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联美食# 潮汕人实在是太会享用牛的美味了。大街小巷的牛肉火锅店、牛肉丸店、牛杂店比比皆是,阵阵美味飘香,引得食客络绎不绝。要说谁能荣膺“吃牛能手”的美誉,那一定非潮汕人莫属了。

近来总是雨水不断,阴沉沉的天气似乎让人提不起劲儿来。下班路上,偶然闻到一股暖暖又浓郁的牛味飘香,不禁抬头一看,原来是熟悉的潮汕牛肉火锅大招牌。

门口透明敞亮的厨房里,挂着新鲜宰杀好的牛肉。有些牛肉甚至还未完全丧失活力,抽搐地一跳一跳的,显得特别鲜活。而经验丰富的牛肉厨师们,正在砧板上忙忙碌碌,熟练地把这些新鲜食材加工成客人餐桌上的美味。

看着店里的食客熙熙攘攘,好不热闹。于是,我也赶紧叫上三两好友,来一饱这口腹之欲。一锅清汤朴实无华,一盘盘切好的肉片鲜嫩可口。筷子一夹,放进漏勺中一并浸没在滚烫的汤水里,翻掂几下,然后趁着热气未消,放入沙茶酱中一沾一翻滚,入口便是美味炸裂,仿佛心头暖暖,一身疲惫尽散,幸福感爆棚。

潮汕牛肉火锅的一大特点,就在于新鲜美味的牛肉体验。能有幸入选的牛肉材料,必然是经历了过五关斩六将的严格筛选。

除了现宰现做,不允许过夜的牛肉端上餐桌。在牛肉的选择上,也得是上好品质的才行。一般挑选两三岁左右的黄牛,以母牛和肥牛为主。这样的牛,肉质好,肥瘦相宜,口感也更加细腻。

由于对食材相当讲究,潮汕牛肉火锅的汤底更像是陪衬一般的存在,万万不可喧宾夺主。一般以清水或牛骨清汤作为汤底的选择,这样才能让牛肉保留原汁原味的鲜美,入口更加香醇。

而潮汕牛肉火锅的看家本领,还有一项必不可少,那就是精湛的切工。切工的好坏,直接影响了烹饪时的口感。所以想要成为这里的牛肉厨师,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学成出师的。从学徒熬成厨师,他们可要经历一番艰苦的磨炼,一双伤痕累累的手是他们能够执掌宰牛刀的见证。经过了厨师们娴熟的刀功,牛的每个部位,该薄的薄,该厚的则厚,均匀得当,纹理漂亮。下锅一烫煮,便是鲜、嫩、滑、爽一应俱全,实在是香啊。

以前喜欢看星爷的电影,妙趣横生,鬼马怪诞。尤其《食神》中的濑尿牛肉丸让我印象深刻。弹弹弹,比橡胶球还要弹力十足。殊不知,这便是中华名小吃——潮汕牛肉丸。虽然现实中,它既没有如此惊人的弹力,也没有汁水大喷发的视觉感受,但却阻止它处处散发魔力,“好吃到爆表”。

走进潮汕的美食世界,对美食向来认真和挑剔的潮汕人会自豪地告诉你,只要尝过潮汕的牛肉丸子,必定会让你毕生难忘。

制作严谨、肉料足、高标准是潮汕牛肉丸的好吃的秘诀。牛肉得精选新鲜宰杀的公黄牛后腿肉,牛肉的含量要保证在百分之九十以上。而做法上,传统潮汕牛肉丸的制作工艺,靠的可是纯手工打造,是个不折不扣的辛苦活。虽然现代机械已经很大程度上取代了传统手工制法,但若想吃上一份正宗好味的潮汕牛肉丸,那就必然要选择手工制作的丸子。

在清晨五六点,店家便要采购好当日新鲜现宰的牛腿肉。去除牛筋,切成片,接下来便是重要的手打工艺了。

首先,准备好拥有一双无穷臂力的麒麟臂“打肉人”,以及重量十足的方形棒槌。然后疯狂挥舞两根棒槌,捶打砧板上的牛肉。捶打的力道越猛烈,之后制成的牛肉丸就能越弹越劲道。

在锤打了半小时以后,牛肉基本都成了略有粗糙的肉泥,挑出其中未除净的牛筋,以免影响口感。放入少许盐,再继续捶打个十几分钟,直到肉泥变成胶质状。再伴入由酱料、冰水等调制而成的酱水,充分搅拌均匀。就这样,制作潮汕牛肉丸的重要环节就完成了。

用手抓上一把肉泥,握拳挤压出圆圆的丸子,另一只手则用勺羹掏进汤水中煮上十几分钟。注意汤水可不能太沸,否则煮熟的牛肉丸口感便会稍次。这里的汤水也有讲究,一般是选用新鲜的牛骨汤或者牛肉汤,让汤水的牛味不断渗透,煮出来的丸子才更加牛味满满,香气十足。

作为传统技艺的手打牛肉丸,制作起来虽是费时费力,却让经历了千锤百炼的每个丸子都迸发出了十足的美味,在口感上堪称一绝。这样鲜嫩香醇、软中带韧的牛肉丸,你也想来一份吗?

