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父亲的请求

从那一次我的父母决定为我请周寡妇来看看之后，我爸常去的地方就是周寡妇的家，为了怕传出什么闲言碎语，我爸总是选择晚上九点以后才去。

农村没啥娱乐活动，冬天天也黑得早，周寡妇的家在村西头，而我家在村子东头，去的路要走过几条田坎小路，那样的路窄而坑洼，因为太过小心，我爸连手电也不敢打，就在这样的来来回回中不知道摔了多少次，可是依然没用请回周寡妇。

是心不够诚吗？不是！我爸每次去的时候，总是提着礼物，当时稀罕的奶粉，硬块糖，加上家里都舍不得吃的老腊肉，甚至还许诺给家里一半的粮食。

可每次周寡妇的回答都几乎一样：“额...老陈..额..乡里乡亲的..额..要是能帮.额..你，我哪敢收你...额...那多东西...额..现在是个啥世道...额...你比我清楚...额....我要出了事...额...不止我那没老汉（爹）的....额....娃儿造孽（可怜）...额...我还要连累我夫家....额...你就别为难我了...额。”

周寡妇的回答就和她那打嗝声音一样，让人听了难受，可我爸能有啥办法？只能一次一次的去。

到后来，我爸去的频繁了，终于引起了周家人的怀疑，把周寡妇叫来一问，知道了事情的缘由，先是周老爷子发话了：“老陈，你不厚道啊，你这不是害我们这一家子人吗？先不说我家儿媳妇能不能给你家娃儿看好的问题，就说能看好，可我们敢吗？你娃儿是命，我们一家子人不是命吗？走吧，走吧......”

我爸不死心，还去，那周二就不由分说的拿起锄头要打人了，事情似乎陷入了一个僵局。

我的身体依然虚弱，特别是哭泣的时候，那断断续续被人掐着似的哭声，更像是我家的一首哀歌，映照的我家更加愁云惨雾。

依然是寒冬，屋里守着烧得旺旺的火炉子，我的家人心里依然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包括我的两个小姐姐，都非常的担心，我一哭，她们就会害怕的望着父母，她们生害怕听见父亲沉重的叹息，看见母亲哀伤的眼睛。

又是一阵抽噎声，小小的我又开始哭泣，而这一次似乎特别的严重，我妈和往常一样，搂着我又拍又抱，情况都丝毫不能好转。

“该不会是娃儿饿了？你给娃儿喂点子奶吧？今天去拿的，还有点没吃完，我去热热。”小孩子哭闹的厉害，一般就是肚子饿，这是农村人的常识。我爸听见我那被人掐着脖子似的哭声，实在难受，起身取了牛奶，给我放炉子上热着。

家里的气氛更加的沉重，没人说话，除了我那听着让人难受的抽噎声，就是我妈小声哄我的‘吟哦’声了...

终于，牛奶咕咚咕咚热滚了，总算打破了我家那沉闷的气氛，我爸拿碗接了牛奶，吹吹凉，给弄进了奶瓶子里，递给了我妈，然后全家都用一种期盼的眼神望着我妈手里的奶瓶，指望我喝了这一点子奶能好一些，因为我那哭声实在太揪心了。

一分钟过后，我妈那惊慌而显得尖利的声音打破了家里暂时的平静：“老陈，老陈啊..你看我们幺儿咋了啊？”

我妈的嘴唇在颤抖，而我爸几大步就跑了过去，一看之下，整个脸色霎时变得铁青。

刚才喂下去的奶，根本进不到我的肚子里，一到嘴边，便被我的咳嗽声给呛了出来，这不是普通小孩子的呛奶，是根本喝不进去。

我的整张脸憋的铁青，那‘吭哧，吭哧’的声音竟然像个老头子，这是我出生以来情况最严重的一次了，望着我小小脖子上鼓胀的青筋，我爸也第一次慌了。

我妈不停的拍着我，想让我好受点儿，我的两个姐姐甚至因为这情况吓出了眼泪，可怕我爸妈心烦，一点儿也不敢哭出声，我爸开始沉重的喘息，眼睛也红了，熟悉我爸的人都知道，这是我爸愤怒了。

就这样，静默了几秒钟，我爸忽然冲出了屋，冲进了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又冲了回来，像疯了似的在屋子里挥舞。

