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饭时在快手刷视频玩,刷到一个视频,一个自以为很活得很明白的男人,唾沫星子乱飞地说着马云、马化腾等等这些人的背景,得出一个好像带点羡慕嫉妒恨的结论: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世俗的所谓成功需要有三:家世背景、个人努力、冥冥中的运气。先说家世背景,有背景的家人或多或少的会给刚创业的年轻人一些诸如人脉、金钱的帮助,这无需垢病。但更多的是年轻人从小在一种氛围里耳濡目染的一些见识与道理。再说个人努力,不付出努力的人生一切都是枉然,你整日浑浑噩噩生活,凭什么与众不同?最后说说冥冥中的运气,一切努力的背后后还有不可预知运气存在,运气其实就是一份有智慧的前瞻和看破世事的明白。

#530我爱你# 《臭屁话》 有一天我的儿子在全家都朝着餐桌涌去准备吃晚饭的时候,拉着我的手往反方向的阳台走,又把我按在小木椅上,爬到我的膝盖上来。

儿子说:“妈妈,听我话。”我问:"什么话?" 儿子说:"臭屁话。"我继续问:"什么臭屁话?"儿子说:"妈妈,我爱你啊!"一下子把我击中了。我也回应着:“弟弟,我也爱你!”

之后,我们时不时要玩这个梗,“今天你要跟我说什么臭屁话吗?”“我们说说臭屁话好不好?”后来,双胞胎女儿也知道了,时不时要爬到怀里来说说“臭屁话”。

真好,我和孩子们可以互相说着我爱你,这是我小时候从未听到过的词。

小时候我缺失的东西,我想一一补偿给我的孩子,不想我最爱的孩子们遭受跟我一样的童年。

我儿子都五岁了,如果他喊我给他擤鼻涕,最后还是会去擤。记忆中,我母亲从未给我擤过鼻涕,小时候的衣袖都是乌黑乌黑的,棉袄袖子更是乌黑发亮。

我每周给孩子们剪指甲、脚指甲。记忆中,抱歉,记忆中压根没有剪指甲这种事。小时候的指甲都是自己咬下来的。

我给女儿们扎各式各样的辫子。记忆中,我的母亲没给扎过一次辫子,一次都没有。只有她偶尔恶狠狠地梳我的头发,拉扯痛我的头发,嫌弃我长虱子。

我给女孩们买漂亮的裙子,真心实意赞美她们漂亮。记忆中我母亲从未赞美我,总打击我长得丑,说我脸像南瓜,腿粗像冬瓜,脚趾都丑得跟生姜一样,买衣服从来都心不甘情不愿。

我们一家人几乎每晚都齐齐整整围坐在一起吃饭,周末也是全家在一起吃饭,在家里,在餐馆。我听说:最好的爱,就是在一起吃很多很多顿饭,早餐中餐晚餐和夜宵,说好多好多话,看好多电影,还有拥抱和晚安。深以为然。记忆中,童年一家人极少围坐在一起,每一顿饭都是潦草打发,高三那一年似乎才有那么一小段时间围坐在梧桐树下。极其短暂,在四十年的记忆中,那仿佛只有一个瞬间。

我竭力避免打骂孩子们,竭力去斩断原生家庭对我的坏影响。有时候骂孩子的“台词”太过于顺口,脱口而出,我嘲笑自己“我妈上身”。

常年累月地被母亲打骂,没有一个伤口好好处理过,就只是掩盖了过去而已。没学会求助,没学会自己安慰和开解自己,长成了一个低价值感、自卑的孩子,善长遗忘、粉饰、篡改历史,选择性记忆。

大学以前的照片,从身体语言都是畏畏缩缩、含胸驼背、手足无措、拘谨不安,眼神闪躲、不敢大笑,整个都是不够自信,不够舒展的模样。照片很少,有了都要撕毁,因为觉得丑。当我长大,再回头去看,才明白那样的身体姿势里面全都是深深的自卑。

