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云/新疆日报记者 黑宏伟 新疆具有发展奶业的自然资源优势和悠久的奶牛养殖传统。天山北坡又位于世界公认的“黄金奶源带”上，是国际公认的优质奶牛饲养带。 近年来，依托资金投入和政策扶持，新疆着力提高奶业规模化、集约化、标准化水平，积极推进奶牛群体改良，加强奶源基地建设，以优质安全、绿色发展为方向，加快推进新疆奶业做大做强。 数据显示，今年前三季度，我区奶牛存栏和产量实现双增长，全区奶牛存栏137.6万头，同比增长13.1%；生鲜乳产量157.1万吨，同比增长11.8%。 2020年8月30日，社员在呼图壁县大丰镇联丰奶牛农民专业合作社自动化挤奶厅作业。陶维明摄 打基础 选育优良奶牛品种 畜牧发展，良种先行。对于乳业而言，良种直接影响到行业的核心竞争力。 今年，呼图壁县的种牛场完成3000头高产荷斯坦奶牛的育种任务。 “下一步，我们将继续加大科研投入，将优质奶牛种群推向全疆。”新疆呼图壁种牛场有限公司副总经理葛建军介绍，作为全国最大的西门塔尔牛育繁基地，呼图壁种牛场平均每年要为全国提供100多头西门塔尔种牛，用于改良肉、奶兼用牛品种。 实际上，一些畜牧企业已利用新技术在为这个传统产业赋能，且效果不俗。 12月20日，在位于察布查尔锡伯自治县纳达齐牛录乡的伊犁创锦犇牛牧业有限公司养殖基地内，良种奶牛正悠闲地吃着富含营养的饲草料。 “经过近10年的扩繁培育，基地目前存栏7000多头良种母牛。”该公司总经理张宝刚说，工作人员按照牛的年龄、长势、待产情况将其分类在不同圈里饲养，采取科学规范的技术手段进行品种改良，确保每一批都达到良种良畜的品质要求。 “畜禽良种对畜牧业发展的贡献率超过40%，种源供应是否充足、种畜品质是否稳定直接影响着畜牧业生产的效果。”新疆畜牧科学院研究员王锡波说，育种是系统工程，需要产、学、研紧密合作。 2月18日，员工在新疆瑞源乳业有限公司包装奶制品。今年，该公司引进全自动生产线后，每天加工120吨纯牛奶、酸奶等乳产品，满足市场需求。魏银和摄 新疆畜牧业科技力量相对薄弱，过去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产、学、研衔接不够，致使很多育种方案不能及时推广，育种创新收益过慢，令很多企业望而却步。 2019年，《新疆奶业振兴行动方案（2019-2025年）》印发，提出到2025年，全区牛奶产量达到270万吨，把新疆建成全国奶业大区。 同年，我区建立奶产业技术体系，王锡波领衔的奶产业技术体系共有52名专家组成，负责体系顶层设计、优势企业遴选、综合试验站确定、岗位专家选定、统筹协调、监督管理、绩效评价等工作，建立了产、学、研联合育种平台。 今年，我区共下达2911万元现代畜禽种业提升专项资金，从创建规范养殖示范企业、数字化育种等方面，推动包括西门塔尔牛在内的5个畜禽种业提升工作。 “打好奶牛种业翻身仗，需多方发力，一方面要夯实基础，做好种质资源普查，以科技驱动，推动种业自主创新。另一方面还要以市场为主导，建立商业化的育种体系。”王锡波说，产业技术体系的建设、5个种业提升计划的实施，有助于实现智力资源大融合，助力奶业振兴。 2月18日，员工在新疆瑞源乳业有限公司包装奶制品。今年，该公司引进全自动生产线后，每天加工120吨纯牛奶、酸奶等乳产品，满足市场需求。 魏银和摄 优供给 加快奶源基地建设 产好奶，奶源是关键。 始建于1955年的呼图壁种牛场，经过几十年的发展，成为全产业链综合性农牧企业，拥有10座现代化高产奶牛示范养殖场，年产牛奶8万余吨，是新疆最大的奶源基地，为其所属的新疆西域春乳业有限责任公司提供了充足优质的奶源。 葛建军说，近年来，新疆呼图壁种牛场有限公司加速“智能牧场”建设升级，建成了西北地区规模最大的高产奶牛现代化示范养殖场，助力传统奶业高质量发展。 目前，天山北坡已经形成了以昌吉回族自治州为代表的农区产业集中带和以呼图壁种牛场为代表的集科研、育种、生产、加工于一体的奶业产业链，具有发展特色风味乳品产业的良好基础。 “随着市场的带动和各项政策的出台， 新疆奶源基地建设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王锡波说。 