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沉】朱自清《背影》背后的故事

by 广陵渔父

  我们过了江,进了车站。我买票,他忙着照看行李。行李太多了,得向脚夫行些小费,才可过去。他便又忙着和他们讲价钱。我那时真是聪明过分,总觉他说话不大漂亮,非自己插嘴不可。但他终于讲定了价钱;就送我上车。他给我拣定了靠车门的一张椅子;我将他给我做的紫毛大衣铺好坐位。他嘱我路上小心,夜里警醒些,不要受凉。又嘱托茶房好好照应我。(《背影》)

  《背影》是现代散文大师朱自清先生的经典作品,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千三百多字,却将一位父亲对儿子的体贴和关爱之情,刻画得极其温馨感人。

  现代作家李广田在《最完整的人格》一文中,说《背影》“最可以作为朱先生的代表作品。因为这样的作品,也正好代表了作者之为人。由于这篇短文被选为中学国文教材,在中学生心目中,朱自清三字已经和《背影》成为不可分的一体。”

  其实,朱自清写这篇散文时,与父亲朱小坡因家庭矛盾产生隔阂已长达四年,且一直没有机会化解。

  朱小坡(1869—1945),名鸿钧,字小坡,娶妻周氏,与绍兴新台门的周树人(鲁迅)是本家。朱小坡常年在外任职,官僚派头十足,平素喜好排场。1917年冬,朱小坡卸去徐州烟酒公卖局长一职,后数次谋职未果,只得赋闲在家。没有了经济来源,生活变得窘困,朱小坡的脾气也渐渐暴躁起来。

  1920年夏,只用三年时间便学完四年功课的朱自清顺利从北大毕业,并被校长蒋梦麟推荐到浙江第一师范学校任教。1921年暑假,朱自清离开浙江第一师范,回故乡母校江苏省立第八中学(扬州中学前身)任教务主任。

  朱小坡对儿子选择教书这个职业,并不满意,因为他觉得教师是个清贫的工作。收入不多的朱自清,因为要负担自己的小家庭,不能给他更多的钱,也让他很有意见。后来,朱小坡利用与校长相识的关系,一到学校发薪水的日子,朱小坡便将儿子的薪水取走。朱自清既苦恼又无奈,加之与校长在教务上不合,在母校任教没几个月便辞了职。朱小坡非常恼火,认为儿子随随便便就辞职,太不顾家。盛怒之下,朱小坡将儿子一家赶出了家门。朱自清与父亲的关系,由此恶化。

  朱自清从母校辞职后,先去上海中国公学教书,后再回浙江第一师范任教,并将妻子武钟谦和孩子们接到杭州。

  1923年暑假,朱自清曾回过一次扬州,并试图与父亲修复关系。朱小坡却不领情,对儿子非常冷淡。其后,父子间虽有书信往来,但大多是谈孩子的教育问题。父子之间的隔阂,始终存于彼此心底。

  1925年10月,刚到清华大学任教的朱自清,收到父亲的一封信。父亲在信中说:“我身体平安,惟膀子疼痛,举箸提笔,诸多不便,大约大去之期不远矣。”读到这里,朱自清心有所触,泪如泉涌,不禁想起了过去父亲对自己的种种好处,特别是当年父亲在火车站送别自己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我说道,“爸爸,你走吧。”他望车外看了看,说,“我买几个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我看那边月台的栅栏外有几个卖东西的等着顾客。走到那边月台,须穿过铁道,须跳下去又爬上去。父亲是一个胖子,走过去自然要费事些。我本要去的,他不肯,只好让他去。我看见他戴着黑布小帽,穿着黑布大马褂,深青布棉袍,蹒跚地走到铁道边,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难。可是他穿过铁道,要爬上那边月台,就不容易了。他用两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我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我赶紧拭干了泪,怕他看见,也怕别人看见。我再向外看时,他已抱了朱红的橘子望回走了。(《背影》)