在潮汕地区,净牛杂、牛杂粿条、牛杂煲、牛杂火锅是人们日常中必不可少的美食。走进小巷,地道的牛杂店里,炭炉上的砂锅、小鼎“突突突”地正冒着阵阵香气。老远就能闻到这股浓郁的牛杂芬芳,引得肚子咕噜咕噜地叫唤。于是,赶紧前去盛上一碗牛杂,浓浓的汤汁里好料满满。

牛筋,入口弹牙,满满的胶质感;牛肚,Q弹中带着香嫩,好吃嚼不烂;牛百叶,香脆可口,味道独特;牛腩、牛心、牛肺,汤汁渗透,酥烂而味浓;还有面筋、萝卜等等,个个都是口味香醇,让人胃口大开。

自古以来,牛内脏等杂碎部位的腥膻气味,一向是阻止其成为美食的罪魁祸首。但在潮汕人的妙手回春之下,它们也能端上餐桌,变成大家口中香气四溢的美食。

为了去除其腥膻气味,潮汕人一般选用用卤制的办法。先用清水将内脏等杂碎部位洗净,冷水下锅并加入姜和料酒进行焯水,以去除部分腥膻气味。

水沸后再将其捞出用冷水冲洗,然后放入由八角、陈皮、姜、花椒等多种香料佐料以及柱侯酱熬制而成的卤水中,一同炖煮几个小时,直到食材入味,开盖香气扑鼻,一份卤味香浓的牛杂便能展现在眼前。

如果只有荤味,那么牛杂是否显得太过单调了呢?所谓荤素搭配,才能阴阳协调两相宜,一份可口的牛杂里,可不能少了好伴侣白萝卜的参与。

白萝卜的制作一般单独进行,切块后清水下锅煮沸,然后捞出,之后可与牛杂一同炖煮。或是比较讲究,要求较高的食客,也可单独用牛杂的汤汁熬煮白萝卜,再让牛杂与熬煮好的白萝卜混合。

这样的做法虽然麻烦,但其目的就是为了让牛杂不受白萝卜味道的干扰,而又能让白萝卜充分吸收牛杂汤汁的精华,食之才更加有味。甚至还有人为了做出更美味的牛杂,耐心地将牛杂中的每个部位都单独熬制,可谓是尽心竭力了。

一份牛杂,质朴、实惠,却又诚意满满,料好、味浓,散发着浓浓的古早气息。不禁让人怀念起那个藏在回忆里的小推车,载着大铁锅炖煮着满满当当热气腾腾的牛杂,一到饭点就围着许多学生、青年,人人手捧一碗,拿着竹签大快朵颐。

的确,吃牛杂不必考虑仪态是否端庄,随时随地,随走随吃,只要能尽情享受这舌尖上的美味便足矣。因为这是属于平民的美食,是老一辈传承下来的朴素味道与记忆。

《在潮汕,没有什么事是一顿牛肉解决不了的》文 | 贪吃土拨鼠

#三联美食# #烤全羊# 在阿拉善盟短暂停留的几天,我们就像看《本杰明巴顿奇事》那样,从餐桌上到大草原,看完了一只羊倒叙的一生。

宴席间,酒过半巡。我们本是宴席的局外人,约好见面的一位阿拉善长辈,难得从外地回来,要跟几位老友相聚,便把我们喊上了。老友们好久不见,越喝越到兴头上,感慨着过往的几十年。菜吃了大半,一只烤羊新鲜出炉,将微醺的宴席推向高潮。

羊伏在推车上,屈着腿,一如一只活羊卧在草地上那样,可它的蹄子不在了,只是被技术高超的烤羊师傅摆成伏卧的姿态,愣愣地待在那里,龇咧着牙,面色焦黄。挺大的一只羊,得有50来斤,是本土的绵羯羊。身上泛着刚烤出来的油亮色泽,昂着头,头上顶一块大红色的纱绸,像个待出阁的姑娘,正在忐忑地等待被掀开纱巾的那一刻。

两个烤羊师傅推着推车,走到宴席间,向客人展示他们耗费了一天精力刚刚烤制出来的这一件杰作——一只地地道道的、申报了自治区“非遗”的阿拉善烤全羊。这是内蒙古阿拉善盟款待客人最尊贵的礼遇,我们就是冲着这独一份的烤全羊来到阿拉善的,这个内蒙古最西边的盟区。再往西走,就是新疆了。

来阿拉善之前,听人说这是内蒙古最荒凉的区域,草甸没有锡林郭勒那么丰美,取而代之的是戈壁与荒漠。到了地方,我才知道这里有多大。无论是戈壁、荒漠,还是草原,放到这里都是“长河落日圆”的景象。