我区持续推进中小养殖场改造升级，目前，50头以上奶牛规模养殖场达433家，标准化牧场已成为养殖主体。 10月29日，工人在自动化生产罐装车间分装鲜奶产品。阿拉尔新农乳业有限责任公司正开足马力加快生产乳制产品，确保完成全年3万余吨目标任务。其生产的乳制品畅销广州、深圳、浙江、成都等地市场。孙国权摄 在位于乌鲁木齐市区以南40多公里的新疆天润烽火台奶牛养殖有限公司，一头头奶牛在“智慧养牛”系统调配下，接受数字化精准喂养。到了挤奶时间，奶牛会听着音乐产出鲜奶，而这些鲜奶是新疆天润乳业股份有限公司的奶源之一。 在严格把控产品质量的同时，天润乳业也更加注重奶源安全。目前，天润乳业在天山南北布局了6家奶牛养殖企业、16个规模化牧场，奶牛养殖规模达3.1万多头，自主奶源占到总奶源的67%。 “公司正在打造全产业链。”该公司董事长刘让说，天润乳业已成为集饲草种植、奶牛养殖、乳品生产、科研开发、市场营销为一体的专业化乳品企业。 打造优质奶源地，好的饲草料必不可少。 自治区畜牧兽医局相关负责人介绍，我区加快实施奶牛优质饲草料保障行动，推进优质饲草料种植和奶牛养殖配套衔接。目前，全区种植青贮面积850万亩以上、苜蓿295万亩以上，其他人工种草75万亩以上。 7月30日，工人在呼图壁县新疆西域春乳业有限责任公司生产车间作业。陶维明摄 重品质 推动奶产业升级 今年“双11”，天猫超市新疆乳制品销售同比增长超100%，麦趣尔、西域春、天润等新疆乳制品品牌“火”向全国，新疆奶正凭实力加速“出圈”。 作为集科研、生产、销售为一体的专业化生产乳生物制品和牛初乳系列产品的大型企业，近年来，新疆天润乳业股份有限公司坚持差异化原则进行研发，不断加大新产品科技研发投入。天润乳业成为“网红制造机”，爆款频出，打造了“天润奶啤”“冰淇淋化了”“巧克力碎了”“被柚惑了”等一系列畅销产品。独特的口感和新颖的包装让天润牛奶迅速获得了消费者认可，并远销国内其他省份。 近几年，新疆加快培育“疆字号”乳制品品牌，以新疆以外的市场作为消费主要增长点，鼓励企业积极拓展市场。 如今，借着新疆奶“香”出圈的东风，新疆乳企纷纷涉足疆外市场，乳品销量增长较快。数据显示，今年全区市场监管部门注册备案乳品生产企业60家，其中规模以上15家，实现销售收入81.56亿元，同比增长13.58%。 2020年11月27日，工人在新疆西域春乳业有限责任公司生产车间工作。陶维明摄 “取得成绩的同时，我们也要认识到不足。目前，新疆奶业正处于由数量扩张向整体优化升级、由传统养殖向产业化市场发展的转型期，在面临良好发展机遇的同时，还存在不少制约瓶颈和短板。”王锡波说，要建立完善乳业品牌产品标准化生产技术体系和管理体系，以疆外市场作为消费主要增长点，鼓励企业积极拓展市场。 乳品质量是保证奶业发展的生命线。近几年，自治区不断加强监督检查，强化生鲜乳质量安全监管。 “不管是自建牧场，还是合作牧场，乳制品生产企业一定要加强原料供应商的审核，保证生鲜乳和乳粉的质量安全，同时要加强对辅料、包装材料及食品相关产品的控制，确保产品品质不下降。”王锡波说。 2008年，阿拉尔新农乳业有限责任公司首次获得“中国有机产品”认证，可生产常温奶、低温奶、奶粉和乳饮料4大系列近40种产品。目前，新农乳业产品销售网络已覆盖全国多个城市，在华东、华北、华南等区域已形成较密集的销售网络。 2020年11月12日，工人在阿拉尔新农乳业有限责任公司奶牛繁育养殖一厂机械自动化挤奶车间工作。 孙国权 罗文敏摄 “对于乳制品企业来说，品质是企业的生命线和立身之本。我们不断投入资金及人力，建设产品质量安全管理体系，组建了原辅料检测、过程控制、成品检验全面覆盖的技术中心，从源头到成品全程把控，确保食品安全万无一失。”该公司总经理谭路平介绍。 王锡波表示，自然生态对于乳业来说是先天优势，新疆奶业应牢牢抓住机会，开发生产特色酸奶、奶疙瘩、奶皮子、奶酪、风味冰淇淋等特色乳制品，完善加工工艺，严控奶源质量，提升产品档次，打造高端乳制品，延伸产业链。 记者手记：新疆奶业振兴需“多管齐下” 后疫情时代，人们对身体健康越来越重视，选择健康的食品和饮品成为人们生活中的重要话题，而以高品质著称的新疆奶被越来越多的消费者熟知，“醇香浓郁”让新疆奶火速出圈。 