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42）爸爸不在家的时候，我和弟弟就睡在妈妈的大床里侧，我和弟弟一个被简靠在那堵危墙的位置。一般妈妈夜班到家我们总是已经入睡了，然而我们还是感觉睡在妈妈的大床上，可以抵御了对于吱吱喳喳乱叫跑动的老鼠的害怕。
我迷糊睁开眼睛，昏黄的十五支光的灯泡下，夜班回来的妈妈疲惫而气恼的盯着我，恼羞成怒的凶狠。我傻乎乎忍住疼痛，莫名其妙盯着妈妈看，妈妈可从不打我的啊！
妈妈在东街尽头的儿童服装厂上班，早上七点半上班晚上十点下班，到厂要走半小时路，所以她总是很早起床，很晚很晚才回家。礼拜天也只有下午已经洗完晾晒了大桶的蚁帐、被子、衣服、鞋子后，才看见妈妈坐着纳鞋底的正面。
我和弟弟常常在黑黑的夜里跑到中十字街的宝塔下，等了夜工归来的妈妈，中十字街宝塔，围着铁管的栏杆，四下有几盏青白的汽灯。夏秋时节的夜晚很多人在灯影下捕捉漫舞的飞虫给小鸡吃。妈妈总是在我们前面看见我俩，老远便会亲热兴奋地喊——哦，乖儿子啊，妈妈来咯。
最近一段时间我只顾忙着看“三国”了，因为害怕老鼠和鬼，就躲在被窝里，肩扛着手电看“三国”，忘记去迎妈妈回家了。
今天妈妈怎么了？我迷迷糊糊发愣。
“有话好好说，干吗打他？”堂屋对面的外婆已经来到我的床前。每次我挨打，外婆总是及时做出反应。
“你做什么不好，干吗要做什么‘反党小集团’啊？”
妈妈气恼地对我吼道，又转脸对外婆说：“妈，你看，你看！”妈妈从我枕头下面搜出1号通行证，举着证据到外婆的眼前。
“吴老师晚上去我单位了，厂长说情况很严重，已经定性了。是‘反党小集团’！”妈妈带着哭声给外婆汇报，外婆没有说话。
我被扒下短裤挨巴掌的屁股光着，狼狈不堪歪扭了身子，窘迫而尴尬。不知道究竟怎么发生了这样塌天的大祸。
我不明白我怎么已经被确定为小集团的司令。这个“定性”到爆发，到大祸临头。去妈妈的厂里告状，只相隔了几个小时。
翌日的早读要下的时候，吴大肚子铁青了脸，走近来，一把拽着我的后衣领，揪搡着我出了教室。
吴大肚子比爸爸文明多了，她不揪我的耳朵。
我们有时候也是这样揪住小虎的颈脖后面的皮，这样，它只能徒劳地挣扎了。
她的手紧紧攥着我的后衣领，牢实地把握着，我的前衣领的纽扣窒息了 我的呼吸。我就这样，猫一样被揪扭着，走过操场。脚步踉跄，有几步是拖了过来的。
“你还上早读！你的问题很严重！”吴大肚子把我押送到孔校长面前。孔校长有着跟吴大肚子不相上下的扁脸，不过，多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上次接见我的时刻笑眯眯似乎快要舌头伸出来舔嘴唇的那种甜8蜜了，她早就预备着威严的脸色等着我。
“你的问题非常严重初步定性为反党小集团，你要深刻交代你们的组织结构、你们的动机、你们的活动纲领、你们的计划、你们的联络方式、你们的反革命目的……”
孔校长说话语速很快、好像不用标点符号，语气倒不是很高亢，冷漠得好像在读一篇定稿的死刑判决书。我求援的眼神盯着她，期望她可以回想起她刚刚接见过我啊！我可是一个按照她们的意思批判过柏青老婆的讲演标兵啊！
孔校长的脸如白纸一样无情，如黑板一样沉重。
为什么要表现得革命的彻底性坚决性，就必须装着死了人的哭丧模样？我忽然感觉好奇。初步定性？难道还有什么更糟糕的定性吗？心境顿时有些系乱和麻木，勒疼的脖子，也放松下来。
孔校长走了，把我扔下孤零零面对着她前面第三个办公桌的吴大肚子。吴大肚子一面备课一面不听我的回忆和解释。
我突然想起来，她们从昨天下午忙碌到现在，没有一个人问过我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我被钱老师宣布为红小兵之前，也没人问过我。
我现在被“初步定性”了，也没有人问过我。
我就跟百货公司柜台后面的一件商品一样，她们随意跑来在我的脸上手上身体的任何部位，贴上一个标签？这样马虎的营业员不会贴错吗？我差点笑出声来。
“从现在开始你必须深刻检查你的反动思想根源，交代你们的活动纲领接头暗号，全部写下来。不要狡辩、回避，写下来！”
吴大肚子不停打断我的话儿，固执而强烈重复她滚瓜烂熟的几句话，无非就是“深挖”、“坦白”、“揭露”、“小集团”、“纲领”、“根源”等等。
