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联读书# #怎么解释无聊# 第一个公开演说“无聊”的是古罗马哲学家塞涅卡。他在《论生命之短暂》中将无聊视作人类短促一生中的必修之课,只有通过无聊,人才能将目光从旁人处收回,重新审视自己。他的无聊也与他在古罗马帝国时代克劳狄王朝被三朝元首排挤的身世有关。无聊是他出世的一种方式,他必须显得无所事事才能躲过迫害。但是他也受惠于无聊,仕途上的无所为让他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创作悲剧上。

塞涅卡的无聊到了康德那里,因为与人的经验有关而得到限制。康德便用形式逻辑的理性概念建构了经验,以“不带任何利害的愉悦”来改写“无聊”,让审美活动成为一种无目的的静观。亦因于此,无聊就跟我们如何看待美有了直接的关联,不仅“美是无概念地作为一个普遍愉悦的客体被设想的”,鉴赏本身也变成“不带任何利害的愉悦或不悦而对一个对象或一个表象方式作评判的能力”。

在康德之后,叔本华和尼采将“无聊”与人的欲望连接到了一起。叔本华认为,悲剧的发生是源于人的欲望得不到满足,但欲望一旦得到满足,人就会陷入无聊,这让人的短暂一生总在痛苦与无聊之间反复摇摆。叔本华讲的是生命意志,尼采谈的是权力意志。尼采在叔本华的基础上,将无聊与人的感官并置起来,他在《反基督》一书中就以讽喻的写作风格表达了他对基督教伦理的恶心和痛恨;再到《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恶心成为查拉图斯特拉必须要挑战的对象。在无聊与恶心背后,藏着尼采对基督教文明的批评——“文明”假意保障人的自由,实际却在限制人,它通过让人生活在特定范围内而令其意识到“欲望无边却无法满足,生命的本质就是痛苦”。

“无聊”进入现代社会的视野,实际上跟“有闲”这个词的普及有关。美国经济学家凡勃伦在1899年出版的代表作《有闲阶级论》中提出了“有闲阶级”的概念——有闲阶级通常指的是贵族和祭司阶级以及他们的大量侍从。“有闲阶级”真正开始流行是在19世纪初,伴随着资产阶级社会分工的需要,“有闲”成为了区分职业贵贱的首要标准。一个人在19世纪初有闲,那么就意味着这个人出身高贵,因为他无需通过劳动来谋生。而在“有闲”内部还设有另一个隐性标准——消费,凡勃伦观察到有闲阶级通常聚集在城市,这些人为了维持体面的生活会选择一种略微超支的“炫耀性消费”。他分析称,这不是说农村人口缺乏对体面的追求,而是有闲的城市人口天生渴望消费为其带来的自我满足。“炫耀性消费”带来的副作用是体面的标准被提高了,激发出更有钱的人想要更加体面的欲望。

“有闲”自这时起开始与“无聊”的本意分离,在进入20世纪之后,“有闲”彻底走向了商品拜物教和消费主义那一端。有趣的是,为了对抗有闲阶级的这一转向,存在主义哲学家开始反对人的异化,呼吁人应当退回到他的内心,去发掘那个不被消费所侵染的“自我”。这让萨特以《恶心》为题再论“恶心”成为可能,小说中的主人公最根本的恶心之感来自他对存在本身无意义的恶心。存在主义者的矛盾在于,他们意识到存在是无聊的,存在令人难以忍受,但他们同时察觉到这种意识本身也是无聊的。

另一个系统论及无聊的存在主义者是海德格尔。比萨特略早一点,海德格尔在1929年至1930年的《形而上学的基本概念》讲座中区分了无聊的三种形式:一、被某事搞得无聊;二、在某事中感到无聊;三、深度的无聊。这三种形式的无聊都经由主体筹划自身的活动处境而得到展示。海德格尔对前两种无聊都给出了明确的例子,却在面对第三种“深度无聊”时驻足不前。

在深度无聊中,我们为无聊本身而感到无聊(Esisteinemlangweilig)。德语的“es”在这里是一个不定代词,可以用在“(它)下雨”这样的句子中。然而如果有人用“es”来问你究竟“什么下雨”,你就会被他的话问住,因为“es”这个词本身不具体、不可捕捉、无所不在,又从不显形。对于这种最彻底的、无法言明的无聊,海德格尔没有给出任何例子,原因是他认为这种深度无聊剥夺了我们所拥有的一切。在这种无聊中,有意义的事物并非一个接一个地丧失价值,而是在同一个时间坍塌,随后暴露出一个空虚的总体。人的“此在”(Dasein)被掷回到自身,迫使其不得不关注驱动这无意义状态的真正动力——虚无。正因为深度无聊对应着“此在的一种本质性逼迫的缺席”,这就让海德格尔通过无聊来把握虚无有了可能。

