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

我从来不曾采集落叶
也不曾计算秋季的时间
我喜欢的只是道路变化的样子
和落叶的孤独，还有集体的沉默
沉默嘛
我只爱梧桐，槭树，椴树三种

此时太阳和风已经陌生
很多孤寂拉着我在小径转弯处坐定
邀我谈谈落叶的意义
这令我无比羞愧
因为我并不爱哲学
也讨厌所有的意义
我只爱一只羊走过这里
趾间夹很多的碎叶
在叶层和腐殖土之间
一只蜥蜴活得萧瑟
这些不值得讨论
我有权获得不被打搅的悲伤

同样，我也并不热爱意义
拒绝从色彩，温度和形体上辩识多余
我只是爱那些爱哲学的人
观察他们的额头和衣角
想知道他们为何选择这样去活
像极了这些被人和牲口踩过的落叶
那些绚烂的表达令人惊讶
却没有刺目的浮夸
因为他们要不停腐烂，破碎
露出顽强的茎脉
这个孤独的过程伤害不了任何人
也看不见自己的剪影在结霜
我却以为我看见了
感觉像初生的欣喜

这构成了我驻足的理由
一块湿润的大石头值得坐下
认为这样能够庄重，
获取空无，平静
但我做得永远不够好
想象那些茎脉也在腐烂
腐烂不了的就得燃烧
只为了下一个人来临之前
收缩成小小的灰蓬 https://t.cn/RxRMY2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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