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我想回家
第二件事,我想卸载微信
第三件事,我想放弃学业
第四件事,提前毕业为时已晚
第五件事,距离考研还有一年半
第六件事,南京大学新闻学我考不上
第七件事,刚刚上完cei所体重48.5但是我前一刻点了外卖
第八件事,朋友因为抑郁症休学回家她说之后一段时间不会用手机了我说好
第九件事,这以后没有人闲聊,分享一切,倾倒苦水,只我自己了
第十件事,我害怕我不喜欢的人,因为害怕所以不喜欢吗,我也不清楚
第十一件事,下午做梦梦到朋友抱着一箱零食,剪了短发,我们走在路上,路边灯光明亮,醒来告诉她,她说正准备剪短发,我说那些店的灯光好亮,可是梦里面其实是两三年前,我们读高中的时候,我去她的班级找她,她出来,我们从广场走过去,走到操场散步
第十二件事,我觉得我始终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
第十三件事,死亡是不应当被生人打扰的事情
第十四件事,如果我开始怀疑我的信仰

编者按:每个人都是孤独的,孤独是人类的共同命运。亲密的孤独,喧嚣的孤独,可耻的孤独,可怕的孤独,致命的孤独。艺术家和诗人,这是一群站在时代的垃圾堆上的人,以诗歌之名,以艺术之名,诗人和艺术家时刻在与孤独打交道,以孤独去创作和表达。

法朵:作为最早活跃于中国当代艺术的女艺术家,孙老师可否和我们分享一下,你会在哪些时候感到孤独?你的孤独有不同的面孔么?你害怕其中的有些孤独么?

孙国娟:以孤独为名的访谈,让人不得不去想一想自己的孤独,这是一个每天都在经历,但是已不太容易说起的话题。在快乐的时侯突然就感到孤独了,在聚会的时侯有种不知所措的孤独,无助时难以言说的孤独,孤独时不会说出的孤独。我害怕无助时的孤独,它会因为压力的增加而慢慢强大,突然就让人崩溃了。

法朵:你怎么看待孤独与创作之间的关系?孤独与艺术是相互守护,还是更像亲密敌人?

孙国娟:孤独是创造者的生活,当艺术家呈现作品给我们的时候,他呈现的不单是他精神的深度,智慧的深度,他呈现的也是他孤独的深度。没有孤独的灵魂,就不会有精神的创造者,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孤独也是件很奢侈的事情,只有创造者才能够享有长久的独处。独处是奢侈品,同时也是危险品。

法朵:在一个男权话语主导的中国当代艺术语境里,除了单独承受与艺术创作相关的孤独感之外,是否更多时候来自于中国的社会环境和当下艺术语境对女性艺术家表达的制约?

孙国娟:有的暗伤一定是因为你是一个女人你才能体会,其实很多时候我做艺术的状态里我会忘记自己是个女人,但现实很快会让我知道,我是一个女人,我很同意波伏娃所说的“女人不是天生,而是被造就的。”

法朵:从八十年代开始到现在,你几乎将一生的时间投入到中国当代艺术的创作里,你如何看待自己和这个社会的关系?因为我对你的一句话印象深刻,你说“女性越是独立自主,越是被边缘化”。

孙国娟:我喜欢我在艺术上的每一个时期,我也希望自己一直都在进步,并且永远都充满着表达的欲望。我的表达和感受毋庸质疑是女性的,但女性毕竟不是这个社会的主流力量,她们的作品所表达的往往非常的内心,所以作品在传播上会有障碍,或者被忽略。

而男性的本身更关心政治也更社会化,所以男性的作品也因此更能得到这个社会主流的共鸣与认同。身为一个女人,我会常常感觉到自己是这个社会想要忽略的一分子。一个女性越是独立,就越得不到助力,即女性越是自主与独立,往往也就越导致她在这个社会群体中越处于边缘的状态。

法朵:当孤独感包围了你,而你又无法将之转化为艺术创作时,你会用什么样的生活方式与孤独相处?

孙国娟:孤独是安全的,我觉得孤独比人好相处,能与孤独相处的人,我想都是丰富的人,孤独是一个人的财富。孤独当你感觉到它的时候它就不美好了,它会摧毁一个人,美好的人生也许不应该有太多的孤独,我只是走上了这条路,很愿意与孤独为伴。

法朵:在中国,作为一个女性艺术家的成长和成功是否注定是格外孤独的一条道路?作为当代艺术史上非常优秀的女性艺术家代表,你如何看待自己在艺术道路上一路走来的孤独与艰辛,也许这会让更多想从事艺术的年轻女孩们看到你的故事更加勇敢或者望而却步?

孙国娟:也许孤独只是让我有更多的时间去享有一份宁静的生活,我与艺术的开始是源于一场爱情,爱情是不会因为热爱就能够一直相守的,而艺术一定要热爱才能一直相伴。在我看来,在艺术的路上我所有的苦难,孤独,寂寞,眼泪,波浪起伏,艰辛,都是我应该去承担的,它们是艺术的一个部分,也是我的一个部分。对于我来说大多数经历都是心路,我不知道怎样去描述。

有时想,我作为一个女儿,父母只是希望我过一个平常人的生活,有丈夫孩子可以相依,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搞的,没有能够做到这些,没有做成一个合格的女儿,但是我也因此明白,我们的人生不仅仅属于自己。
我有时候也会恐惧也会怀疑,有那么一天我会不会被自己的孤单和寂寞所摧毁?虽然我可以说是喜欢孤独的,但孤独也是有风险的。

法朵:我们看到一些艺术家为了艺术生命的纯粹或者别的什么选择孤独终老,但一些艺术家也可能因为难以承受的孤独或者别的什么而选择自我放弃,但是无论如何,人们都不应该以艺术或者任何之名处死自己对吧?如果这样,生命也太悲伤了。

孙国娟:我觉得身为一个艺术家,他的纯粹和尊严都体现在他一生的工作中,他应该尽自己的一生去完成他的艺术,做与他的艺术有关的事情,为艺术工作到年老的时候,再从年老的时候工作到生命结束的那一天,呵呵,这是很理想的一种状态。活着本身就是很残酷,孤独很残酷,爱很残酷,老很残酷,时间很残酷,死亡很残酷,除了残酷生命中还有好多可爱的时光在等待着我们,比如说虚度光阴什么的,孤独终老应该是命中注定的,总之我不赞成以任何之名处死自己。

很多朋友经常问我这些问题,为什么要买保险?应该买那一类保险?那买多少才足够呢?亲人有癌症、糖尿病等等的病史,我怎能买?我可能将来不能负担这笔保费,那怎办呢?希望我上载的图片能够解答大家的疑问。我会说,我不是害怕我生病时没钱治病,我不害怕死亡。可是我害怕我不在的时候,我成为了家人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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