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跟老爷子视频时，他特地提醒我今天是父亲节。什么意思？不缺吃、不缺喝、不缺花的，让过来跟我一起住又不来，弄得在外人眼里我好象一个不孝之子似的。尽管每天定时问寒问暖问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下午茶又吃了什么。想了半天，也许是母亲节写了母亲，他看到了，父亲节也想我写写他。
老爷子是1930年人。
他出生在一个大户人家，老祖宗中曾有人官至五品，据说是在安徽那边当的官，还是个廉政清明的官。家里有田有地，印象中老宅是一进几重的那种，门口还有一口大池溏。
老爷子从小就没有在老家农村呆过，这从湾里叔伯房的兄弟他认识的没几个可以推想得到。我的爷爷据老爷子讲是电报局的报务人员，整个抗战时期老爷子都是随着我爷爷转移，从河南到云南、贵州。应该是对抗战胜利做出了贡献的人。所以老爷子在湖北老家没有什么同学，反而河南、云南、贵州却大有人在。
老爷子的过往他很少对我讲起，都是平时道听途说的点滴。
老爷子学生时代成绩应该不错。56年我刚出生的时候，他考取了中山大学，后来因为家里有爷爷奶奶要照顾，加上家里又多了我这一张嘴，没办法退学了。
小时候在我的印象中，老爷子在家里是“执法队”的角色。但凡我惹妈妈生气了，出面执行惩戒的都是他。那时候只要他挥起巴掌我就不怕，因为那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是在我可扛的范围之内。就怕他操家伙，尺子、树枝、竹条之类的。遇到这种情况，我一方面会向妈妈求救，一方面会放声大哭，或许会让他下手轻一点。
老爷子给小时候的我带来过很多欢乐。
他会经常变戏法似的送我们各种小礼物，比如上了发条会敲鼓的小熊、一件漂亮的海军衫、或者几颗奶味十足的大白兔奶糖。夏天的晚上，我躺在竹床上等他回家，他会悄悄地蹲在床头，左一下、右一下地逗我玩，弄得我左顾右盼地摸不着头脑。还记得有一天晚上，爸、妈、妹妹和我一起睡在床上，我和妹妹都睡妈妈一头。睡另一头的爸爸突然说：谁跟我睡，我带他去北京。妹妹跃起身来，跑过去抱紧了爸爸。妈妈赶紧说了一句：谁跟我睡我带他去天津，在天上！妹妹又扑地一声抱紧了妈妈。那时候一家人真是其乐溶溶！
还有第一次上佛教名山五祖寺，记得是冬天，一大早老爷子和当时工作单位县文教局的一帮同事一起骑自行车去的。老爷子把我裹得严严实实的，放在自行车前杠上，迎着冷咧的寒风从县城出发。当时还没修上山的盘山公路，走的是几百年来的朝山古道，经过一天门、二天门到五祖寺，有四、五里山路。那时候我还没有上小学，依稀记得应该是老爷子背上去的。那次游山，山上的求儿塔、肉身菩萨、舍身岩和岩洞里印在洞顶巨大的手印让我印象深刻。我之所以喜山，应该是那时候潜移默化的。
还有一年春节，大约在我上初中的时候，老爷子带我和妹妹从他蹲点的农村回家，十几里的山路，下着大雪。从下午走到深夜，齐膝深的雪，根本看不见路。我们一人一根棍子，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不知道跌了多少跤、翻了多少跟斗，我们才和妈妈在半夜团聚。
印象最深的是上高中时，我被分配到离家最远、条件最差的学校求学。好在离老爷子当时下放蹲点的地方比较近。每次学校有下山担米挑油的机会我都会尽力争取的，尽管回来时是要满负荷负重爬山，但想到下山后可以找老爷子弄顿饱餐也心甘情愿！每次都是十个馒头、一碗猪肝粉丝汤，吃不完带走！长身体的时候，那叫一个满足！最喜欢看他忙不跌地掏钱，然后看着我大快朵颐，临别时再塞给我五毛一块的样子。
老爷子如今九十多了，身体硬朗，至今还是自己料理自己。一直说请个人帮他，他就是不让，说生命在于运动，能动就是好事。他很知足，说前几年开同学会有几十人参加，这些年人越来越少，到现在也只剩他一个人能到处挪动了。每年合适的时候他都会去云南、贵州走动走动、见见现存的几个老同学。当然，现在年岁大了，每次外出我都会找人陪着他一起出行的。
想想老太太过世也差不多有十余年了。这些年来，老爷子坚持每天在老妈遗像前焚香敬酒。时不时地还窃窃私语，不知说些什么。可见老夫妻不是一般地恩爱。
父爱如山！父亲的爱不是儿女情长、不是大呼小叫、不是呵护有加。父亲的爱是不经意间的、是你当时感受不到的、是会影响你大半生的、是你老了才会感到回味无穷的！
在此祝福老爷子福寿双全、安康奔百！

致父亲

小时候
父亲的爱是一碗鸡汤
每到逢年过节
父亲总是兴致勃勃的
拿出自己的拿手好菜
忙乎一个下午
一家人团聚在一起
吃一顿美味无比的家宴

读书后
父亲的爱是离别的车站
高中的学校在县城
每次假期结束
贪睡的我都要睡到最后一刻
父亲总是早早去班车师傅聊天
只为等待那迟到的女儿
上车后
车在往前走
父亲不舍的眼神在后退

长大后
父亲的爱是电话里沉默不语的关切
每次打来电话
不善言辞的您
总是只有一句话
最近好不好

现在啊
父亲的爱浸润在心里
您一生与人为善
您一生质朴纯良
是女儿的好榜样

多想再与您道一声
爸爸我想你
爸爸我爱你
大胆去表达吧
趁一切都还来得及

张水瓶
2022.6.19

老李吃虾

骑着车，正好看到一家新店，门牌写得老李吃虾四个大字，让人很有试一试的欲望。

本来想打包一份带走就好。老板可真热情，一定让我进屋坐着等会，等着等着等来了一碗免费冰粉，配着水果、山楂和花生碎，冰冰凉凉好爽口。

顺便也等来了一场雨。

弃车，叫一辆滴滴。

一上车司机就问我这家店很好吃吗？
我说我也不知道，我也只是路过，被热情的老板留下。

开了一段路后，司机又问我。
你这是买了虾吗？闻着还挺香的。
是呀，我点了个卤虾，就挺好奇的卤虾是什么？
嗯，味道感觉不错。司机大哥说，回头我也给我媳妇买一点。
除了小龙虾的香味，还嗅到了爱的味道。

爱是什么？爱是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