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识愁滋味,待再见已是成年时】

此刻晚上11点,Matt一家也许正在飞机上,也许已经踏入迪拜的领土了,无论如何,他们已经彻底离开了中国。

“我们要去迪拜了。”昨天下午3点,3岁半的小Atreus说着一口标准流利的中文。

彼时正在我们小区的地下车库,我们一家去跟他们道别,Atreus正在面包车里,Matt正在往车上装行李,Chelsea背着妹妹Adeline站在旁边。

Matt给了欧巴一个拥抱,这个场面我已经设想过无数次了。

他们时间太赶了,导致道别都是在车库匆匆一面。为了这一面,欧巴还专程2点钟就下班回家了。

Atreus自然不知道这个“去”可能是一去不复返,或者久久再返,迪拜是个什么东西,他自然也不懂,就像轻描淡写地吐出“我要去上学了”、“我要去睡觉了”一样。

让小王子跟他的小朋友Say Goodbye,不肯,Matt让Atreus下来跟小王子合照,也不肯。

不懂事的小崽子啊,这一别,或许再见已是成年时。

2018年11月,欧巴进了Matt的部门,一个月后Atreus出生。

他们IT部门有个传统,就是每月一次AA制IT Dinner,几个男人瞬间化身单身,尽管欧巴每次都带着小王子去接触人群,但我依然羡慕他们这种沙龙。

工作上Matt和欧巴是上下级关系,但私底下亦是朋友,他原来住在旁边的别墅区,有一年大年初一被盗,让我们帮忙报案并陪同去派出所录口供。那天我见到了他妈妈,一个长相很中国有着海南血统的老太太,70多岁,英语说得好慢好慈祥,但是有点健忘,刚问完我几个孩子马上又再问一次,当时我只有小王子,她表示很惊讶。

后来Matt搬来我们小区后,常常周末约欧巴和小王子去CBD野餐或去属于父子与父子的游乐场。都是男孩子的父亲,我想他们更能心照不宣吧。

他们会偶尔来我们家吃饭,我没有刻意做西餐,而是做我们的家常菜,但是酸菜鱼会选用巴沙鱼柳,为的是迁就他们不喜讨骨头的食物的特性。

他其实会简单日常的中文,但与保姆沟通不畅时会请欧巴去翻译。

之前租车用时,还让欧巴陪去交罚单,毕竟有关部门的流程颇为复杂。

暑假出行时让欧巴帮忙看管摩托车和给家里通风、浇花。

今年Atreus生日,他请了几个朋友,中国人只请了我们一家。

各种生活上的小事情,作为一个不方便的外国人,他都会请我们帮忙,而我们也非常乐于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十年前我离开职场时的那个领导对我也如出一辙,工作上是上司,私底下也是朋友,这样的领导朋友真的是可遇而不可求。

所以半年前得知Matt要离开,我首先觉得不舍。

一年前他才晋升要职,离开了欧巴的办公室,Chelsea也升了,此后的日子,夫妇俩人更忙。

他们历尽手续的烦琐买了车,Atreus又还未到上小学,我们猜测分析过,按他们的现状至少三年内不会离开吧。

但中国这个地方,他们已经呆了七年,对于Matt家上一辈就是这种职业他跟着从小漂泊惯而言,这七年似乎已是足够离开的理由。

他说他喜欢吃凤凰湖边上某家店的拉肠,我曾经买了拉肠粉,做了几次还不错,想着可以做点给他送去。

但都太忙了,以前偶尔做了糕点面包要送去,都第二天才回复。

我们都是那种怕打扰人的性格,久而久之,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就会先权衡值不值得去打扰他们。

所以拉肠粉放到过期扔掉了,如今,竟然多了些许遗憾。

Matt的简单行李很快就装完车了,大件行李早在一两个月前就已经托运走。

出门前欧巴把酒柜的两瓶50ml的小酒带上了,准备上去跟他喝一口,那套早前买给小王子的《世界上最糟糕的孩子》也带上准备送给Atreus,说希望他们以后能看得懂。

出门前我已让小王子在书的扉页写上自己的中英文名,也写上了Atreus的名字,想想又让他加了个“Good Luck”。

欧巴从小公主的手推车里掏出酒要就地喝,Matt愣了一下,很快就心照地接过去,俩人碰了酒瓶喝了一口又一口,我和Chelsea站在旁边笑。

以前见他们都是喝啤酒,出门前我也提议拿啤酒,欧巴嫌只有六支太少了,这样看来,还真是白酒才能表达情意吧。

他们各自收起酒,欧巴让司机帮忙拍合照,这还是我第一次和他们合照。

司机拍糊了,Atreus站在Chelsea边上扭来扭去不配合,但他们俩笑得好灿烂,一如当初在我们家餐桌上的笑容。

小王子一直说要上Atreus家玩,欧巴说那已经不是他家了,他的家都在这车上了。

“那他还会回来吗?”