最后,就在“有闲”背叛了“无聊”之时,无聊开始成为文学创作中一项不言自明的规则。一切都可以引起人的兴趣,一切都可以被任何人读到,一切都可以被执笔的人写出。文学中的这种无聊,不代表懒散,而是指向了古希腊人常说的“余暇”(Otium)。正是因为拥有余暇时间,人才能放空心思,木匠之子于连(《红与黑》)才能暂时静下心来,不再忙于投机与算计。无聊自身是对旧有阶级的一种反叛,它让于连和法布里斯可以将身份悬置起来,无论他们是否是旧秩序里互有区分的劳作之人与享乐之人,他们都拥有无聊的权利。司汤达笔下的“余暇”颇有康德无目的、非功利美学的特点,尤其是他的小说后半部写于连追求雷纳尔夫人的经历,亦能瞥见席勒“人的游戏冲动”的影子。尽管司汤达反对卢梭《社会契约论》主张的带有阶级条件的公民平等,他的《红与黑》却在处理“无聊”这一方面与卢梭的《忏悔录》有着诸多契合——于连在乡下陪雷纳尔夫人玩起了捉蝴蝶,就像卢梭跟着加蕾小姐去摘樱桃,紧随其后的是一场大胆的挑逗;于连最后鼓足勇气握住了雷纳尔夫人的手,卢梭在夏日黄昏徐徐降临之前,轻吻了加蕾小姐的手……这些段落无不发生在余暇时光。

无聊在爱情发生的那一刻,折射出的是现代个体生存深处的绝望投影。恰是因为这倏然而过的“无聊”,于连在结尾的一败涂地才会带出悲剧的落差。原本由“无聊”而始的故事,在经历了不同人物的得失之后,又以什么也没发生、什么都不重要的状态悄然落幕。“无聊”落下后激起的尘埃,具有一种静默而巨大的力量,就像福克纳援引莎士比亚所说的那样——“人生如痴人说梦,充满着喧哗与躁动,却没有任何意义。”

《无聊小史》文 | 周婉京

这是日本的美山,应该是京都附近的农村。拍摄者是以前同事的妻子,研究生毕业,曾做过某名初中语文老师。前些年夫妻俩去日本大阪开民宿,现在又在这个地方造了房子,她自己写是当上了农民。

但是在大阪也好,乡下也罢,你都看的到她时时捕捉着身边的美好,把平淡的日子过得带着幽香。
看她的朋友圈常常让我脑海中浮现一句:心安既是家[玉兔] https://t.cn/RVJk9aF

你口中的玩笑,却是我致命的噩梦------阿强系列(二)
那是某年的8月31号,风和日丽的午后,我离开爷爷奶奶,跟随父母来到他们教学的中学,来之前,妈妈告诉我会介绍一个新朋友给我,然后我第一次见到了阿强,我记得是在学校的会议室,没有惊喜,没有意外,心底丝毫没有泛起涟漪。

我站在父母面前,他躲在父母背后,然后被他父亲拉了出来。

“他比你大一些,你以后就叫哥吧。”阿强的父亲对他说。

“阿强比你小一个月,明天你俩要一起去上小学了。他一直在学校这边,回头让他带你一起玩。”妈妈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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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线倒退到8月30日下午,在外婆家待了半个月的阿强,因为要开学了,在等着父母来接他。

本来父母说好的13点赶午饭时间能到,结果已经下午已经18点了。天都要黑了还不见他们人。(那个时候在乡下农村,手机还没有那么普及,家里有电话,但是出了门基本就联系不到了。)

“强娃,不要等等了。你爸妈不要你了。说来接你都是骗你的,你都是他们捡来的,不然为什么都这个时候还不来。”站在门口眺望的阿强听到了隔壁某亲戚的言论哭着跑回家。

“外婆外婆,隔壁的婆婆说我是捡来的。”

“是啊,就是捡来的。”外婆不假思索的说出了口。

“她还说我爸妈不要我了。”

“是啊,你以后如果不听话就不要你了。”

听到不要自己了,阿强哭的稀里哗啦的,不一会,他听到了爸爸的摩托车声,就一边哭着一边往外跑(据说,他可以在十几辆摩托车同时发动的时候听出来有没有他爸爸的摩托)。在门外看到了父母,就哭的更凶了。

