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联美食# 永远排着队的纪老四钵钵鸡被外地游客眷顾,红油上漂浮着过油后的干辣椒;而乐山广场附近的易婆婆钵钵鸡,则是本地人的最爱之一,红油汤上密密麻麻地撒满芝麻,溢出一股香气,我们选择的几十种菜品,在其中一浸润、一拿起,全身皆被芝麻覆盖,就着竹签往嘴里一送,满是微辣间的一股芝麻香。

文章节选自《乐山:丰厚的滋味》 文 | 黄子懿

我对乐山美食最深的印象,来自在成都念大学时常去的一家钵钵鸡店。店铺开在学校南门外,门脸外看很小,搭着收缩雨棚,内部是两个门店打通的,有20几张木桌。每张木桌配着长条椅,桌上摆着两个小瓦罐“钵钵”,里面插满了竹签,串着鸡肉、鸭肠、鸡爪、土豆、西蓝花等,荤素皆有。不管客人来不来,他们就在那摆好等待,这一根根竹签密麻排列,正好照应了这家店“森林”的名字。

两盆钵钵鸡,标明着一个红油,一个藤椒,两个瓦罐都不大,竹签却很多,除非仔细拨弄,否则不易看清每盆的汤底。来这里吃饭的都是20多岁的年轻人,他们点一份豆汤饭或蛋炒饭,从钵钵里选择想吃的菜品,伴着饭就吃,从油里捞出来的荤素非常下饭——这是四川人对一道小吃的称赞方式。竹签5毛一根,一顿饭下来不到20元,因而备受学生喜爱。这家店常要拼桌,两盆钵钵鸡也隔不了几顿就得重新换,菜品由服务员帮你选配。

直到这次来了乐山,我才知道,原来乐山的钵钵鸡是要食客自己去选菜的。钵钵鸡的汤底也并非直接摆在桌上,而是选好菜后,由店家去后厨帮你配制。这里的钵钵也大了很多,不再是那个红黄相间的小瓦罐,有的直径接近一个脸盆。肉眼可见地,几十根竹签摆在其中只占一小部分,被鲜红的汤底包围着。

乐山钵钵鸡的汤底也不同。大学时常吃的那家店,汤汁虽浓,直接观感与四川的熟油辣椒并无太多不同,拨开表层油后,下层汤底相对清淡;但乐山的钵钵鸡,仅汤汁卖相就让人很有食欲。永远排着队的纪老四钵钵鸡被外地游客眷顾,红油上漂浮着过油后的干辣椒;而乐山广场附近的易婆婆钵钵鸡,则是本地人的最爱之一,红油汤上密密麻麻地撒满芝麻,溢出一股香气,我们选择的几十种菜品,在其中一浸润、一拿起,全身皆被芝麻覆盖,就着竹签往嘴里一送,满是微辣间的一股芝麻香。

“易婆婆”是现年70岁的易芝凤,她为人直爽,嗓门洪亮,有一头短发和一双大眼睛,常在店里跟客人举杯共饮。店里也不讲究,用的不是外观精致的红黄色瓦罐,而是直接上一个不锈钢盆。客人选好的菜品都得经她手调配,她先是兑好熬制的红油调料,倒入汤底,再配上菜籽油、盐巴等川菜调味必备品,最后浇上勺浸在油里的芝麻。调好汤底后,她会再压一下竹签,让红汤慢慢地浸入食材纤厘之间。

易芝凤说,外人很容易被钵钵鸡红艳的色泽吓到,但其实红油钵钵鸡吃起来并不辣,反而是香。这要归功于芝麻和汤底,她用勺子给我拨弄开外层的红油,下层是浓郁得甚至有些发黑的汤。这汤底是每晚上由鸡骨等熬制两小时出来的鸡汤,配上她自己亲榨的藤椒油做成,搭配之后,就变成了色泽鲜明的钵钵鸡红油锅。若非她提醒,我很难留意到这种汤底与表层油汁的不同与层次。