这个语文老师其实词汇很平庸。比起《三国演义》小说的文字来说，几乎就是文盲。
吴大肚子上课去了，把我一个人扔在粉笔和本子堆里。
我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满眼是桌子粉笔、教鞭、黑板擦、作业薄本，毫无生气的东西。我双腿麻木僵硬，开始感觉事态的确很严重，可是严重在哪里，我一点也不明白。
早春的办公室里，明亮固然明亮，但依旧有些寒洌。
小集团?活动纲领？组织结构？联络暗号？
我委屈，毫无办法地站着。
这些老师联想到的东西，我压根儿就没有想过。我趴着，挣扎着想写点深刻的出来。
我迷糊睁开眼睛，昏黄的十五支光的灯泡下，夜班回来的妈妈疲惫而气恼的盯着我，恼羞成怒的凶狠。我傻乎乎忍住疼痛，莫名其妙盯着妈妈看，妈妈可从不打我的啊！
妈妈在东街尽头的儿童服装厂上班，早上七点半上班晚上十点下班，到厂要走半小时路，所以她总是很早起床，很晚很晚才回家。礼拜天也只有下午已经洗完晾晒了大桶的蚁帐、被子、衣服、鞋子后，才看见妈妈坐着纳鞋底的正面。
我和弟弟常常在黑黑的夜里跑到中十字街的宝塔下，等了夜工归来的妈妈，中十字街宝塔，围着铁管的栏杆，四下有几盏青白的汽灯。夏秋时节的夜晚很多人在灯影下捕捉漫舞的飞虫给小鸡吃。妈妈总是在我们前面看见我俩，老远便会亲热兴奋地喊——哦，乖儿子啊，妈妈来咯。
最近一段时间我只顾忙着看“三国”了，因为害怕老鼠和鬼，就躲在被窝里，肩扛着手电看“三国”，忘记去迎妈妈回家了。
今天妈妈怎么了？我迷迷糊糊发愣。
“有话好好说，干吗打他？”堂屋对面的外婆已经来到我的床前。每次我挨打，外婆总是及时做出反应。
“你做什么不好，干吗要做什么‘反党小集团’啊？”
妈妈气恼地对我吼道，又转脸对外婆说：“妈，你看，你看！”妈妈从我枕头下面搜出1号通行证，举着证据到外婆的眼前。
“吴老师晚上去我单位了，厂长说情况很严重，已经定性了。是‘反党小集团’！”妈妈带着哭声给外婆汇报，外婆没有说话。
我被扒下短裤挨巴掌的屁股光着，狼狈不堪歪扭了身子，窘迫而尴尬。不知道究竟怎么发生了这样塌天的大祸。
我不明白我怎么已经被确定为小集团的司令。这个“定性”到爆发，到大祸临头。去妈妈的厂里告状，只相隔了几个小时。
翌日的早读要下的时候，吴大肚子铁青了脸，走近来，一把拽着我的后衣领，揪搡着我出了教室。
吴大肚子比爸爸文明多了，她不揪我的耳朵。
我们有时候也是这样揪住小虎的颈脖后面的皮，这样，它只能徒劳地挣扎了。
她的手紧紧攥着我的后衣领，牢实地把握着，我的前衣领的纽扣窒息了 我的呼吸。我就这样，猫一样被揪扭着，走过操场。脚步踉跄，有几步是拖了过来的。
“你还上早读！你的问题很严重！”吴大肚子把我押送到孔校长面前。孔校长有着跟吴大肚子不相上下的扁脸，不过，多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上次接见我的时刻笑眯眯似乎快要舌头伸出来舔嘴唇的那种甜8蜜了，她早就预备着威严的脸色等着我。
“你的问题非常严重初步定性为反党小集团，你要深刻交代你们的组织结构、你们的动机、你们的活动纲领、你们的计划、你们的联络方式、你们的反革命目的……”
孔校长说话语速很快、好像不用标点符号，语气倒不是很高亢，冷漠得好像在读一篇定稿的死刑判决书。我求援的眼神盯着她，期望她可以回想起她刚刚接见过我啊！我可是一个按照她们的意思批判过柏青老婆的讲演标兵啊！
孔校长的脸如白纸一样无情，如黑板一样沉重。
为什么要表现得革命的彻底性坚决性，就必须装着死了人的哭丧模样？我忽然感觉好奇。初步定性？难道还有什么更糟糕的定性吗？心境顿时有些系乱和麻木，勒疼的脖子，也放松下来。
孔校长走了，把我扔下孤零零面对着她前面第三个办公桌的吴大肚子。吴大肚子一面备课一面不听我的回忆和解释。
我突然想起来，她们从昨天下午忙碌到现在，没有一个人问过我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我被钱老师宣布为红小兵之前，也没人问过我。
我现在被“初步定性”了，也没有人问过我。
我就跟百货公司柜台后面的一件商品一样，她们随意跑来在我的脸上手上身体的任何部位，贴上一个标签？这样马虎的营业员不会贴错吗？我差点笑出声来。
“从现在开始你必须深刻检查你的反动思想根源，交代你们的活动纲领接头暗号，全部写下来。不要狡辩、回避，写下来！”