  父子之情,血脉之情。或许就是这一刻,朱自清彻底原谅了父亲,饱含深情地写下《背影》一文。在《背影》篇末,朱自清不仅肯定了父亲为家庭做出的贡献,也体谅了父亲晚年处境艰难的心境,同时表达了自己对父亲的思念之情。

  近几年来,父亲和我都是东奔西走,家中光景是一日不如一日。他少年出外谋生,独力支持,做了许多大事。那知老境却如此颓唐!他触目伤怀,自然情不能自已。情郁于中,自然要发之于外;家庭琐屑便往往触他之怒。他待我渐渐不同往日。但最近两年的不见,他终于忘却我的不好,只是惦记着我,惦记着我的儿子。我北来后,他写了一信给我,信中说道,“我身体平安,惟膀子疼痛利害,举箸提笔,诸多不便,大约大去之期不远矣。”我读到此处,在晶莹的泪光中,又看见那肥胖的,青布棉袍,黑布马褂的背影。唉!我不知何时再能与他相见!(《背影》)

  三年之后,朱小坡才读到儿子为他写的《背影》。朱自清三弟朱国华,记下了父亲读《背影》时的情景:

  “1928年,我家已搬至扬州东关街仁丰里(此巷已不存,非今日仁丰里)一所简陋的屋子。秋日的一天,我接到了开明书店寄赠的《背影》散文集,我手捧书本,不敢怠慢,一口气奔上二楼父亲卧室,让他老人家先睹为快。父亲已行动不便,挪到窗前,依靠在小椅上,戴上了老花眼镜,一字一句诵读着儿子的文章《背影》,只见他的手不住地颤抖,昏黄的眼珠,好象猛然放射出光彩。”

  《背影》仿佛一剂良药,彻底消弥了父子存于心底多年的隔阂。
————————
图1、座中老者即朱小坡
图2、1925年在清华园的朱自清(右二)
图3、《背影》插图
图4、朱自清

参考书目:
陈孝全《朱自清传》
姜建、吴为公《朱自清年谱》

来源于:公众号“渔父乱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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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背街小巷改造有序复工 留住烟火气、改出新生活】#战疫情 西安在行动# 在西安,一条小巷,就是一段故事。千家万户的烟火气,千百年的文化,在这里凝练成最市井的生活百态。去年,西安市启动“三改一通一落地”工作,将599条背街小巷改造列为其中至关重要的一环。改造在兼顾“容貌”的同时,更加注重百姓体验。目前,各项工作正在有序推进。

  碑林区南郭路

  将变身市民舒适生活的“暖心街巷”

  通透栏杆取代老旧围墙、补充创意十足的城市“家具”、钢琴键盘样式的道路……3月16日,记者从碑林区了解到,提升改造的南郭路将于今年5月底“亮相”,焕然一新的南郭路会成为市民舒适生活的“暖心街巷”。

  据了解,南郭路位于碑林区长安路街办长安北路和文艺北路之间,全长共640米,周边单位主要有西安市红会医院、西安市卫生学校等。

  该路段于2019年12月初动工改造,在依托周边集聚的音乐乐器店原有商业街区的基础上,旨在开拓更多的口袋公园等休闲空间,拉动整个街区文化的延续性,拉近居民与城市街区的互动。同时加强绿化设计,打造绿色舒适的居民生活圈。按照计划,将于2020年5月底前完成改造。

  3月16日下午3时,记者在南郭路看到,工人师傅们戴着口罩和安全帽,正在铺设人行道。西安市卫生学校的围墙两侧已经用通透的栏杆所取代,以达到拆墙透绿效果,围栏旁边的墙体上,还增设了栩栩如生的文化浮雕,今后还会种植绿色植物,形成景观,让南郭路“脱胎换骨”。