该怎么描述我见到易芝凤拨开红油后,见到浓郁汤底的那种层次感呢?那种感觉,就像是我在乐山大佛前见到的三江汇流。乐山,古称嘉州,是一座名副其实的“水城”,它地处四川盆地向西南山地过渡的浅丘,距成都100多公里,青衣江、大渡江、岷江三江在此汇流,前二者先在乐山城以西汇流,往东直下,在乐山大佛前遇上岷江。从上游湍急而来的大渡河水裹着滚滚泥浆,将平缓清净的岷江染得无法安宁。在夏日的雨季,大佛前的江水湍急,泥水覆盖了清水,三江之水搏击往下游而去,碰撞出汹涌的漩涡,常造成船毁人亡的悲剧。到了唐代,海通禅师见此地“舟随波去,人亦不存”,决定造佛治水,普度众生,这才有了乐山大佛。

民间有将这种汇流之水称作“阴阳水”。对于乐山的美食来说,这三江水就像是一个隐喻。《乐山县志》曾记载:“县城一面倚山三面临水,上通成都,下达渝夔,雅河通雅安、天全,铜河通峨边、金川,为水陆要冲。商埠之盛,甲于川南。”这独特的地理与水路特征,影响了乐山人对食物的偏好,乐山的味道,像是汇聚着各江之水,取各家之长。乐山人喜欢说“食在四川,味在乐山”,大街小巷如今都打着这个标语。以钵钵鸡为例,乐山人善于调味,将各类佐料融会贯通,变成桌上美味与游走的小吃。这个城市不仅处在地貌上的过渡地段,其在近现代的发展,也建立在“湖广填四川”为代表的移民历史之上,各地文化在此汇集碰撞。1938年抗日战争爆发后,国立武汉大学迁居乐山,在此异地办校八年之久,带来了大量外来移民与食客,乐山饮食也在此间得以大发展。

“真正的大爆发就是抗战时期。”乐山本地美食作家黄江龙对我说,那时候来到乐山的人以学生和知识分子为主,带着一种文人的小布尔乔亚情调,加之那个年代物资紧缺,抗战焦灼加剧了民间贫乏,乐山逐步形成以小吃为主的饮食特色。随武汉大学迁居乐山的叶圣陶,曾在与友人的书信中大赞乐山的鸡汤豆腐、块鱼、鸭掌鸭舌等“味绝佳,在苏州亦吃不到也”,“此间之饼饵糖食制作精良,云乐山类苏州”。当时还是学生的翻译家杨静远,也曾在天黑后跟同学上街觅食,她们吃了一碗5角钱的白糖豆粉糍粑,不满足,又回到汤圆摊上,一人又吃了一碗汤圆,“因为怕人看见,就面墙坐在一张条凳上,那样子简直笑死人”。

外地人远赴乐山吃美食的场景,在今日又在重演。乐山人还喜欢说,外地人去成都吃,成都人来乐山吃。高铁开通后,成都到乐山只需一小时。每到周末,一列列高铁就能将外地食客拉来,他们观赏大佛与三江汇流,也品尝美食,把乐山老城区长约一公里的张公桥美食街挤得人流如织,在钵钵鸡、跷脚牛肉、麻辣烫的店家门口排上几十米长队。诸如跷脚牛肉等乐山美食近年来也走出了本地,店铺被大范围开到了北上广深,一份选好配菜、摆上餐桌的钵钵鸡,成了很多地方的标配。

乐山市餐饮协会负责人告诉我,仅一条张公桥美食街,就有商家150多户,整个乐山这一数字是1.6万多户,其中市中区9000多家——2019年末,市中区常住人口约为70万人。也就是说,在乐山市中心,不到80个居民就要养活一家馆子。这一比例甚至低于全国餐馆数量最多的成都。据不完全计算,成都有约15万家左右的馆子,按常住人口估算,养活一家馆子要100多人。

这是一个比成都还能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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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顾|四川成都天府国际机场建设历程