吴大肚子不停打断我的话儿，固执而强烈重复她滚瓜烂熟的几句话，无非就是“深挖”、“坦白”、“揭露”、“小集团”、“纲领”、“根源”等等。
这个语文老师其实词汇很平庸。比起《三国演义》小说的文字来说，几乎就是文盲。
吴大肚子上课去了，把我一个人扔在粉笔和本子堆里。
我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满眼是桌子粉笔、教鞭、黑板擦、作业薄本，毫无生气的东西。我双腿麻木僵硬，开始感觉事态的确很严重，可是严重在哪里，我一点也不明白。
早春的办公室里，明亮固然明亮，但依旧有些寒洌。
小集团?活动纲领？组织结构？联络暗号？
我委屈，毫无办法地站着。
这些老师联想到的东西，我压根儿就没有想过。我趴着，挣扎着想写点深刻的出来。
本周第二次上课，周六上午政治，一边报到一边挂着听，倒也还好。
报到的时候我开着车找院楼，穿梭在秋天的校园里，落叶飘在窗前，年轻的面孔一张张走过，瞬间有点恍惚，离开校园已经13年。
报到程序很简单，领研究生证，拍照片，签字确认，领书就结束。下楼的时候看到我进来时站在门口的几个人还在门口热烈交谈，我想凑上去问是不是心理系，终于还是没开口，没多久班级群里出现了十来个人的合影，瞬间又有点后悔没上前搭腔了。
下午一边在南京城里逛一听专业课，中途老师突然甩出一篇英文文献，说20分钟看一下，稍后讨论，我有点蒙。晚上，老师又说这篇文章的观点很有意思，虽然只是个相关研究，但发在了Science上，你们看一下，20分钟之后分组讨论，我瞬间头大。周六一直上到了晚上10点。
周日还是专业课，还是不停看英文文献、分组讨论、小组发言。本来觉得自己英语尚可体力充沛脑子好使，可我突然就认知失调了，怎么看自己都是英语文盲体力不支脑子混乱，自我效能感严重下降。老师说昨天8小时今天8小时同学们不容易，有同学说：是超我在坚持。我心想还好是在我前额叶皮层已经发育的差不多的时候来读书，早几年估计都坐不住。
发展心理学研究的是人从子宫到坟墓的整个过程，所以作业也是观察人类，具体是观察学龄前儿童，可是我上哪里找学龄前的孩儿啊！
报到的时候我开着车找院楼，穿梭在秋天的校园里，落叶飘在窗前，年轻的面孔一张张走过，瞬间有点恍惚，离开校园已经13年。
报到程序很简单，领研究生证，拍照片，签字确认，领书就结束。下楼的时候看到我进来时站在门口的几个人还在门口热烈交谈，我想凑上去问是不是心理系，终于还是没开口，没多久班级群里出现了十来个人的合影，瞬间又有点后悔没上前搭腔了。
下午一边在南京城里逛一听专业课，中途老师突然甩出一篇英文文献，说20分钟看一下，稍后讨论，我有点蒙。晚上，老师又说这篇文章的观点很有意思，虽然只是个相关研究，但发在了Science上，你们看一下，20分钟之后分组讨论，我瞬间头大。周六一直上到了晚上10点。
周日还是专业课，还是不停看英文文献、分组讨论、小组发言。本来觉得自己英语尚可体力充沛脑子好使，可我突然就认知失调了，怎么看自己都是英语文盲体力不支脑子混乱，自我效能感严重下降。老师说昨天8小时今天8小时同学们不容易，有同学说：是超我在坚持。我心想还好是在我前额叶皮层已经发育的差不多的时候来读书，早几年估计都坐不住。
发展心理学研究的是人从子宫到坟墓的整个过程，所以作业也是观察人类，具体是观察学龄前儿童，可是我上哪里找学龄前的孩儿啊！
1978年，一位执教17年，连年被评为“优秀”的美国教师，却在课堂上宣布辞职：“抱歉，我是个文盲。”瞬时，引起台下一片哗然。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位教师名叫约翰，是一位“读写障碍症”的患者。他的大脑，没法处理和协调同时接收到的视听信息，因此很难学会阅读和写字。
小时候，约翰很晚才开口说话。不过，约翰的家庭氛围，一直都是乐观积极的状态，父母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经常鼓励他：“你是最棒的孩子！你一定会成为赢家！”
转眼，约翰入学一年级，他的噩梦就开始了。
约翰发现，其他同学一学就会的单词，他竟然怎么也学不会。不仅如此，课本上的字对他来说，简直就像天书一样难，老师无论如何教，就是看不懂。
