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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者言:陈小鲁为陈毅元帅之子、粟裕大将之婿,2018年2月28日晚间突发心梗过世。他坦率直言 ,令人尊敬。他曾为自己在文革中的行为率先向公众道歉;也曾因为安邦的“站台”关系而公开回应;近年来他与友人一起推进“平复医疗”,希望让人们避免在生命最后阶段被过度治疗,遭受痛苦和花费不必要的成本。



财新记者  刘佳英  杨巧伶/文


2018年2月28日晚,开国元帅陈毅之子陈小鲁,因急性大面积心肌梗死,于海南三亚301医院送医去世,享年71岁。开国大将罗瑞卿之女罗点点,向财新记者确认了这一消息。


“我们最挚爱的亲人陈小鲁因急性大面积心肌梗死,在海南三亚301医院抢救无效,于2018年2月28日悲惨辞世。妻子粟惠宁携子正国儿媳李斐妍泣告。”罗点点转述陈小鲁讣告并回忆称,2月28日白天,陈小鲁看起来“都很好”,但晚上准备洗澡、睡觉时,“就倒下了”。在120急救车上,陈小鲁逐渐“没有了心跳、呼吸,到医院瞳孔都散了……”


公布资料显示,陈小鲁1946年7月生于山东,曾为北京第八中学1966届高中毕业生。1969年,陈小鲁加入中国共产党,后任解放军第39军244团政治处主任。文革初期,陈小鲁当选北京八中文化革命委员会主任,参与组建首都红卫兵西城区纠察队。


改革开放后,陈小鲁于1986年参加中共中央政治体制改革研讨小组,1987年10月任中共中央政治体制改革研究室社会改革局局长,后以上校军衔在1992年转业,自此以后担任过博时基金管理有限公司独立董事、安邦集团董事等职。


2015年初,因安邦集团在短短一年间,资本金从120亿元激增至619亿元,时为安邦九位董事之一的陈小鲁,被卷入舆论漩涡。


在安邦集团2004年的七家发起股东中,曾在陈小鲁名下的四家基础建设公司,包括标准基础设施投资集团、美君投资集团、浙江中路基础设施投资集团、嘉兴公路建设投资位列其中。之后这几家公司,经历过数次股权变更。(详见财新周刊2017年第17期封面报道《穿透安邦魔术


2015年1月29日,据《南方周末》报道,陈小鲁因掌控上海标基、浙江标基、嘉兴公路等3家公司,而这3家公司合计持有安邦保险集团51.36%的股权,因而市场有意见认为陈小鲁是安邦的“实际控制人”。对此,2015年1月30日,陈小鲁向财新记者回应称,自己“不是安邦实际控制人”。


陈小鲁表示,自己与时任安邦集团董事长的吴小晖合作快15年,只是咨询和站台,“无股份,无工资,不介入公司的俱体经营管理,只做战略咨询,如2013年建议安邦收购国外资产,特别是美元资产。如此而已。”(详见《财新周刊》2015年第五期报道“安邦大冒险


2017年4月,财新记者获悉,陈小鲁拟清退陈小鲁出任董事、法人或股东的相关企业的任职。当年4月13日,陈小鲁在接受财新记者电话采访时表示,其当时仍在出任安邦的董事。不过,对于持有安邦股权一事,陈小鲁再次予以了否认,“我原来就没答应持股,他们咋办的我不知道。不管有没有,股份有跟我没有关系,就是有,我也不知道。”


他表示,虽然自己出任了上海标基、浙江标基、嘉兴公路等三家公司的法人,但绝非实际控制人。而且,已经亲自去上海做了工商登记变更,已经开始退出了上述企业的法人代表一职。不仅如此,对于陈小鲁担任董事、股东或者法人的企业,陈小鲁都打算清掉。“对,已经开始了,慢慢的都要被清掉的。所以跟我相关的都要清洗掉。”据财新记者梳理工商资料统计,约有20家存续企业工商登记资料里出现陈小鲁的名字,其中部分,陈小鲁已经通过工商登记变更退出。