5年前,四川成都天府国际机场(以下简称“天府机场”)奠基仪式在一片山丘中举行时,镇上的居民奔走相告,把仪式现场围得水泄不通。“家门前建机场了!”“等新机场建好了,成都就有两座大机场了!”……振奋人心的消息从距离成都市主城区50公里外的简阳市芦葭镇飞出,在人们心中种下一粒关于飞翔的种子。

5年的时光,伴随着机器与土石碰撞的旋律,伴随着科技与智慧的火花,一座集“平安、绿色、智慧、人文”为一体的现代化机场在四川盆地拔地而起,傲然挺立。如今,它静静地横贯在成都东南方向,如同逐日腾飞的神鸟,振翅欲飞。

1800多个日夜,天府机场的建设者们辛勤耕耘、励精图治。他们一边经历着突如其来的疫情考验,与时间赛跑;一边用汗水与智慧,打造着民航机场建设史上的丰碑。

数字施工
民航基建“弯道超车”

天府机场场地为典型的浅丘宽谷地貌,填挖交界犬牙交错,地基处理方式繁杂,填挖厚度变化较大。全场地基处理和土石方填筑主要采用碎石桩、CFG桩、强夯、冲击碾压、振动碾压5种工法。施工期间,土石方量多达1.8亿立方米,作业面积相当于2个成都双流机场。为确保工程质量,天府机场引入数字化施工质量监控系统,将传统的人工建设管理变为数字化管理,达到全覆盖、可视化、实时监控的效果。

以碎石桩为例,引入数字化施工质量监控系统后,碎石桩监控设备会实时将数据输入监控平台。工作人员可以从系统中看到施工机械的具体位置,实时监控成桩深度、桩点坐标、反插次数、成桩时间、持力层电流值等施工数据。同时,还可以根据不同需要进行查询,对采集的数据信息进行分析与处理,向建设单位实时提供工程质量报表,加大监管力度。

事实上,机场工程数字化施工质量监控平台是国内第一个基于云GIS的数字化施工质量监控平台,其内容不仅包括了对以上5种施工工法进行不间断监控,还包括工程数字沙盘,实时呈现土石方工程进度情况;视频系统全天候实时监控工程重点部位和危险部位的施工情况等重要版块。

中国民航机场建设集团公司科研基地高级工程师陈凤晨博士就曾自豪地表示:“纵览交通建设领域,无论是铁路,还是公路,数字化施工时有应用。但从使用工法和规模上看,进场全部机械开展如此大规模的数字化施工还是首次。可以说,民航在基础建设数字化施工领域实现了弯道超车。”

科学谋划
巧建综合交通枢纽

为了便捷旅客出行,天府机场在规划之初就同步将高铁、地铁等轨道交通体系引入交通中心。这样一来,天府机场自然成了集航空、轨道、地面交通于一体的综合交通枢纽。然而,由于铁路东西横穿机场,地铁南北贯穿场区,跑道和航站楼建设过程中时刻面临交叉施工的情况。

工作人员介绍,位于航站区地下二层的成都至自贡高铁线,高铁设计时速达350公里,最大埋深约25米。后期运行过程中可不减速穿越航站楼,是全世界首条时速350公里、直接下穿机场航站楼的高速铁路。然而,高铁隧道穿越2号航站楼的距离长达464米,影响2号航站楼整个大厅1/3的施工区域和一条指廊。

2号航站楼大厅作为航站楼运转的中枢,工程体量大、工程任务多。指挥部顶着巨大的工期压力,科学调整施工顺序,直到高铁隧道主体结构施工完成后,才进行穿越范围内航站楼基础及上部主体结构施工。同时,为保证航站楼大厅的安全稳固,高铁隧道顶部的拱形混凝土顶板设计平均厚度超过3米,大体积混凝土的浇筑质量和施工安全较为关键。为减少高铁穿行时对建筑结构的振动影响,隧道顶部通过690个减隔振基础与2号航站楼连接。

不仅如此,天府机场还在航站区建设的全过程应用BIM技术。通过引入BIM技术,机场创建并整合各专业模型,统筹开展全专业深化设计,最终通过净高控制、行李系统管线施工、管线预制化等新模式应用,达到节约工期、提升品质的目的,实现了大型机场建设中首例全生命周期、全专业深度应用BIM技术的重大突破。

