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体解剖有了重要新发现:新冠肺炎不仅损害了肺,还包括免疫系统

2020-02-25 19:32:42 来源: 科技日报 作者: 陈瑜

“预计10天以内可以得出结论。”9天前,在武汉市金银潭医院完成首例新冠肺炎逝者遗体解剖工作后,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法医学系教授、湖北省司法鉴定协会会长刘良成了媒体关注的焦点。

从2月16日至24日,华中科技大学团队完成了9例新冠肺炎遗体病理解剖。

目前遗体病理解剖报告进展如何?有没有重要发现?24日晚上9点,才从实验室回家的刘良及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院病理学科教授王国平,来不及休息,通过网络采访的方式,回应社会关切。

报告出具时间应该快了

遗体解剖在病理学上叫尸检,简单地说就是对死者的遗体进行解剖,进行病理学检查。它是病理学基本的研究方法之一,也是揭开病毒真面目的最直接手段。王国平说,通过病理学变化和临床变化对比研究,揭示发病机制,分析死亡原因,总结诊疗经验,提高临床救治效果和防控效果。

遗体解剖在控制流行病蔓延过程中的重要性,在2003年SARS爆发时就已经有所印证。

刘良说,目前团队完成9例遗体解剖,捐赠者年龄最小的52岁,最大的80岁,多在60岁以上。从性别比例来说,男女差不多。此外,国内病理学专家卞修武院士和上海瑞金医院团队,已完成2例新冠肺炎遗体解剖。

“我们团队的前期3例遗体解剖病理研究已有了初步结果,更深入的检查比如免疫组化等,还在抓紧做。20多位团队成员正加班加点,力求以最快速度完成病理研究。”王国平说。

何时公布新冠肺炎逝者遗体解剖病理报告?刘良坦言,还回答不了,“应该快了”,包括上海两例解剖遗体的穿刺结果,可能很快就会发布。

有些患者肺部切面出现粘液性的分泌物

前3例遗体解剖病理研究有了什么新发现,这是大家最关心的问题:包括除了侵犯肺部,新冠病毒还让哪些器官受累?还有学者提出的一些重症患者中可能暴发心肌炎或“心碎综合征”,是否存在?

两位专家在回答记者提问时表示,从科学研究上说,病例越多越好,但很难做到。但目前积累的11例病例,某种程度上还是能说明一些问题。“不仅有发现,而且是比较重要的发现。”

刘良说,目前可以肯定的是,新冠肺炎不仅损害了肺,还包括免疫系统及其他器官。他同时提到,新冠肺炎逝者是否存在肺部严重纤维化暂且不谈,可以肯定的是,在显微镜下,可以看到有些患者肺部切面出现粘液性分泌物。

他进一步阐释说,目前切片结果显示,肺泡功能可能受到损伤,然后气道又被粘液堵住了,临床上会出现缺氧低氧状态,所以要改善病人的缺氧状态,需要把气道打通,对粘液进行稀释、溶解。否则粘液没有被化解,单纯给气给氧,有时候达不到目的,甚至可能适得其反。

“这个问题需要引起重视。临床上已经采用了相关的药物治疗。”刘良认为,还可以再多进行一些尝试,如对中药的运用。

重症患者是否会暴发心肌炎?刘良认为,目前看还是待定,需要更多观察。至于心碎综合征,可能性相对较小,因为临床上没捕捉到,病理上也很难发现。

病毒的传播途径并不是病理学的问题。但刘良说,在进行遗体解剖时,与合作单位一起,的确做了不同器官、组织的核酸测量,有些发现也有助于对病毒传播途径的分析。但还需要将不同检测结果进行综合分析,因为从目前来看,不同病例以及不同脏器的监测结果并不是十分一致。

王国平提到,目前看来,新冠肺炎和SARS引起的肺炎在病理学上有类似性,都是病毒性肺炎,但也有不同的地方,具体哪里不同,会慢慢揭示出来。

两位专家均表示,目前不便透露过多报告细节。未来,我们将会将此次尸检的相关检测结果与临床进行对接,研究某些病变究竟是由临床上的治疗行为造成的,还是疾病本身造成的。

谈及下一步计划,刘良说,这项工作肯定还需要往下做,标本还是多多益善,包括增加没涉及的年龄段样本,希望在个性问题上找共性问题,研究研究发病机制。

应抓紧甲类传染病标准解剖室建设

“终于做成了还是很欣慰,很感谢捐献遗体的家属,确实为了大爱在为人类做贡献。”刘良说,工作起步确实比较难,确实花费了很多精力,要政策、要场地、和家属做工作。现在家属的接受度比以前要好。

