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星期五#
这玩意没电了 一点都不带动的
一开始还想着鼓起勇气在服务区蹭车
鼓起勇气问了两辆货啦啦和一个小姑娘
都是去往美丽繁华的汕头
再后来还想着软件打车
但服务区的接单率估计为零吧
这么一趟回家路 从白天走到了黑夜
也见识了一场人性的冷漠
让你不相信水逆都不行啊
看着96年的司机小哥哥
也想明白了 这是个教训
付出了一个星期的报酬代价
最后还想着要退回车费补偿

26勤做工(4)
洪生渔港其实也不算大,晚上靠码头的船也不过二十条左右,比望洋口船齐的时候稍多一点。传凯在的船算是大的了,而这条船也和过海时带过来的那条差不多,不过船形呆板,舱也浅,处处显着粗糙。船长姓喻。传凯对船长说的是自己没有经验,也就谈不上技术,但是船长是观察过的,传凯在别人船上干得很“攒门”,他觉得当伙计技术这样已经可以了。
头几天都是早出晚归,明天打算去远处,两三天才能回来。打渔有时是要在海上过夜的,传凯就没有租房住,他找的是个简陋的旅店,不住就不要钱。这次要几天不回来,就算了账,明早不用耽误时间。掌柜的说,不方便带的可以放这里他给保管。传凯只有一个行李卷,海上的黑夜是冷的,得带去。掌柜的说贵重的呢?出海吃船长的,手里有点钱就行,多的要不寄回家,要不存银行,别的贵重物可以存我这里。传凯笑了,哪有贵重物?钱也得等挣回来才有。银行,传凯只是听说过,见没见过都没印象。两人随便聊起来。倒是掌柜的给写下了这里的通讯地址,他也感觉传凯人不错,让传凯什么时候过来时,就进来住,有钱也住,没钱就记着账也住。

船向南开去,传凯望着茫茫海面,他知道纪侯村在西边,关东在北边,而现在只能向南去。喻船长对传凯已经有所了解,现在看他默默地望着远处,就搭话了。于是传凯知道,南边宽阔,机会多,所以应该往南去;北边要看时机,有些鱼是巡游的,跟着鱼群走才能捕到,鱼群在北边时,就往北去;往西也是,另外西边在雨季鱼多,不过远,而且船也多,是海那边的。听到海那边的,传凯有兴趣,不过自己是海那边来的,这却不能透露。
扯起帆来,就风赶路,越快越好,这传凯做得不错,船长笑着点头。但是到哪里该停下,听船长的,传凯不想观察海况和鱼情,他老是想着关东。让下网就下网,下得船长也满意,但不愿意估摸纲劲有多少,仍然想的是哪一天能往北去。只有起网时,传凯是聚精会神的,本就是来打渔的,网上鱼来,就值得高兴。再说这是打渔最关键的一步,如果不用心,怎么对得起喻船长?所以既尽力做好手里的,又关心着下一步下网。船长是明白的,这个伙计没看错,就是全交给他,自己甩手,也没问题。船长放心了,这茫茫海面,两个人一条船,不能有二心。在近海,已经有了几天的考察,大个子应该是个诚实人。
这条船,和传凯在望洋口常用的船差不多大小,那是五六个人,姜船长虽然动手不多,还有四五个人,上网都是紧忙活。当然那边是一大伙,人多,手乱,也免不了有的滥竽充数,这边是个人,不舍得多用人,船长也肯干。但两个人实在手忙脚乱,这鱼稀散的地方也倒还可以,如果碰上厚鱼群,再忙活也得耽误事了。
一般,出远海,渔民们也是结伙的,单独一条船总是感觉不放心,一般小伙两三条船,大伙五六条。多了则影响捕获量,因为在一起船多了,就那几条鱼分不到多少。喻船长是和另一家约好今天出发,但那家早上没准备好,得后赶来,只能明天晚上在常兴港汇合。喻船长要抓紧,今天夜晚就在海上度过。
夜里,船仍然需要人掌握,不能都睡觉。船要放慢速度,毕竟只有微弱的月光,月亮不圆也过了中天,不久就会沉下去。船长有数,伙计到底年轻些,需要睡好才有精力,他让传凯不必坚持,想睡你就先睡,我想睡就叫你起来,你到时候再叫我,不要勉强坚持。这样,两个人都可以及时休息。
风渐渐大起来,船也就不稳了,传凯醒来,立即起来要替船长,船长让传凯等等,他要仔细感觉一下风。船长让起网,网起上来,几条小鱼。船长声音有点严肃,传凯觉得有问题了,果然船长道,我们靠岸边走,网不下了。他怕风再大下去,向左偏,但看不到岸,还远着。船长掌着船说,能碰上个岛子就好了,这一带应该有几个海岛的,只是还得一会。传凯收拾了网,又要替船长,船长让传凯好好瞭望前方。
终于看到了海岛,不过也得一会才能赶到,风却更大了。风大,方向太偏,只好降帆再降帆。终于晃荡到了,需要找合适的地方,船长说去那礁石后边背风。传凯看见礁石群里有高高的大礁石。七拐八拐,拐过大礁石,船长身子吃惊地抖了一下,传凯看到一条船,船上有人。为什么见到人,船长怕,难道那人来路不正?
传凯看那船上却已经是两个人,正看着,就听“来了!”,那边发出非常洪亮的声音,船长没有答言。叫得这样响,语调还暗含着几分威胁,即使在这呼呼的风声里也清楚得很。怎么办,也就十几步远,跑不得,也必须避风,没法往别处去。传凯想,没有别的办法,应该保护好船长,就无声地站到船头。可是船长赶紧让传凯过来掌船,嘱咐别说话,他自己来到船头,和对方招呼道“打扰了,风太大”。
那边舱里又出来一人,让那两人进舱,他道:“哪里,一样啊,都是避风,过来吧。也好作伴。”船长道谢,让传凯把船靠过来,传凯却还是没有靠近就下了锚。
船长和那人搭着话,传凯观察那人年纪比船长得大一些。又观察那船,比这边的大不多,但是深很多,而且很讲究,弧线、艏艉都不像看到的渔船,桅杆也挺直,好像精工制出。月光太差,没法看出更多,传凯估计那两个并不是他的儿子。这不是打渔的,打渔人养不起这样的船。但是那人正和船长说:“才要下网就起风了,进来避避。这有伴儿更好。也没打多少吧?”船长赶紧接话,也说出来得晚,只打到几条小鱼。

