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过下雪的北京

一篇老文(2009-11-15)

今年的雪来的很早,也很多。去听陈绮贞之前,为不菲的价格纠结了很久,很庆幸,最终还是去了。

手边的ipod,一年来从未更新过,里面几乎全是她的歌,几乎是她全部的歌。陈绮贞,在心里,一直当她是现在时,猛一回首,却惊觉那样灵秀干净的声音,也已经听了十年。

那个晚上只还剩些许残雪,有风,很冷,灯光在晚风里闪烁的厉害。我早早赶到首体,在白色的灯光下,独自坐在陌生的人群里。很多人举着太阳花,戴着机车帽,三三两两拿着荧光棒,热烈地等待开始的时刻。有一会儿,感觉很不适应这样的热烈,希望体育馆的灯赶快熄灭,把自己隐藏在黑暗里,默默看她,默默听,已经足够。

她以一贯的白裙开场,在升降机上唱着太阳,无数灯光打在她身上,华丽丽的,可爱又寂寞。爱极了她的声音,不用任何修饰和配乐,就软软的在心里划过,留下深深的痕迹。

最初是在老家的一家小小的音像店,发现她的“还是会寂寞”,橙色的横条衫,短发大眼的女孩,此前从没听说过她,更没听过她的歌,却莫名其妙买下来,然后,一听就是十年。那时候时常熬夜,午夜里,除了郑阳的声音,除了老狼和民谣,就是她了。她的歌很随意,讲一讲身边的小事情,却让人陷在深深的里面。

那个晚上,她一连唱了十首歌,之后才轻轻开口说话,一脸乖乖的样子,“大家晚安,我是陈绮贞。”那晚的舞台很简单,却正好衬这样单纯的声音。舞台背景是变换的暮光,有时是秋日的欧式房屋,有落叶飘在寂寞的街道上,泛黄的旧旧的色彩。没有嘉宾,没有花哨的表演,只是她小小的团队,却释放出巨大的能量。

陈绮贞的现场,果然很不一样。

中学的时候,曾经帮班里的小男生写情书,一直记着,是在晚上,是就着陈绮贞的歌,一点点写出来的。好多年过去,后来又和当年的小男生取得联系,得知,那封已经要被遗忘的情书,竟还好好的保留着。她的小尘埃里说,“带着忧伤的歌把回忆敲开,我在这里。”

喜欢她清唱“这样的午后,我坐在九份的马路边......” 喜欢她演唱鱼时的热烈,喜欢她和小虎的快弹吉他,喜欢她身后悄然出现的弦乐团,喜欢那么欢快的场景,竟然心里还可以很安静。

所有的人都在等,都在等她的声音,等她在现场唱起“旅行的意义”。VCR短片回顾结束后,她终于戴上机车帽,轻轻地说,“我终于,来到下雪的北京。” 只一瞬间,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没做,在这样大大的看台,小小的黑暗的角落里,眼眶瞬间湿润。

“你踏过下雪的北京,你收集书本里每一句你最爱的真理......”


上次在雨里听老狼,也是这样,好多人,一直等,一直等,虽然叶蓓去了,虽然一切都那么好,可还是没有听到“青春无悔”。后来老狼说,是因为没有准备好。有些歌,就是这样,不可以轻易唱出来。

这一刻的舞台上,陈绮贞哭了。

这首歌,我是站着听完的,也看到还有人轻轻擦着眼角。那一刻,我没有用电话跟任何朋友分享她的声音,只自己轻轻跟着哼。

演唱会结束,独自返程时的寂寂夜里,给好朋友橘子短信,告诉她我在这一刻的感动。

橘子的回复在零点后进来。“时在北京,人声汹汹,其实我很担心,不知道会不会把少年河川变成荒漠一片。心中早有的小世界,不因外物动移,是我曾说过。如今在你那里,这个小地方还在,我一直看得见。就像你说过的,是一颗火种,握在彼此手中。岁月的灰一层一层朦下来,看不清面目与表情的人越来越多,还好我们会一次一次擦亮手中火种,看到熟悉的彼此,与自己,那么就可以了。晚安,明天即将下雪的北京。”

