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文苑|今昔的兰坪路】#江川文化#

崔鸿生

　　闵行新城是新中国第一座卫星城，六十多年前，78天建成的闵行一号路（现称江川路）名扬全国，它总被本地人自豪地称作“老闵行的南京路”。如果还要在老闵行选一条淮海路的话，那一定非十二号路（现称兰坪路）莫属了。十二号路不长，与一号路垂直交叉于小城中心。1959年闵行建成繁华的一号路，当时与之相交的十二号路还有点冷清。

　　我1968年初到闵行工作时，路的南端很偏僻。十二号路南起点是汽轮机厂东门，厂门口还有一个浦江食品厂，从食品厂往北是一条小小的沙子路，路边有柳树，两边是农田、小河、坟墓，晚上四周一片黑暗。我住在厂东大门口的河东草棚宿舍，由于害怕黑暗，星期天晚上回闵行，我们青工都在一号路下车，宁愿沿着一号路走很远，从厂北大门进厂，再绕一个大弯回厂东大门处的宿舍。

　　浦江食品厂整天飘着烘烤的香味，常引得路人忍不住驻足吸上几口食品的香气。食品厂斜对面有个茅草搭的简易厕所（现联华超市处），厕所边是小水沟、农田，路的西边有个工人俱乐部，也是农田作伴。

　　热闹的是十字路口，除了有闵行饭店、闵行百货等大商家，西北面还有个康健浴室，弄堂里则是原闵行饭店宴会厅改的闵行区图书馆。往北走几步是人声鼎沸的兰坪路菜场。菜场向北有几家食品，水果小店，再走几步就是闵行家具店，有好几个门面，店门口常堆放着转运的家具。再往北，兰坪路就显得偏僻了，很多地方全是农田，狭窄的兰坪路边上柳条低处不时地拂着我们的头，我们穿着工作皮鞋踩的砂子路沙沙作响，远处养猪棚里有猪的叫唤声。我们常常会一直逛到鹤庆路，路北面有条小河，我们总是碰鼻子才转弯。

　　兰坪路正式兴旺是在八十年代。1978年以后，路南段周边的农田里先后建造起高华新村、兰坪新村、华坪新村，配套改造也逐步开始了。草棚厕所拆除，建造成一幢小楼，底下开了联华超市，上面是舞厅，不久又改成申银证券公司，新建一个小公厕也现代化了。小夹缝里开过一家小小的工商银行营业部，我在那里办过银行卡。一路还有电视机商店、服装店等。路西面新建了闵行区图书馆（后改为江川图书馆）、科技馆、闵光剧院，大门口竖着交谊舞培训班的大幅广告。改建后的兰坪路南面延伸到了建设路。路面宽阔平坦，路两边有凹凸有致的花坛。

　　路的北端当然更热闹，两边全是各种小商店，印象最深的是有当时刚兴起的电脑商店，我曾在那里花一万元组装了一台586电脑，电脑调试就在路边花坛里进行的。让人记忆深刻的还有尤嘉舞厅，那是时髦小青年晚上出入的地方。那时，每到晚上，兰坪路就灯火辉煌，尤嘉、科技馆、兰坪舞厅闪着摇滚灯，播放着激情的舞曲。百步街上也是灯光闪耀，人头攒动，重新开张的老正兴饭店门前堆满花篮，人们不时进进出出，享受着美食，那是改革开放后，人们享受美好生活的美景图。

　　让兰坪路扬名在外的还有八、九十年代春秋两季举办的庙会。兰坪路很宽阔，车辆却稀少，给庙会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场所。每逢庙会，路两边是密密麻麻的一千多个各式摊位，原计划摊位从鹤庆路排到华坪路，但实际上庙会摊位几乎能排到最南边的建设路。当时的闵行大小商店几乎都来出摊，上海各大知名商店也来抢占摊位。尤其以各式食品店最多，其次是各种服装店和电器商店，手表店也挤在其中。最受欢迎的商品是春秋两季人们需要替换补充的像拖鞋、衬衫之类，还有秋裤、棉衣被单等。当然各类美食不管季节，都受欢迎。游人们嚼着糖果，捧着美食在人流拥挤的兰坪路上来回游逛，享受着欢乐美好的生活。直到夜里十点多，整条兰坪路依旧是灯火通明，熙熙攘攘。

　　每逢庙会，许多上海各区县的人都一大早地赶来，他们羡慕闵行人，赞赏着兰坪路上的繁华。如今三十多年过去了，还有人时常回忆起兰坪路上热闹一时的庙会和那段激情的岁月。

　　九十年代中期，兰坪路南北两端分别建造了帝景园、明珠大厦两幢高楼，北端西侧兴建起农业银行、建设银行、工商银行，路尽头的鹤庆路口上矗立起沪华大酒店。还向南延长到了黄浦江边的浦江路，与闵行交通枢纽，闵行客轮渡口相接。