欧巴支吾了一下,说:“也许会吧?但是很久很久以后。”

我转过了身拼命地抬头眨眼,其实我跟他们不算熟,没有太多交流,但是他们闪身进车深色玻璃膜一阻隔,渲染了离别的气氛。

回家后,欧巴一直魂不守舍闷闷不乐的样子,“舍不得吗”这句话我始终没有问出来。

以后在小区再也偶遇不上了,路过他们栋时也不用下意识的抬头仰望了,小王子也不会总惦记着“这是Atreus的家”了。

其实想想,应该提前吃顿饭呀,提前拍拍照呀,时间总是挤出来的。

不打扰最后就变成了遗憾,人好多时候都这样吧。

写给未来女朋友的第207天,今天是6月18日,今天是休息的一天,昨晚的我就吃了两根玉米,然后在家玩了会游戏,结果五连败,呜呜呜,当时真的是心态都zha了,然后看了看换好衣服准备出门跑步的时候,收到了发小的信息,他今年10月要在合川举行婚礼了,没想到这么快,他是我从小耍到大的朋友,时间定在了10.3号,但是是月初,我肯定特别忙,但是我一定想办法去见证他的幸福,这是今年的第五个朋友结婚了,讲真的,我不太敢相信自己已经25了,身边的朋友都开始恋爱、工作、谈婚论嫁了,只有我好像还停留在十年前的时光里,喜怒哀乐仍然在我的脸上让我长了年岁,却没有成为一个合格的大人,他们都开始交上了答卷,而我还没有资格答完这场题,收拾好心情就出门跑步了,看着路边熟睡的小狗,真羡慕它,至少它发qing的时候不会找不到对象,今天的公园人还挺多的,空气中到处都是花香,看着前面牵着手逛公园的叔叔阿姨真羡慕啊,执子之手,与子皆老,可能是很多人的梦想吧!听着法老的《我想part2》:我想呼风唤雨,用奇妙旋律,我想遨游四海,让音乐做舟,我想睡在梦里,醒在梦境。最后坚持跑了半个小时,突然想起《爱情公寓》张伟说的:很多年以后,我还像现在这样,被生活bangjia,日复一日,做着毫无意义的工作。生活真的太难了,正如那句台词:我的人生没有彩排,每天都是现场直播,好了欢迎收听《你的月亮我的心》...跑偏了,哈哈哈,然后去买了一瓶水,慢慢的走到家,到家已经是9点了,赶紧去洗澡换衣服了,洗漱完已经是9点多了,就躺着玩手机了,玩到11点才缓缓睡去。还好一晚上睡了个好觉,睡到了7点半起来,今天的天气还挺热的,起来洗漱完,蒸了包子吃,弄完已经是8点了,然后今天上午9点要上网课,所以我先把手机放着挂着网课,然后就开始打游戏了。打到10点的时候,就不想玩了,早上起来赢了3把输了两把,我两次五sha,都没带动这些zhu,真的是太难了,索性就放弃了,就坐着看网课了,看到11点的时候,点了很久没吃的鸡公煲,室友在厨房做饭香死我了,然我我去室友的房间找了点吃的,居然还是我们石柱自己炸的土豆片,哈哈哈,这个是真的好吃,等以后我带你去外婆家,让她给你旋炸,呜呜呜,等外卖到已经是12点了,正好网课也结束了,也学到了许多,然后就开始边吃鸡公煲边追剧了,好久没吃这个鸡公煲了,真的好好吃,特别是这个土豆片是真的好吃,吃完后已经是12点多了,下午2点还有网课,但是我想出去玩,只能用我的备用机挂着网课了,还好我流量多的用不完,嘿嘿,然后收拾下准备出门了,今天的天气还挺热的,正好是喝冰咖啡的日子,到观音桥已经是快1点了,结果下起了雨,然后先去喝了杯生椰拿铁,就想着坐着看会电视等雨停了,再出去转了,结果在喝咖啡的时候听到旁边的小哥哥说:下周要去成都,见自己女朋友的父母了,看着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真替他感到开心,祝福他吧,然后坐到2点,雨还没停,网课开始了,我赶紧签到,就挂着网课准备逛街了,然后突然听到有个人在喊我,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单位另一个部门的同事,哈哈哈,真尴尬,然后就继续逛街了,结果这雨真的越下越大了,然后我去上了个厕所,把我的咖啡放在门口的坐凳上,结果出来就被清洁阿姨打扫走了,我才喝了几口啊,无语了,算了吧,一个人逛街的尴尬就在于此了,很多无奈,然后看了看时间快3点了,我一个人走在街上想着去哪玩,然后突然想去动物园了,说走就走,好久没去