十天了
我也未曾梦到你
也不知道离开时的你
会不会想远在珠海的我和老爸麻麻
未曾想过疫情发生2年后
第一次坐飞机竟是去见你在这个世上的最后一眼
想想在我的二十七年岁里
与你相处可能也就短短的四五年
记忆里与你相处的最开始
是很小的时候回南京
明明小叔叔家住在小区里
而你却甘愿住在楼下一个连厕所都没有的搭建的屋里
那时候下雨天还会漏水
电视都还是有着天线黑白的画面
可从未看见过你有一丝不开心
总是会带我去小叔叔家门口吃碗小馄饨
每次回江阴老房子的时候你也不曾回去
都是奶奶带着我回去
再后来我长大了小学初中了
你也终于愿意来珠海了
奶奶说那也是这么多年里你们那么久又在一起生活
还记得你在新天地时和奶奶我们三个人打争上游
记得你总是会给我做很多好吃的
不管是红烧排骨还是面疙瘩我总是吃不厌
有走丢的小狗你也允许我偷偷在家养了几天
只是后来我上高中时你们还是决定回江阴去
老爸麻麻拗不过你们就给你们在老家买了房子
再后来我去上海读书了
逢年过节我就回去江阴
那时候见老爸麻麻的时日都没有见你们的多
你总说有什么想吃的想买的就给你们说
每次跟老爸麻麻他们吵架了你还会宽慰我给我分析
在你身上我总是看不出你是一个有这么多病缠身的人
你虽然有你的固执却很乐观的去面对每一天
好像似乎什么都打不倒你
也不知道是突然哪一天
再回去见你时你已经不太能走路
不再像之前一样能很利索的说话
可就算是这样你都还是笑着只是我们走的时候会红了眼圈
我总以为会好的
一切都会好的
我总以为再见面时我还是可以看见你的笑脸
可再见面时你只是静静地躺在那
而你的脸都已经瘦脱相了
而奶奶就这样一直守在你的身边
你的旁边摆着你的照片
很帅
特别帅
守夜的晚上哪怕是跪着哪怕是坐着
我总会想你会看得到嘛
看到老爸的伤心看到我们都在你身边
我看见你走的时候样子张着嘴
不知道是呼吸管还是抢救时还是你在那一刻很想再说点什么却没有办法再说了
陪着你到了殡仪馆
陪着你到了火化
麻麻他们都说不要看
而我守在那看到火光烧着你
我想要完完整整送你这最后一程
而最后出来时真的就是那一点点的骨灰尘埃
而你就这样没了
你走了
就这样走了
人家说一个人真的死了是当这个世界上已没有人记得你
会有很多人记得你的对嘛
你曾经无私奉献帮了那么多人
来来往往的人都在宽慰奶奶已经很努力了
大家在说你是一个有福的人
因为奶奶所有的努力都在照顾你
我想你知道的
你在医院或者养老院的半年
奶奶不知道来来回回跑了多少趟
不知道盼了多少个日日夜夜
别人都说先走的那个人是幸福的
我想你是幸福的吧
你会不会也放不下你口中的老太
有人跟奶奶说熬了大半年人走了也是一种解脱
奶奶说只要你还活着照顾多久她都愿意
你看她多么爱你
你看见老爸和小叔叔喝多之后哭的像个孩子一样嘛
你说你去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你还会记得我们
想起我们嘛
而我很想你

备忘：明天做菠菜鸡蛋汤，没事把山药蒸一下煮粥；上午来客人，希望早点来不要呆太久，m身体也撑不住，我还得做饭，https://t.cn/A6J2XUrM ，明天让爹走的时候给充电。停水，8点前洗漱检查水装满没。晚上包馄饨，中午炖好排骨汤；新到的鞋子拆箱明天还有一个快递
今天：八点半和开完会的老爹吃饭，七点半就做好我的饭了，但阿姨还没收拾完卫生，等八点阿姨走了正好爹回来了，我俩就吃饭，我做的虎皮尖椒真好吃，（剩了一个尖椒没做也不知道做成啥好）
今天打完针去逛超市了看到薛记炒货，买了奶枣和绿豆糕，下次有机会买点碧根果，超市变得很高级！！还有一点点呢，可惜没喝，逛了半个小时超市，不大，但我来回转，买了水果一点菜和肉，零食没买，买了面包和蜂蜜麻花，来来回回花了一百多打的针是真的痛，我现在好困也好累，但我饭还没吃完，还好刚刚等收拾卫生阿姨的时候卸妆了，真的很疲惫很疲惫，我怕我吃着吃着再睡在这儿。今天m反应很强烈，吐了很多次，饭也不爱吃，做的还都是病人能吃的。每天我的心境都不太一样，比如今天就是单纯的累，没有什么烦心事，打完针的累，做饭的累，照顾病人的累。
我把vb当成我的记事本，除了个别好朋友可能会看见外，也不愿普通同学朋友看见，我每天就一个人，m一直在卧室睡觉，只要醒着就会难受，所以每天这个家里好像只有我，只有m需要照顾的时候这个家才开始有点声响，我没地方和人说话交流甚至抱怨，所以我想记录在vb上，对我来说这里很干净，我记录的没有任何压力。吃饭去了，这是今天的第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