　　在某种程度上说，现在的兰坪路繁华已经超过了江川路。它有三大银行，有聚鑫阁饭店、沪华大酒店，十字路口还有闵行饭店，闵百、苏宁电器、肯德基。有关乎民生的兰坪路菜场，除此之外，这条路上还有九家小超市，十多家水果食品店，上海移动，眼镜商店，快客煲等也夹杂其中。显眼的还有北面的电器建材半条街，当然，有兴起就有衰落，最初的尤嘉夜总会已是昨日黄花。政策鼓励又让路上多了几家卖菜的小店，沿街增多的流动小贩给兰坪路增添了不少烟火气，早上的兰坪路就是一条人流涌动的五色彩带。

　　今天再来评比道路的繁华，老闵行人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兰坪路。明年新建的山水图书馆将开馆，黄浦江边上的川上美集艺术公园也将建成开放，国家对个体小微企业的支持，让兰坪路越来越热闹了，也让我们的衣食出行更方便更舒适，今天的兰坪路已是老闵行人最爱的一条马路了。

外滩18号这家乔尔卢布松美食坊是第五次来吃了，餐厅周的性价比还是很高的，一人份的五道式套餐。
第一道的三文鱼肉外表做了轻微的炙烤，属于“皮外伤”程度，搭配有三种不同颜色的甜菜根、脆片、牛油果酱汁，非常爽口开胃。
这次汤的调味我很不喜欢，似乎是换了主厨之后开始一些奇怪的想法，椰汁和柠檬草的运用使得整体口味偏泰式，又是甜的，踩雷。
扇贝是我每次来都最喜欢的一道菜，煎至半熟的超大颗扇贝肉极其嫩滑，搭配核桃碎以及墨鱼汁薄脆片增添口感，苹果酒酱汁味道不能细品，会有点酸涩。
主菜的2选1选择了牛尾，类似红烧的牛尾肉拆下来之后十分酥烂，堆放在一起形成圆饼状，搭配的依旧是卢布松最经典的土豆泥，旁边的各种香草拌的小沙拉可以起到解腻的作用。
甜品我一直很喜欢他们家的长颈鹿塔，里面有各种水果，可惜这次套餐里并没有。2选1选择了香蕉和椰子的这款，直接展示的蝴蝶脆片非常好看，旁边有蜂蜜做的脆蜂巢，个人觉得有点焦味，腌渍过的香蕉酸味非常明显，不推荐。 https://t.cn/EXqQehN

那 一 年

人生有苦有甜，有的人先苦后甜，有的人则先甜后苦。总之，生活对于每一个人来说，并不是一帆风顺的，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和挫折，甚至是苦难，都会遇到阴天且有下雨的时候。

静静的深夜，萧萧的寒风。可恶的疫情，又将我封控居家，无奈，只有吃了睡，睡了吃，白天黑夜的睡。今夜不知怎么也睡不着，百无聊赖之时，突然想起高中一年级寒假里的那一段往事……

那是一九七五年二月 ，农历寒冬腊月，我的哥哥家里的顶梁柱，远在北京当兵，不满17岁的我，只好跟随父亲和同乡，骑着加重自行车，踏上了前往六百多公里外的张掖临泽板桥公社板桥大队一个生产队的路，寻求愿意“以物换物”的人家，用我们携带的条纹布换一些粮食，来贴补我们的生活。

这一天，天还没完全亮，与我的爷爷辈、叔叔辈、同辈的十几位同乡，其中，还有我的小学老师，我们骑着自行车，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个长长的队伍，有点像敌后武工队电影中的一个场面，浩浩荡荡的驰骋在乡间的小路上。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绕行了约二十五公里，而后将自行车寄存在永登二中做后勤工作的校友处，然后步行五公里至龙泉火车站，买了一张两角钱的火车票，随着人流挤上了一列开往张掖方向的列车,与其说是随着人流，不如说是被人流拥挤着上了火车。

这是人生第一次乘坐火车，也是人生的第一次远行，其过程和经历十分的艰辛，其艰辛程度使我终身难忘。这次经历，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更是我人生中最难忘的一次远行。当时的情景，现在回想起来仍然历历在目，好像昨天的事情一样，这么多年来，它一直缠绕着我，伴随着我，像一颗种子，融入我的血液中，从未泯灭。为此，不得不把它写出来，那一年那一次“以物换物”留存于心中的一些阴影，那是我印象最深刻的，永远也忘不掉的。