 陈小鲁表示,股东的话,股权并非他的,没有享受股东权益;董事的话,也是名利。“这些公司我都不清楚,也都不管。也不怕带来麻烦,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然合作,我就不怕。我兼职很多的,只是帮人站台。”


约一个星期前,保监会于2月23日发消息称,安邦集团原董事长、总经理吴小晖因涉嫌经济犯罪,被依法提起公诉。由保监会牵头成立的工作组,将典礼接管安邦集团,接管期限暂定一年。此前2017年6月,吴小晖辞去了安邦集团的职务并接受调查。


此外,陈小鲁生前还因为“文革”道歉和推广平复医疗,受到媒体普遍关注,也赢得尊敬。


2013年10月7日,陈小鲁组织了一场小型聚会,向自己母校-“文革”期间受冲击的北京八中的老师提前道歉。他称自己违法了1949年颁布的宪法第89条——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的人身自由不受侵犯;任何公民,非经人民法院决定或者人民检察院批准,不受逮捕。


“我的正式道歉太迟了,但是为了灵魂的净化,为了社会的进步,为了民族的未来,必须做这样的道歉。”陈小鲁表示,自己曾经组织批斗大会、勒令民主党派解散,当时认为“文革”是政治错误,后来发现其更本问题在于违宪。


同一年,在接触了和缓医疗等相关理念后,陈小鲁与罗点点共同发起了北京生前预嘱推广协会,他出任了会长一职。


陈小鲁的父亲、母亲、岳父和岳母都是在解放军总医院去世的。做为开国元帅之子,陈小鲁至今记得父亲陈毅去世时的情景,他在接受财新记者采访时说,

“受到组织上的关怀,抢救不计成本”,“全身插满了管子”,但实则“非常痛苦”。(具体情况参见财新网2017年10月21日报道陈小鲁谈生死观:为什么要推广缓和医疗


陈小鲁告诉财新记者,“中国人原来是重生虽重死,年轻的时候也没怎么考虑死”,这导致当患者临终,家属为其做出放弃创伤性抢救的选择时,往往背负着较大的社会压力。


而生前预嘱,则是在人强健或者意识清楚时,提前考虑自己在濒临死亡、或者处于不可逆转的昏迷状态下,谁来替自己做决定,接受哪些治疗,并签署相应文件。这样,家属在处理临终期的医疗问题时才能更好地遵从病人意愿,又不必背负太大的精神压力,陷入两难境地。


北京生前预嘱推广协会在“选择与贞操”网站上,推出了供大陆居民使用的生前预嘱文本“我的五个愿望”,分别是:1.我要或不要什么医疗照顾;2.我要或不要生命支持系统;3.我希望别人怎么对待我;4.我希望我的家人和朋友知道什么;5.我希望谁来帮助我。五大项下面还有细分,具体到“我希望我的病房里每天有鲜花、我希望能晒到太阳”等细节,供人们在生前就安排好自己临终时的相关事宜。


陈小鲁说,希望通过推动生前预嘱的普及,让它成为人们住院治疗程序的一部分,医院能参照其本人和家属意愿,满足患者临终的要求,“能够微笑着离世”。


3月1日,在陈小鲁逝世后第一天,其兄长陈昊苏为其撰下悼文“游子远行不顾家,春风二月竟摧花。情怀家国谁言老,浪迹河山向远涯。”


(摘自财新周刊2017年第17期封面报道《穿透安邦魔术》 ),2015年1月29日,据《南方周末》报道,陈小鲁因掌控上海标基、浙江标基、嘉兴公路等3家公司,而这3家公司合计持有安邦保险集团51.36%的股权,因此市场有意见认为陈小鲁是安邦的“实际控制人”。改革开放后,陈小鲁于1986年参加中共中央政治体制改革研讨小组,1987年10月任中共中央政治体制改革研究室社会改革局局长,后以上校军衔在1992年转业,自此担任过博时基金管理有限公司独立董事、安邦集团董事等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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