众所周知，天山北坡位于世界公认的“黄金奶源带”上，充足的日照和优良的牧草让新疆成为中国优质牛奶产地之一。拥有好的品质，如何让产品走出去已成为新疆乳业需要破解的难题。 2019年，《新疆奶业振兴行动方案（2019-2025年）》出台，提出到2025年，全区牛奶产量达到270万吨，把新疆建成全国奶业大区。近年来，我区大力推进标准化规模养殖，优化奶源基地建设，不断提高生鲜乳质量，提升乳制品知名度，持续推进新疆奶业转型升级，实现了奶产业高质量发展。 在采访中记者也了解到，尽管新疆奶口碑逐渐打响，在网上受人追捧，但仍有不少方面需要完善。 比如，过去相当长一段时间，新疆奶业产、学、研衔接不够，人才供应不足，生产技术有待改善等都是制约新疆奶业高质量发展的因素。 另外，新疆奶出名了，但品牌叫得响的新疆乳企还是屈指可数，新疆还未培育形成全国知名的乳业品牌，与国内一线品牌和国外品牌相比，新疆乳品品牌效应尚低。 奶业振兴，离不开消费引擎拉动。一方面，在新形势下新疆乳企要不断适应参与新的市场挑战，创造新疆特色乳制品，在产品结构差异化发展基础上，实现向全国市场拓展。 另一方面，在保证新疆优质奶源的前提下，加大乳制品创新。新疆的自然生态对于乳业来说是先天优势，如何打好这副牌，还必须练好内功，强品质重创新。目前新疆畅销的乳制品多为常温奶、酸奶等液体奶。产品的创新需要企业研发团队不断推陈出新，延长产业链。同时在高端乳制品研发上也需要长期政策支持，需要核心技术的不断革新，只有多方发力才能让新疆乳业走得更远，变得更强。 责任编辑：余若琪 版权作品，未经授权严禁转载。转载须注明来源、原标题、著作者名，不得变更核心内容。
第十五届“创优杯”政企产业数字化创新标杆大赛全国总决赛即将开赛
12.20总决赛成都见！
经过9个月的训战赋能比武，实战业绩的比拼，59100名选手实现天翼云知识人人过关，由行业专家带领的新型销售战队通过层层选拔，1399名选手光荣晋级。
最终，脱颖而出的288名选手将代表全国政企队伍最高水平参加16-21日决赛
让我们共同期待他们的精彩表现，为他们打call
卓越会展智慧服务咨询：4006781573。 https://t.cn/A6wd8Ky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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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光南院士被联想扫地出门过程！如今80余岁仍从未放弃
学术派 2021-12-01 23:05
学术派
与学术前沿同步，做最具创新的学问人。致力于推动思想解放和理论创新，着力打造中国哲学社会科学学术共同体。学术派创建于2015年6月，至今运营已6年有余，2021年6月进行了认证迁移。本号“专注为学者服务”的初心从未改变！
9篇原创内容
公众号
学问之家
致力于做具有时代和民族担当的知识分子，独立思维，理性批判，高瞻远瞩，兼容并包，不人云亦云，不空穴来风，不偏执，做思想和时代的引领者，为祖国发展、社会进步、人类文明不懈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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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6月30日，联想集团的会议室内，倪光南和柳传志分别坐在第一排的两边。联想中层以上的干部，200多人参加了这次会议。虽然大家都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但是都保持沉默，不敢妄议。随即，联想董事会宣布：解除倪光南总工程师和董事职务。柳传志起身发言，声泪俱下。他表示：在任何一个岗位上都不会忘记科教兴国——这样一个大目标，而内心感到全心全意为了这样一个大目标工作，永远是最幸福的人。被解除职务的倪光南院士坐在台下，镇定自若。会议散场，倪光南和柳传志各自默默离开。十年时间，他们从风雨同舟变成了背道而驰。
