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直想的是自然离乳,想象的场景是,宝宝大了,我跟她说:宝宝大了,以后就不吃妈妈的奶了。于是宝宝转过头去说好的不吃了。
回上海后的这几晚,每隔三个小时就要喊neinei。身体很累,也心疼她不能好好睡觉。偶然看到跟宝同月的右右妈在贴创可贴断奶,而且断奶效果很好。我也计划这样弄。
1月2日晚上11点半宝宝醒了要neinei,我说泡泡长大了,以后不吃了。她哭得声嘶力竭,这种哭从来没遇到过,哭声是从嗓子里拼命发出的。不要爸爸和奶奶抱,只要我。我也愿意抱她,心疼她,不能让他又吃不到奶又抱不到妈,我想亲自陪着她。哭了很久,放床上翻滚蹬脚,抱手里肚子一直向上蛹。我也不知哪来的决心,心一点都没软。给她唱歌,各种歌,一直抱到12点半多,之后放在小床里睡了。睡得还挺踏实,我坐旁边摇啊摇,看了一些以后上学的政策,到2点40,我起身挨着她睡在床边上。
1月3号早上五点,宝醒了要吃奶,我抱起她说给她吃奶。各种听话,没有任何哼唧。她侧躺在我右侧吃右边的奶,我跟她说,泡泡长大了,以后就不吃妈妈的奶了。她边吃边从嗓子给出不要的回应。我预感,这可能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喂奶了。结果真的是最后一次,这两天每每想到这个时刻,我都忍不住流泪,如现在一般泪水决堤。我想定格这个画面,希望自己永远不会忘记。
上午我拿着创可贴躲厕所准备贴起来,看着自己的乳头这样被贴上,我知道我以后不会再喂奶了,不能像之前那样心软断奶未遂,不能让宝宝总是这样失去了又得到,对她来说太折磨了。想起曾经为了坚持母乳,受过那么多的罪,那么多次的发烧,月子里喂奶如上刑一般,乳头中间被硬生生挑出了一个洞血淋淋地开花漏奶。拖着我妈抱着孩子去找催乳师,我妈很辛苦,月子里为照顾我瘦了十斤。她一直说如果我的奶没问题,我和宝宝就很好照顾,她也省力。可是我的奶老是有问题,我总是发烧,她又心疼我,又顾不得宝宝,她觉得很难。但是我从来没有说过想放弃母乳,我妈也就从来每当我面让我断奶,她一直支持我想做的事,包括我坚持母乳这样的事。只是当听到她和别人说如果卫卫不喂奶能少受多少罪时我心里很难受,很心疼她。其实那时候我也有过动摇,想着或许喂奶粉也挺好的,这样我就不痛了。但是这样的话我从来没说出过口,不想听到他们劝说我喂奶粉,所以我一直变现的很坚强,但其实我心里一直很崩溃。那时候发烧发的动弹不得,真的觉得自己可能活不下去了,孩子那么小怎么办,那时候也流了很多泪。孩子在里屋哭,我躺在厅里哭。后来不发烧了,每次喂完奶我都要用棉签擦乳头,把白色的肉刺挑掉以防堵奶,真的太疼太疼了,看着乳头中间少了的那块肉,我很绝望,怀疑以后会长好吗,什么时候是个头。我现在已经忘了那个时候有多疼,但是那个时候我自己的心理状态,我一直都记得。
如今我要贴上创可贴把它封印起来,对我的过去说声再见,同时把宝宝的所爱硬生生夺走看她伤心难过,我忍不住掉泪。贴完回到宝宝那里,更止不住泪流,我心想,我怎么这么爱哭,当着宝宝的面这样不好吧。宝宝看到我哭,有点错愕。我说我舍不得,我妈也流泪了,说总有这一天的,宝宝快去抱抱妈妈。宝宝过来用手摸了摸我哭红的额头,转身抓了几块积木给我,又去拿了几个雪花片给我。心疼我的宝怎么这么懂事,我实在忍不住不哭。我跟她说,妈妈的neinei受伤了,你要看看吗,她不抬头不看我,我又要求了两次,她伸出头往里看了一眼又走开,没有任何表情。没过一小会儿她就哭了,我说宝宝长大了,妈妈的neinei要飞走了,所以妈妈现在有点受伤很痛痛,但是妈妈会一直陪着你,永远爱宝宝。为了转移她注意力,我放了电视给她看。
