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将水坑里的水掏干了，那些鱼不就唾手可得了吗。奶奶说：“你看到的只是水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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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份开心（0/1）
餐桌上谈起遗传的话题，我感慨为什么我姐五官都很秀气，浓眉大眼，琼鼻小嘴，而我从小没眉毛小眼睛短睫毛大嘴巴。娘亲说:“这也不能怪我，我年轻的时候，村里就数我嘴生的最好看，那年你刚出生的时候，我还没看到你，你婶婶就过来喊说这孩子就看见一张嘴了，嘴真大。哈哈哈哈哈哈”
餐桌上一时之间充满了欢乐的气息。
除了我。我只有气，没有欢乐。

竭泽而渔——最后的乡愁之十

小时候在老家最爱干的事就是捉鱼。人与鱼有一种天生的亲近感，这可能是爱屋及乌的缘故吧，因为人喜欢水。那年，庄子在濠水的桥上游玩，看见水中游动的鱼，便羡慕地说：“白儵鱼游得多么悠闲自在，这就是鱼儿的快乐啊。”相信这不只是庄子一个人的感受。

当然，人们喜欢鱼主要还是它的食用价值，那个年代几乎没有鱼塘，更很少养殖鱼，吃的鱼都是野生的。而肉类金贵，鱼却到处都有，俗话说“有水就有鱼”嘛，所以人们都会捕鱼。记得当时人们使用的网具，主要是扒网、抢网、撒网、篓子、提网、搬网等，还有就是徒手摸鱼。现在看来，这些网具都很原始，捕起鱼来很费劲。比如扒网和抢网，是天凉时才使用的网具，一到天冷鱼便潜入水渠两边岸坡水下，扒网的形状像一个无齿的搂草筢子，投入水中后用力耙出，将水底杂物连泥带鱼一起扒上来。抢网一如无齿的筢子，但比扒网要长大一些，使用时则反其道而行之，将网顺着岸坡用力推下水去，也是将水底杂物连泥带鱼一起捞上来。说实话，这两种网，是我见到的最笨的网具了，非壮汉不可为，不仅费力，且效率低下。有一次在姑奶奶家，早晨跟表叔去扒鱼，他在前面扒，我在后边拣，折腾一早晨，只有不到一斤来的鱼获。故现在很少见到使用扒网和抢网的了。

最省事的捕鱼方式是下篓子，找一狭窄的小渠沟，将篓子放在水中央，两边用泥封住，篓子中间伸出一喇叭形状的编织物，大口冲外，小口冲里，顺水放在水中。水里的鱼会逆流而上，从大口进入篓中，一旦进去就很难出去了。如果你看好地方，下上几个篓子，每天即可食鱼矣。但适合下篓子的地方却不好找，即使有好地方，也被人早早占上，如果虎口夺食，那定会引来一场恶战。

还有一种捕鱼的方式叫淘鱼。淘鱼又分两种，一种是“淘活流”。“淘活流”比较复杂，先要找一处有鱼的沟渠，在岸边修一个稍低于水面“炕”，“炕”的大小视鱼情而定，一般一平米大小，要做的平平整整的，在“炕”的边缘处放一块木板，叫“流板”；在“流板”下挖一数米甚至更长的淘沟；在淘沟的尽头挖一个淘坑，在沟与坑的交接处放一筛子。鱼会随着水流上“炕”，从“流板”掉进淘沟中，顺着水流掉进淘坑的筛子里。“淘活流”的主要条件一定要鱼多才行，做“炕”的地点必须安静，还要看水流、方位、风向等。我见到过一个在大水渠边“淘活流”的，约有两平米的大“炕”。只见那些鱼从水中游到“炕”上，侧着身子、拍打着尾巴、争先恐后地向前游去，纷纷掉进淘沟。鱼鳞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银色的光，那场面让人看着有些震撼。据说一个上午就能淘数百斤鱼，旁观者无不艳羡。

“淘死流”是指淘坑塘里的鱼。那就简单一些了，不用做“炕”，只在水塘边垒一道埝，做一个淘坑，将水塘的水与淘坑的水隔开，或借用水塘边的洼地做淘坑；在埝上扒一个缺口，放一块流板，流板下放一筛子。然后用力掏水，使淘坑与水塘的水形成落差，水塘的水便会从缺口向淘坑中流动，水塘里的鱼就会流进筛子。等水塘的水掏干了，还可以下水去抓剩下的鱼。哈哈！这其实就是“竭泽而渔”。

说实话，我没有淘过活流，因为那技术含量太高，还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一般很难遇到这样的机会，倒是淘过几次死流，可往往都是事倍功半。

我家南园子的西头有两个小水坑，与围着村子的壕沟相连，两个水坑里的水都是从壕沟里流过来，供南园子取水浇菜使用。有一次我在水坑边转悠，看到大一些的水坑里，有很多鱼在悠闲地游动着。我大喜过望，赶紧从家里拿来了水盆、流板、笊篱、簸箕、铁锨等，在两个水坑之间的连接处挖泥打埝，并堵住了另一个水坑与壕沟的联系，按照“淘死流”的规矩，一切布置停当，我便开始用力掏水。我的意思是，将水坑里的水掏干了，那些鱼不就唾手可得了吗。我累得满头大汗，费了很长时间才将水坑的水掏干，可筛子里也没见到鱼，只从泥里拣出了几条小鱼，那些鱼都哪里去了？

正在纳闷的时候，奶奶来了，我将淘鱼的经过说了一遍。奶奶说：“你看到的只是水面上的几条浮鱼，如果水里真有鱼，水就该发浑了。而那几条鱼，在水一干就陷进泥里找不见了。”唉！我白忙活了半天。可就这几条小鱼，奶奶也没舍得扔掉，做晚饭的时候用锅爆了爆，倒上点酱汤儿，也算一点荤腥啊。

那时可不像现在，到处都是养鱼池，吃鱼很方便。尽管村里家家都有网具，人们早晚拿着在村子周围的水渠边转悠，可很少能捕到上斤两的鱼。鱼都被“竭泽而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