大风过去,没有危险了。影影绰绰,天欲晓,可以启航了,船长看着传凯悄悄起锚。
那边还是听见,说话了:“还早啊。”
船长道:“对不住,又打扰了。已经耽误了,这得走了。您好好休息吧。”
对方问:“往哪?”
船长道:“往南,北边打不到鱼了。”
对方只“嗯”了一声。
传凯遵照指示,始终没有说话,那边也只是一人和船长交谈。传凯注意到,除了最后船长说了一声“您”,两人的谈话虽然不多也有好几句,却始终没用到一般人必用的称呼或指代词,却都说得听得两明白。
离开岛子,扯起帆,趁着还不算小的风,一会回望,就进入一片朦胧中,不见岛子了。传凯一直没有睡,他知道船长也一直没敢睡。传凯路上先已经睡过一觉,还能将就,船长可是只有紧张了。传凯让船长只管放心睡。船长却自己奇怪竟然没有睡意,但说着话哈欠就来了,紧绷的神经放松了。笑了,睡下了。传凯掌舵向西南。

《关东路》选段

1942年"五一"大"扫荡"后某晚,19岁的剧社女兵刘燕瑾和丁冬跟随队伍一夜走了一百多里,估计已经跳出敌人的合击圈了,就进村找饭吃。突然一片喧哗,听说鬼子已围了村子。


她们只能跟着老百姓往村外跑,日本骑兵正在绕村子兜圈子,圈子越兜越小,直到兜出两个篮球场大小的圈子,将跑出去的几百人全围在里头了。

这时端着上了刺刀的三八大盖的鬼子步兵也围过来了,一边走一边喊:“八路的,八路的?”老百姓都挤成一团了,最后只好都蹲下。不敢抬头,也不敢睁眼看。听着不远处有个人惨叫一声,知道是敌人拿刺刀挑了一个。

身材壮实的刘燕瑾赶紧就着点露水,拍点地上的浮土涂抹在脸上脖子上。可手里空空的,不像个逃难的老百姓。突然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扔过来,吓了她一跳,睁眼一看,是个旧包袱。是边上一个很瘦小的大娘扔给她的。大娘小声说:“闺女,快拿着,”刘燕瑾赶快两手抱着。回头一瞧,觉得苗条瘦弱的丁冬比她更不像老百姓,就又扔给丁冬了。


