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色的月终究被遗忘》
2022.10.12

(作者自介:马骁,号鉞钛白,字钛白,江湖鉞哥,创始涂鸦立体模糊意淫短文,骨灰级土粪嵌毒芽)

烟头挣扎着把最后一缕烟雾化作清风,尽力不在跟斗中迷茫。
突然想起宋人的词:
万里飘然不系舟,老来专忆旧交游。
西风日落中原路,虚度江湖数十秋。

江湖春秋,最近发生的事情记不清,从前的事情如数家珍、娓娓道来。
这是老去的特征,或辜负了虚度。
别说最近发生的事,就是刚才发生的事,经常转身忘记,以前的事从来就基本上想不起来,整个的虚度。
这哪是老去,盯着烟头,歪哥摇摇头,很是无奈,并非老去,是历来如此的麻木不仁,是疏慵愚钝的天性使然。

月亮罕见的是一种惊涛骇浪的色,众人吵成一片,借古喻今,天上人间,狂风恶浪,飞沙走石,硬要说歪脖子树残老的缝隙藏得有小株弟的一根头发,还言辞凿凿确定小株弟的另外一根头发被十八子哥拿走留做纪念了。
歪哥跟不上,没能看到那月的色,为此懊悔不已,不该只顾喝酒,几次去茅屋撒尿的时候,不曾抬头看看。
那月的色,据说百年难遇。
默默心头计算了一下,已经耳顺之年,要再遇那月的色,这辈子怕是根本没可能了。
还好,自媒体上很多图片,都在渲染那月的色,看图片,权当有色的晚上看了月儿,想到这里,歪哥便去翻着看了许多的自媒体,看了后,揣着那月的色,于是心安理得起来。
别人看得,劳资何尝看不得?歪哥高兴得不断蹦跶,算是庆祝百年难得一见的好事被完美收场。
情不自禁,歪哥得意地发自内心的笑了。

又扎一杆烟,抬起杯子喝了一口,歪哥陷入沉思。
噫,刚才为什么事情开心?歪哥自言自语问着自己。
吃了一个用牛奶做的面包,……
读了旷世奇才的那本书,……
买了两包和天下和好日子,……
做了黑蒜预防获得的效果,……
把最后一口炭烧咖啡喝了,……
不对不对,不止这些,很多的,只顾自己跃然纸上,捞起来,还是各式各样的组合。
不错嘛,转身并未忘记这些,歪哥赞扬了自己一番。

那个色的月亮,似乎把周围的节奏统一起来,杂乱无章的喧嚣有了隐遁,林立的高楼没有了晃动,被它们牢牢踩着的土地不敢喘息。
对了,是那个色的月,刚才在为之思虑为之开心的,那个色的月,这万万不可遗忘。

那个月的色,那个色的月见,妖孽现,狂魔乱舞,张牙舞爪。
再次为着那个色的月,引经据典,一干人又继续争吵不断。
百年难遇,这是天赐浪漫,杞人忧天就当然引出郁郁不乐郁郁寡欢,可曾这样断定,那个色的月,来的时候必定踉踉跄跄,妖孽会害怕的,没有狂乱。
众人纷纷上前,围着,要歪哥有点话语,歪哥眯着眼,一旁听着看着,没有插话开腔,使劲用意念开导众人。

虚度江湖数十秋,过一段时间什么都记不得了,不急,不纠结。
月还是那个月,皎洁白,淡黄,蓝白,或那个色,色得语无伦次,色得无与伦比,江湖春秋,那个色的月,终究被遗忘,

以前觉得,如果能有个院子,种上一棵桂花树就好了。因为小时候在余姚,经常去老谢玩儿,她家院子里就有一棵很大的桂花树,我记得是四季桂,就很香,她妈妈还会做桂花糕桂花酒。我回家的时候琳琳会拿纸巾装一些桂花,让我装在胸前的口袋。
后来虽然还在那里住,但是因为上了不同的初中,我们也不常联系了。夏天我们去河边摸螺蛳,在河边看到一户人家,装的大铁门,能从门外看到院内。院子里种了无尽夏——其实我是猜的,因为那时候我已经近视了,隔着一条蛮宽的河看不清也不认识那花,只记得是矮灌木丛,花很大朵很白。但是他家沿街的院子外面爬满了凌霄花,垂下来真的非常非常漂亮,当时就觉得如果你有一个带墙的一个小院子,没有凌霄花借你的高墙展示她的美丽,该多么可惜。
然后我又知道了爬藤月季,铁线莲…今天又刷到了白山药,如果都想种下,这就不再是那个最初设想的小院子得是个植物园了吧。
而且我们家现在的院子里其实也有种桂花,但都好多年了一直就很小一棵没有长大过。我房间窗户外面是前几年过年的时候我缠着我爸买的一株腊梅,我记得是17块钱,种下之后每年都还开得还蛮好,但是身高是一直有被旁边一颗年龄很大的核桃树压制。门前有我妈种的几株红色山茶但很矮,像个侏儒。还有初中的时候我去家挖的一颗栀子花和菊花,栀子花长得挺大一株了就是很爱生虫,当年度如果没打药把花苞都蛀完了就不会开花咯,菊花很好养活发得遍地都是曾经开得非常非常绚烂,后来被我爸挖掉了,但今年好像又发起来了上次回家又看到一大丛。
我有买过两次蓝雪花但都没种活,但以后还是会再尝试,虽然目前看那院子里那一小块自留地已经没地方给我发挥了。
以上,打这么多字的初衷只是刷到了一株很美的白山茶[我喜欢]

