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手艺匠人,慨时代进步

木匠、泥瓦匠、箍桶匠、砻匠、漆匠、篦竹匠、石匠、船匠、鞋匠、铁匠、铜匠、镴(锡)匠、铅皮匠、金匠…… 过去的生活,离不开这些手艺匠人。

独具匠心,就来自这个群体。

木匠是各匠之首,它的分类,又很有讲究,有''大木''和''小木''之分。''大木''从事的是普通百姓造屋和打造一般家俱,而''小木''所从事的,是考究房子中的雕梁制作、高档家俱的雕刻镶嵌等。他们讲究精雕细刻,工艺精度极高。民间的千工床(宁式床),红木雕椅,古代大户人家及宫庭庙宇栋梁廊柱上栩栩如生的群雕,都出自他们之手,从这个意义上说,他们是木雕艺术家。

''大木''木匠中,又分支出车盘木匠、船匠和砻匠。小农经济时期,农具大多由木头制成,最复杂的是水车,得由专业的木匠做,这种木匠称为车盘木匠。因为作为木制的灌溉工具,其机械原理,不是一般的木匠能掌握的,唯有车盘木匠做的天芯和车盘,牛拉动起来时,才天芯稳定,车盘的木齿轮、地轴齿轮,车骨齿轮链传动,精度高度一致,机械效率高,水哗哗地从河里汲上来流入稻田。普通木匠是做不出这种水车的。

过去农船都是木制的,如非专业匠人,打出的船,船体轻重失衡,浮在水面上不平,摇起来别扭,行进中会偏航。所以旧时的船匠,专打船,不会其它木匠活。

砻匠是专门修理谷砻的。过去没有轧米机,农民须先用谷砻把谷碾成砻糠和米。谷砻其实是木制的磨,其工作原理与石磨一样,只不过以木代石,两个磨片之间各有很粗的绞理。上下片转动把倒进去的谷,经磨擦后剥离成砻糠和米。知道石磨工作原理的,不难理解砻谷的原理,它之所以用木头制作,是因为石头太重,易把米碾碎,而木头轻,米粒才不易碎。小时候叔叔砻谷时,我在旁边痴痴地看:随着砻的转动,发出''砻——砻——''的很响声音,砻糠和白色的米粒,向周边落下来,至今不忘。砻匠的技术,在于知道砻片工作面的木绞该凿多深,上下砻盘之间该调节到多少距离为最佳。他们挨家挨户地招徕生意:''凿砻了!凿砻了!'' 因为砻在砻谷中,纹理是会被磨损,需要砻匠定期来修凿。随着五十年代初轧米机的出现,砻被淘汰了,砻匠的生计也没有了。

箍桶匠(民间直接称为''箍桶'')也是木匠的分支。我非常佩服只要交给他们一摞木板,一会儿功夫,就能箍出一只只滴水不漏的木桶。只见他们从工具桶拿出一把长尺一把刨一杆钻,先把木板刨得厚薄一致,宽度一致,然后摊在地上,对每块板的两边,按组成圆桶的要求,先量后刨,又量又刨,每板两侧搞出斜度,使这些板能合成一个正圆。然后木板与木板之间钻好孔,用竹肖子相连,在''笃笃''声中组成桶状。我很佩服匠人在极短时间内能精准地计算出每块板的斜度。据我所知,不少箍桶匠近乎文盲,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啊。

这个行业之所以称为''箍桶'',关键在于一个''㧜''字。''箍''是维系在桶体外的圈,我们地方话叫''抽'',大约是抽紧之意。木桶''箍''的材质有钢丝的,也有用竹丝(条)圈成的。在木板围成的桶体外,由''箍''㧜住,使之散不了体。我也发现了这个行业的一个技术秘密:为了能使''箍''箍紧桶体,木桶必须一头大一头小,或中间大两头小,完全正圆柱体的木桶,是很难上箍的,因为上箍后必须要把箍往桶身的大处敲打推进,才能使''箍''发挥箍紧桶体的作用,所以,在箍桶匠手里,绝对的正圆柱体桶是做不出来的。

泥瓦匠的手艺水平也分出高下来。普通的泥瓦匠,只能造普通百姓住的普通房子,技艺是砌墙盖瓦,砌灶打墙。技高的泥瓦匠,那也称得上建筑大师,古建筑中的飞檐马头高墙之类的建筑,那不是一般的泥瓦匠能做得出来的。中国的宫庭和寺庙,是高水平的泥瓦匠智慧和手艺的结晶,他们是当之无愧的建筑大师。

