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李白足迹

作者:杜兴成

春节回绥阳老家,桐梓县几位文友邀我去夜郎走了一趟。其实夜郎离我们诗乡不远,就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然而在我年少时,遥望夜郎却远在天边。

我上初中时就开始写诗,从小常听老人们讲述李白流放夜郎的故事,李白与杜甫常驻我心,我对李杜有着无限的崇敬之情。

李白的家乡在四川江油,早年我曾独自一人去访游过,并在他的故里江油小镇住了一夜,还写了篇散文《我从诗乡来》发表。

李白25岁就带着年轻的朝气,带着对未来无限的畅想,坐小船沿长江而下,离开家乡求索四方。公元758年春,李白因参加永王李璘的幕府事获罪,被流放到今贵州桐梓县夜郎,实龄57岁。下面这首诗可见他当时的心境:

流夜郎赠辛判官

李白

昔在长安醉花柳,
五侯七贵同杯酒。
气岸遥凌豪士前,
风流肯落他人后。
夫子红颜我少年,
章台走马著金鞭。
文章献纳麒麟殿,
歌舞淹留玳瑁筵。
与君自谓长如此,
宁知草动风尘起。
函谷忽惊胡马来,
秦宫桃李向明开。
我愁远谪夜郎去,
何日金鸡放赦回。

我不是史学家,不十分推敲历史。我也不是考古学家,也不必去论证夜郎这些遗址的真假。我是个实实在在的文艺写手,只尊重前人善良的举动与情感,因为我知道历史都是后人写的……

年过古稀的我第一次踏上夜郎的土地。

我们的小车在千年古镇一高坡处停下,迎面过来个戴眼镜的老人,模样和善,我便迫不及待地问:“老人家,这里有什么文物古迹可看吗?”他毫不思索地随手一指:“有啊!下面就是李白墓”。我们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欣喜步下石梯,在长满青草的菜地里看见一座古墓,旁边有一棵孤零零的小树陪伴着,让人感到有些凄凉。古墓成双室,一人多高,正面的石冠墓碑已不复存在,两墓室空空荡荡,像一对巨龙的双眼直盯盯地看着我们。我用手扒开蜘蛛网,弯腰走进墓室的前半部,见墓内石板雕工精细大方,图案恰似盛开的芙蓉花,很大气。古墓中留有这些文字:“李太白”,“思→李白”。据说原来还有李白的《静夜思》诗碑。

这果然是一座距今一千二百多年的古墓,也恰好与李白流放夜郎的年代相符,这是真是假不由我来判定,因为自古以来当地百姓就这么传说。我只顾在墓里墓外拍照作证,向这位令人跪拜的诗仙挽留下我深深情思。

距离“李白墓”不远处的半坡有一眼“太白泉”,相传是李白当年饮水的老井。千百年来,这眼泉水滋养着远古的夜郎先民,他们曾与大诗人一起度过了那段艰苦难关。

我们走近细看,果然在杂草丛生的废墟处发现一面精美的石壁,中央一块大石上雕刻着“太白泉”三个大字,书法公正帅气,极具历史厚重感与沧桑感。太白泉早已枯竭,乡民用一垛砖墙将其隔断,是保护还是废弃我不敢评判,但我只知它能留存至今就是对历史的一大贡献,我们也能从中悟出夜郎人对诗仙李白的一份缅怀之意。

我在这处标有“桐梓县历史建筑——太白泉碑刻”前沉思良久并留影纪念。

抬眼上望,坡顶处有一棵“黄桷树”,大树旁边是一座“凤凰阁”小庙。

黄桷树古风高大,盘根错节,根系深扎石壁,枝繁叶茂;千年的妖娆,犹如李白的诗韵,仰天长啸。据说这是李白常小憩的地方,后来才留下一棵唯一的孤品大树。风吹着树叶沙沙响,好似在向我们述说那段万般无奈的日子。“黄桷树”原本与“凤凰阁”风雨同伴,相濡以沫,如今却被一户人家的水泥房死活分离,相互失去了依靠。

小庙“凤凰阁”更是凄凉,只剩一顶破旧衣冠和几根老柱,残垣断壁孤苦伶仃地坚守在一旁,成了邻居家杂物存放处。从外形上看,古庙当年肯定是俊秀的,历经千年的日月风雨而不倒。“凤凰阁”高两层,有耳房,她当年能得如此美名,我猜定是李白给她起的名吧?要不“凤凰阁”这名字这么好听!