时光流转中,花开是四季送给人间的礼物。就像此刻,凛凛初冬,送你一枝菊花,这是初冬送给人间的礼物。
嗨,我是一朵菊花,你那里天寒了吗。
相比于桃花热爱三春暖,荷花钟情夏日炎,我喜欢寒凉的气候,此时大地通常没有了什么鲜艳的色彩,万物都已落到肃杀,苍苍茫茫,等待新生。

有人说,我不惧寒霜,经得起霜寒露冻的淬炼。我不懂这些,只是花期到了,我就开了。
不过,不知道世界上的事情是不是都是如此:葆有自己的姿态,开时开,盛时盛,安时安。

时至初冬,清秋的温柔荡然无存,我看见南方的清晨有千千万万的露水或者寒霜,一粒粒结在花朵上。
凤仙花、玉簪花就被冻得瑟瑟发抖,气若游丝,很是生命垂危的样子。不过就像陶渊明说的那样,“秋菊有佳色,裛(yì)露掇其英”。
他说,在我花瓣上沾着很多晶莹剔透的露水,发着冰冷寒气,但就像夏天花朵遇到了甘泉愈发鲜妍一样,我的菊色也特别可爱,很有英姿。
让他不知不觉伫立许久,看呆了眼。最后他把我的家人采了去,说看着带露水的菊花,喝着酒很惬意,“泛此忘忧物,远我遗世情”。
可能真的是这样吧!生活在人间的他们,在百花开尽,满目枯黄的时候,我的花开,会让觉得冬天不至于太坏,霜风不至于凄紧。
于是我就听到人间说我,“芳菊开林耀,因风传冷香”;李清照也喜欢我,“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在往前,唐代的元稹更赞美说:“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感到高兴,但又觉得心疼。我是一朵菊花,去而给了他们这么多向往,或与我对酌,或为我吟诗的人。
虽然我只是一朵花,就像有个美学家说的,植物只是一株植物,只是因为人有了文化的意义。
但若我的花开,能为人们带去安慰,那么愿他们的生活顺遂,愿他们的冬日也有美好。

冬天的花朵,容颜大都比较清冷,哪怕是红梅也不过三五花瓣。
但是我不喜欢,就像人们给我了金丝菊的名字。一朵花里,我也千瓣万瓣地蜷曲着,密密地排在一起,托起来像一个个小太阳;若是白色,卷起来雪白的一团,像刚撮好的大雪球。
有的还像汪曾祺看到的那样:“有一种是粉紫的瓣,极细而卷曲如一头乱发,北京人叫'懒梳妆'。还有'十丈珠帘',管状的花瓣垂到了地上。”

因为常常变着花样开,又开得大、盛、繁,惹得汪老先生说赏菊:“得一棵一棵地看,一朵一朵地看”。
有一回开在古代长安的皇榜旁,有一个叫黄巢的人站了很久看榜,可惜没中,心中不服,大笔一挥写下,“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他期待着自己终有一天改天换日。后来便也越来越多达官贵人,皇室宗亲喜欢我,把我绣在衣服上,画在宣纸上,记在历史里。
说英雄也罢,卓尔不群也好,我只是一朵菊花,路过人间,各人有各人的姿态,各人有各人的志向。只要朝着想要的方向前进,那都很好。

作为一朵菊花,本该无须多言,静静绽放就好。
但总有人问我,就像《红楼梦》的林姑娘问: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圃露庭霜何寂寞?鸿归蛩病可相思?
她还问,百花斗艳为争春色,为何你开的那么晚?她问我,你如此孤傲,谁会是你的携手之人?她问我,露凝霜结,你寂寞不寂寞……

我该怎么回答?我感到高兴,又恍然。高兴于活了千百年,绝少有人来问我的意愿,并赋予很多隐逸高洁,人淡如菊的美名。
我担不起,因为一切都是本性使然。寒天是我的花季,是我面对世界别无选择,又不用选择的风貌。热烈只不过是,想怎么绽放就怎么绽放的姿态。
花开一季,人活一纪,各自活在自己的轨道里就好。

明朝的王阳明有一句话这样说:“我未看花时,花与我同寂;我看此花时,花色一时明。”
原来人们之所以对菊花赞美不绝,那也是他们自己的心声。他们赏菊,问菊,赏的是自己,问的是自己。所以答案在每个人心中。
念及此处,胸中释然,原来尘世间的每个人都在努力地做自己,实现自己。
既如此,值此人间,莫负冬日菊蕊黄,莫负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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