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

不知为何,明明想和你说话,却骗你说,风雨正好,该去写点儿诗句。不必嘲讽我,你笑出声来,我也当是天籁,不必怀有敌意,你所有心计,我都当成是你对我的心意。我的宿命分两段,未遇见你时,和遇见你以后,你治好我的忧郁而后赐我悲伤,忧郁和悲伤之前的片刻欢喜,透支了我生命全部热情的储蓄。想饮一些酒让灵魂失重,好被风吹走,好被风吹走,可一想到终将是你的路人,便觉得沦为整个世界的路人。风虽大,都绕过我灵魂。

我的宿命分两段,未遇见你时,和遇见你以后。
你治好我的忧郁,而后赐我悲伤。
忧郁和悲伤之间的片刻欢喜,透支了我生命全部的热情储蓄。
想饮一些酒,让灵魂失重,好被风吹走。
可一想到终将是你的路人,
便觉得,沦为整个世界的路人。
风虽大,都绕过我灵魂。

—西贝

凌晨睡不着觉……
写了个故事……

我生长在一个热闹的山村院子里,那里的人热情,友爱,见人就欢喜的笑。

我有一个好朋友,她看起来像个男孩,长的很强壮,力气也比一般小孩大!性格有点木讷,小孩都不爱和她玩。并不是她长得不好看,性格不好,而是她有一个疯奶奶。

她的家人跟我的爸爸妈妈一样,出去打工了,不同的是她的家人从此音讯全无,只剩下她和疯奶奶相依为命,没有钱读书,只有使不完的力气像个大人一样撑着那个破烂的家。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和她变成好朋友了,每天放学后都要跑到她家里和她打打闹闹一会,她看到我就会很开心,比平日里要活泼的多。

那时她的疯奶奶还没有疯的太厉害,只是痴痴的歪头脖子对人咧着嘴傻笑,嘴里含着根手指,口水直流。

十几岁的时候,我被父母接到城里读书,和她告别的时候我说:我会再回来的,回来陪你,看你,不会忘了你的。她定定看着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没流下来。

那时的我,接触一个新环境,又新鲜又害怕的,忙着去适应,去认识新的朋友,时间久了,渐渐与她断了联系……

后来听说她的疯奶奶愈发疯了,见人先对你歪着脖子傻笑,然后追上来撕咬,奶奶年纪大,人疯,劲儿还不小,一路上能追很久,体力不行的被逮着了一身都是伤。我的好朋友追上来后也不道歉也不说话,闷声扛着她的疯奶奶就走。

再后来,村里修了条通往外面的马路,村子里的人陆陆续续都在马路边建了新房子。马路边的叫新院子,老房子那边的叫老院子。老院子里大都住着年龄大的,还有双手被粗绳子绑在房柱子上的疯奶奶,和她强壮的孙女。

再再后来啊,我长大了,出来工作了,我遇到了很多人很多事,似乎都是不好的,感情上碰壁,工作上碰壁,也没有一个可以肆无忌惮吐露心声的好朋友。

我开始总是怀念我无忧无虑的童年,和她。我想起了自己说过的会回来看她,不会忘记她,可却再也没去见过她。一种羞愧,和自责在心里慢慢累积,越积越多,终于在有一次失了工作后,我决定要去看她,我要去看看她怎么样了,我要告诉她外面的世界一点儿也不好,我要好好陪陪她。

当中巴车把我丢在熟悉的马路边上时,可能因为不是过年,新院子也显得很荒凉。路上碰到行人也只是相互微笑点个头,没了小时候的那种热情,周围有种阴冷的感觉……

外公在门外迎接我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外公披着一件厚厚的黑色长大衣,对我微笑着说:回来了!我嗯了一声,然后对外公说:我要去找我小时候的好朋友,去看看她,外公也不阻止,说了声天黑了,叫个摩托车,路好走些。说完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骑着摩托车过来载我,把我放在她家附近就骑走了,我打着手电筒凭着小时候的记忆摸索着走到她家屋前。

远远的我就看见了她,她坐在门外的屋檐下,屋内亮着一盏黄黄的灯。她的体格看着完全像个成年的男人,挤坐在一张矮凳上低着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旁边的房柱子上绑着她的疯奶奶。

我手电筒的光打在她脸上的时候,她抬起来头,愣愣的看了我很久……

然后,她歪着脖子,咧着嘴对我笑了起来……
她旁边的疯奶奶也歪着脖子,咧着嘴对着我笑……

我转身就开始狂跑,内心一遍遍念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应该给你写信的,我应该和你保持联系的,我说了不会忘了你的,我说了我会来陪你的……

我能感觉到后面的她在追我,我使劲了全身的力气奔跑,然而绊倒了……回头看到她眼睛里闪着诡异的光,咧着嘴,好像在说: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然后猛的向我扑了上来……

我整个人从床上弹了起来,像是被人掐了很久脖子,突然被放开一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甚至发出了声。

摸着黑开了灯,起床喝了口水,上了个厕所,然后坐在床边,心脏还是砰砰的跳,要跳出嗓子眼似的。鼓着双瞳孔放大的眼珠子直愣愣的看着地面,脑子里全是梦里那个强壮的女孩坐在门前,抬起头,歪着脖子,咧着嘴对我笑的一幕……

仿佛我真的认识这样一个人,仿佛我真的遗忘了她,我的自责感,愧疚感还在发酵,酿成一圈圈眼泪在眼眶打转。立起的汗毛久久没消下去……

这些年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恶梦,也经常半夜被恶梦吓醒,却从来没有吓到惊醒后汗毛直竖,缓不过神来。
我的房间窗口正对着对面住宅楼的走廊,抬起头看向窗外的时候,好像她就站在黑黑的走廊看着我一样…… https://t.cn/R2WxE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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