诗仙李白走后,她被留下冷落在“夜郎自大”的偏远国度。

诚然,今天的“夜郎国”也有一处保存完好的古建筑,那就是“怀白堂”,当地百姓为纪念李白而建。怀白堂现在是“遵义市文物保护单位”,始建于明朝洪武年,亭内有两块石碑刻有李白诗5首,大门正面上方至今仍有楷书阴刻的“夜郎仙踪”四个大字,相传是李白的手迹。“怀白堂”是由原有的“城隍庙”和“太白碑亭”合二为一建成,非常大气。它的周围仿造了许多古色古香的建筑供市民居住,如今已形成一条小街,来此寻古探幽的游人多了起来。从此,诗仙李白不再孤独。

在历史的长河中,文化的传承比任何传承都有力且有利,最为久远。诗人李白当时仅是一名“罪徒”,但确因他的诗作影响大,无论走到哪,都有官家迎送他,百姓爱戴他。

我是贵州人,从小在绥阳诗乡长大,因此是李白的忠实崇拜者。还在我少年的时候,就知道县里有个地名叫“太白”,传说是李白流放夜郎时访游过的地方,可我一直没机会去看看。

那天,好友杨进知道我喜欢古建筑,说太白镇有个“官庄村”,村里楠木参天,还有一栋几百年前的楠木民宅,十分珍贵。于是我第一次踏上太白的土地。

车刚到街口,我就在路边看见“太白镇”三个字,真的心情有些激动,像个孩童一般赶紧下车留个影。

至于李白是否“到此一游”,我说过我不去考究;但我作为一个诗乡人,这种从小热爱诗乡文化,并在书香世家熏陶长大的人,骨子深处自然会流露出那种对历史名人的崇敬之感和追梦之心。

太白街上确实没有什么文化古迹让我流连忘返,可到了官庄村,村头那几棵高大的参天金丝楠却让我热血沸腾。见宣传栏介绍,全村周围有200多棵楠木树,这实属罕见。站在这些楠木古树下面,我顿时想起了北京太庙里的那些金丝楠木巨柱,史书记载当年也是取自于贵州某地。同时,我也遐想到当年的李太白,或许他也是听说此地有众多的楠木古树,故特意专程从夜郎骑马翻山而来,为的是看看这个有文化、有古楠的官庄村,在诗乡或许能找到知音。

古树旁边沿石梯而上,有一座保存完整的四合院,全由金丝楠木建造,年代不详,古色古香。一看到这户人家,我想,这个官庄村古代肯定出过什么人物?或许李白还在此地与他们对酒高歌呢?我越看越不想走。

官庄,多么大胆的地名。而唯有此方的沃土才能长出这么高大的参天楠木。

我抚摸着古院精美的窗花。我仰看着老宅堂屋的神台。我环视着被当代遗忘的院落。我道别那留守官庄的老人和村边的官墓。我的心酸酸的,就像我离开夜郎那“太白墓”,“太白泉”,“凤凰阁”,“黄桷树”一样……

在我心里,其实其它都不重要,此刻的我是在寻找过去的时光。是在寻找家乡曾经的灿烂文化。是在表达一位诗乡人沉积已久的对诗仙李白的那种仰慕之情。

作者简介

作者:杜兴成,汉族,著名作曲家、作家。中国音乐家协会会员、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电影家协会会员、中国电视艺术家协会会员。八一电影制片厂原音乐组组长。1949年生于贵州绥阳。1969年应征入伍,毕业于中央民族大学和中央音乐学院。代表作品:《战友之歌》《游子吟》等。为影视剧(片)《马贼的妻子》《东方巨响》等作曲配乐60余部。另有文学作品发表于《诗刊》《散文》《人民日报》等。