中国的石匠,是工作环境最差的手艺人。他们大多在尖土飞扬的采石场,或雇主造坟的坟地,成天用锤子和榔头不停地凿。凿石时石屑飞测,测入眼睛是常事,常常用手揉一揉继续凿,久而久之眼睛发炎了。于是,''烂眼石匠''就成了他们常用的绰号。小时候我地有一个叫''阿扎''的石匠,人们干脆用''烂眼''代替他的大名,他整天在山坡上雇主造坟的坟地凿石碑,空旷的山谷间,凿石声在回荡着,听起来''阿砸——,阿砸——''的,象群山在不停地呼喊他的名字。只有在这种情景中,人们才记起他的名字叫阿扎。

中国的篦竹匠,也细分为两大类,专做民间生活中箩、罩、筛、篮、箕、筐之类的,称为粗竹匠,专做民间送礼品或大户人家工艺观赏高雅竹制品的,称为细竹匠。我们在竹制品博物馆所看到令人叹为观止的竹工艺品,就出自细竹匠之手,精湛的工艺,令人惊叹。

旧中国工业落后,金属制造业大多停留在手工水平,归属手艺行业,分为:铁匠,在打铁铺子的铁砧上从事锻打,制造助头镰刀等;铜匠,炉子和锉刀是主要工具,专铸用于生活的铜锁铜铲之类的小物件;镴匠,从事锡制生活用具,如锡壶锡瓶,民间用于温酒或放置防潮的食品;铅皮匠,一把剪力一个木锤,敲敲打打制造铅皮桶铅皮罐之类;金匠算是最高贵了,专门打制戒指项链,他们是金属匠人中的贵族。

新做的家俱,只能叫白坯,必须上漆后才能用。于是过去漆匠也是好行业。这个行业人称''漆糊涂'',其中含义有二:一是漆本身是涂上去的,各人有各人的涂法,二是做这项生意很赚钱,用料成本糊里糊涂,主人根本不清楚。

至于鞋匠,做新的修旧的,都是赚钱的机会。旧社会做一双鞋很不容易,手工程序很复杂,有的人家干脆在鞋匠处定制。

以上的这些匠人,在漫长的岁月中支撑着中国人的生活,他们的双手,凝结着中国人的聪明才智。他们中绝大多数不是知识分子,有的甚至近乎文盲,但他们用巧手和智慧,传承着中国数千年积累起来与生产力相适应的生活文化,并不断创新着……

过去只要一技在身,生计就没有问题了。学一门手艺很不容易,须拜师学徒,三年勤奋,三年清苦,满师后须记住''师傅领进门,精艺靠自己''的师训,仍须钻研技艺,不断提高自己。有的手艺,炉火纯青到一定程度,就成了国之工匠。

可惜随着改革开放,近四十年生产力突飞猛进,人们生活水平提高了,生活方式也随之改变。
随着新材料的产生,箍桶、篦竹匠、镴匠等、都直接被淘汰出局。其余的,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和商品经济的发达,被时代的列车,甩下的甩下,改行的改行,落得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这一切,既使人惋惜唏嘘,也慨叹时代真的给人们带来新的幸福。

现在的年轻一代,已经生活在新的场景中,本文开头列举的手艺匠人,已基本看不到了。这是时代的进步,但对我国曾经存在过的各类手艺匠人,年轻人也应该有所了解,因为他们是中国数千年民间智慧的结晶,是中华民族的骄傲。写本文的目的,就在于此。

盛光润:用工业设计孵化技术专利

摘选自《志在设计》专访大业设计创始人盛光润

盛光润:大业设计集团创始人,中山大学客座教授、广东省工业设计协会副秘书长、广东省工业设计专家,2003年广东省优秀设计师;2004年发明的灭菌扇荣获国家级新产品;2005年佛山市科技进步奖获得者;2006年广州市荔湾区先进科技工业者;2008年被聘任为韩国知识经济部、中华人民共和国商务部主办、韩国设计振兴院、广东省工业设计协会等承办的“2008韩国设计展—广州”咨询委员会委员;2011年,首批获得高级工业设计师资格及中国十佳工业设计师。

