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上周在书店买来的《西西诗集》,才发现今日就是大雪节气。因为用这本书夹过叶子,书页受了潮,起了一些波纹,那一行行本来印刷得直直的诗,也跟着起伏起来。西西的诗我很喜欢,选两首打出来放在这里:

《美丽大厦》

你写信来
仍把我的地址写错了
我住的地方
叫美利大厦
你写的却是
美丽

但我是欢喜的
所以不更正
而且
你是诗人
美丽
是你的祝福

美丽的大厦
啊啊
让我从此就浪漫起来吧
在西晒的窗下
挤迫的空间
从容地生活
常常微笑
并且幻想
美丽
正在我家梁上做巢

《长着胡子的门神》

长着胡子的门神啊
你可要好好地替我掌着门啊

我该起程了
窗子都已经关上
炉子已经熄了火
我告诉过报摊依旧要每日送报纸来
米和石油气也会按时送来

这些我都记得的
让我再背一次给你听
我的身份证明书是在我右边的口袋里
我的牛痘证是在我右边的口袋里
我的身份证也是在我右边的口袋里
我的行李不会超过四十四磅重

冰箱里还有一个柠檬
若是你又伤风了
切两片柠檬煮一杯可乐喝喝
就像平日那样
伤风的时候不要吃冻梨子
记得早眠早起
摄氏五度的早晨
先围一条围巾才好开门出外
围巾就在木橱的第三格抽屉里面
一拉开抽屉你就看得见

记得的了
到了一个地方就写信回来
记得的,到了那里
代你去问候龙

要是电视又没有影像
把它捉去喂老虎
要是水厕又没有水
把它捉去喂老虎

三脚凳我在大前天已经修好
这次不会累你再摔跤
疲倦的时候多坐坐
那么重的盔甲
不要自己洗
拿到干衣店里去
喜欢吃什么的话打电话叫他们送上来

记得的了
不可喝不明水源的水
不可胡乱吃鲜艳的果子
记得的
要一面走路一面唱歌
我的忧愁不应该超过四十四磅重
记得的
到该回来的时候我就回来

长着胡子的门神啊
你可要好好地替我掌着门啊
如果我回来
不比以前更诚恳
把我捉去喂老虎
如果我回来
不比以前更宽容
把我捉去喂老虎

另外,西西在《云手》这首诗中写道:

煞白的路灯/照亮冷冷的垃圾站/滑梯顶端/斜卧着通宵不回家的少年....../唉,暴烈的少年/整个地球迟早属于你们/抱歉把这个已经不太明丽的世界托付你们

已经很久没有少年在半夜的公园游荡了,想起少年时代翻来覆去读的石田衣良,池袋西口公园、计数器少年、电子之星、龙泪、非正规反抗分子、G少年冬天的战争。这些伴随我在夜晚街头游荡的小说最后都卖掉了,不知道如今的少年还会不会为夜晚与公园而痴迷。

最后,西西在《选择》中写道:

如果容我作第二个选择/我想我会选择做一个摩尔人/生活在中世纪的西西里/靠近蒙雷亚莱/住在乡间/守护着一座小小的柠檬园

这也是我的心愿。

昨夜午后将至星辰,窗沿沥沥下起小雨。
棚顶塑料遮阳板滴滴答答的抨击作响,工作人员还在忙碌行匆,我就坐在贴有我名字的休息椅上刷着微博群闲聊。
看到有一个小男孩站在一旁有些紧张的手在磨扯着袖子。
那个小男孩看着蛮高,五官说不上立体,却又看着亮目。
穿着一身最近新款冬季褐色风衣,里面搭配着的针织衫都很符合我的口味。
他也许感觉到了有人正在看着他,回过头来正巧和我碰到双目。
我对他笑了笑,就不在管他。
没想到他会自顾自的跑过来与我打招呼。

「老师好。」

我果然没有看错,应该就是个小孩,声音的儿化音都还带着清脆。
我撇过头看着他站在我身旁,手里拿着杯一次性杯子里装着冒着热气的矿泉水。
我故作惊讶

「是给我的吗?谢谢!」

我接过水也并没有打算喝,放在一旁,晾着。
我接起话茬,看着他

「你是来这里拍摄的吗?你穿着的风衣还没发行,如果不是来拍摄的,应该穿不到。」

他点了点头,拉过一个棚里随意丢弃的大纸箱放在身后,坐在我身旁。

「我是培训班的,我妈妈帮我争取到了名额,所以我过来玩。」

我想起来,我们公司有跟许多模特培训机构合作,给他们提供一些场地和专业背景,用于互利互惠的圈钱。
我笑了笑没有说透。

「老师,我刚刚看到你的拍摄了,你很厉害。我在培训班也学过机变的。」

我扯了扯嘴角笑了
「不用叫我老师,我也没教过你什么。既然你叫了,我还没走那么快,等下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我看着他也许还没消化完我说的话,我指了指旁边那一处的一群人。
「中间那个是你妈妈吗?」