世界上最糟糕的人|Joachim Trier|2021

我三十歲了,可我還是學不會好好生活。
凡事都不完美,比所有白癡更糟糕的只有你自己。
在知道我們想要的是什麼這件事上,我們總是遲疑,逃避。生活被各種碎片塞滿,不能隨心所欲,我們總是被他人影響,在堅持自我追逐本心的過程中搖擺不定。當另一個人不再是自己心目中期待的樣子時,我會感到厭倦,感到不安,生活就是一場乏味又永無休止的運動。

和那個人說一句:我們想要的東西不一樣。
悲劇的結尾就已經寫下。
我們又會在別人身上找到共同點,希望和靈魂產生共鳴,馬不停蹄的找尋下一個情感歸宿。做自己這個命題永不過時,或許我們這一代,焦慮和迷茫會伴隨一生,成為永恆的主題。在一個個階段性的成長故事中,我們全都是世界上最糟糕的人。

再读《无逸》:
《无逸》,是《尚书》里经常读的一篇文章。微言大义道理深刻之类的话咱先不去说它,单单是许多言简意赅、被我们使用了很久的词语,就值得细细品味(例如:严恭寅畏、嘉靖殷邦、保惠于民、徽柔懿恭等等)。

君子所,其无逸。
周公还政成王害怕成王贪图享乐,荒废政务,就以诰词告诫成王,不要沉迷于逸乐。就是这篇《无逸》。
所,处所,指所处的位置、职位、地位、官职。处位为政。其,有强调的意味。无逸,不要贪图安逸享乐。
君子做官不可贪图安逸享乐。
此句是整篇《无逸》的中心论点。

先知稼穑之艰难,乃逸,则知小人之依。
稼穑,耕种收获等农业生产。乃,才,而后。逸,安逸享乐。小人,从事农业生产劳作的普通百姓。老百姓。依,古注为隐,指隐痛,痛苦,苦衷。
首先要知道耕种收获等农业生产的艰难,然后才安逸享乐,就会知道老百姓的痛苦。
一说,“乃逸”为衍文,应该删去,解释就更通顺了。先要知道农事的艰难,就会知道农人的隐痛。

严恭寅畏,天命自度;治民祗惧,不敢荒宁。
严,严肃,严正,庄严,庄正。恭,恭敬,偏重于外在的、外貌的恭敬。寅,也是指恭敬,偏重于内在的、内心的恭敬。畏,畏惧,戒惧,敬畏。严恭在貌,指外在表现;寅畏在心,指内在心理。度,读夺,忖度,揣度。天命自度,就是“自度天命”。祗惧,敬畏,恭敬戒惧,恭敬谨慎。祗,读之。荒宁,荒废事业,追求安宁。
神态端庄,心怀敬畏,自己谋求天命护佑;治理百姓,恭敬谨慎,不敢荒废政事、贪图安逸。
这是周公赞颂殷王中宗的话。用以论证治国需无逸。

时旧劳于外,爰暨小人。
时,当时,指武丁年轻做太子的时候。旧,“久”,长久。爰,读元,于是,因此。暨,读记,惠顾,爱护。
他年轻做太子的时候,长期在外面劳动劳役,于是他就爱护普通百姓。真正深入民间,参加劳动生产,就能体会到劳动人民的艰辛,就会关爱百姓。
这是周公评述殷商高宗武丁的话。

其惟不言,言乃雍。
其,或,或许。惟,只,只是。不言,不轻言,不轻易发言。雍,和,和顺合理。
或许因为他不轻易说话,话一说出来就和顺合理。
这还是周公赞美殷商高宗武丁的话。

不敢荒宁,嘉靖殷邦。至于小大,无时或怨。
荒宁,荒废自安,荒废事业,自求安宁。嘉,善,美善,美好。靖,和,和顺,和谐,和睦。殷邦,殷商王朝。邦,邦国。小大,就地位身份说,小指老百姓,大指群臣。时,即是,这,指高宗武丁。或,相当于“有”。怨,怨恨。
他不敢荒废政事,贪图安逸,要使殷商美好和睦。从老百姓到群臣,没有怨恨他的。
这是周公对殷商第十一代贤主高宗武丁的赞美之词。

