简陋的床,床上铺着的干草,有太阳的味道,干草上放着他母亲用破布亲手缝制的被褥。他自己还就地取材,从屋外的树林里,抱来两个乖巧的石头当板凳。房子建好以后,继父递给他一口铁锅说:“福堂,以后,你就用它做饭吧。”

  村里谁家有红、白喜事,总能看见他的身影:砍柴、挑水、烧火……由于他什么事都做,大家都喜欢这个干活儿只图吃口饭的主儿。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福堂叔也一天天长大了。

  有一年,本家大伯家办寿宴,福堂叔帮了三天三夜,客谢完了,厨师也回去了,福堂叔还没走的意思,大伯便对他说:“福堂我经常在外,看你小伙子勤快,你干脆过来帮你大娘吧?”福堂叔高兴的对大伯说:“叔,我回去拿了褥子就来”。当天晚上,福堂叔就住到了大伯家的灶房里。

  我家和大伯家挨得很近,福堂叔刚来时,只远远地看着我们玩,时间长了,他和我们便熟络起来,由于他长我们几岁,手又极巧,能变着法儿用棕叶子给大家编“蚱蜢”“蜻蜓”“蜘蛛”……很快他就成了我们的孩子头儿。

  少年不知愁滋味,那时,与相对清苦的生活相比,我们最喜欢的就是和福堂叔上山捡柴、放羊,离我们最近的盖头山,成了我们巨大的游乐场。

  春天,我们用刀钩椿芽,椿芽是椿树在春天发出的一种嫩芽,用椿芽炒鸡蛋,或单独凉拌,光是那个香味儿,大概就是那句话:人间有味是清欢吧。

  夏天,我们在山脚下的小溪里捉鱼,小溪常年流水潺潺,小溪的深水处,常常有许多小鱼,有名儿的、没名儿的,密密麻麻,在小溪里悠闲地游来游去,但是,只要有一点点声响,小鱼们便四处逃窜开来,福堂叔总能想办法用狗尾巴草钩上一两条小鱼来。

  秋天,福堂叔带领我们孩子们上山打野核桃、摘羊奶子,用红苕藤儿的茎做“手表”……

  除了冬天,其余的三个季节,我们上山总是拿着一根棍子,拿棍子的目的主要是防蛇,炎热潮湿的夏秋季节,总有些蛇横在路上晒太阳,福堂叔总是走在最前头,用棍子打路边的草,把蛇吓跑,听见蛇逃跑的声音,我们都吓得胆子都提到嗓子眼儿,福堂叔总是叫我们不要怕:蛇总是怕人的。

  家乡的山地主产苞谷、红薯、土豆,大米很少,我们吃米饭,很多时候都拌了苞谷面,这样做出的饭,老家叫“金裹银”,大家吃完饭,不小心一张嘴,露出像镶了金边的黄灿灿的牙齿,赶忙捂住嘴。

  虽然福堂叔说话有点含糊不清,但是,他经常教我们唱他不知从哪儿学来的情歌:豌豆花开角对角,男人不在睡不着,抱到枕头打个啵,杵了一嘴荞壳壳。还有:太阳落坡满山黄,瞟眼瞟眼望情郎,她妈问她望啥子,衣裳没干望太阳。

  上世纪90年代初,大伯退休回家,他的几个子女因参军、上学,相继离开家。大伯见福堂叔也老大不小了,讨生活,终归学门手艺要好些,大伯找到当地最好的泥巴匠师傅,泥巴匠师傅美滋滋地吃着福堂叔递过来的烟,喝着福堂叔敬的酒,拍着胸脯对大伯说,一定会把手艺毫无保留的传给福堂叔。

  福堂叔学成手艺之后,就随着打工的潮流,去了沿海建筑工地,每年年底,福堂叔扛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回到大伯家,第一件事就是从内裤底部掏出一沓钱来,交给大伯保管,别人都说大伯命好,捡了个儿子。

  那年特大地震过后,家乡的劳动力严重不足,劳动工钱大涨,福堂叔没日没夜的干,每天能挣四五百块。给他打下手的女工,爱人在地震中遇难了,久而久之,看上了福堂叔。

  干了几年,福堂叔挣了些钱,对大伯说,他想修房子,大伯说:“福堂,我那几个娃娃都不愿回来,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就挨着我的房盖吧。”福堂叔谢绝了大伯的好意,他对大伯说:“叔,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我还是回我继父那儿去盖吧,那儿离我妈近些……”

  福堂叔也许不懂什么叫“故乡”,他只知道离他母亲近一点,再近一点……

  来源:《绵阳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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