  “以前,这条路早晚高峰期经常堵车,还有机动车总是占用非机动车道和人行道,架空的线缆不美观也存在安全隐患,我们就盼望着赶快让南郭路大变样,这样大伙儿住着敞亮,出行也方便。”家住红会小区的卢阿姨说。

  据碑林区城市管理局市容秩序管理科科长马磊介绍,目前,南郭路架空线缆落地管沟开挖和回填已完成,后续将统筹其他部门和运营商进行落地。正在逐步摸排违法建筑,拆除沿街乱搭乱建。

  “在城市家具缺失方面,我们将补充休闲座椅、垃圾箱、标牌等。”马磊告诉记者,根据南郭路整条街区的主题音乐性,座椅造型将具有活泼性和曲线性,并集功能性和创意于一体。

  值得一提的是,今后南郭路非机动车区域将采用特有材质进行明确区分,保证通行,根据南郭路东段琴行店铺较多的音乐特色,将该路段铺设为钢琴键形式。

  此外,将设法扩大现有停车区域,缓解该路段停车难问题,并在新人行道上设置绿篱以及挡车桩,增加功能性,同时防止机动车占道。针对建筑物立面陈旧、门头杂乱等问题,将重新配色粉刷提升外建筑外墙干净整洁,对商铺门头牌匾进行统一整体美化。

  据了解,碑林区将对辖区背街小巷从地面到立面、从市政设施到绿化景观、从市容环境到文化内涵进行“脱胎换骨”式改造,与开展全域旅游和特色街区建设结合,充分挖掘街巷文化底蕴、留存城市记忆、传承历史文脉,进一步健全完善城市功能,提升街巷文化品位。

  2021年6月底前完成全区127条背街小巷改造任务,2020年12月底前完成总任务量70%以上,2021年5月底前全面完成提升改造任务,6月底前完成检查验收。目前信义巷、南郭路、体育馆东路、建西街、仁义路、金水路、化工南巷、沙坡路、建国五巷等街巷正在进行提升改造。记者 高乐

  新城区新民二巷

  特色彩绘故事留住小街记忆

  黑板报、跳绳、单腿斗鸡、小人书、自行车、老钟表……这些容易让人忆起当年的老物件或被挂在了墙上,或被形象地画在了墙上,如今的新城区新民二巷经过提升改造,已经拥有了浓厚的文化气息。

  “3月3日,省政府片区的9个背街小巷和一条主干道的提升改造工程正式复工,目前在岗工人有30余人,每天要进行两次现场测温和消毒,下班后还要进行防疫知识宣传和安全警示教育。”16日下午,记者在新民二巷看到,戴着口罩的工人师傅们正在对近200米的道路两侧围墙进行仿古挑檐和文化墙绘画施工。新城区城管局副局长杨晖介绍,接到全市复工指令后,该局积极开展上门服务,主动对接施工企业,多次协调开复工相关工作,目前,全区背街小巷提升改造工程已全面复工。

  “我们刚刚对皇城西路的一处临街违建进行了拆除,周围居民都非常支持。”杨晖说,为确保改造整体效果,新城区将光辉巷、新民一巷、新民二巷、新民三巷、通济南坊、通济中坊、通济北坊等9条背街小巷纳入省政府片区与皇城东路、皇城西路两条示范道路统一改造。同时,自加压力,将新民街也纳入片区改造,10条道路同步施工,强化整体改造成效。按照计划,这10条街道改造将于5月底完工。门头牌匾更换,做到一店一策,尽可能满足个性化需求。同时,制订和落实好背街小巷提升改造方案和管理方案,实现提升和管理相互促进,让每一条街巷有记忆、有故事、有味道。

  据悉,2020年新城区计划完成82条背街小巷提升改造任务,目前已动工47条道路,动工率为全年任务的57.32%。该区将皇城东路和皇城西路确定为示范道路,快节奏、高标准进行提升改造,为全区的背街小巷提升改造工作确定标准,树立标杆和榜样,以点带面,全面完成136条的背街小巷提升改造任务。 记者 赵辉

