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诗】清朝大学士·纪晓岚先生自述——

钱塘的俞祺(一下子想不起他的别字,仿佛叫佑申),乾隆二十八年(1763)在我的学道官署。我偶然地看到他一首题为《野泊不寐》的诗说:“芦荻荒寒野水平,四围唧唧夜虫声。长眠人亦眠难稳,独倚孤松看月明。”我说:“杜甫的诗说‘巴童浑不寝,夜半有行舟’,张继的诗说‘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都是从对面下笔,以半夜能够听到,写出这个人没有睡着,并非吟咏巴童的舟、寒山寺的钟。您的诗用这个方法,可说是善于师法前人,不露痕迹了。不过,杜甫、张继所写的是眼前景物,您忽然间写到鬼魂,不显得太突兀了吗?”
俞祺说:“当天晚上,我确是远远地看到一个人,在月下靠着大树站着,好像读书人的样子。我想过去找他聊天,免得一个人孤独。走到还有十几步的距离,这个人竟渐渐地消失了,所以诗中这样描写。”钟忻湖开玩笑地说:“‘云中鸡犬刘安过,月里笙歌炀帝归’,唐代人叫它见鬼诗,还好像不很直接。像您这首诗,真不愧为见鬼诗了。”(故事来自《阅微草堂笔记》)

古代,一男子来到好友家中拜访,发现他家中的小妾长得很像自己三年前去世的妹妹,就去跟好友诉说,好友听了,给他说了一个故事,让他大吃一惊。

男子名叫蔡子经,他的好友叫陶秋曹,是今科进士,两人同榜。

一天,蔡生有事来到陶生家中拜访,住了几日,看到陶生的妾室小谢从外面回来,很吃惊,心想:这个女子怎么和自己妹妹这么相似呢。于是打听他家小妾的籍贯,还给陶生说了一件发生在妹妹身上的离奇事。

原来蔡生的妹妹三年前就夭折了,父母虽然伤心,可也不得不接受事实,可没想到,过了两晚,妹妹的尸体居然无故消失了。

陶生听后,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叫小谢穿着来家的时的那套衣服出来相见,蔡生一见,十分吃惊:真的是我的妹妹啊,随即掉下泪来。并询问妹妹为何会复活后来了陶家。陶生这才把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原来陶生家贫,只有几间茅屋,闷热难当,就借住在了姜部郎家中一处荒废的庭院里。在那里,她遇见了两位美丽、调皮的女鬼,一位叫秋容,一位叫小谢。

开始两人总是调皮,捉弄陶生,不是拿走他的书,就是故意捣乱不让他睡觉。陶生虽然生气,也说了一些狠话,却没做任何伤害她们的事情。后来渐渐相熟了,两人竟帮他管理起家务来,不仅帮他打扫卫生,煮饭做菜,还经常在一旁陪伴读书。

两位美女也在他的熏陶和教导下,学会了写字,而且一天比一天写得好。他们虽然彼此心动,却也知道阴阳有隔,并未做任何伤害对方的事情。

一天,陶生出去应试,却惨遭陷害,下了大狱,身上盘缠用尽,只得向狱友们讨要些食物来吃。不久,知道他落难的秋容赶到狱中为他送吃的,并说小谢的弟弟三郎在为他向县官申诉。

可等了三天,都没有消息,第四天,小谢满脸悲愤地来到狱中给他送吃的。并告诉他,秋容回程途中遇见了黑判官,要强逼她去做小老婆,秋容不肯,被抓进了地府,三郎也因为他申诉,被抚院的守护神抓住,送到了地府,但阎王icon因为他讲义气,已经让他托生富贵人家了。

不久,抚院审查他的案件,发现他确实是被人陷害的,就把他放了。回到家中不久,小谢来了,说自己写了状子想向上申诉,救出秋容,却被黑判官压住了。

陶生十分气愤,说明日就去城隍庙推了判官像,并痛骂城隍治下不严,结果没过多久,秋容就被放了回来,并让她带话,让陶生不要去告状。

有了这次的性命相交,三人感情更加深厚,陶生都想不顾生死的和她们在一起了,可是秋容和小谢却不同意,因为,她们害怕自己真的伤害到陶生。

一天,陶生在外,遇见了一位道士,道士叫住他说:“你身上有鬼气。”陶生觉得这道士非同寻常,就把详细的情况告诉了他,道士说:“这个鬼太好了,不当辜负她们。”于是写了两道符给他,告诉他,如果遇到有人哭女儿,就让她们吞下去,先进去的那一个,就能复活。

过了两个月,果然有一个哭女的出殡队伍从她们的门前经过,于是两人快速跑了出去,可小谢因为着急忘记吞符而错过了机会,急得大哭。陶生安慰了好久,才让她不那么伤心。

不久,送葬的棺材里,死去的女子突然醒了过来,她家里人十分高兴,可女儿醒过来后直往陶家跑去,躲在家里怎么也不肯出来,她的父母没有办法,只得认了陶生做女婿,还送来了厚重的嫁妆。看着她们即将成为夫妻,小谢为此更是日日啼哭。两人安慰了好久都没有用。

秋容觉得当初的那个道士有些真本事,就让陶生再去求求那个道士,让小谢也能够复活和他们一起生活。

道士被他们感动,尽管困难,也愿意相帮,最后终于经过十日的努力,替小谢找到了一副新的身体,那副身体原来的主人就是蔡生夭折的妹妹。

听了这个故事,蔡生虽然觉得离奇,可看见妹妹得以复活,他还是很高兴,急忙跑回了家中告诉父母,父母过来一看,也认了陶生为自己的女婿,一直往来。

这是《聊斋小谢》篇的故事,陶生因为家贫只能借住在别人的凶宅,没想到还因此得了一段奇遇,两位美貌的夫人。

其实若不是陶生自己品格高尚,不像其他人那样容易被魅惑,贪图美色,他也不可能受到秋容和小谢的喜爱与尊敬。

死而复生不过是故事里面安慰人们的做法,珍惜眼前人,珍惜当下的美好生活,才是对生命的最大尊重。

本文借事喻理,与封建迷信无关。

人们总是在长大以后回想起孩童时期。
想的不外乎是热衷的各种游戏,
已不复存在的原野,青梅竹马的好友...

不过最令人难以忘怀的,
应该是当时所不在意的“时间”吧。

那种无关乎过去或未来,
只在乎眼前片刻,无法重新拾回的时光。

——星野道夫《在漫长的旅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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