用设计孵化专利

围绕研究工业设计如何能够让科技成果及专利技术转化成功,盛光润十几年如一日地致力于科技创新服务及其科技创新服务体系的探索,并结合科技创新实践,创造性地提出了深具推广价值的科技孵化理论体系,以及科技创新的阶段论、技术创新价值说等科技创新实践指导思想。协助政府建立了科技孵化公共服务机构,服务企业近千家。因为为推动科技创新服务体系的发展做出了突出的贡献,科技部领导亲自为盛光润题词“专利孵化第一人”。他所领导企业的工业设计成功经验,被科技部生产力促进中心作为重点模式示范单位向全国推广。

从产品设计到产品孵化

问:请简短谈谈您从事工业设计的历程。在您过去的经历中,您认为最具有代表性的转折点有多少次,分别发生在什么时候?
盛光润:我从事工业设计20年,有三次最具代表性的转折点:
一是20世纪80年代末至90年代初工业设计的启蒙;
二是21世纪初大业设计走向以专利技术研发为导向的工业设计增值服务;
三是2011年的杂交设计思考与完成。

问:在这些关键时刻,促使您做出抉择的是什么?您是如何判断当时的社会、行业环境,以及工业设计的发展趋势的?
盛光润: 20世纪90年代的珠三角处于改革开放的前沿,私营经济蓬勃发展,尤其生活家电行业如日中天 ,然而抄袭模仿限制了企业的发展,大部分企业除了抄袭而无第二种能力,甚至改变一下外形也无能为力,但那是一个模仿与抄袭就能创造奇迹的时代,这为工业设计的发展创造了可能。我1992年开始涉足工业设计领域,此时的工业设计是一条既艰辛却又充满诱惑的不规则小道,面对开放的国门,背靠无限的市场,利用仅有的专业知识,在那个没有电脑而只能用手绘、喷绘的时代,跃然纸上的彩绘效果图,会让许多人兴奋。虽然很多不知工业设计为何物,甚至有人听到"工业"二字时,问有没有“工业煤”供应,一切充满着新奇、无知和奇迹,但工业设计起步了。

21世纪初,企业十年的发展达到相当规模 ,但人才及技术储备有限,制约了企业的发展,此时的企业不仅需要产品外观设计,同时,还需要有创新的技术产品引导市场消费。因此,产品外观设计的有限力量已不能和企业形成有效的共鸣。在此时期,大业设计进行了重要服务性的转变,开创以专利技术孵化研发为导向的工业设计增值服务,我在此后的十年里共发明申请了60多项专利 ,和高校、研究机构合作开发项目十几项。为美的集团、东鹏卫浴等 提供多项创新的工业设计产品,其中,授权予美的集团生产的专利产品灭菌扇获得国家级新产品。

由于我们团队在创新领域的特殊成就,我本人先后获得广州市和佛山市先进科技工作者称号。大业公司也因此获得国家发改委、广州市发改委、广州州市科技局的专项资金扶持,同时,大业设计被科技部视为专利技术孵化试点单位,并被国家知识产权局定为全国18个专利交易平台之一。
大业设计在国内建立了具有开创性的工业设计服务体系,不仅满足了企业的深层次需求,同时,为上游技术的实施推广创造了途径。首先与中科院、高校等上游资源建立广泛的合作联盟,形成技术成果输出通道,同时,大业设计也与政府共建"中国专利孵化网"吸收全国的优秀知只产权项目 ,其下游与大中企业建立良好的市场资讯通道,能有效、快速将新项目推向市场。

目前,大业设计建立了完善的高端设计服务体系,并制定了严格的开发评估流程:从项目选择、风险评估、技术特征评估、市场分析、成本核算、产品定位、工业设计、结构及模具设计、控制电路开发、功能样机制作到整体项目转让或生产等。由于大业设计创造性地探索服务,使大业和许多大中型企业建立了长期稳定的合作关系,使大业设计成为企业观察市场的一只眼,并为消费群体定制产品,或为企业创导开发具有领导性的产品来引导消费。
大业设计创导的高端工业设计服务,既满足了企业所需,同时也促进了我公司自身的发展。这种探索性的工业设计增值服务,对我国工业设计的发展也有重要意义。