  莲湖区四府街

  颜值大提升 城市功能更完善

  3月16日下午,在莲湖区四府街背街小巷改造项目现场,记者看到,工人们正在对四府街南段建筑物外立面进行改造施工,同时对树池进行砌筑。莲湖区四府街背街小巷改造项目从2019年12月26日开始施工,计划今年5月底前完工。

  四府街街道周边建筑多为住宅和底层商铺,目前道路两侧停车位设置不足,车辆停放混乱。沿街底层商铺立面造型各异,广告牌颜色和材质不一,住宅建筑外墙饰面老旧,色彩灰暗,沿街立面较为杂乱。

  据莲湖区城管局副局长陈涛介绍,四府街背街小巷提升改造项目全长约580米、宽约15米,南起小南门,北至盐店街,处在莲湖区和碑林区的交界处。“我们是从去年年底开始对四府街背街小巷进行改造施工,目前已完成线缆落地350米,拆除违建3处350平方米。”陈涛告诉记者,“从3月3日复工后,工人们对建筑物外立面进行搭架施工,并对树池进行整修。在下一步提升改造中,我们将增加停车位、增设共享单车停放点,对雨污混接点位进行整治,对道路进行整修,规范门头牌匾设置,同时建设街头绿化小品,增配城市家具。”

  “针对住宅建筑外墙饰面老旧及沿街立面杂乱无章等情况,我们将对建筑主体外墙面采用浅米色真石漆涂料,窗台下增加复古仿木格栅,空调外设置棕红色仿木格栅,顶部增加仿古檐口,让整体色彩更加明亮,提升视觉效果。”陈涛说,“改造后的四府街不仅颜值会提升,城市功能会更加完善,从而增加市民群众的幸福指数。”

  “看着四府街背街小巷改造项目一天天推进,我很期待四府街改造后的样子。”刘师傅2013年起在四府街经营一家小吃店,他说,“希望改造后的四府街道路更加宽敞、整洁,环境更加优美,来往的人们越来越多了,我家店里的生意也会越来越好。” 记者 黄晓巍

  雁塔区乐游东路

  将融入影视特色文化主题

  “3月5日复工以来,在确保防疫安全和施工安全的前提下,我们加班加点,尽量争取提前完成提升改造工作。”在雁塔区乐游东路(雁塔路—红星街)上,道路两侧的商户门口大都搭上了脚手架,700多米的道路上,40余名工人师傅正在有序施工。

  据项目负责人苟向阳说,在经过严格疫情筛查后,工人们才上岗施工,现在每天都要进行两次现场消毒和测量体温,以确保防疫安全。

  “乐游东路离大雁塔景区非常近,道路周边商户林立,业态丰富,会吸引许多游客前来消费,所以这条街道的改造必须要显示出特色来。”雁塔区城管局背街小巷改造办负责人梁润才说,根据改造方案,对乐游东路的提升改造将充分挖掘该路段的文化元素,在把握整体街区韵味的同时,衍生出灵活多变的街区围墙设计,达到一街一特色,一点一设计的效果。

  目前,乐游东路多个沿街商户和单位已完成脚手架搭设并完成封闭,正在拆除沿街商铺门头。改造中,有些节点将拆墙透绿,有些节点将融入影视特色文化主题;临街商业牌匾的设计将采用统一材料,既保证效果,又突出特色,不搞一刀切;同时,增加街景绿化美化。预计5月底前,乐游东路的提升改造将完成。

  梁润才说,雁塔区计划在2020年年底完成乐游东路(雁塔路—红星街)、兴善寺南街等18条街巷的提升改造,2021年6月底完成后村西路、东荣巷等12条街巷的提升改造。目前,乐游东路、兴善寺南路、昌明路、乐游南路、后村南路、红星路、乐游北路等17条街巷的规划设计方案已经完成,其他街巷的规划设计方案正在抓紧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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