值得一提的是,目前开展的新冠肺炎遗体解剖是在同济医院比较好的手术室进行。因为当地没有甲类传染病标准解剖室。事实上,目前国内也没有甲类传染病标准解剖室。

刘良说,相比起普通遗体解剖,新冠肺炎遗体可能存在传染污染。因为没有甲类传染病标准解剖室,只能让临时借用的手术室中物品尽量少,进入手术室的人尽量少并且穿尽量高级的防护服。此外,在操作上也有特殊方法,原则是要温柔,助手要很好地配合。

王国平认为,重视传染病,特别是甲类传染病标准解剖室的建设,是从疫情中需要吸取的教训,“如果解剖室的条件不达标,必然会导致相关的解剖延缓、结果的不准确,乃至于造成一些安全隐患。”

在刘良看来,甲类传染病标准解剖室建设应该已经提上议事日程。“从疾病防疫角度,至少在各地区要建达标的解剖室。”

谈及甲类传染病标准剖解室建设,刘良认为,首先要有人员队伍保障,该解剖室工作的法医要具备传染病解剖资质,但目前这个资质由哪里颁发不清楚,此外要有硬件、物质上的保障。

希望有人来关注这支“特种部队”

一般遗体解剖报告时间需要耗时一个月。因为大家加班加点,前三例遗体解剖七八天就有了初步病理分析结果。

“这里面存在两难的问题,因为必须保证脏器里的传染病病毒灭活,所以得在福尔马林里多泡一段时间,着急也没办法。另外几例也在抓紧做。”刘良坦言,这段时间大家强度非常大,有一次是从下午2点做到凌晨2点,第二天下午6点又做到凌晨一点。

在新冠肺炎病理研究上,华中科技大学发挥了主要作用。

“目前很多医院也想开展这个工作,我估计未来不仅仅是金银潭,同济,可能会更多一点。”刘良说。

法医去做遗体解剖时,所处环境的病毒浓度非常高,好比到了一个核辐射浓度最高的地方,防护非常重要。

但刘良说,到目前为止,自己从官方获得的防护用品几乎是空白,都是从其他地方去化缘。“很多捐赠单位指定要捐给医院,我们不算医院,是学校的机构。希望有人来关注我们这支‘特种部队’,给他一定防护,要不太危险了。”

最新消息是,华中科技大学对刘良团队申请的学校抗疫专项基金给予了先期支持,并大力向上推荐;同时正升级改建法医学系解剖室,同时按照刘良团队提供的所需物资清单,联系上海校友会,积极筹集符合红区医用标准的防护用品。此外,通过中国节能环保集团有限公司与其加拿大供应商取得联系,为刘良团队捐赠的两台医用空气净化消毒机24日刚寄到,投入使用后也许将大大降低解剖感染风险。

王国平呼吁,进一步在社会上宣传遗体解剖知识,目前来看,患者死亡后能够提供遗体进行解剖特别是做病理解剖分析的,还比较少。

图片来源:华中科技大学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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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政府印发疫情防控物资“三个一批”工作实施方案 力挺重点企业扩产转产与新建产能】#医疗防控物资优先保障武汉等重点地区##保障湖北防控物资需要是重中之重#
省政府印发疫情防控物资“三个一批”工作实施方案
力挺重点企业扩产转产与新建产能