01
1939年8月1日，倪光南出生在浙江省宁波市镇海。时值抗战，从小就听父母讲述逃难的经历，他对“国弱被人欺”有着切肤之痛。倪光南从那时起就明白，国家应该富强起来，才不会被人欺负。1961年7月，倪光南以5年全5分的成绩学从南京工学院毕业，分配到中国科学院计算技术研究所工作。1981年8月，倪光南应邀到加拿大国家研究院工作，他当时在国外的年薪是国内工资的70倍。然而仅仅两年之后，他就毅然回国，并且自掏腰包，购买了足够研制几台汉字微机样机的关键器材，带回国内。他说：“如果我不回来，我此后所做的一切，不会对中国制造有所帮助。”在倪光南的心中，有一个科技产业的兴国梦。柳传志在1970年进入计算所，相对于默默无闻的柳传志，倪光南是“明星科学家”，柳传志对他钦佩不已。1984年，计算所发起成立新技术发展公司（联想前身），给了20万的启动资金，柳传志被选为主管日常经营工作的副经理。但是公司业务还没开展起来，就被人骗走了14万。柳传志、王树和、张祖祥三人一筹莫展。冥思苦想之后，三个人一合计，想到了一个人——倪光南。为什么是倪光南呢？那时候，计算机已经进入中国市场，但是因为无法处理汉字，没法推广普及。怎么办？只能研发出具备汉字处理功能的“汉字处理产品”。倪光南自掏腰包从国外买回来的关键器材，起了大作用。倪光南主持研发的第二项汉字处理的产品取得成功，技术转让给4家企业，一共生产了600台。在此基础上，倪光南课题组将LX-80移植到PC，继续推动联想式汉卡的开发工作。
对于柳传志抛出的橄榄枝，倪光南答应了，他相信柳传志能很好地推广他的科研成果。应邀出任公司的总工程师，倪光南提出了三个条件：一不做官，二不接受采访，三不出席宴请。他想一门心思搞研发，不被外界所打扰。倪光南的加入，将联想式汉卡的全部技术都带入了公司。1985年5月，公司推出了适用于PC机的第一型联想式汉卡，开始投放市场。首创在汉字输入中应用联想功能的倪光南，也由此和联想式汉卡连在了一起。联想式汉卡前后一共更新了8个型号，为公司创造了上亿的利润，并且带动了包括计算机产品在内的整体营销，最终“联想”也成了公司的新名字。1988年，在联想汉卡站稳脚跟后，倪光南将工作重点转移到微机上，他带领团队研发成功了中国制造的联想主板和扩展卡。1990年，采用自主设计主板的联想微机在国内推出。联想式汉卡和联想微机，都曾先后获得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1994年，倪光南也因此被遴选为首批中国工程院院士。截止到1994年，联想的销售额达到了47.6亿元。这十年时间，是倪光南和柳传志合作亲密无间的十年。然而随着国外电脑品牌进入中国市场，汉卡已经江河日下，联想要突破瓶颈，就必须寻求创新。此时，一个不畏艰难的科学家，和一个谨慎行事的企业家，互相之间出现了裂痕。他们，选择了截然相反的两条道路。
02技工贸，还是贸工技？是优先发展科学技术，还是紧跟市场先赚钱？倪光南和柳传志关于发展方向的争论，被当时的媒体称为“技术派”与“市场派”的一次决斗。倪光南坚定地认为，必须自主掌握核心技术，抢占制高点。他计划对标Intel，从芯片设计入手发展“中国芯”。1994年，倪光南与复旦大学、长江计算机公司达成合作意向，中科院承诺由联想牵头，组织有实力的计算机企业一起参与，制定一个国家投资计划。但在最后一刻，此前和倪光南步调一致的柳传志第一次说了“不”。柳传志的理由是，芯片项目投入和风险巨大，不是联想的实力可以支撑。倪光南是“技术至上，并不清楚整个市场是怎么回事”。柳传志的路径是先利用成本优势占领市场，做大做强，再做技术开发。科学家并不在乎失败多少次，因为只需要成功一次就够了。但是企业家不这么认为，因为一失足就可能成为千古恨。两人谁也无法说服对方，极度自信而又固执己见是他们的共同点，最终造成了水火不容的局面。每次开会，都成了两人的“争吵会”，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大半年。直到1995年6月的那次会议，倪光南被解除职务，被迫离开联想。倪光南离开后，其主持的理想ASIC芯片、程控交换机等项目被陆续终止。1996年的一次大会上，联想从提倡了十年的“技工贸”道路转向“贸工技”。倪柳之争，划上句号。中科院的一位前领导说：“和倪光南同等水平的科学家，人数多于和柳传志同等水平的企业家。在二选一时，只能选柳传志，企业家在中国是稀缺资源。”这段话，很好地解释了当时中国的现状，因为改革就是“摸着石头过河”。