上了火车，还未站稳（车厢里人挨着人），眼前的一幕，吓得我目瞪口呆。不远处，有一个身穿灰色上衣，满身是血，双手抱头的男青年，佝偻着腰，头杵在胸前，向我站立的方向蹿过来，后面几个男青年追逐着，叫喊着，还用手指比划着，嘴里不停的嘟囔着什么，摇晃着挤过来，他们的身上、脸上亦是血迹斑斑。后来，听身旁的旅客说，刚才那些人是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为抢一个座位打起来了......第一次见到这个场面的我，不知所措，惊恐万状。

车厢里人头攒动，有坐着的，有站着的，有的人倚窗而立，还有人躺在座位下的车厢上。初次出远门的我不知如何是好，左瞅瞅，右瞧瞧，眼前豁然一亮，身后不远处堆满物品的行李架上有一小小空处，不假思索的就爬了上去，蜷缩着睡着了。突然，我被剧烈的疼痛惊醒，猛的睁开眼睛，车厢过道里一个警察正拿着警棍朝我击打，惊恐中我从行李架上摔下来，顾不得疼痛，顺势钻到了座位下，才躲过了此劫。

次日晨，到达了我们的目的地——张掖临泽火车站。下车后我们四散东西，打问去临泽板桥公社的方向，而后我和父亲沿着312国道一直向着西北方向走去，就这样问着走着，走着问着，不知走了多长的路，见村子就进，见人就问：“要条纹布吗？”去了十几个人家，终于在最后一家人家成交。用一块（约1丈2尺）黑色条纹布、一块（约5尺）红色条纹布换了二百斤玉米。这家人还给我们了一些吃的（后有机会去过临泽，试图找找这家人，遗憾，未能如愿）。稍息片刻，我们就返程了。

于是，我身背八十斤玉米，父亲身背一百二十斤玉米，怀着喜悦的心情往临泽火车站方向走去，继续问着走着，走着问着，一步一步的往前挪着，不知走了多久，走了多少路，当看见了铁路的那一刻，就好像黑夜中见到了北斗星，休息片刻，沿着铁路下边的小道，继续一步一步的挪着，就这样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脑海中只有一个盼头，临泽火车站，临泽火车站，临泽火车站！约摸傍晚时分，终于挪到了临泽火车站。还没有来得及喘息呢，只见站台上的人跑来跑去，不知所措的我们，借着月光，瞬间藏了起来。一种恐惧和害怕的心理瞬间驱走了劳累和饥渴。在这里，啰嗦几句，当下六十岁以上的人都知道，那个年代“以物换物”行为属于投机倒把行为，是要被打击的。刚才，火车站的那一幕是地方上的棒棒队，正打击投机倒把人员呢。一会儿，我们一行的同乡都满载而归，相聚在了临泽火车站，约摸午夜时分，爬上了开往龙泉火车站方向的列车。就这样，随着火车划破夜空的汽笛和哐当，哐当，哐当的声响，长途跋涉，星夜兼程的我们顺利地回到了龙泉火车站，堆放好我们来之不易的收获，拖着疲惫的身体，忍受着饥渴和寒冷，容不得片刻的喘息，又步行永登二中去取我们的自行车，还要驮着我们的口粮，骑行回家。没有想到的是，当我们踏进校园，敲开校友房门后，友好的校友说，你们来了，稍等。一会儿，他给我们端来了一大蒸笼白面馒头，哇！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白面馒头，望着白面馒头直咽口水，对于饥肠辘辘的我们来说，实乃是及时雨也。众乡亲们忘记了礼节，狼吞虎咽的吃起了馒头......

腊月三十日晚间，奔波劳累三十六个多小时的我们终于回到了家，此时此刻，应是万家灯火，家家户户团圆，相聚一起吃年夜饭的美好时刻。可是，慈祥的父亲和青春年少的我由于生活所迫，不得不放下尊严，为了生活而去奔波，且是远赴600公里外，用家中仅有的，在供应制时代积攒3年多的布票，才能买得到的两块条纹布（红色的那块是给我妹妹做新衣服的）换来了养家糊口的粮食——二百斤玉米，救命的口粮。

此刻，等米下锅的妈妈和饥肠辘辘的小妹妹心中肯定期盼着我们安全顺利，满载而归吧！

谁曾想忐忑不安的慈母和幼小的妹妹相互依偎在大门口，翘首期盼着我们的归来。当她们看见我和父亲的身影时，母亲一下子如释重负，露出了甜蜜的笑容，可爱的妹妹更是大声呼喊着张开双臂扑向我们，那一幕让我至今难以忘怀。

那一年，那个年月……

2022年10月31日深夜 https://t.cn/A6tg9ij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