约翰刚开始以为，这样的情况只是暂时的，可是，过了6岁，7岁，再到8岁，约翰依然一个词都不认识。不会读书，更不会写字。
索性，破罐子破摔吧。就这样，约翰浑浑噩噩地把书读了下去。上课就假装在听，作业就随便抄抄，考试基本连蒙带猜，成绩当然不够好。
然而，在父母和老师的眼中，这个近乎“读写笨蛋”的孩子，只是不擅长某些功课罢了，他的数学和体育就很好嘛。
只是，约翰自己知道，凭着数学和体育成绩，是混不下去的。所以，随着年级越来越高，他每天起床都像去打仗一样，费尽心机让自己显得能跟上，期盼自己不会穿帮。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好好想想策略才行。
约翰仔细分析了自己的长处，他是个运动健将，数学能力也不错。最重要的是，社交他是一把好手。那就扬长避短，用优势掩盖自己的秘密。
约翰利用超强的社交才能，在同学中间积攒了相当好的人缘，这为他之后的求学路铺平了道路。
作业不会做？好看的女同学排着队帮他做。试卷不会答？周围的学霸死党把小抄丢过来给他抄。就这样一天天蒙混着，文盲约翰，竟然顺利地进入了大学，还获得了体育专业全额奖学金。
好不容易，混到了大学毕业，约翰才发现，他的工作太难找了：很多工作都需要用到读写能力。
约翰想到，自己在学校里待了这么多年，要说掩盖文盲这个事实，自己干得最驾轻就熟的地方，就莫过于学校了！
特别是，那会儿美国学校出现了巨大的教师缺口，只要你有一技之长，就可以去做教书匠。
于是约翰把心一横，找个借口请人写了份简历，投到了学校去。他依然选择扬长避短，申请的职位，是中学的体育教练和社交学教师。
很快，约翰就收到了邀请函，时间是1961年，文盲约翰正式成为一名教师。
当体育教练容易得很，基本不会用到读书写字，完全不用担心穿帮。当社交老师也还凑合，因为约翰上课时，从来不在黑板上写字，都是以放电影、分组讨论的形式开展教学。
由于体育和社交都是约翰的强项，以至于他在学校教书17年，虽然目不识丁，却年年被评为优秀教师，并以新颖的教学方式，深受学生们的爱戴和好评。
原本，他是文盲的秘密，还可以再守一段时间的。无奈的是，被他3岁的女儿发现了。
约翰的妻子，是他同校的同事。早在结婚时，约翰曾对妻子说过：“我不会读书。”可是，妻子并未深挖其中的深意。
很快，他们的女儿便出生了，并逐渐出落成一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
女儿长到3岁时，妻子常常会在床头给女儿读故事。但是，约翰会经常找理由推脱，不给女儿读书。实在推脱不了的时候，他会索性举着书自己瞎编，他觉得女儿还小，估计听不出什么差别。
可是有一天，女儿又缠着约翰，让他读。约翰捧着书，照理胡编乱造起来。
蓦地，女儿大叫道：“你跟妈妈读的，完全不一样！”
心虚的约翰猛一回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妻子已经站在自己身后，正一脸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如今，妻子终于知道，丈夫竟真的是个文盲。
秘密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被公开，约翰本以为自己会如五雷轰顶。却没想到，那一瞬间，约翰的感觉却不是难堪，也不是无地自容，而是如释重负。
他终于意识到，人生那么久，真不应该一直生活在面具之下。
所以约翰静下心来，决定坦诚面对自己的缺陷。随后，他跟执教17年的学校，坦然自己的缺陷，并从那里辞职，自己开了一家公司。
虽然，约翰最终离开了学校。但在学生心中，文盲约翰已经成为了“传奇老师”。
约翰的故事，还真应了那句话：每一个精彩的人生，都是一部好电影。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位教师名叫约翰，是一位“读写障碍症”的患者。他的大脑，没法处理和协调同时接收到的视听信息，因此很难学会阅读和写字。
小时候，约翰很晚才开口说话。不过，约翰的家庭氛围，一直都是乐观积极的状态，父母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经常鼓励他：“你是最棒的孩子！你一定会成为赢家！”
