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读诗 | 你的身后

作者：黄锐

有一些势不可挡的力量
先于我到达你的世界
我希望你看得到我的追逐
我平庸的脚步，如果算得上追逐
能不能也在路上踏出声响
惊起绚烂的落叶和尘埃
你的身后，发带飞舞
那是我视线能到达的最远的地方
你像倒数的时间那样短暂
只有河流，我不曾多看一眼的河流
每个深夜在我耳边不停涌动
用一种清澈见底的叹息

吃蛋糕糕，和宽爸闲聊聊。
不知道为什么说到了余秀华，宽爸一直对她的出名有自己的想法，认为她是残疾人，在出名问题上被特殊对待了。我曾经很激动的驳斥过宽爸，认为他有偏见。宽爸呵呵呵呵的，很轻蔑……

后来，余秀华一系列的事情让我不得不重新想一下这个事情，还特意读了一些她的诗，以前没读也是觉得浪费时间：毕竟她的诗和那些大家之作相比没什么价值。读了之后，心里挺赞同宽爸的了：对了，她的东西和那个贾什么有可比性。

记得两年前吧，看到一些女孩子的书上，作业本上粘着一个挺凶的女人，好奇问了一下，小姑娘们告诉我：那是郭老师！我都懵了：这老师挺吓人啊！没多久，这老师就被封杀了！原因是“审丑”。说她用丑陋博取眼球。到了余秀华这里，我感觉她也在博取关注：用她的“丑陋遭遇”博取关注。诗是一定写不下去了，但男人可以说点什么的！于是，她就在直播中寻求关注，有人说她可怜，其实我倒觉得她和郭老师一样，也在用自己的方式生存。

我不盼着她再写诗，她应该首先在心理上和现实中找到平衡点，先正常起来：过正常的生活，做正常的事情。否则，这样闹下去，不太好看！

去年冬天在学校读书馆借到施蛰存译的《域外诗抄》，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叶芝《茵尼斯弗梨湖中小洲》中的“因为平静是徐徐滴下来的”这一句。后来读到这首诗的其他译本，看到有把这句诗译作“缓缓收获一些宁静”，“宁静慢慢降临”之类的，我觉得这些都没有施蛰存译得好。

“平静是徐徐滴下来的”，叶芝的原句就是“for peace comes dropping slow”，联系上面诗句中写的“养一箱蜜蜂，/隐居在蜜蜂营营的林间”，这里的“dropping slow”就使得平静有了蜂蜜般的质感，所以直译就是最美最有画面感的了。在茵尼斯弗利湖心岛上，蜜蜂酿出它们的蜂蜜，而我也酿造了我的平静。再加上恰到好处的空行，像是极其安宁时才会出现的那种奇妙的放空，就好像你看着蜜一点一点汇聚成滴，看到它们将落未落时在半空中悬停的样子，那一瞬间仿佛时间暂停，所有喧嚣烦扰都被这滴浓蜜、这滴平静吸收了似的。而在空行过后的诗句中，平静就“徐徐滴下来”，缓慢又安详，凝聚着时间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