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园子里坐着，我听见园神告诉我：每一个有激情的演员都难免是一个人质。每一个懂得欣赏的观众都巧妙地粉碎了一场阴谋。每一个乏味的演员都是因为他老以为这戏剧与自己无关。每一个倒霉的观众都是因为他总是坐得离舞台太近了。

我在这园子里坐着，园神成年累月地对我说：孩子，这不是别的，这是你的罪孽和福祉。

心不能老

我所赐的水，要在他里头成为源泉,奔涌到永远。

(《圣经〉约翰福音第四章)

泸州曾一

我真的爱它们吗
这些本来洁净的石头
多久没有擦洗了
石头下面还有耗子屎

朋友来看石头
我说我老了，懒了
像一个市井无赖
用无赖来原谅自己

一个倚老卖老的人
与他衰败的身体相似
心也在衰败，积垢蒙尘
一个看夕阳的老人
无限好成了他的奢望
老花眼中盛满黑夜

我老了
并未老到卧床不起
我能吃能睡能写作能觅石
为什么不能把屋子收拾干净

我蜇居的小小家园
是我心的折射
人越老越像一块抹布
时时清洗才见本色

我老了，心不能老
我有上帝老吗
耶稣死了尚能复活
人堕落为什么不能上升

在晨祷中,我听见神的耳语
一一天天清扫你的居室
你心必得清爽干净

2019.4.21.复活节 写于云溪伴石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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