长大后,男生跟我表白,我会别开眼神,故意岔开话题,或者立马掉头跑得远远的,甚至躲起来。暗示的话和动作,就更加不敢当回事了,自动无视这些小动作,心里想:怎么可能?!传给我的小纸条都不敢完全看完就仓皇地收起来,再也不敢多看一眼,不敢多想,心里默默想着是不是人家放错了。身边的朋友提醒我谁谁喜欢你,我更要急切地否认。从前找的男朋友当时都挺当宝的,回头去看都不怎么样。——自我价值感太低了,人微情贱。

如今我结婚都十年了,老公经常说爱你,我还是会忍不住问老公:你真的爱我吗?你爱我什么?为什么你会这么爱我?一遍一遍地确认。——内心里深深地觉得自己不值得被爱。

我这样像氢气球一样低价值感的女人,老公一遍一遍地重复爱我,宠我,护着我,仿佛一遍一遍地拽住要飞走的“氢气球”,拉回到自己身边,真是难为他了。

心理学上认为,把自己童年缺失的东西补偿给孩子,也是爱自己,补偿自己,代替母亲爱自己的一种行为,算不得完全地爱孩子。

(这样也很好,我爱了孩子,还爱了自己。只要我的孩子们觉得好,就继续这样补偿给他们好了。)

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可以代替母亲回到童年去爱自己。

我的脑海里有一副经常出现的画面,分不清是幻想,还是来自某次梦境:一个黑乎乎的雨夜,大桥底下瑟缩着一个穿白色衣裙的女孩,浑身湿漉漉的,面目模糊,双手回环,抱着膝盖,团成一团,看不清楚到底是太冷,还是在哭,也许兼而有之。大桥底下似乎有人来车往,但没有人停下来。

每思及此,眼泪都要流出来,止也止不住。我知道那个女孩是小时候的自己,我会幻想走过去抱住她。这个画面经常出现,我猜,她也要跟我的孩子们一样,走过去抱她,抱够5000次才会真正长大。

如此,我都会克制自己,警醒自己:就算这样,别停止前进,别停止前进。今天仍然要努力去过好啊,否则的话,转过几年,今天的这个日子又将会是一段空洞。

听过一句话叫:幸运的人,一生都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别哭,别逃,出身是一种业,此生都得修满这个学分才能毕业。

前半生,很多事情我们不懂,不会,被动地去承受,不知道自己可以对此做什么,栖栖遑遑地长大。成年后, 懂得要自救,靠自己,要自信,靠自己,要成长,靠自己。选择主动,选择爱自己,选择自我治愈,选择放下,选择活在当下,选择往前走。

后半生,有幸跟爱我和我爱的男人一起生活,拥有三个漂亮、乖巧的宁馨儿,在一起吃很多很多饭,给与彼此很多很多拥抱,说很多很多我爱你的臭屁话!这就够了。

也许,最深的治愈是无需治愈,不愉快的过去都是过去,幸福的时光累加得足够多,足够厚,就可以了。就好像一棵树,小时候被虫蛀了,空了许多地方,只要没死,还是有机会把后面的年轮一轮一轮地压实,长出新的枝丫,长得枝繁叶茂。

小O用笔刺伤了一个同学,无心地。

昨天下午最后一堂课,班上一个男孩小M突然问我有没有创可贴,我们才发现他手臂流血了,赶紧带他去护士办公室处理伤口。下楼梯时,小M突然停下来说:我不想让小O get in trouble。我说我明白,你们俩都是特别好的孩子,我相信他不是故意要伤害你。

小M也是一个有点special的孩子,每周也有心理辅导的section。他和小O在科学课和ELA英文课上是同桌。他也是小O为数不多、愿意开口说话的同学之一,因为他俩都喜欢画画,有共同话题。

昨天带小M处理完伤口、回到教室,已经快要放学了。我蹲下来问小O怎么了。他已经把橡皮擦掰成碎末。然后生气地把碎末用力一扫。我想那不是个谈话的好时机。可能同学们纷纷都在问小M怎么了,为什么会被刺伤。这些适当的关心在那个当下反而加重了小O的焦虑。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担心被责备。

今天一早,小O从进教室的那一刻就眉头紧皱。第一堂数学课下课后不肯动,不肯去下一堂课的教室(这边学校每堂课都要换教室),坐在位子上一直哭。我问他是不是因为昨天刺伤小M的事情不开心。我说我相信你,大家都还是爱你,但我们可不可以从中学到些什么?能不能做些调整,不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呢?数学老师也拿来一些橡皮泥玩具,让他一边玩一边做出不同的几何图形。小O终于平静下来,人也放松了。这时第二堂课已经结束了,我们直接去了第三堂课的教室。