由于地理环境的特殊性,阿拉善羊的品种与肉质也与锡盟、呼盟这些羊肉的知名产地有不小的差异。阿盟人只爱吃本地的绵羯羊,他们就称之为“本地土羊”,听起来不比苏尼特羊、阿尔巴斯羊或是乌珠穆沁羊有名,但这里,是烤全羊的发源地,烤的就是“本地土羊”。

在内蒙古所有吃羊的方式中,烤全羊最具仪式感,也只有最重要的客人来才会宰一只羊,从头到尾一点不落地端上桌来。在中国的古代食礼里,越是长者、越是有权势的人到场,就应当提供越多的肉食。到了今天,这种规矩还在,但更泛化成对来客的尊重——如果饭桌上没有个肉菜,大概是对宾客最大的不敬。在内蒙古更是如此,一桌郑重的宴席上,怎么能没有羊肉呢?在这个隐形的规矩中,烤全羊是至高标准。

宴席间土生土长的阿拉善人向我介绍,在内蒙古,春夏时节人们相互之间走动得多,到了冬天太冷,交往便没那么频繁。但以前没有冰箱,羊肉无法保鲜,宰了一只羊做成烤全羊,人们更是格外珍惜,必须要用一系列仪式封存住对这只羊的记忆,另一方面,也为了敬拜先祖。先是开羊,相当于是剪彩,在伏卧的烤羊后背正中间,用蒙古族的刀具开个口子,意味着未来一切的好兆头。

在见到阿拉善的烤全羊之后,才意识到,以前所理解的烤全羊都是小巫见大巫。印象中的烤全羊,是将羊像个小鹌鹑一样,去掉头,只保留身板的部分,穿在烤架上,下面生着火,翻滚着烤熟撒点孜然什么的,再切块上桌。但在阿拉善的体系里,这是非常不正宗的做法。

陈涛是资深的烤全羊师傅,做了30多年烤羊。他带着徒弟把推车推回后厨,开始接下来的工序。刚才那只“巡礼”归来的烤羊被放在案台上,陈涛磨了下刀,一把锋利的窄刃刀,瞄准羊颈部往后一点的后背中间,猛力扎下去,顺着脊梁一刀刺开,没有一点迟疑。力道要掌握好,不深不浅,刚好够把皮划开,又能让皮肉自动分离。

阿拉善烤全羊,口感最特殊的地方在于皮。在经过几小时的烤制后,皮上的水分已经被烘干,皮变得薄而脆,泛着金黄的色泽,宛如上好瓷器上涂抹的一层釉,油脂都渗透在下面,被皮封存在细嫩的肉质里。

陈涛破开烤羊皮的手法已是肌肉记忆。随着刀起刀落,一整块皮破裂发出“吱吱”的声响,一分为二,整张羊皮在10秒左右的时间内被迅速剥离开,从陈涛的刀下转移到了徒弟的刀下。徒弟接过两张烤羊皮,再将它们逐一切块装盘。“切皮要快,才能保证皮的香脆口感,否则就会像皮条一样嚼不动,辣条那种。”陈涛说。但刚出炉的烤羊也不能直接破开,得稍微冷却一下,因此,“巡礼”的时间都掌握在陈涛的手里。

劈下羊皮之后,便是一只完整的裸羊,按照卖羊肉铺子的叫法,这是羊酮体。切酮体,第一步是羊尾。本地土羊第二个精华的位置就是尾部,肥厚多汁,“吱吱”冒着油。这便是选用绵羊而不是山羊的原因,绵羯羊的羊尾厚实粗大,而山羊的羊尾短小,皮下油脂没有绵羊丰富,口感变差些,没有足够的油脂渗透到肉质里,吃起来就有些柴。可吃羊尾的时候,不能单独吃,否则会太油,得裹着其他部位一起吃,才能让尾油的香气发挥出最大的能量。

接下来,从铲板肉开始,到肋条、腿肉,陈涛和徒弟几乎是按照内蒙古羊最好的部位排序,一一将这只羊拆卸出来。“吃惯了羊的人能吃出来,每个部位的口感会有些细微差别,肩胛处更嫩,肋条那里肥瘦相宜,把骨剃了吃,口感更好。”

精华的部位切起来三下五除二,无论怎么切都好吃。切羊的工序越到后面进展得越是艰难些,不是羊身上的每一块位置都是完美的,总有过于油或过于柴的位置,这时又是考验切羊师傅的时候了。如何将各个部位搭配组合,尽量平衡每一份的出品,让每位食客吃到的烤全羊都是好吃的,这就是老师傅的经验了。

“吃阿拉善的羊肉,最大的特点就是不膻。”在阿拉善的几天里,总能听到这句话。不对,是在哪儿吃羊肉都能听到这句话。膻与不膻,是个见仁见智的问题。但都是羊肉,那一口膻味,总是有些差别的,或重或轻,或是掺杂着其他气味,比如奶香、草木香,就像是香水的中调、后调,咖啡因产地而产生的不同风味一样,羊肉的风味也因不同的膻才更迷人。

《一只烤全羊,仪式感拉满了!》文 | 薛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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