但是在新时代的背景下，尤其是中国科技公司被美屡次制裁的情况下，我们还是忍不住去想象：如果当时走倪光南的技术路线，今日的联想和中国的半导体产业，将会如何？
即便是在被解聘之后，倪光南院士还是向联想呼吁“请不要解聘我的工作成果”，“希望我的这些工作成果，不要受到牵连”，然而事与愿违。被免去总工程师职务的他，成了一个闲人，什么工作也不需要做。1999年，联想对外发布公告，正式解聘倪光南。作为联想的创始人之一，倪光南离开了工作15年的联想，没拿到半点股份。扫地出门，不过如此。他却坦言：“自己终于解脱了，获得了新生。”刚刚离开联想，一个叫李德磊的人就找上门来。倪光南回忆：“当时他非常急切地找到我，说日立美国突然哟啊停止外包给BBT（方舟科技前身）的一切项目，然后问我该怎么办。”李德磊在中科院计算所读研时与倪光南相识，BBT是他实际控制的一家公司。当时李德磊在日立美国半导体公司担任微处理器设计总监，BBT承担了日立芯片的外包业务。当时的中国芯片领域一片空白，BBT却磨练了一支CPU的技术队伍。这个技术团队，让倪光南眼前一亮。不谙世事的他，以为看到了重启“中国芯”的希望。他开始利用自己的影响力，为李德磊找人、找钱、找资源，自己却分文未取。2001年4月，中国第一片自己设计的嵌入式芯片“方舟1号”诞生，备受瞩目。经过高级别专家鉴定会，“方舟1号”被推上技术神坛，国家陆续投入资金支持方舟科技。在众多部门的推动下，方舟科技顺利拿到巨额的政府采购。形势一片大好，倪光南以战略市场部副总裁的身份加盟公司。但是问题很快暴露出来，李德磊把“宝”都押在了政府采购上，拒绝为市场客户供货。这些客户都是倪光南以信誉拉来的，不得已之下，倪光南只得离开。方舟芯片同样遭遇困境，因为服务器端被Wintel联盟把持，人家根本不支持方舟的工具软件，这让用户叫苦不迭。2003年，随着政府采购的淡出，方舟芯片市场大幅下滑。作为一个商人，李德磊看不到利润，自然选择放弃。李德磊宣扬自研芯片没有市场，放弃了“方舟3号”的研发。这次芯片研发的夭折，受到了各界的关注。倪光南也为自己看错人而感到自责，2006年，他为当年请求国家支持方舟CPU研发，向科技部“负荆请罪”。
03
历经了联想和方舟的两次挫折之后，倪光南再也没有加入一家公司。但他一直致力于推广国产操作系统，芯片、软件和文档格式国家标准UOF等开放标准。倪光南院士看来，“中兴事件”的危机不仅在于供应链、技术和信息被对方钳制，更大的风险在于网络安全，“自主可控不等于安全，但不自主可控一定不安全”。这些年，国外血的教训不少。国外因操作系统被黑客攻击、信息存储系统被非法监听的案例不胜枚举。Intel、ABM和ARM的芯片架构更是被爆出，存在“熔断”和“幽灵”两个安全漏洞，能够让黑客远程控制机器，盗取数据信息。这几家公司的芯片，几乎应用于全球所有的桌面系统、电脑、智能手机及云计算服务器。但是刀砍不到自己身上，就感觉不到肉疼。直到“中兴事件”，中国IT界才感受到缺少自主可控核心技术的锥心之痛。倪光南说：“芯片事件给人的教育挺大，比我们讲一百遍都有用。”是啊，如今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我们被国外的芯片技术“卡脖子”。再不寻求创新和突破，就成了别人“案板上的肉”。这也是为什么华为的强势崛起，让无数中国人为之欢呼，为之摇旗呐喊。世界上很多国家，虽然没有核心技术依然过得很好，但是中国不一样。大国崛起，中美之间势必要在方方面面，都进行多番较量。倪光南院士惋惜道：“直到今天，Wintel的核心技术，包括Windows OS和Intel CPU的知识产权，连美国最亲密的盟友也没有获得过，也就更不能设想，美国会把这些技术卖给或者换给中国。”