2月18日,省政府正式印发《关于做好疫情防控物资扩产、转产、新建“三个一批”工作实施方案》,要求尽快实现以下目标:全省N95医用口罩产量30万只/天,医用外科口罩产量150万只/天,一次性医用口罩400万只/天,医用防护服产量8万套/天,医用隔离服(手术衣)4万套/天,测温仪3000台/天,心电监护仪6000台/月,负压救护车150台/月,为我省打赢疫情防控阻击战提供可靠有力的医用防护物资保障。
《方案》提出,围绕切实保障疫情防控急需,推动有资质有能力的重点企业技改扩能,开足马力扩产一批;通过产品结构调整、配套代工等方式有效转化为可用产能,加大支持转产一批;推进生产医用防护物资工艺相近或具有配套条件的企业项目建设,创造条件新建一批,快速稳固和扩大急需医用物资产能。
根据《方案》,我省将迅速确定原则上具有洁净车间、杀菌设施和检验能力的企业为省级统一征用调配的扩产、转产、新建重点企业。涉及“三个一批”的项目建设备案、注册许可、定价检测等审批核准备案事项一律特事特办。
省防控指挥部列入省防控指挥部统一征用调度的重点企业,其生产的医用防护服等上述八类重点产品,由省政府价格主管部门依法实施临时价格干预,一律由省防控指挥部指定的医药流通企业统一收购和配送,一律全部用于本省各地防控所需,一律按照“先预拨、后清算”“谁使用、谁付费”原则结算,一律将疫情防控结束后剩余的产品交由政府收储。
《方案》明确,省防控指挥部向省定名录的重点医用物资生产企业派驻专班和驻厂特派员,代表省防控指挥部全天候协调解决企业扩产、转产、新建及生产中存在的用工、原材料、设备采购、水电气供应、资金、资质、供销、交通等一切困难和问题。省防控指挥部根据需要,向重点企业委派武警值守,驻企特派员及委派武警严格按照省防控指挥部的指令验单发货,不受任何地方及企业等的指令干扰。未经省防控指挥部批准任何市县和单位一律不得截留、自销、外调,违者严肃追责。
对列入名录的企业,我省将给予设备购置补贴、银行贷款贴息、政府收储兜底等支持政策。省里首批安排10亿元省级专项资金,对纳入工信部支持新冠肺炎防护用品(具)技术改造设备购置补贴的重点企业,省级财政给予设备购置费中央补贴后的剩余配套补贴;对其他符合条件的省防控指挥部统一征用调配的重点生产企业,实施扩产、转产、新建的设备购置费由省级财政给予全额补贴。
《方案》要求,支持符合条件的省内企业列入全国重要医用防护物资重点企业名单,争取人民银行优惠贷款支持。省级财政统筹按企业实际获得贷款利率的50%进行贴息,贴息期限不超过1年。对未能纳入疫情防控重点保障企业名单,但支持疫情防控作用突出的卫生防疫、医药产品、医用器材等企业2020年新增贷款,由省财政按照市场报价利率的30%给予贴息。

解读:为抗疫一线提供充足炮弹和精良装备
当前,我省疫情防控正进入“最吃劲”阶段。保障急需医护物资的供应,为抗疫一线提供充足炮弹和精良装备,保重点、保红区、守底线、不断货,正是打赢这场疫情防控阻击战的关键之一。
“经过前一阶段的不懈努力,我省重点医护物资的产能有了明显提升。”省经信厅厅长王祺扬表示,通过抓全面复工稳产能、抓产业链整合提产能、抓技术改造扩产能、抓调度协调出产能,有效缓解了急用医用物资不足。
据统计,全省医用防护服产量从1月26日的2500件/天提高到2月16日的5.6万件/天, N95医用口罩产量从3.6万只/天提高到20.5万只/天。黄冈稳健、枝江奥美等一批龙头企业春节以来一直满负荷生产。
“但也要看到,目前全省生产自救还存在很多困难和问题。随着确诊病例的增多、隐性传染源排查力度加大以及援鄂医护人员增多,医用防护服、N95口罩等需求将大幅增加。”省经信厅相关人士表示,目前,供不应求的矛盾仍将比较突出。
与死神赛跑,须有超常规举措。《方案》的出台就是超常规举措,力求以更大力度、更高政策含金量动员组织、支持帮助省内医用物资重点企业扩产、转产和新建,再扩规、再提速、再保质,显著提升重点医护物资自供水平。
王祺扬表示,目前省经信厅正向各市州征集申报全省“三个一批”的企业及项目清单,将会同发改、卫健、财政等部门加快锁定重点项目、调度项目建设、安排补助资金等。该厅将牵头建立省重点企业驻企特派员制度,由省指挥部医用物资组统一派出驻厂工作组,对企业产供销、人财物等全方面、全过程帮助服务,促进企业尽快满负荷生产和产能快速提升。
同时,我省将用足用好中央和省各项政策,奖优罚劣,动态管理,对供应量大、执行合同好、配送效率高、作出贡献大的生产和医药物流企业,优先列入中央和省优惠政策支持;反之,坚决及时清除重点企业名单之外,违规违法者严厉查处。
“针对国家发改委、工信部出台的重点调拨医用物资扩能企业补贴政策,省发改委积极组织企业申报,成效初显。”省发改委副主任谢高波介绍,我省高德红外、华中数控等7家测温仪、防护服企业已纳入国家技改扩能第一批名单。国家发改委还制定了医用口罩扩能专项,对于2月7日至21日新增的有效产能,按设备投资定额的80%-50%补助。我省武汉协卓、黄冈稳健等10家医用口罩企业已纳入国家第一批名单,已提交第二批18个扩能项目争取纳入下一批支持名单。
为以点带面,省防控指挥部鼓励支持仙桃市先行先试,建设国家医用物资保障基地,探索建立高效快捷、畅通稳固的产供销运用一体化保障体系。省指挥部医用物资组表示,鼓励有积极性、有条件的其他市县建设医用物流保障示范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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