那里了,上次去还是和……打住,不说这个了,在轻轨上遇到一对情侣,男孩子穿的很普通,长得也很普通,一眼看去就是那种人群中很不起眼的那种,女孩子呢穿的很好看,一看就是会穿搭的辣妹,我很难想象他们是情侣,也可能是我的看法比较庸俗吧,在我的认知里,好像帅哥配美女才是情侣的标准吧,当然我也承认我很肤浅,然后换乘了3号线和2号线,到动物园已经是3点过了,有意思的那对情侣也在这里下车了,应该也是去动物园吧,然后出站的时候,雨越下越大了,实在没法了,就在门口跟阿姨买了把伞,跟她讲价讲了半天,硬是要10块钱,旁边的小哥哥也看不下去了,也加入了sha价,最后我们都被阿姨铁齿铜牙说服的买了原价,哈哈哈,然后去买了门票,今天人还挺多的,门票还是25一个人,虽然今天是下雨天,但是动物园人还挺多的,居多都是情侣或者一家人带着孩子出来玩,走过很臭的犀牛屋还有大熊猫在啃竹叶……还等了半个小时才出来的大象,结果走了一半又回去了,哈哈哈,真的好有意思啊,还有好看的金鱼和长颈鹿,一切都很有意思,这一次我不再像去年那样一心在你身上走马观花的看这些动物,而是一个人慢慢的看慢慢的拍照,享受着一个人的时光,但是公园到处都是回忆,我难免会想起她:我记得那是我们恋爱的第一天,结果晚上回去我就想你了,一晚上都没睡着,哈哈哈,然后第二天我8点就到了你家楼下给你买好了早餐喊你一路去动物园逛,看着你一脸惺忪化好妆然后跑来抱我的样子,哈哈哈,我当时好想笑,那是我第一次去,我也记得那是你最开心的一天,但是好像真的就是回不去了……好像爱而不得才是人生的常态吧,20出头的年纪,我们有太多的人没有告别了,没关系,往前走,怕什么呢,不是每一段过往都需要告别的,接下来的时间我要一个人勇敢大胆的往前走了,人生兜兜转转,顺势而为,在动物园逛到5点准备回家了,果然出来找公交站的时候我又像上次那样走错了,好久没坐过148了,148都换了很多个站了,那今天就坐148回家吧,一路上还好没怎么堵车,看着这一路上的风景,就想到18年才大学毕业的时候,坐了整整一年半的148路公交车,看着:拥堵的石门大桥、总是上不来的小龙坎,有故事的白马凼,人多的陈家坪汽车站,现在坐在车上回味,还挺有意思的,到花卉园已经是6点了,去买了两根玉米,然后慢慢的走到家了,今天的天气虽然下了雨,但是还是挺闷热的,等会不出去跑步了,今天走了一天真的好累啊,这次真的要和过去说再见了,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就是个恋爱脑,明明别人都放下了,我真不知道在自我感动什么,可能是自己不轻易谈恋爱,总是对每一段都特别难以忘记,没关系吧,时间扑面而来,总会过去的,让过去过去,让开始开始,煮好了玉米就坐着边吃饭边看电视了,再上两天班,周二又休息了,明天见了。
今天分享一首薛之谦的《我害怕》
我害怕整理行李,
我害怕关灯休息,
我害怕揉揉眼睛,
就错过了你,
我害怕人潮密集,
我害怕山川小溪,
我害怕我在附近,
却找不到你,
别有压力,
我只想见见你。 https://t.cn/E2P9Ssz

终了铃声响起的瞬间,我的快乐不比他们少。三天六场,打坐冥想,差点把人生参透了,如果使使劲应该可以出本《自传》了。
宿舍门口红纸上的留言,又让我想起那年毕业典礼上说过类似的话。
离别的主题除了不舍,也常包蕴着理解和懂得,宽宏和放下。对吧?
一路走回来,环顾此刻的校园,看到翘首等待微笑迎接的老师,一袭红裙捧着向阳花束满脸幸福的妈妈,大步流星小跑着奔向儿子的父亲,相拥告别的密友,勾肩搭背的兄弟,高呼着“解放了”,叫喊着“好开心啊”,向别人道一声“祝贺你啊”,对自己说一句“你辛苦啦”,拿着手机边拍视频边说“美丽的纪中,再见了。”
藏身在这如海的人流中,旁观着这燃烧的热情,想起自己那总有点缺憾的七月,于是想祝每个努力过的年轻人,今天过后前程似锦,再次相逢依旧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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