他点了点头,有点烦躁似的呼了一口粗气
「嗯,是我妈。」
「好丢人,我就是交钱有名额来体验拍摄的,她也好意思在哪里指指点点要求着要求那。」

我被他逗笑
「你多大了?为什么会想来做模特。」
他拿起我晾着的水,喝了一口。
「十四,我本来是打算去健身房的,然后上形体课发现有演艺培训班,我就来了。」

我没有说话,刷着手机。
他反问
「你呢?老师?你多大?」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着他妈妈跟着几个工作人员经过我们面前,边走边说
「我儿子的灯光高度一定要过C,他在培训班一直都是C度光。还有我希望你们能给他拍的腿长一点……」

安静了几秒钟,我撇了一眼他
带着尴尬,带着紧张,还带着自认丢人的氛围。

我继续
「我二十了,不过我跟你差不多,十几岁开始拍摄的。」

他好像找到共鸣,他的嘴角在忍不住上翘。
「你也是十几岁啊?你那时候紧张吗?棚里好多人啊,密密麻麻的盯着我,我都不好意思摆动作。」

我下意识的握紧了手机
「我没你那么好,一来就拍风衣这种大牌单品,我那时候…是光着身子站在那里的。」

他随着我的目光看去
一抹四方白布
两台高维白灯
三方同步机位
还有他所说的
密密麻麻的人

他转过头惊讶看着我
「全裸?」
「全裸。」
「十几岁?」
「十几岁。」
「那你妈妈呢?她在棚里不说你吗?她会不会跟我妈一样,去哪里都跟着,恨不得盯着我,在这里也提各种要求,好像怕我吃亏一样。」
「我妈妈…在家。她不知道。也许,也会害怕我吃亏吧。」
「那你都是自己一个人吗?他们年纪都好大。」
「是啊,自己一个人,你看你多幸运,还有我在这里陪你聊天。」

……

把他打发走后,看着他的背影,走向白布前调着机位,他的妈妈在一旁复述着摄影师的话
「往左边站一点,再左一点。」

我本已经没有打算在继续关注他下去,刷着手里看着微博群里刷楼般的畅聊,每当我准备加入,就听见他妈妈又在高声
「他说你紧张,你紧张什么?」
「别紧张,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别抖!!」
……

我把手里踹进兜里,缓缓往前面走去
拍了拍他妈妈的肩膀
「阿姨,喊没用,大声也没用。他只会更加紧张。」
「这里都是他的陌生人,他连话都不敢说」
「他很害怕」

我走到男孩面前,对着他笑了笑
帮他把皮带尾巴掏出来,解下两格,让它随意猜在胯间垂耸。
面对面的居高临下,只见他抬起头低声
「老师……」
「哎?」
「我紧张…」
「看着我。我会站在摄影机正中身后。看着我就好。」

我转过身,挡在他身前,看了看前方的三方机位,把他拎到了我觉得合适的位置。
转过身对着身旁的工作人员说
「灯光太低了,调过D,他刺眼。」

我站在他的妈妈身旁,对着他低声道
「你拍的是风衣,不是物品,表情不要太开,中长款的风衣一定要拍出他的特质,这款衣服是没有扣子腰带的,你记住我给你站的位置,终点一定要是这里,要定点取图,走起来。」

我一手拿着他刚刚喝过的纸杯,在镜头外跟着他走。
仿佛我的身后也有衣摆。
风衣被甩起时,听见身旁的摄影机在不停的咔咔作响。
风衣在身后仰起,他的双肩挺拔,使得风衣仰起的弧度都在有序,风衣上被皱起的波纹都在随着尾部的帆动而动。

等摄影师喊着「出片了」
他的妈妈欣喜的拉着他往小小的监视器上预览果图

我从后门
无声的
回了家

[投稿45]

《JOJO的奇妙冒险》
「乔瑟夫乔斯达」

第二代JOJO,虽然不像他的爷爷也就是第一代JOJO乔纳森一般绅士,乔瑟夫用其俏皮可爱的行为举止也收获许多jo厨的喜爱与好感,比如著名的打得过就波纹疾走打不过就疾走(尼给路大哟~~)、世界第一龙舌兰、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可爱想法,是乔家里公认的195大可爱,一直到年近六十甚至古稀都还保持着这份俏皮,也是可爱DK东方仗助的老爹,父子俩都可爱绝顶
我就是喊破喉咙,也要大喊乔瑟夫世界第一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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