转眼，约翰入学一年级，他的噩梦就开始了。
约翰发现，其他同学一学就会的单词，他竟然怎么也学不会。不仅如此，课本上的字对他来说，简直就像天书一样难，老师无论如何教，就是看不懂。
约翰刚开始以为，这样的情况只是暂时的，可是，过了6岁，7岁，再到8岁，约翰依然一个词都不认识。不会读书，更不会写字。
索性，破罐子破摔吧。就这样，约翰浑浑噩噩地把书读了下去。上课就假装在听，作业就随便抄抄，考试基本连蒙带猜，成绩当然不够好。
然而，在父母和老师的眼中，这个近乎“读写笨蛋”的孩子，只是不擅长某些功课罢了，他的数学和体育就很好嘛。
只是，约翰自己知道，凭着数学和体育成绩，是混不下去的。所以，随着年级越来越高，他每天起床都像去打仗一样，费尽心机让自己显得能跟上，期盼自己不会穿帮。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好好想想策略才行。
约翰仔细分析了自己的长处，他是个运动健将，数学能力也不错。最重要的是，社交他是一把好手。那就扬长避短，用优势掩盖自己的秘密。
约翰利用超强的社交才能，在同学中间积攒了相当好的人缘，这为他之后的求学路铺平了道路。
作业不会做？好看的女同学排着队帮他做。试卷不会答？周围的学霸死党把小抄丢过来给他抄。就这样一天天蒙混着，文盲约翰，竟然顺利地进入了大学，还获得了体育专业全额奖学金。
好不容易，混到了大学毕业，约翰才发现，他的工作太难找了：很多工作都需要用到读写能力。
约翰想到，自己在学校里待了这么多年，要说掩盖文盲这个事实，自己干得最驾轻就熟的地方，就莫过于学校了！
特别是，那会儿美国学校出现了巨大的教师缺口，只要你有一技之长，就可以去做教书匠。
于是约翰把心一横，找个借口请人写了份简历，投到了学校去。他依然选择扬长避短，申请的职位，是中学的体育教练和社交学教师。
很快，约翰就收到了邀请函，时间是1961年，文盲约翰正式成为一名教师。
当体育教练容易得很，基本不会用到读书写字，完全不用担心穿帮。当社交老师也还凑合，因为约翰上课时，从来不在黑板上写字，都是以放电影、分组讨论的形式开展教学。
由于体育和社交都是约翰的强项，以至于他在学校教书17年，虽然目不识丁，却年年被评为优秀教师，并以新颖的教学方式，深受学生们的爱戴和好评。
原本，他是文盲的秘密，还可以再守一段时间的。无奈的是，被他3岁的女儿发现了。
约翰的妻子，是他同校的同事。早在结婚时，约翰曾对妻子说过：“我不会读书。”可是，妻子并未深挖其中的深意。
很快，他们的女儿便出生了，并逐渐出落成一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
女儿长到3岁时，妻子常常会在床头给女儿读故事。但是，约翰会经常找理由推脱，不给女儿读书。实在推脱不了的时候，他会索性举着书自己瞎编，他觉得女儿还小，估计听不出什么差别。
可是有一天，女儿又缠着约翰，让他读。约翰捧着书，照理胡编乱造起来。
蓦地，女儿大叫道：“你跟妈妈读的，完全不一样！”
心虚的约翰猛一回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妻子已经站在自己身后，正一脸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如今，妻子终于知道，丈夫竟真的是个文盲。
秘密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被公开，约翰本以为自己会如五雷轰顶。却没想到，那一瞬间，约翰的感觉却不是难堪，也不是无地自容，而是如释重负。
他终于意识到，人生那么久，真不应该一直生活在面具之下。
所以约翰静下心来，决定坦诚面对自己的缺陷。随后，他跟执教17年的学校，坦然自己的缺陷，并从那里辞职，自己开了一家公司。
虽然，约翰最终离开了学校。但在学生心中，文盲约翰已经成为了“传奇老师”。
约翰的故事，还真应了那句话：每一个精彩的人生，都是一部好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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