晚上睡觉前,她想neinei了,自己走过来把我的衣服扒开往里看了下,又哼哼了。以前只要一到睡觉预备时,她要么躺在床上翻滚喊妈妈,要么坐在床上和她爸爸一起喊妈妈,也会站在床上,用小手招呼我喊妈妈,我知道那个时候她是想吃奶睡觉了。那双招呼我的小手,祈盼我的眼神,我希望能定格,永远记住。妈妈真的太爱太爱我的宝宝了。
奶涨得很疼,侧着躺不行,直接躺着又压的痛,于是去挤了一些,毛巾拧了好多次,混浊的白,像肥皂水一样,直接拧在马桶里冲掉了。很怕得乳腺炎,不知道该怎么弄处理,不知道该挤还是不该挤。半夜两点半的时候醒了要neinei,第二天晚上的这个哭和第一天的不一样,没那么声嘶力竭。只是哭,只是翻滚蹬脚喊不要。我的心真的很疼真的很疼。
这是第二个早上了,1月4号,宝宝六点半动的,状态还好,交流正常,给她喝了点水后我去泡了120毫升的奶,边看书边喝,很乖,都喝掉了。后来早饭没有好好吃。上午睡觉下午出去逛街逛小乐园,陪我买了熟大麦煮水回奶喝。奶太涨了,状态很不好,宝总是要妈妈抱,可我实在抱不了,两块大石头挂着,很疼怕被压,压了碰了怕得乳腺炎。
晚上睡觉,没想看我的奶,只是哭哼哼,黏在我身上,我用手护着我的两块石头。宝睡着后,我也没去挤,这种难受多来自于涨痛,并没有像之前乳腺炎那种硬块的刺痛,所以我不准备挤,想让它自己涨掉。乳腺炎久病成医,我希望自己的判断是对的,希望不要发烧有麻烦。
后来三点半的时候宝宝醒了,这好像她这两天来第一次喊neinei?我说neinei不是受伤了吗,宝宝再等等。她喊着不要,哭着翻滚了一会儿,真的也就是一会儿,十来分钟吧,睡了。
而我睡不着,两块石头太涨了,心里和生理都太难受,想记录一下,写到这,脸上的泪已经干了。3号凌晨开始,3号一整天,4号一整天,今天是第三天开始了,断奶成功在望,希望宝宝开心点,多吃点饭饭,希望奶能顺利慢慢涨回去。

《天堂手稿 • 傻儿传奇》(续三)

17岁的傻儿杜邵博就这样第一次出了家门,还在牡丹江最大的商场演了出闹剧。这正合亚妮的意,栏目拍得跟电视剧似的。
在杜邵博是不是天才的真实性上,亚妮终于释疑,她跟那个乐队朋友一样,只能认为,这种无法解释的“复印”,是傻儿上辈子带来的。
杜春节说杜邵博现在究竟能弹多少曲子,他也不清楚,但记录下来,已经有六百多首,中外的,有许多是名曲,而且数量以惊人的速度在不断地增长,只要是电视里有的,他都复印。
那天在商场买好一台松下录像机,杜邵博欢天喜地,不过下楼还是他哥和一个保安把他扛下来的。
这之后,亚妮带着杜邵博到了市群艺馆王惠的家。
王惠五十多岁,是个职业音乐教师,教钢琴。
杜邵博进屋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钢琴,王惠对他来说根本不存在。他一屁股坐在钢琴前的琴発上,一双脏乎乎的手就放到了琴键上。
这是他笫一次见到真实的钢琴。
王惠也不阻止,很客气地给亚妮端过一盆水果:“这就是你说的天才吧。”
杜邵博的手在琴键上摸,没有弹,这个庞然大物,跟他的电子琴不一样。少顷,他顺手拿过钢琴谱架上的乐谱,一本正经地翻看着。
王惠过去:“你会看谱子吗?”
杜邵博没理她,继续翻着。
亚妮:“你也不识谱,看这玩艺儿干嘛?”
杜邵博放下谱子看亚妮,那神情已经跟初见亚妮时完全不同,有点看马玉屏的神情。
亚妮问王惠:“您看怎么测试?”