所以20多年来，无论多么艰难，倪光南都坚持做自主研发。他说：“有些事情，如果你觉得不可避免，那么早下决心比晚下决心要好。比如北斗，我们十几年前就下决心要搞，现在北斗很好用。”很可惜，智者的先见之明，抵不过企业家眼里的真金白银。2013年，倪光南发起成立了“中国智能终端操作系统产业联盟”，希望统一标准，依靠应用商店模式建立一个软硬件生态系统。不过他也坦然表示，联盟的力量很有限，没资源也没钱，没人、没权、没用，只能表达愿望，他更希望在政府层面能够重视和引导。一位有良知的科学家，从未停止过奔忙呼号。要做中国自己的操作系统，要搞中国自己的芯片、半导体。可喜的是，如今从国家到企业终于决心要突破了。倪光南曾经的助手梁宁评价他：“世人眼中，他是一个堂吉诃德。为了梦想被一个又一个人利用，而他明知道自己在被人利用，还是宁可冒着一世英名赴水流的风险，还是继续尝试，继续努力。”不过对于名利，倪光南从没有放在心上。他不谙世事，也不会为这些世事所累。他自言道：“没做成事之前，可能会被当成堂吉诃德。但也不一定要自己成功，我做一段，人家接着做。从大局看，一个企业不行，还有更多企业出来，依托产业界发展一定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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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力于做具有时代和民族担当的知识分子，独立思维，理性批判，高瞻远瞩，兼容并包，不人云亦云，不空穴来风，不偏执，做思想和时代的引领者，为祖国发展、社会进步、人类文明不懈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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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6月30日，联想集团的会议室内，倪光南和柳传志分别坐在第一排的两边。联想中层以上的干部，200多人参加了这次会议。虽然大家都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但是都保持沉默，不敢妄议。随即，联想董事会宣布：解除倪光南总工程师和董事职务。柳传志起身发言，声泪俱下。他表示：在任何一个岗位上都不会忘记科教兴国——这样一个大目标，而内心感到全心全意为了这样一个大目标工作，永远是最幸福的人。被解除职务的倪光南院士坐在台下，镇定自若。会议散场，倪光南和柳传志各自默默离开。十年时间，他们从风雨同舟变成了背道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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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9年8月1日，倪光南出生在浙江省宁波市镇海。时值抗战，从小就听父母讲述逃难的经历，他对“国弱被人欺”有着切肤之痛。倪光南从那时起就明白，国家应该富强起来，才不会被人欺负。1961年7月，倪光南以5年全5分的成绩学从南京工学院毕业，分配到中国科学院计算技术研究所工作。1981年8月，倪光南应邀到加拿大国家研究院工作，他当时在国外的年薪是国内工资的70倍。然而仅仅两年之后，他就毅然回国，并且自掏腰包，购买了足够研制几台汉字微机样机的关键器材，带回国内。他说：“如果我不回来，我此后所做的一切，不会对中国制造有所帮助。”在倪光南的心中，有一个科技产业的兴国梦。柳传志在1970年进入计算所，相对于默默无闻的柳传志，倪光南是“明星科学家”，柳传志对他钦佩不已。1984年，计算所发起成立新技术发展公司（联想前身），给了20万的启动资金，柳传志被选为主管日常经营工作的副经理。但是公司业务还没开展起来，就被人骗走了14万。柳传志、王树和、张祖祥三人一筹莫展。冥思苦想之后，三个人一合计，想到了一个人——倪光南。为什么是倪光南呢？那时候，计算机已经进入中国市场，但是因为无法处理汉字，没法推广普及。怎么办？只能研发出具备汉字处理功能的“汉字处理产品”。倪光南自掏腰包从国外买回来的关键器材，起了大作用。倪光南主持研发的第二项汉字处理的产品取得成功，技术转让给4家企业，一共生产了600台。在此基础上，倪光南课题组将LX-80移植到PC，继续推动联想式汉卡的开发工作。
