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許地山）

我从远地冒着雨回来。因为我妻子心爱的一样东西让我找着了，我得带回来给她。

一进门，小丫头为我收下雨具，老妈子也借故出去了。我对妻子说：“相离好几天，你闷得慌吗？……呀，香得很！这是从哪里来的？”

“窗棂下不是有一盆素兰吗？”

我回头看，几箭兰花在一个汝窑钵上开着。我说：“这盆花多会移进来的？这么大雨天，还能开得那么好，真是难得啊！……可是我总不信那些花有如此的香气。”

我们并肩坐在一张紫檀榻上。我还往下问：“良人，到底是兰花的香，还是你的香？”

“到底是兰花的香，还是你的香？让我闻一闻。”她说话时，亲了我一下。小丫头看见了，掩着嘴笑，翻身揭开帘子，要往外走。

“玉耀，玉耀，回来。”小丫头不敢不回来，但，仍然抿着嘴笑。

“你笑什么？”

“我没有笑什么。”

我为她们排解说：“你明知道她笑什么，又何必问她呢？饶了她吧。”

妻子对小丫头说：“不许到外头瞎说。去吧，到园里给我摘些瑞香来。”小丫头抿着嘴出去了。

图：春塘，豐子愷

小希也发烧咳嗽，但吃了药睡一晚，早上又是活蹦乱跳而且不用吃饭的小人儿…我不行，头又疼又晕，嗓子里像戳了三把剑，每一次吞咽都能要命…想把自己脑子拿出来塞进冰水里[裂开]
唯一庆幸的是希爸还坚挺着，虽然自作孽拉了三次肚子吧……前两天突然想打一小段话在备忘录里，以防哪天突然倒地不起，让他们给我瞎胡治[允悲]
好了好了，不许瞎说八道，我开始想办法让自己健健康康的了[吃瓜][吃瓜][吃瓜]

又是一个七月十五，天空的月悬若银盘，无温度地普照着河岸的火堆。尽管没有参与其中，但我永远想念你，我的朋友。

你是我的谁？如果我是一个课题，学者们应要以你为界线，将我分为两个我。我这一生有很多要谢你。可我最想谢你带我领会的，却是你自己再无法做到的。“活着”两个字读起来是上扬轻声，落在人们的肩上竟是如此雷霆万钧。

13年你在圆明园见我时，福海像今夜的猎水一样平和。你在岸边说，常觉得自己像粼粼一尾流光，不长久的。当时我道你是气话，还连连要你不许瞎说。一语成谶后，才明白你是何等孤立无援、何等悲壮地预言着自己的必然殒落。

我们是不复相见的唯物主义者。但今夜我愿抛弃理性，许下任性的祈望。因你已戴着镣铐跋涉了一生，我愿你现在是无限自由的。做天上云、海中水，去游历还没来得及去的世界。而我念着你，你就不会迷失，更不会消失。

最后！我过得很好，非常好。虽然在变老，但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