她听见日本兵大马靴踏着地"咚咚"过来了,赶紧低下头。日本兵端着刺刀先走到丁冬那儿,丁冬把头低下来,双手紧紧抱着包袱。日本兵一刺刀把包袱挑到地上,一看都是些破衣服,破布头,只看了一眼,就朝刘燕瑾走过来,猛然吼了一句:“什么的干活?”刘燕谨赶快回答:“老百姓,老百姓。”那日本兵又问了一句:“哪个村的有?”她想回答就是附近那个村的,可又不知道村名。旁边那位大娘抢着回答:“就是这村的。”说着把刘燕瑾往她身后拉。日本兵瞧了瞧刘燕瑾哆嗦害怕的样子,就端着刺刀往前去搜索别人去了。听得见远近日本兵一个个挨着用半拉子中国话问:“什么的干活?”“八路的?”鬼子抓走一个男青年,他穿着便衣,但衣服上有那么点钢笔水,鬼子知道老百姓不用钢笔。

日本兵杀了几个男青年,又抓了些人,骑上马就走了。听见马蹄声越来越远,可她们还是一动不敢动。刘燕瑾看看丁冬,不相信闯过了这一关。这会已是过晌午了。就听见村头上有老头和小孩在喊:“维持上了,不要紧了,回家吃饭去吧!” 藏在麦垅里的老乡们一个个陆陆续续地回村了。刘燕瑾把包袱送还大娘,她邀请她俩未果也回家了。


她们俩都是外乡人,口音不对,碰着汉奸就更危险了。两个人没个主意,渴得饿得发慌。她们看见从道沟里走来一个高鼻梁,大眼睛,走起路来麻利快的大娘。她一手提着饭罐子,一手里提着饭篮子。像是平日给在地里干活的人送饭去。刘燕瑾和丁冬一见有人来,就向她打听村里的情况。一边说着话,一边盯着她手里的饭罐子、饭篮子。

那大娘一听她们是外乡人,了解到她们是八路军,就把村里的敌情详详细细地告诉她们了。原来日本人在村里还没走。问她是给谁送的饭,说大娘能不能给我们点吃,从昨夜到现在,一口水没喝一口饭没吃呢。大娘说她是给在地里藏着的儿子送饭去,说着把饭罐子递给我们,说:“闺女,你们先喝点稀的,等一会打发我儿子吃了,我回来带你们进村上我家里吃去。鬼子们在村当间打尖呢,我家在村边子上,看不见,你们又是女的,跟我回去不打紧。”

老大娘走后,她们俩三口两口喝了饭汤,又商量了半天也拿不定主意。跟大娘进村吧,鬼子就在村里,太冒险了,别弄个自投罗网。不跟大娘进村吧,别处也没个投奔。正在犹豫不定,大娘回来了,说:“闺女,咱们走吧。”刘燕瑾和丁冬相互看了看,也只好壮着胆子闯一闯了。她家果然是住在村边上,出道沟就可以拐进她家的大门。进了屋,大娘就招呼说:“闺女,快上炕吧,你们再喝碗饭汤,我给你们烙饼。”

吃完了大娘的烙饼和鸡蛋,刘燕瑾和丁冬互相看看,该走了,鬼子就在村里住着,别给大娘找麻烦。可又往哪走呢?大娘看出她们的难处,边收拾东西,边安慰她们说:“快躺下睡一觉歇歇,天黑了你们还要赶路呢。”这当儿,听见大街上有人喊:“乡亲们,维持上了,开会去吧, 一家去一个。”大娘说:“别管他们,你们睡你们的,我去瞧瞧。”说完就出去了,刘燕瑾和丁冬背靠背坐在炕头上,谁也没说话,两个人忍不住哭了起来。

大娘的儿子是一个十五六岁,又黑又壮、不爱说话的青年,天黑才回家。大娘问她们要投奔哪儿?她们说要朝西北走前往路西去。大娘又做了一顿饭叫她们吃了,还给她们带上明天吃的干粮,然后叫她儿子送两位姑娘出村,指明了道才回去。于是,刘燕瑾和丁宁们在茫茫的黑夜里,又走上了茫茫的道路,后来终于到达了路西晋察冀根据地。

刘燕瑾解放后继续从事演出工作,主要作品有《平原游击队》(李大娘)、《活着》(福贵娘)、《傻小子行侠记》(桂妈妈)、《葡萄熟了的时候》、《昆仑山上一棵草》,以及话剧《叶尔绍夫兄弟》、《同甘共苦》,歌剧《白毛女》等。2012年,刘燕瑾去世,享年87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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