王惠对杜邵博:“弹个你最熟悉的。“
杜邵博也不回答,直接单手弹起了《我爱北京天安门》,一个旋律下来,一拐弯,就变成了《红旗颂》,但只弹了一个主旋律,他就停下来,又看亚妮。
亚妮赶紧跟王惠解释:“我刚刚在来的车上,跟他哼哼来着,就哼了一遍《红旗颂》的主旋律。”
王惠:“我有这个带子啊。” 说着就在一台老式的录音机里放上盒带,放起完整的《红旗颂》。
杜邵博显然对钢琴更感兴趣,心不在焉地摸着。《红旗颂》第二段主旋律复出时,他只含糊地重复:“红旗颂……” 第三段主旋律起,他又重复呢喃,“红旗颂……” 不抬头,也没有他看电视的时候随音乐摇晃脑袋,还是摸钢琴。
音乐放完了,亚妮和王惠都等他弹琴。
哥们摸着钢琴没反应。
王惠:“交响乐有点难。”
亚妮:“不对啊,难……他能弹莫扎特的东西。”
王惠:“有可能,进行一段时间的强化训练……”
“不,他没有任何训练。”亚妮打断王惠的话,
走过去抓过杜邵博的手,“邵博,听着……“
“买钢琴。“杜邵博冷不丁一句。
亚妮:“……”
杜邵博呵呵笑起来:“买钢琴。”
亚妮:“你弹完红旗颂我给你买钢琴。”
杨铭扛着摄像机就笑了,你买个录像机什么的人家信,买钢琴,骗鬼啊。但他忘了杜邵博的智商只,28.3,人家就是个傻儿,亚妮说买飞机,他也会信的。
杨铭笑意未落,杜邵博哼起了《红旗颂》:“嗒、嗒……”
王惠很意外:“你听,小号的声音出来了。”
杜邵博哼下去。
王惠诧异:“你看,中间的地方,最难的不是主旋律,而是中间的副旋律,就是刚才的那个嗒、嗒、嗒……就那个他能听出来。”
杜邵博单手弹起来。
王惠有点激动:“你听,一点不带错的,中间那个……”
杜邵博双手放上琴键,《红旗颂》的主旋律就洋洒开来。
王惠:“他的手法不标准,姿势也奇怪,但他重复的曲子完全准确。”
杜邵博的手在白色的琴键上流动,复印了一个完整的红旗颂。
王惠眼有点湿:“他哪里是天才,简直就是奇才。”
此时的亚妮感觉很有面子,好像这是她的孩子。
琴音一落,亚妮牵过杜邵博的手, 对王惠说 :“你教教他。”
王惠很由衷:“这种孩子没法教,他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又一天。
雨停了,东北的阳光很透亮。牡丹江一条马路,车水马龙,阳光把杜邵博父子行走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杜邵博一手拽着父亲,一手拎着一只黑色塑料皮包行走着。自那次去商场之后,慢慢他学会了走楼梯,能出门了。有了这个开始,杜春节有了进一步的奢望,他希望儿子能上学, 但打听了所有学校,没有任何一所学校愿意接受这个傻儿。杜春节没辙,那天带着孩子去了地方。
那里?
法院。
出门前亚妮问杜春节:“这跟法院有啥关系嘛。”
杜春节很坚决:“打官司。”
亚妮:“这太扯了,学校有学校的原则的,再说他都17了,上哪个年级啊。”
杜春节:“那这孩子不就废了?”
“……”亚妮想说你这孩子本来就是废的,没出口,和声细语地劝他,“你换一个角度,让他往艺术发展,你比如说舟舟,他跟邵博有一拼吧,人家成了指挥家额。”
杜春节还是带着杜邵博去了,人家挺客气,但这种事人家真管不了。
杜春节死了让傻儿读书的念头,转了向。他把所有关于舟舟的录像、录音带回家。那个录像机就派上用场了。舟舟的录像带杜邵博会无休止的看,一遍又一遍,他和舟舟有一种天然的沟通。
画面上舟舟指挥的乐队演奏着《西班牙斗牛士》, 杜邵博坐在地上,身体又开始晃动,晃着晃着,突然站来对亚妮:“去美国。”
刚刚在录像里有一个画外音,说舟舟马上去美国。(待续)

左:17岁的杜邵博和他的电子琴
右:杜邵博第一次看到真实的钢琴


幽默一笑[呲牙]【不许笑[偷笑]】/傲慢 昨晚大半夜被电话吵醒,打错了是个女的/撇嘴还没等我说话她就问“老公,你还不回家?”/右哼哼 我一生气直接来了一句:“他今天在我这住了!”/坏笑说完就挂了,然后把电话调静音继续睡觉了!/困早晨起来我一看,147个未接电话,这就对了…/阴险 !你敢让姐睡不好,姐就敢让你睡不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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