对于柳传志抛出的橄榄枝，倪光南答应了，他相信柳传志能很好地推广他的科研成果。应邀出任公司的总工程师，倪光南提出了三个条件：一不做官，二不接受采访，三不出席宴请。他想一门心思搞研发，不被外界所打扰。倪光南的加入，将联想式汉卡的全部技术都带入了公司。1985年5月，公司推出了适用于PC机的第一型联想式汉卡，开始投放市场。首创在汉字输入中应用联想功能的倪光南，也由此和联想式汉卡连在了一起。联想式汉卡前后一共更新了8个型号，为公司创造了上亿的利润，并且带动了包括计算机产品在内的整体营销，最终“联想”也成了公司的新名字。1988年，在联想汉卡站稳脚跟后，倪光南将工作重点转移到微机上，他带领团队研发成功了中国制造的联想主板和扩展卡。1990年，采用自主设计主板的联想微机在国内推出。联想式汉卡和联想微机，都曾先后获得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1994年，倪光南也因此被遴选为首批中国工程院院士。截止到1994年，联想的销售额达到了47.6亿元。这十年时间，是倪光南和柳传志合作亲密无间的十年。然而随着国外电脑品牌进入中国市场，汉卡已经江河日下，联想要突破瓶颈，就必须寻求创新。此时，一个不畏艰难的科学家，和一个谨慎行事的企业家，互相之间出现了裂痕。他们，选择了截然相反的两条道路。
02技工贸，还是贸工技？是优先发展科学技术，还是紧跟市场先赚钱？倪光南和柳传志关于发展方向的争论，被当时的媒体称为“技术派”与“市场派”的一次决斗。倪光南坚定地认为，必须自主掌握核心技术，抢占制高点。他计划对标Intel，从芯片设计入手发展“中国芯”。1994年，倪光南与复旦大学、长江计算机公司达成合作意向，中科院承诺由联想牵头，组织有实力的计算机企业一起参与，制定一个国家投资计划。但在最后一刻，此前和倪光南步调一致的柳传志第一次说了“不”。柳传志的理由是，芯片项目投入和风险巨大，不是联想的实力可以支撑。倪光南是“技术至上，并不清楚整个市场是怎么回事”。柳传志的路径是先利用成本优势占领市场，做大做强，再做技术开发。科学家并不在乎失败多少次，因为只需要成功一次就够了。但是企业家不这么认为，因为一失足就可能成为千古恨。两人谁也无法说服对方，极度自信而又固执己见是他们的共同点，最终造成了水火不容的局面。每次开会，都成了两人的“争吵会”，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大半年。直到1995年6月的那次会议，倪光南被解除职务，被迫离开联想。倪光南离开后，其主持的理想ASIC芯片、程控交换机等项目被陆续终止。1996年的一次大会上，联想从提倡了十年的“技工贸”道路转向“贸工技”。倪柳之争，划上句号。中科院的一位前领导说：“和倪光南同等水平的科学家，人数多于和柳传志同等水平的企业家。在二选一时，只能选柳传志，企业家在中国是稀缺资源。”这段话，很好地解释了当时中国的现状，因为改革就是“摸着石头过河”。
但是在新时代的背景下，尤其是中国科技公司被美屡次制裁的情况下，我们还是忍不住去想象：如果当时走倪光南的技术路线，今日的联想和中国的半导体产业，将会如何？
即便是在被解聘之后，倪光南院士还是向联想呼吁“请不要解聘我的工作成果”，“希望我的这些工作成果，不要受到牵连”，然而事与愿违。被免去总工程师职务的他，成了一个闲人，什么工作也不需要做。1999年，联想对外发布公告，正式解聘倪光南。作为联想的创始人之一，倪光南离开了工作15年的联想，没拿到半点股份。扫地出门，不过如此。他却坦言：“自己终于解脱了，获得了新生。”刚刚离开联想，一个叫李德磊的人就找上门来。倪光南回忆：“当时他非常急切地找到我，说日立美国突然哟啊停止外包给BBT（方舟科技前身）的一切项目，然后问我该怎么办。”李德磊在中科院计算所读研时与倪光南相识，BBT是他实际控制的一家公司。