2010年"杂交设计"思考与项目实施分析
大业设计是一个具有较强创新能力的工业设计公司,特别是受苹果公司发展的启示。2010年大业设计创立了"杂交设计理论",所谓"杂交"是指在一定环境下将多个物种的优良基因进行重组,从而创造出一种全新的优良物种,其不仅能最大限度地满足人类的物理需求,更能满足人类智慧的心理期许。现代社会需要跨行业的杂交,企业需要杂交型的复合人才,而工业设计则更需要设计理念与实用技术穿越式的杂交。它不仅仅是基因再续,也不仅仅是设计元素的堆积,而是寻求未知领域的改变,是对人类潜意识需求的释放,是杂交设计出的一种新的消费产品。
2010年大业设计受中宇卫浴集团(研发与德国高仪的合资品牌X-TIME)的委托,设计开发六个卫浴38件系列精品,大业设计采取细分市场、分级调研得出,卫生间是家庭使用频率最高的地方,也体现了生活水准及健康的尺度,因此,是每个家庭未来投入最大和最关切的场所。但这也是最容易藏污纳垢影响健康的地方,根据以上因素,大业设计提出"私享空间"的设计理论。所谓“私享空间"就是为你创造一个私密的、舒适的、健康的卫浴空间。

大业设计以此为前提,开始进行跨行业跨领域嫁接式的杂交。首先引进健康元素,例如远红外保健、防潮除湿、活性水淋浴;其次引进视觉、听觉元素,例如LED视屏显示器、环绕音响;再引进智能科技元素,自动检测并自动显示室内温度、湿度,智能化妆品冷藏箱、智能恒温活性水龙头等,并配备智能控制中心可以设立个人设置,可以为每个人一键设置水温、音乐视频等。以上围绕“私享空间”选取的所有杂交基因,根据不同阶段的消费阶层、空间尺寸以及风格定位来重组出不同的空间产品,最终在上海2011年国际卫浴展引起行业和媒体的强烈关注。
卫浴产品属外来文化,现有的消费者虽不计价格追求具有外来血统的卫浴产品,这是一种情感上的满足。大业设计以中国消费者为设计对象提出“私享空间”的设计理念,是以人的全方位感受来作为设计理论的基石。使人的个人情感区域,包括情感、视觉、听觉、触觉都得到了体验。这种探索性的杂交原理,从工业设计的角度来看具有非凡意义。

技术与设计相互作用提升创新力
问:在您过去的经历中,有哪些小故事令您至今难忘的?能否与我们读者分享?
盛光润:希贵电器曾是珠三角最大的家用电器制造企业,是20世纪90年代中国知名的家电品牌,也是储水式热水器的开拓者之一。1996年储水式热水器开始从商用进去家庭,由于储水式热水器体型较大,其所用采用的塑胶外壳虽漂亮但是模具很贵,特别是家庭消费要求款式多,因此,在当时作为家电航母的希贵电器也无法接受庞大的模具费。大业设计受委托进行创新设计,最终以廉价的塑胶板围城热水器的大身,而热水器的两端采用塑胶及件封盖,仅以原模具费二十分之一的费用完成现有的模具的制造,并获得巨大成功,现大部分储水式电热水器均沿用此结构至今,为此,大业设计获得希贵电器可观的现金奖励,在那个年代亲手接过成捆现金的感受至今如忘。

问:能否谈谈您对当前工业设计对经济发展的作用的判断?您认为工业设计的创新动力来自何处。
盛光润:工业设计对经济发展的作用,在中国并未得到有效的体现,工业设计立国的理念尚待深入人心。同时,工业设计本身的发展还需要具有国际视野的设计机构、设计大师的出现,还需要大量具有创新精神企业的支持。中国还未形成具有玩味设计、休闲设计、创意设计和技术创新环境。大部分工业设计公司仅在为生存而战,何来创新设计的空间和时间。 因此,工业设计目前对我国经济发展的作用有限 ,创新动力也有限,大业设计虽先跨出一步,但仍旧非常吃力。
问:根据这些判断,请介绍一下,您为当前您所在的平台带来了哪些发展战略的新思维?
盛光润:大业设计将延续以技术创新为导向的工业设计服务,同时完善几大服务平台:工业设计、技术孵化、高新技术产业化。
问:未来您有哪些计划?
盛先润:大业设计将在国内筹建几个创意园区,着重于工业设计产业的探索与发展。

编者王晓结束语

盛光润所带领的团队设计的产品多次获得国家级新产品奖、德国IF大奖、红棉金奖、科技进步奖;所领导的企业被评为广东省高新技术企业、民营科技企业、专利试点单位以及知识产权优势企业,还承担"国家专利技术展示交易中心"、"中国专利孵化网"等多个公共平台的建设 ,为众多知名企业的技术创新,以及院校、民间专利技术实施提供重要的实施方法。最后还值得一提的是,盛光润是一名发明家,拥有60多项专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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