图片

阿强的妈妈听了事情的原委连忙安慰他说不会不要他的。哄了好久才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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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阿强,今天怎么还带一个小朋友来学校玩啊。”一个像是刚毕业的学生来当老师的二十来岁的大叔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朝着阿强问着。

“不要你管,你走开,我们走。”推开大叔的阿强拉着我继续朝前走去。”

“哟,阿强一个暑假没见你,你怎么变样了。你以前可不这样哟,上学期给你说的事你问你爸妈了吗?他们怎么说”

“没问,我不想问,你走开,我们要走了。”

“你还是早点问吧,不然等给你接个小弟弟回来,你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了。”

阿强阴着脸拉着我离开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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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到底是哪里来的?为什么别人都说是捡来的?”

阿强的妈妈沉思了一会说:“嗯,你确实是捡来的。之前我和你外婆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洗着洗着就突然看到一个篮子,然后我们拉过来一看,你就躺在里面,在一个小被子里包裹着,然后旁边有片布,上边写着你的名字。我们看你怪可爱的,就抱回来养这么大了。你暑假不是看西游记里吗,唐僧小时候不是被他娘装篮子里放到河里,最后被和尚捡起来养大了。大概和这个差不多。”

阿强一边往后退一边嘟囔:怪不得,怪不得,原来是捡来的,怪不得打我的时候那么狠,玩具也不给我买,吃的也不给我买。原来是这样。

我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踉踉跄跄的往前走着。我一路跟着他,走向学校后的操场。

操场的东边是学校的厕所,然后是垃圾场和一片荒地。西边是一片地,然后是村庄。南边是学校。西边是一条大水渠,水渠里平时是没有水的。水渠再往西,是空谷一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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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水渠边,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水渠里竟然有水,而且是那么的湍急,比往后的都大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俩的事情导致上游被堵了)。

“哥,你在家挨打吗。”

“还好吧,没有几次。”

“那你有玩具玩,零食吃吗?”

“有啊,前几年我去我爸爸学校的时候,他们那有个叔叔带我玩游戏,后来我爸给我买了个游戏机,我就不喜欢其他玩具了。零食的话,他们每周回来都会给我带些好吃的。”

阿强黯然的低下头,“所以,我就是捡的是吧,所以每次稍微不如他们的意,就会狠狠的骂我,打我,也从来不给我买玩具,除了饭也不会给我买东西吃,别人给我的也不许我要。除非是他们吃剩下的。你知道吗,上学期我玩了下同桌的玩具,然后他就哭了,他们家晚上找到学校里来告诉我妈,然后我都睡觉了,我妈直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接上床打我,拦都拦不住。所以,我肯定是捡来的了,哥我该怎么办,是不是我跳下去,然后眼睛一闭就好了呢。”

阿强的声音越来越小,没想到说完就真的往下跳了。

我在旁边拉住了他的胳膊,当然我是肯定拉不住的,所以我俩一起随波逐流,我依稀记得那是离地下河道大概5米的位置,我俩稳住了。

后来才知道是因为水渠边经常老师和村民在这边洗衣服,所以有用大石头垒起来一个台阶的东西,刚好把我俩撑住,才可以让我们继续苟活于世。

爬上来以后,我拉着阿强往回走,他也闷着头不说话。

我知道,虽然活下来了,但是这件事情,改变的却是他的整个人生。

虽然后来学了生物,也知道人是怎么来的。但是这件事情肯定在他心里埋下了种子,也许是仇恨,也许是愤怒,也许张狂,也许自卑,也许是不甘,也许是无力,也许根本没有我所说的也许,不过终有一天,种子会发芽的。
种了什么种子就会结什么果,谁也改变不了。有因必有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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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年在网上看了一个新闻,说是因为孩子被父亲朋友开玩笑说是捡来的,然后孩子的父亲直接揍了那个朋友一顿,当场绝交。

我记得当时发给阿强看,阿强回了我一句:可惜不是我爸爸,可惜已经过去了,可惜啊。

若我为人父,当如此吧。谁也不能给我的孩子乱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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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小孩不是出世一尘不染,纯净的心灵要被别人来污浊。

也许你的一句玩笑话不可当真便可揭过,你可曾想,那会是我一生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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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天下,人皆良善,不与我们开这种玩笑;
愿天下,人皆良善,看到别人开这种玩笑时制止;
愿天下,人皆良善,保护自己的子女不受侵扰。
愿你,早日醒来,不受噩梦侵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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