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大人小孩围着一个忙前忙后的担担货郎,在三四十年前曾是乡村或街巷一道常见的风景。熟悉的叫卖腔响起之时,也曾经是一个村子或者一条街巷的大人孩子的欢乐之时。很多年后,每到夏天我仍忘不了,多少个暑热难耐的午后,大人们闲坐在椅子上打盹,小孩子支起耳朵在门口张望,直到乡村的寂静被一阵“冰糕,冰糕”的喊声打破。冰糕贩子终于来了。小孩儿们兴奋地从不同方向朝他奔来,后面跟着被吵醒的大人。冰糕装在一个用棉被捂得严严实实的箱子里,是冰糕贩子从冰糕厂取来卖的,冰糕贩子用一辆二八大轮自行车驮着,顶着火热的太阳走乡串户叫卖。冰糕贩子的叫卖声就是单调的嘶喊。冰糕贩子自己不做冰糕,算不上手艺人,顶多是个做简单买卖的生意人,他对自己贩卖的冰糕,他的投入除了体力上和音量上的,没有更多的成分。他的声音很大很响,但没给人留下什么特别的印象,那喊声穿透人的耳膜,让人想到的只是一根冰棍,而不会去对这叫卖声本身产生一丝回味,或者对那叫卖的人产生一点想象。具有特色的叫卖声会让人过耳不忘,比如村里一位做魔芋豆腐的手艺人,人们都喊他“田老二”。
田老二是一位有着一儿一女的中年父亲。田老二年纪轻轻的时候就考虑长远,学会了做魔芋豆腐的手艺,成家以后以此为生,抚养儿女。田老二性格木讷,他娶的女人也不爱跟外人打交道,夫妻两人整天埋头干活,去串门的人很少。田老二一家每天的劳作都比一般人早。他先要花一大早上把魔芋豆腐做好,接着要赶在一天收工前把出锅的魔芋豆腐卖出去。做魔芋豆腐的工序不很复杂,但是细致繁琐,先要把魔芋清洗,切碎磨成浆,再煮开,滤渣,点卤,再煮,魔芋豆腐最终做成,田老二夫妻俩在灶头边也湿透了头发衣裳。田老二是个闷人,话不多。也许是因为生活的需要,也许是因为爱好这行的原因,或者这二者都有,他几乎把除了吃饭睡觉以外的时间和一身的劲都使在做魔芋豆腐、买魔芋豆腐上了。他做豆腐的手艺是秘而不宣的,没有人能被允许进去看一眼,但是他外出叫卖魔芋豆腐的声音大气磅礴,绝不吝惜让人听到。田老二中等个,身材敦实,因为经常挑着担子外出卖魔芋豆腐,皮肤晒得黢黑。那时候还没有扩音器,也用不起喇叭,田老二挑着魔芋豆腐边走边扯开喉咙喊。田老二是个讲究的买卖人,魔芋豆腐做得好,叫卖声也别具一格,配得上他做的魔芋豆腐。那一种很特别的,让喊的人和听的人都很提神的高腔。让我凭着三十多年的记忆试着描述一下:第一个音(卖)起得高,半拍,下来的第二个音(黑)略微下降,两拍,第三个音(豆)升高到第一个音之上,半拍,第四个音(腐)落回第一个音,也是半拍,最末一个尾音(喽)能拖到三拍那么长,整个旋律听起来不只是一气呵成的W形流畅曲线,还有一种鲜明的职业感,和底蕴深厚的家业传承的历史感。我们那时候都不懂田老二的叫卖声有什么讲究,只听他喊得高昂,粗犷,有腔有调有味道。小孩子听了也喜欢跟着喊两嗓子。天长日久,田老二的魔芋豆腐远近闻名,他的叫卖声也成为了他的魔芋豆腐产品的品牌标志。这么多年了,岁月尽逝,手艺人田老二挑着魔芋豆腐的叫卖声仍然能够在我的记忆中随时响起,原汁原味。
值得记述的还有一种非常特别的叫卖声。这叫卖其实没有名副其实的叫卖声,但又确实是在叫卖。这叫卖声属于一个当时年已花甲的老人,田老二的老娘,我们村的人喊她“田幺奶”。
田老二的母亲田幺奶也是一位手艺人,并且是一位独自把儿子拉扯成年的寡妇。她会做一种在炎炎夏日既能充饥又能解渴的小吃。小吃的主料是米粉,然后就是糖和水。田老二结婚后按乡俗跟老娘分家另过,田幺奶就靠做这米凉粉小吃,再加上卖点瓜子花生小零食度日。分家后的田幺奶拥有一间幽暗无光的小屋,吃喝拉撒睡和所有的家当都在这间小屋里。我曾经在田幺奶的小屋里亲眼见过她做米凉粉,大致是把米粉调成浆,用有小孔的漏勺漏到开着沸水的锅里,米粉煮熟了,像一锅白白的小蝌蚪在水里游。田幺奶把米粉捞起来放到凉开水里。那时候没有冰箱,田幺奶事先从井里打来冰凉的井水,把煮熟的蝌蚪米粉隔盆放在井水上降温,这样的蝌蚪米凉粉,舀一碗,撒点白糖或者红糖,吃起来冰冰凉甜丝丝的,滑溜爽口,把暑热远远地赶出了身体。每到下午,田幺奶就挑着她的米凉粉一个村子一个村子地叫卖。后来田幺奶年纪大了,被担子压成了驼背,嗓子也嘶哑得喊不出声。她就想了个办法,砍了两节竹筒,一只手拿一节竹筒搭在扁担上,另一只手拿另一节竹筒敲打它,“邦,邦邦,邦,邦邦”,走一路,喊一路,敲一路。时间久了,竹筒一长二短的梆梆声就完全充当了田幺奶叫卖米凉粉的替代声。

看着小雨点落到玻璃窗上边,一点点变大,一个雨点和一个雨点相连,再和另一个雨点相连,越来越多,连到一块最后成了一条线,像血管,像地界;在风的吹动下,漫天飞舞,像鱼儿自由自在游,像蝌蚪急着找妈妈。突然想到我们在生活中不也是一样吗?遇到的每一个困难就像这雨点,最后成一条线,在风中摇曳,像大海中飘零的孤舟,唯有掌握好舵,勇往直前,方可到达彼岸,在路上的人,加油!(在去姥姥家路上孩子爸的有感)

今天出去两趟,每趟中间都换衣服鞋子和袜子。她会用桶舀水再把水倒进去。今天上午抓了五只小鱼一个蝌蚪。下午一条小鱼一个蝌蚪。走时候都放生了。几个小男孩抓蝌蚪抓得最多。他们合伙三个人抓。说决定晚上黑天拿手电筒抓,抓完了出去卖。一条五块。糖果这会睡着了。估计连轴转了。今天他特别懂事。我跟着他,他拎着桶,乐的嘎嘎的跑。跑着跑着回头找王姐,看王姐去推车看不到了,他以为王姐走了,他先是琛头使劲找,然后就要往回走。但他还小动作慢,王姐就推着车出现在他视线,他就继续嘎嘎乐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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