当时李德磊在日立美国半导体公司担任微处理器设计总监，BBT承担了日立芯片的外包业务。当时的中国芯片领域一片空白，BBT却磨练了一支CPU的技术队伍。这个技术团队，让倪光南眼前一亮。不谙世事的他，以为看到了重启“中国芯”的希望。他开始利用自己的影响力，为李德磊找人、找钱、找资源，自己却分文未取。2001年4月，中国第一片自己设计的嵌入式芯片“方舟1号”诞生，备受瞩目。经过高级别专家鉴定会，“方舟1号”被推上技术神坛，国家陆续投入资金支持方舟科技。在众多部门的推动下，方舟科技顺利拿到巨额的政府采购。形势一片大好，倪光南以战略市场部副总裁的身份加盟公司。但是问题很快暴露出来，李德磊把“宝”都押在了政府采购上，拒绝为市场客户供货。这些客户都是倪光南以信誉拉来的，不得已之下，倪光南只得离开。方舟芯片同样遭遇困境，因为服务器端被Wintel联盟把持，人家根本不支持方舟的工具软件，这让用户叫苦不迭。2003年，随着政府采购的淡出，方舟芯片市场大幅下滑。作为一个商人，李德磊看不到利润，自然选择放弃。李德磊宣扬自研芯片没有市场，放弃了“方舟3号”的研发。这次芯片研发的夭折，受到了各界的关注。倪光南也为自己看错人而感到自责，2006年，他为当年请求国家支持方舟CPU研发，向科技部“负荆请罪”。
03
历经了联想和方舟的两次挫折之后，倪光南再也没有加入一家公司。但他一直致力于推广国产操作系统，芯片、软件和文档格式国家标准UOF等开放标准。倪光南院士看来，“中兴事件”的危机不仅在于供应链、技术和信息被对方钳制，更大的风险在于网络安全，“自主可控不等于安全，但不自主可控一定不安全”。这些年，国外血的教训不少。国外因操作系统被黑客攻击、信息存储系统被非法监听的案例不胜枚举。Intel、ABM和ARM的芯片架构更是被爆出，存在“熔断”和“幽灵”两个安全漏洞，能够让黑客远程控制机器，盗取数据信息。这几家公司的芯片，几乎应用于全球所有的桌面系统、电脑、智能手机及云计算服务器。但是刀砍不到自己身上，就感觉不到肉疼。直到“中兴事件”，中国IT界才感受到缺少自主可控核心技术的锥心之痛。倪光南说：“芯片事件给人的教育挺大，比我们讲一百遍都有用。”是啊，如今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我们被国外的芯片技术“卡脖子”。再不寻求创新和突破，就成了别人“案板上的肉”。这也是为什么华为的强势崛起，让无数中国人为之欢呼，为之摇旗呐喊。世界上很多国家，虽然没有核心技术依然过得很好，但是中国不一样。大国崛起，中美之间势必要在方方面面，都进行多番较量。倪光南院士惋惜道：“直到今天，Wintel的核心技术，包括Windows OS和Intel CPU的知识产权，连美国最亲密的盟友也没有获得过，也就更不能设想，美国会把这些技术卖给或者换给中国。”
所以20多年来，无论多么艰难，倪光南都坚持做自主研发。他说：“有些事情，如果你觉得不可避免，那么早下决心比晚下决心要好。比如北斗，我们十几年前就下决心要搞，现在北斗很好用。”很可惜，智者的先见之明，抵不过企业家眼里的真金白银。2013年，倪光南发起成立了“中国智能终端操作系统产业联盟”，希望统一标准，依靠应用商店模式建立一个软硬件生态系统。不过他也坦然表示，联盟的力量很有限，没资源也没钱，没人、没权、没用，只能表达愿望，他更希望在政府层面能够重视和引导。一位有良知的科学家，从未停止过奔忙呼号。要做中国自己的操作系统，要搞中国自己的芯片、半导体。可喜的是，如今从国家到企业终于决心要突破了。倪光南曾经的助手梁宁评价他：“世人眼中，他是一个堂吉诃德。为了梦想被一个又一个人利用，而他明知道自己在被人利用，还是宁可冒着一世英名赴水流的风险，还是继续尝试，继续努力。”不过对于名利，倪光南从没有放在心上。他不谙世事，也不会为这些世事所累。他自言道：“没做成事之前，可能会被当成堂吉诃德。但也不一定要自己成功，我做一段，人家接着做。从大局看，一个企业不行，还有更多企业出来，依托产业界发展一定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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