陈绮贞的返场时间很长,一次次离开,熟悉的声音和旋律又一次次响起。最后的时候,舞台上所有的人,所有炫丽的背景,都悄悄撤下。她独自坐在椅子上,一把吉他,一束幽微的光,已经足够。每一首歌都很特别,即使是最熟悉的旋律,全场也只是响起轻声的哼唱,像温柔的潮水,像安静却又汹涌的夜,只衬出她一个人的,干净甜润的嗓音。为什么会哭,却没人可以说的出。

她说,希望大家都能够用轻盈的脚步,跨过生命中沉重的事情。

她说,天气冷了,回去的路上要小心,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来,我很开心。

p.s. 偶然在故纸堆中发现多年前的这篇矫情的小文章,那时的点滴细节很多都忘记了,但感动还在。总算是听过了自己一心期待的演唱会,但今天的这个夜晚,忽然有一个很强烈的感觉,不久的将来,我也会记录又一场我一心期待的演唱会,这一次,将是我的小王子的演唱会,你可以的,我肯定也可以的。一起努力,一起拥抱未来。

很喜欢《今生是第一次》里的这段台词:

“差不多的人生当中,时而也会有闪闪发光的事情,所以你要留意去抓住它,好好装在自己的星星兜里。这样等你以后累了烦了,可以拿出来看看你的那些星星,就能度过艰难的时光。”

任何的记录都是为了让以后有迹可循。

无论是照片、视频,还是日记,只要在记录,它就是有意义的。难过失意时,回看那些幸福并发着光日子,便会感到欣慰,这大概就是记录生活的意义吧。

记录的意义并不在当下,而在回忆。一条条记录总会让我们脱离时空的概念,好似创造一场虚拟的穿越,让我们有机会看到过去的自己。

同时它也证明我身上发生过的一切、体会过的爱、遇到过的人,都是真实存在过的,这些记录时刻都提醒我:日升月落,总有黎明,你不必害怕的。

还是记录一下婚礼吧[羞嗒嗒]
一开始并不想举行婚礼,因为本人实在很懒惰,觉得领证就可以了,如果不是疫情可能安排一场属于两个人的小小旅行这样也够了,但是对方坚持需要一场婚礼,好的那我就配合好当个一号女嘉宾吧!后来整个婚礼几乎95%的事宜都是鲁老师操办的,他一个人跑了很多场地,跟各方接洽,我只在必须出现的时候出现,谢谢队友帮我实现躺平~
婚礼遇到的最大挑战就是疫情了,因为各地防控政策,先是上海的江门的深圳的甚至广州的小姐妹陆续跟我说无法到场做我的姐妹了,好在后来大家在线上也一起观看了仪式,感受到了大家百分之两百的祝福。婚礼前四天决定室内婚礼改户外仪式和线上直播,缩减到场人员,重新制定流程。到了婚礼的前一天,广州疫情急转直下,各区开始大规模核酸检测,准备从潮州出发的亲人们从13个减到只有爸妈和舅舅三个人,一夜没睡好,在梦里回了一趟潮州帮爸妈联系车辆,安顿好他们后发现赶不及回广州参加自己的婚礼哈哈。还有银翼黄码绿了又黄,世龙被封控在白云,化妆师和主持人也被封控了需要临时换人……许多没有预料到的情况都发生了,政府随时可能发文禁止堂食禁止流动,就在这样高度的不确定性下,最后还是圆满办成了这场婚礼,无法不感恩!
婚礼的意义在于它提供了一种非常集中的仪式感,给你持续的密集的充分的情感触动。我想我很难忘记在刚开始拍酒店秀禾服花絮的时候,妈妈就双眼噙泪地看着我。鲁老师送捧花的时候说谢谢我让他可以每晚睡个好觉,我曾经在抽屉里看到他放着治疗睡眠障碍的药。爸爸交接仪式的时候跟鲁老师说,一定要比他疼我更疼我,害我可是12岁还能骑在爸爸肩膀上的人。还有第一次看到落泪的舅舅,在台下大哭的师姐,一直在关心我累不累、帮我涂身体粉弄得自己手上全是的三只小猪……害我也太幸福了吧!!!因为大家给我的爱,让我觉得幸好举办了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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