这时,副校长打电话来,把小O小M、还有一个当时在场的孩子一起叫到了办公室,各自分开谈话。我负责帮小O完成他的statement(个人对事件的陈述)。在旁协助的另一位同事H也很温柔,我们三个人单独在一个小房间,H特地把房门关上,告诉小O,你说的一切都会是confidential的(保密的),我们不是在责备你,你是特别好的一个孩子,我们只是想了解清楚整个事情的经过。一边说还一边给了小O一包零食,尽量减轻他的焦虑。

我通过问问题的方式来记录小O的回答。他可能太害怕,除了一如既往地不说话,连点头表示yes都不会了,只是默默地坐着掉泪。不得已,我只好又用了“闭眼睛”的方法,闭眼一秒表示yes。之前心理咨询师建议,不要用这个方式沟通,因为会间接让他觉得,好像不说话也可以。但为了完成statement,在那个当下,我只能用这个方法了。

小O终于愿意“闭眼睛”来回答问题了:你觉得你和小M是好朋友吗?你知道用笔刺他可能会伤害到他吗?当你看到他流血了 你担心他吗?你当时有跟他道歉吗?之后你愿意跟他道歉吗…… 我问了尽量多我能想到的问题,尽量问成可以用yes or no来回答的方式,然后开始打草稿写statement,写完后,一句一句地再念给小O听,确认每一句都是他的意思,最终给他签字。

这时副校长来了,问小O愿不愿意去隔壁屋跟小M道歉。小O不肯动,我和H试着一起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也拉不动他。可能他还是害怕。副校长说,那就让小M过来吧。原来,在隔壁屋,小M什么都不肯说,因为他觉得小O是他的好朋友,不希望他get in trouble。当着大家的面,同事H说,小O刚才也表示小M是他的好朋友,而且看到他受伤了也很担心。

最终,小O用他特别细的声线说了一句:sorry for stabbing your arm。我想他一定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话。小M和小O拳头对拳头地fist bump了一下,说我们还是好朋友,以后还会坐同一张桌子。H赶紧鼓励小O:I like the way how you apologized. You did great!

副校长问小M,你对小O有什么了解?小M说:他不太说话,但我们是朋友,因为我们都是artists。(哈哈,小M就是上次春节时 很努力地用中文写说“想成为最伟大的艺术家”的那个小男孩)我说小M你知道吗?整个班上,小O只愿意和你 以及另一个男孩L说话。

副校长又问当时在场的第三个孩子,你对小O有什么了解?你对这个事情还有什么想说的?那个孩子说,他和小O喜欢玩同一款游戏(among us)。说这个事情是一个accident。副校长这个时候的解释特别重要:不,这不是一个意外。意外指的是,我拿着的笔不小心刺到了你。但如果我用笔连续刺了你好几次,这不是accident,这是poor judgement。所以应该要调整judgement,不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

最终,小O要履行一次lunch detention。也就是午饭时间要待在main office,自己一个人吃。Detention的初衷是要“剥夺”孩子们的社交机会,午饭本该是吃喝玩乐的时间,他们却只能自己待着(当然会安排一个大人看着,通常就是我们para啦)。这个方法对于太过顽劣的孩子其实作用不大,但对于小O是很能起到震慑效果的。

下午,小M还拿了个橙子给小O,橙子皮上画着他们都爱玩的among us。我给了小M一张gotcha卡来肯定他being companionate。Gotcha卡是看到任何人做了任何善举,随时都能给出的一张卡,教职员工可以给学生,学生也可以反过来给大人。好像是几张卡可以换什么零食,10张卡可以换一个排球之类的。我曾经给过小O一张,肯定他那次控制自己的情绪控制得很好。

总之,整个事情最终还是turn out得很让人满意的。:)图片是某次小O画的我和他一起吃大餐。戴帽子的是我。夏天为了挡空调,我都会用鸭舌帽的帽檐遮挡脖子后方,反而因此看起来有点潮。[笑cry][笑c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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