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20世纪70年代末,正是我国改革开放初期,那时,我的父亲已是花甲老人了。

父亲是地道的农民,种了一辈子庄稼,对常见的花卉草木从来没有侍弄过,而对离屋后几十米园子里的两棵老皂角树却情有独钟。

我不知道那两棵老皂角树是何年何月人工栽的,还是野生长起来的?只知道从我记事的时候起,它们就那么高,那么大了。说来也怪,在我家屋后那个比较大的园子里,在离这两棵老皂角树不远的地方,另外还有几簇皂角林都已萎缩了。就在这两棵老皂角树的近旁,还有十几株皂角树围绕着坟墓,同样显得矮小。唯独这两棵老皂角树主干笔直,树梢上端密密覆盖着细枝绿叶,远看就像是把交通岗亭用的遮阳伞插到了高耸的旗杆上。

开始,我并没有觉得什么,渐渐地发现父亲每当劳作回家,老远就把目光投向老皂角树所在的方位,一旦看见就手搭凉棚驻足凝视,经过老皂角树跟前就停下来打量端详,天旱了,浇水,大雨冲刷之后,培土,还不时地把猪狗撒在附近的粪便拢拢堆,小心翼翼地弄到老皂角树的根部。有事没事的时候,总是轻脚慢步地踱到老皂角树那里,绕着它走走看看,拍拍摸摸……父亲好像时刻在关心着老皂角树的冷暖饥饿、痛痒疾苦似的。

老皂角树越来越闻名遐尔了,称赞羨慕之声隔三岔五地传进我们的耳朵。我们为老皂角树骄傲,更为父亲自豪!可不知为什么父亲一直沉默不语,而且常常独自一人不停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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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开春过后,在小草就要发芽,柳枝即将泛绿的日子里,父亲从河埂上挖来一些刺槐和枣树苗子,围绕着老皂角树栽了个密密匝匝。也许是这些刺槐、枣树不愿寄人篱下,有的不等春天过完就叶败枝枯,硬撑着活下来的也是勉为其难地打起精神。父亲脸上刚有的一点喜色也化作缕缕云烟,被风吹雨打散了。

一个雨雾蒙蒙的早晨,父亲从墙拐角找出一块丟弃多年的破犁铧,用斧头敲敲打打,不一会就有了一堆碎铁块,然后一块一块地捡起,装进葫芦瓢里,末了,掂了又掂,仍旧放在墙拐角。自从那以后,我不止一次地看到,父亲把那装有碎铁块的瓢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父亲好像决定了什么,似乎心又不忍,一直犹豫着。

终于有一天,父亲端看那瓢碎铁块,提着斧头,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到了老皂角树跟前。先放下斧头,再放下瓢,停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往右手掌吐了些唾沫,然后右手握斧头,左手从瓢里拿起一块碎铁,颤悠悠地按在老皂角树的底部,好久好久才把斧头打在铁块上。就这样,碎铁块一块一块地打进了老皂角树干底部离地面大约一尺高的地方。等到两棵老皂角树干的底部都钉上了碎铁块,父亲才显得放心的样子,对我说:“这样,斧头砍,会砍缺了斧口;锯子锯,会锯断了锯齿,谁也不想偷走老皂角树……”这时我才明白父亲心情不好的原因。

几年过去了,那年秋季开学初,我在学校的教学工作特别忙,我有几个星期没有回家了,很想抽空回家看看。一个星期六下午,我是在太阳离地面还有两杆子高的时候走进了村口,怎么了!怎么没看见我熟悉的那两棵老皂角树呢?我的心不由得往下一沉,我三步并作两步,匆匆赶到家里。母亲凄切地告诉我,两棵老皂角树在一天夜里被人偷走了,是在离树根部一尺五左右的地方下的锯,连枝桠都没有留下。

