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得》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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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说完那句话之后房间里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寂静，我爸下意识连呼吸都放轻了，我妈等了一会，那点困意又慢慢地席卷上来，他要睡不睡地打了个哈欠:就这么不喜欢我啊，要想这么久吗？
我爸笑了一声:不是，没有不喜欢。
我妈瞪大眼睛，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又听我爸补充道:也没有……那么喜欢。
他停顿了一会才慢慢地说:我不知道这个是不是天生的……可能我也不是很了解，我也仔细想过很多次，但是我确实没办法想象跟男人在一起的样子。
我妈躺在床上安静地眨了眨眼，听他平缓地叙述:你确实很好，也很值得被喜欢，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开心，但我可能……
我爸自嘲地笑了一下:这话听起来很混账，但我不想骗你，也不想为了让你开心不负责任地答应你。
我可能还不够喜欢你。
他点到为止，但我妈已然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他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也并没有多失望，沉默了一会忽然苦中作乐地伸出两根手指比出平行的距离:那有没有这么喜欢？
我爸静静地看了他一会:还要多一点点。
我妈又把手指间距扩大了一点，我爸只能无奈地点点头，我妈撇了撇嘴收回手，故意唉声叹气的:也没有很多啊，那要什么时候才能那么那么喜欢我呢？
我爸拿他没什么办法，毕竟感情这种东西确实很难讲，从来也没有标尺衡量，但我妈双臂抡圆了比出一个大圈圈的样子有种不符合年龄的稚气，他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笑，我妈消沉不过三秒钟，忽然趴到床边来看他，期期艾艾地问:那都有这么一点喜欢了，我可以追你了吧？
我爸那点笑意一下消散了:……不好。
我妈垮起个小猫脸:为什么？
我爸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想了一会只能干巴巴地说:时间不值得浪费在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事实如此，我妈看着没心没肺的，实际上心里不会不清楚自己在撞一堵看不见的南墙，我爸确实不想他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皱着眉沉默了，我妈看他的样子就有点后悔刚刚说的话，他不想给我爸太大压力，故作轻松地跟他开玩笑:别紧张啊你，我追着玩呗，说不定我喜欢你三天就跑去喜欢别人了，很难讲的。
我爸摇摇头，不赞同地轻声道:不用追。
他叹了口气把踢到地上一半的被子放回床上:顺其自然吧。
这一夜两个人都没睡好，我妈第二天一大早顶着个熊猫眼蹲在地上收拾行李，我爸在客厅逛了一圈给他收拾了一袋子上次逛超市他爱吃的零食，我妈拉好行李箱拉链就见他拎着一大包鼓鼓囊囊的，不由得想笑:干嘛，乡亲十里送红军啊。
小哲哥哥要走了，发财非常舍不得，她还小，没有经历过太多别离，哭肿了一双眼睛，抱着我妈的大腿抽抽搭搭的，我爸只好先带着她回房间里看动画片哄了半天，最后还被发财眼泪汪汪地拽着袖子:你要经常带小哲哥哥回来看我好不好？
语气宛如一位空窗老母亲，得到我爸敷衍的回答之后犹自不放心，又哭着嘱咐我妈:小哲哥哥要来看发财。
两个大人好不容易把她哄好，我爸赶忙拿了车钥匙拎着大包小包的零食往外走:我不吃这些，发财吃了又上火。
我妈跟在他身后絮絮叨叨:我也吃不了这么多啊，这么多零食回去我妈妈要讲我了。
我爸挑了挑眉:当时买的时候不嫌多？
我妈噎了一下又听他继续道:没事，就说朋友硬送的。
我妈状似乖巧地噢了一声，坐上了副驾驶忽然语出惊人道:那可不可以说是男朋友硬送的？
我爸:……系好安全带。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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