推陈出新
跑道承载新工艺

采访中,在谈到天府机场建设过程中的难点时,时常听到许多新工艺、新技术。特别是在机场跑道建设中,一项项“新”技术奠定了如今安全、高效的天府机场雏形。

天府机场是国内首次跑道及滑行道全系统采用道面沥青复合基隔离层新型工艺施工的新建机场。长期以来,民用机场跑道长时间经受大交通量、高强度荷载的反复作用及灌缝料失效、下部基层浸水等因素影响,易导致道面混凝土板块唧泥、脱空、断裂等,严重影响道面的使用寿命。在跑道水泥混凝土道面层与基层之间设置沥青复合基隔离层,具有隔离、防水、抗冲刷和应力缓冲等功能,可有效解决上述问题,延长跑道使用寿命。

天府机场也是全国首座全场采用深桶灯安装新工艺的内陆机场。工作人员表示,该项新工艺有着多项专利技术应用,包括深桶灯安装新工艺、灯箱电缆保护管防水密封装置、灯桶预留环形槽成形件、胶体灌注机,均获得国家新型实用专利,不但解决了天府机场面临的工期紧张等难题,同时有利于提高工效、提升质量、节约成本、绿色环保,给未来机场助航灯光工程的建设提出了新思路、新方法和新标准,树立了民航助航灯光行业标杆。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天府机场西一跑道还是全国首次采用智能跑道系统技术的4F级跑道。通过智能化设施,对跑道性状进行实时采集、统一管理和分析预警,为跑道的健康和维护提供科学支持,为安全运行提供保障。

复工复产
不计成本抢工期

2018年7月,清华大学水利工程专业的博士毕业生石杰成为了天府机场的一员。初到工地,看到身边同事们日复一日、兢兢业业地工作,石杰感动之余也再一次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石杰说:“2018年3月,第一次在清华校园看到天府机场项目时,我感到十分震撼。从一流的机场总体规划、精美的航站楼建筑设计,到先进的综合交通换乘体系,天府机场都达到国际领先水平,真正是做到了高起点规划、高水平引领。作为四川人,我相信,加入天府机场能够把个人的发展融入社会经济发展的洪流中,更好地发挥我的个人价值。”

从2015年开始,一大批像石杰一样满怀憧憬的年轻人加入到天府机场的建设大军中。他们舍小家为大家,在尘土飞扬的小镇书写着巴蜀大地的新传奇。

2020年初,新冠肺炎疫情突如其来,给天府机场全面冲刺之年当头一棒。为克服疫情造成的复工复产滞后、返岗人员不齐、材料供应不足等难题,确保完成全年工程基本建成目标,天府机场全面部署防疫情、抢工期,科学组织、统筹协调,加大人员、物资投入力度,加快落实防疫安全管理措施,努力把耽误的工期抢回来。

2020年2月11日起,天府机场建设指挥部就开始组织施工单位有序复工。为克服复工初期返岗人员不齐、材料供应不足等难题,在指挥部统筹安排下,各施工单位积极采取点对点运输、专车等措施,创造条件组织工人返岗。针对材料、设备供应不足的问题,各施工单位指定专人关注厂家复工复产时间以及物流信息,及时跟踪材料设备的到货情况,确保材料设备尽快到场。

同时,为确保天府机场全年基本建成目标,指挥部坚持全年任务不减、目标不变原则,重新倒排工期,压实各级责任。一方面要求施工单位确定全年目标,增加人员、设备投入,加班加点抢回耽误的工期;另一方面要求指挥部管理人员进一步下沉现场,加强现场指挥协调,全体管理人员加班加点,确保全年工程建设目标。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5年时光,天府机场建设者们砥砺奋进,用辛勤的汗水为四川人民铸就一座现代化的新机场。

TFU,天府机场,一架飞机正迎风起飞,昂然冲入云端。成都,迈入“双机场”时代,一段新的旅程即将展开!(《中国民航报》、中国民航网 记者何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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