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我回忆起当初的幻想也是忧郁的,尽管以前的情况并不见得好些,但毕竟感到当初生活似乎轻松和安宁一些,没有如今缠住我不放的这满怀愁绪。我常常问自己:你的幻想到哪里去了?我摇摇头说:岁月飞逝得真快!然后又问自己:你用自己的岁月做了什么?你把自己最好的年华埋葬到何处了?你这几年究竟是不是活着?”

#plog# 红尘如烟,朦胧了多少岁月,那些斑驳的记忆,在回忆里云烟成雨。曾说过携手天涯的人,却在独自的生活过成篇章,往后余生,只能悲欢自渡。
静守岁月,慢煮闲茶,用一颗宁静淡泊的心,把日子过得一尘不染。那些浮云往事,都化成眉梢上的一抹哀愁,徒留伤悲绕指。
生命微如尘埃,却历经千回百转,我们都在滚滚红尘中,做着最深的梦,有过痴念与沉醉,也有人情冷暖,转眼间青丝染成白发。

1949年5月,山东青岛赵哥庄,一个22岁的被服厂缝纫工柳卓寿为了躲拉壮丁,躲到了邻村的做国军连长的姐夫家。

结果这天正吃着饭,姐夫突然一脸晦气地回来了。姐夫看到小舅子,顿时愣了一下,随即就让小舅子把一个箱子帮忙给搬到汽车上。

那一天姐姐目送着这个缝纫工和丈夫离开,她并不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到自己丈夫,也不知道再次见到弟弟已经是35年以后的事情了。

缝纫工的儿子刚满1岁,为了躲壮丁,却阴差阳错地跟着姐夫去了台湾。

1953年,姐夫就莫名其妙地生病死了。但姐夫在临终前觉得对不住小舅子,自己原本职阶不高,就没帮得上小舅子,于是支持了已经退役的缝纫工一笔钱,让他在台北开了一家西服店,由于他手艺好,用了几年时间,西服店便在台北站稳了脚跟。

1956年,自知回家无望的缝纫工便娶了当地一个20岁的台妹,婚后俩人生了2男1女,由于生活水平日益提高,一直相对安稳、幸福。

1982年,那会两岸还没互相开放,缝纫工当时正在忙儿子留学美国的事情,经常要往美国寄去很多申请表。于是尝试让一个美国朋友帮忙,转寄一封信回了家乡。信寄出去后的第7个月,缝纫工终于收到了美国朋友转寄来的老家的信。

信是缝纫工原配写的,内容也很简单,大致意思:“你离开的日子,家里一切都好,你的儿子已经长大,如今已经结婚生子;公公已经过世,走得很安详;婆婆如今年事已高,神志恍惚,经常念叨你的名字。希望如有机会,你能回来看看婆婆。”

原配在信中没有提到自己一句,也没一句抱怨,但整封信都可以看出原配这些年独自拉扯一个家,养育孩子,孝敬公婆的各种不容易。缝纫工再也绷不住了,嚎啕大哭。

然而当现妻得知缝纫工要回青岛老家探亲时,顿时脸色突变。当年有很多老兵回去了,就再也不回来了,现妻最担心的便是缝纫工一去不再回来,自己和孩子还会受到影响。

1983年,缝纫工先到美国,又转机日本,又在日本报了一个飞北京的旅行团,最终从北京到了青岛,回到了离别34年的家乡。

妻子已然是一个脸上爬满岁月痕迹的老太婆;母亲已经神志恍惚了,平时一直念叨着儿子,如今儿子回来了,她却问:“你是谁?干吗在我家?”

晚上缝纫工刻意跟母亲挤一张床,母亲却拿背对着他。缝纫工这才无奈地为了让母亲有个好觉,搬到了原配的屋里。

他一直躲着原配,因为不知怎么开口跟原配解释,自己已经再婚生子的事实。而原配却说:“再婚是好事,这些年有个女人照顾你挺好。”

原配越是大度,缝纫工越是自觉亏欠得慌。由于是报的旅游团,所以缝纫工在家没呆几天,便离开了。

临走时,由于预算不足,并未留下多少钱。而原配却说:“穷家富路,我们在家用不了什么钱,你在路上需要钱,都带着吧。”

当缝纫工回到台北时,现妻喜出望外,专门跑去机场接他。但缝纫工回来后,却一下子病了,他竟然没能为辛苦多年的原配做点什么?

1984年,缝纫工再次以旅游的名义,回到了青岛老家。姐姐知道弟弟去年回来一趟,但姐夫却没回来,认为姐夫和小舅子一样没良心,在那边又娶了,所以憋了一肚子火。

结果这次立马赶来质问,缝纫工不敢瞒姐姐,姐夫早在1953年就去世了。姐姐得知后顿时昏倒在地,中风偏瘫了。

姐姐跟自己原配一样,没有改嫁,独自拉扯孩子,照顾老人,等着姐夫回来,只是她甚至没有原配幸运。姐姐没等到姐夫,却等来噩耗,一年后便死了。

由于这次缝纫工准备充分,所以带回了一笔钱,原准备给儿子盖二层小洋楼的,结果姐姐抢救及医药费花了不少,就不够了。但是回去后,他又通过朋友寄了不少钱给儿子和外甥。

原配担心他这么花钱,会影响他和现妻的关系,所以不让儿子要这钱。后来他说他退休了要回来住,儿子才收了钱,答应盖楼。

1985年,84岁老母病危,缝纫工收到信的时候,老母已病故。缝纫工想回去奔丧,现妻不同意:“老太太已经不在了 回去也已经晚了。”她没说的是,每回去一趟,花钱不说,还会招致太多风险。

1987年,百万老兵返乡探亲,缝纫工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回青岛了,由于频繁请假回去,每次回去都要花钱,引起了现妻的不满。于是现妻出了个主意,让原配来台北,这样生活上还可以照顾到她。

1997年,一直不同意来台的原配,终于独自去了台北,结果导致现妻醋意大发。现妻死活想不通,这个农村老太婆年纪比自己大那么多,究竟有啥魅力?自己的丈夫每天跟她出双入对,有说有笑,游山玩水,把自己都给冷落了。

就连自己的儿女都对她毕恭毕敬,一口一个“大妈”。喊她“大妈”,那自己不就是“小妈”么?不准孩子喊,可是一见“大妈”,自己的气场顿时矮了三分。

缝纫工一直跟跟原配说,想带着现妻一起跟她回老家养老,但由于现妻的原因,一直到他去世,也没实现。2005年,他去世后,家产留给了现妻,原配带着他的骨灰,回到了青岛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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