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到这里以后确实很久没有下村了,当然不是我不想下村,领导没叫我我又何必给自己找事做。一进来,各个鄙夷的小眼神看我,吼,我想来?我还有一大堆活呢。以前山里人就好多了,一下村就请我吃零食,跟我聊天。让我四点来害我没饭吃,自己倒是吃饭去了。就这种工作环境,还不让我去考遴选。这仇不记一辈子真的是我记性不好了。去特么的绿营怪。

今天你怎么过的?

朋友问我。

每一天都如往常,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早晨推开门,扑面而来一股凉意。天冷了些,用破壁机给自己打了黑米粥,歇一会,吃药。最近胃不太好,不能空腹,空腹就抓挠的难受,也只得好好对待自己的胃。

有个词叫闲忙,就是看似没事,其实一会也不得闲。每天早上起来我要喂一堆动物,现在动物比较多,一二十只猫,几只狗,还有鸭子,羊,挨个喂完了,就扫院子。院子很大,虽说到冬天了,但树叶还没有落尽,风一吹,院子里到处都是落叶,我就每天拿个大扫帚,不断的清扫。

中午邻居大哥喊我吃饭,他们做了好吃的,叫我过去一起吃。山里人吃米饭,爱在里面掺些红豆,口感不错。做了红烧肉,还炒了芹菜,白菜粉条,好像已经超过了四菜一汤,比我一个人吃的丰富多了,几个人就坐在院子里,边吃边聊家常,笑得哈哈哈的。山里人淳朴,待人接物很真诚,请你你不去,就是不给面子。我自然也乐意换换心情,观察一下他们的表情,用热烈的交谈回报他们的热情。

一上午天都灰蒙蒙的,下午好一些,晴朗不少。南山的轮廓更清晰了。冬天黑的早,晚上六点多已暮色四合。晚风清凉,轻抚着面颊,但并不太冷,关上小院的门......关不住什么,也阻挡不了什么,也许这就是一种仪式,表明我离这个世界远了点儿。

晚饭想着吃个馒头,泡碗油茶,等油茶泡好,回头找馒头,不见了,被虎妹和它儿子已经干掉了。你的馒头曾经被猫偷吃过吗?

晚上,如果我不说话,就没有声音吗?也不是,音乐声,歌声,翻书的声音,猫猫狗狗跑动的声音。咔嚓咔嚓照相机的声音,朋友给了我一个单反,我最近在研究这个。还有劈柴声。嘭!嘭!嘭!夜里声音很响亮,传得很远,但寂静山空,也没人听见。

过几天朋友要来看我,我得准备一堆柴火,烧茶要用,暖和身子也要用。没有城里的暖气,这种纯天然的取暖方式,待客方式,是不是更令人向往呢?当然我有电热毯,电热汀,放心好了,我想不到的,朋友们比我考虑的周全。这也是最让我感动的地方。

那么现在,这个温暖的房间亮着,被窝里暖和得很,我的文字从指尖输出,好像音符从乐器飞出一般,整个房间充满了另一种声响。你听到了吗?

太史公

冯梦龙《古今谭概》
【原文】
山人某姓者,自负其才,傍无一人。
途中闻乞儿化钱,声凄惋,问曰:“如此哀求,能得几何?若叫一声太史公爷爷,当以百钱赏汝。”
乞儿连唤三声,某倾囊中钱与之,一笑而去。
乞儿问人云:“太史公是何物?值钱乃尔!”


【今译】
有一个山里人,某姓山人,自己认为自己很有才学,自负其才,而别人都不知道他。
这个山里人有一次在路上,途中他听见一个乞丐讨钱的声音,那声音十分凄凉恻惋,就循着声音走上前去,问这个乞丐说:“你如此哀求,你这么苦苦哀求,能讨得几个钱呢?如果你叫我一声太史公爷爷,我就赏你一百个钱。”
那乞丐一听有这个好事,就连叫三声“太史公爷爷”。
山里人把自己口袋中的钱倾囊与之,全部拿出来,都赏给了乞丐,大笑而去。
乞丐十分不解,顿时就给整懵了,缓过神来之后,满脸疑惑地问别人,说:“太史公是何物,什么东西?竟然如此值钱呀!”

【赏析】
明代社会曾涌现过许多山人形象,他们多数交结名贵,附庸风雅,是一些恃才傲物,极度虚荣,故作诡行,沽名钓誉之徒。
其品愈下,愈是愚妄狂傲,这则笑话显然是对这类人的一种机智嘲讽。
故事里的山人的“一笑而去”,表现了山人精神胜利后虚荣心得到满足的心情,而他得到的这种认可并没有任何意义,只可惜,乞儿根本不知道“太史公”是谁?乞儿所说的“太史公为何物?” 正如相声中抖的包袱,产生极大的讽刺效果。
但是,我们在窃笑之余,渐渐品出一些苦涩的味儿来,这个山人,是被扭曲了的怀才不遇的知识分子的典型,他们求赏识、求理解,求体制内接纳,希望社会承认自己的价值。
他们看重名声到了迂腐不堪的地步,如此的执著虚荣在虚妄面前就变成了愚妄痴绝,未免有些可悲可怜。 https://t.cn/8kk7n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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