爰知小人之依,能保惠于庶民,不敢侮鳏寡。
保,安,保安,保证安全,使安定。保护。惠,爱,惠爱,给予恩惠。侮,读五,欺侮,欺负。鳏寡,读官寡。老而丧妻为鳏,老而丧夫为寡。泛指孤苦无依的人。
于是知道老百姓的痛苦与期望,能够安定爱护人民,连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人也不敢欺侮轻慢。
这是周公对殷商王祖甲的赞美。祖甲是殷商高宗武丁的儿子,商朝第十二世贤王。他少年时长于民间,后继承王位,了解民生疾苦。

生则逸,不知稼穑之艰难,不闻小人之劳,惟耽乐之从。
逸,安逸,逸乐。劳,劳苦,辛劳。惟,只,只是。耽,读单,沉迷于,醉心于。耽乐,沉迷于享乐。沉溺在享乐之中。从,跟从,服从,这里是追求、追逐的意思。
惟耽乐之从,宾语前置的倒装句,惟从耽乐。只追求沉溺于享乐。
生来就安闲逸乐,不知道耕种收获的艰难,不知道老百姓的劳苦,只是追求过度的逸乐。

克自抑畏。
克,能够。自,自己。抑,抑制,抑止。指谦虚谨慎。
畏,畏惧,敬畏。指敬畏天命。
他们能够谦虚谨慎,敬畏天命。
这是周公对先祖周太王和王季的赞美之词。

自朝至于日中昃,不遑暇食,用咸和万民。
朝,读招,早晨。日中,中午,昃,日西斜,下午,黄昏。遑,读黄,闲暇,空闲。不遑,没有时间,没有空闲。暇,空闲,闲暇。食,吃饭。用,以,用来。咸,和,和谐。
从早晨到中午,从中午到黄昏,他忙得没有闲暇吃饭,以求让万民和谐的生活。
这是周公对周文王的赞美之词。

徽柔懿恭,怀保小民,惠鲜鳏寡。
徽,和,和蔼,和善。柔,柔和,柔顺。懿,读义,美善。善良。恭,恭敬,恭顺。怀,关怀,关爱。惠,恩惠,嘉惠。鲜,善。鳏寡。指孤苦无依的人。
他和蔼柔顺,善良恭敬,保护安定老百姓,爱护关心孤苦无依的人。
这是周公赞美 周文王的话。

其无淫于观、于逸、于游、于田。
其,语气助词,表示强调性期望、期盼。淫,过度,沉迷。观,观赏。逸,安逸。游,嬉游,游乐,游玩。田,田猎,在田野里打猎。
绝不可过度沉溺在观赏、安逸、嬉游、和田猎之中。
这是周公对周成王的期望 。

非民攸训,非天攸若。
攸,读忧,所,介词。训和若,都是顺从、依从、服从、信从的意思。
不是民众所能够顺从的,不是上天所能够依从的。也就是说既违民意,又逆天命。

古之人犹胥训告,胥保惠,胥教诲,民无或胥诪张为幻。
胥,读需,副词,互相。训告,劝导,劝说。保,保护,保证安全。惠,惠爱,爱护。无或,从不。没有。
诪,读周,欺骗。诪张,欺诈。欺诳。幻,互相诈惑,欺诈诳惑。
古时候的人还能够互相劝导,互相爱护,互相教诲;老百姓从不互相欺骗互相诈惑。

不永念厥辟,不宽绰厥心。
永念,长远地考虑。辟,法度。绰,读辍,宽。
不能从长远的方面考虑国家的法度,不能使自己的心怀胸襟宽大广阔。
这是周公反对的两种情况。

皇自敬德。
皇,益,增益,更加,进一步。自,自己,自身。敬德,敬畏美德。恭敬地修养美德。
更加进一步地敬慎自己的行为,更加恭敬地修养自己的美德。

怨有同,是丛于厥身。
有,通尤。怨有,怨尤,埋怨责难,怨愤责怪。怨恨。同,会同,会合,汇集。是,这。丛,聚集。丛集。厥,你的。
老百姓的怨恨会合起来,这就会聚集到你自己的身上。民怨沸腾,统治将崩。
这是周公对成王的告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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