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谈[超话]#【诗词趣读[挤眼]】——最焦虑的年龄

书

愤

陆游

早岁那知世事艰?中原北望气如山。

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①。

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鬓已先斑。

《出师》一表②真名世，千载谁堪伯仲间?

简注
①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这是追述25年前的两次抗金胜仗。宋高宗绍兴三十一年(1161年)冬，金主完颜亮率大军南下，企图从瓜洲渡江南下攻建康(今南京)，被宋军击退。第二年，宋将吴璘从西北前线出击，收复了大散关。瓜州，在今江苏邗江南大运河入长江处，为江防要地。大散关，在今陕西宝鸡西南，是军事重地。
②出师一表:即诸葛亮《出师表》。

人总是受制于时代，受制于命运，受制于自我的选择，受制于生命的年轮。

此诗是宋孝宗淳熙十三年(1186年)春陆游居家乡山阴时所作。陆游62岁，在古代，他也算是个高龄老人了。被黜在野，赋闲在乡，原本是个享受悠闲的年纪。含饴弄孙，天伦之乐;种草莳花，田园之趣。

但他是陆游，这决定了他“鬓虽残，心未死”。这位有着“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志向的老诗人，始终放不下的，依然是那丢失的国土;始终忘不了的，依然是侵略者铁蹄下的人民。“胡未灭，鬓先秋，泪空流”，年龄让他焦虑，衰老让他悲伤。想那山河破碎，中原未收而“报国欲死无战场”，又感于世事多艰，奸人误国而“书生无地效孤忠”，禁不住一腔热血，满腹悲愤。

“书愤”者，书写胸中郁愤之情也。

“早岁那知世事艰，中原北望气如山。”焦虑的人总是热衷于回忆昔日的风华，在回忆中平复内心的波澜。“早岁”的记忆，始终刺激着年老的陆游。那时的诗人，虽然涉世未深，不知世事之艰难，但他年轻，健康，有豪情万丈的资本，有条件壮志凌云。这个资本就是年轻，这个条件就是生命。他以“塞上长城”自许，虽然轻狂，但年少而气盛，即便肤浅，也还是底气十足。而今，已是花甲老人，回首往事，真是感慨万端。这中间又有多少怨恨、无奈与遗憾!抗金复国，这是何等光明正大的伟业，却不想在当朝成了禁忌和罪过。“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一年一年又一年，青春蹉跎，功业无望;国运乖戾，江河日下。

“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班超投笔从戎，向被传为佳话;年轻的陆游，也有幸投身军旅，在抗金前线体验过那杀伐之气。陆游一向以此为自豪，夜深人静的时侯，他仿佛又听见了瓜洲渡口战马的嘶鸣，看见了在大散关披坚执锐、战死沙场的战友。“楼船”与“夜雪”，“铁马”与“秋风”，这些典型的军旅意象，流淌在他生命的河流中。

人的成长其实是一个不断积累记忆的过程，也是一个不断选择、整合和修正记忆的过程。记忆如同死水微澜，生命中的点点滴滴都沉淀在其中，唯有那些最能拨动心弦的细节，才能掀起狂澜。在陆游的生命中抗金复国，一直是个挥之不去的意念。他将自己的诗集命名为《剑南诗稿》，将自己的词命名为《渭南词》，这就是他的记忆。辉煌的过去与寂寞的眼前，形成了刺目的对比。陆游的愤懣与痛苦，多源于此。

“塞上长城空自许”，一个“空”字，道尽了诗人无限的焦虑、悲哀和愤懑。这个“空”，既是对生命的感慨，也是对历史的哀鸣。陆游是典型的传统文人，有着强烈的忠君报国志向，将个人的价值与国家的命运紧密联系在一起，使命感与价值感都很强。这样的人，要么享受建功立业、功成名就的荣耀，要么承受“老大徒伤悲”的悲苦，他们对年龄特别敏感，对时间特别在意，对功名特别看重，而对那日常的、安宁的、俗世的幸福，却难有享受的闲心和机会。所以，被贬在乡，依然远望江河，思念疆场;怅惘古今，念叨的依然是诸葛丞相的“出师一表”。

他究竟是羨慕古人，还是自我伤怀呢?

其实，换个角度想，陆游还是很幸福的。毕竟他有如椽之笔，毕竞他有如此才情，毕竟他有一颗不老的心。“空”，来自于“有”;失落，缘于曾经的追求。你看，他用以自比的，也不是庸碌之人，却是那千古名相诸葛亮。诸葛亮也是个立志“恢复”的人。他辅佐刘备，意图中原，恢复汉室，为此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虽凤愿未了，抱憾而终，但归根到底，还是永垂不朽，千古流芳。

选择了远方，就选择了流浪。志在高远，生命注定孤独。

陆游至死没有放弃“征伐恢复事”的愿望，至死也未能了却这个“夙愿”。这是他的悲哀，也是他的时代的悲哀。那一代人，从辛弃疾、岳飞到陈亮、文天祥，就这样在历史的浪潮中，带着夙愿未了的遗憾走了。

当他们彻底摆脱了时光与年轮的焦虑之后，他们就被时间牢牢地刻在历史的丰碑上。[鲜花]

——摘自《古典诗歌的生命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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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宇 高红梅 领衔《杨门女将》亮相第21届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上海天蟾逸夫舞台，“上海是戏曲大码头，几十年来人才辈出，这里有我熟悉和喜爱的观众，我期待他们的检阅。”10月19、20日，北京京剧院优秀青年领军，老旦侯宇将携经典名剧《杨门女将》《遇皇后·打龙袍》来沪与上海京剧院携手亮相第21届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于上海美琪大戏院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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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阵容
THE CAST
佘太君——侯 宇
穆桂英——高红梅
杨文广——杨亚男
杨七娘——冯 蕴
寇 准——郭 毅
采药老人——陈圣杰
宋 王——吴响军
王 辉——虞 伟
王 文——谢添赐
柴郡主——王维佳
焦廷贵——杨东虎
孟怀远——陈志鹏
张 彪——郝 杰
杨 洪——殷玉忠
王 翔——李雪计
魏 贾——朱何吉

琴 师——陈平一（特邀）
鼓 师——马 帅、童圣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