天哪!是谁如此绝情呢?要知道,父亲对那两棵老皂角树简直是视如生命,甚至把它们看得比生命还要珍贵,因为它们不仅包含着父亲和母亲百年之后的希望,而且包含着父亲在生命的尽头要给予他的儿女们的另一种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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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很小的时候失去了爹娘,成了孤儿,没有尝到父疼母爱的滋味,受尽了人间苦痛,常因饿得不堪忍受而偷吃生米。长大成家后,种地主的田,住地主的屋,交完租子所剩粮食无几。农闲时起早贪黑为富人家劈柴、舂米,赚回几个血汗钱,紧紧巴巴地维持着一家人的生活。至今我还记得母亲给我讲的父亲打着赤膊,佝偻着身子,借着月光,汗流浃背为富人家劈柴的情景……

在与母亲交谈中,我从中得知父亲深爱老皂角树的密秘:父亲费心尽力地护卫两棵老皂角树,是因为皂角树名贵,质地坚硬如铁,将它锯成块块,做成切菜的拈板能赚大钱。之前,父亲早已与镇上开木匠铺的刘师傅签下了调换协议,将两棵老皂角树换回两副寿材料,免得他和老伴辞世时要儿女花钱购置棺木。父亲考虑到生前没有给儿女留下什么财产,死后也不要儿女为他花费什么钱财。现在,两棵老皂角树没有了,这给父亲带来的伤痛是多么巨大啊!从那以后,父亲整整瘦了一圈,背更驼了,腰更弯了,眼睛更凹陷下去了……

我沉浸在与母亲交谈之中,不觉夕阳正向西山隐去。这时,我看见父亲牵着老水牛正迈着蹒跚的脚步吃力地向家中移来。等到父亲那苍老的身影愈加清晰地映入我的眼帘时,我忽然想起,父亲,我该对你说些什么呢?

时光飞逝,事情过去40余年,父亲离开人世也很久了。进入古稀之年的我,这下我才真正明白起来:父亲珍爱老皂角树,原来他是想把他没有尝过父疼母爱的滋味,再也不能让他的子女享受了。文/何松涛

张良本来是战国时韩国的贵族子弟,国破家亡之后,他把所有的家产都用来交结宾客,想为国报仇。他交了一个大力士朋友,那人能使一百二十斤重的大锤。秦始皇巡游的时候,张良和大力士埋伏在博浪沙,用大锤子击打秦始皇的车,结果误中了副车。秦始皇大怒,在全国范围内搜捕刺客。张良只好隐姓埋名,在下邳躲了起来。

相传,张良有一次在下邳郊外游玩的时候碰到一个老人。那个老人走到张良跟前,把一只鞋子扔到桥下,对张良说“:你这个小子下去帮我把鞋子捡上来!”张良大怒,想揍他,但看在他岁数大的份上忍了下来,下去把鞋子捡了上来。老人把脚一伸,说:“给我穿上!”张良见已经帮他把鞋子捡上来了,好人做到底,就跪下替他把鞋穿上。老人等他穿好后大笑而去,张良大惊,愣在了原地。老人走了不远又回来,对他说:“你是个能教好的孩子,5天后的早上在这里等我。”张良觉得很奇怪,但还是答应了。5天后,张良一早就出发了,走到桥上后,老人已经站在那里了,生气地对他说:“你和老人约好时间却晚来,这怎么可以?”老人跟他说再过5天再来。5天后,鸡一叫张良就从床上爬起来,急匆匆地赶去。结果那老人又先到了,很生气地说:“你怎么又来这么晚?”于是又约好5天后见面。5天后,张良半夜就从床上爬起来,等他赶到的时候,老人没有来。等了一会老人才来,高兴地对他说:“就该这样嘛。”于是给了他一本书,说:“把这书上的东西学懂就能当帝王的老师了。10年后你能发达,13年后你来济北见我,谷城山下那块黄石头就是我。”说完就走了。天亮后张良一看书名,原来是《太公兵法》。张良觉得很神奇,于是日夜诵读。

陈胜起义后,张良也召集了100多人,当时景驹自立为楚假王,张良想去投奔他。路上遇到了刘邦,张良多次用《太公兵法》上的计谋来说服刘邦,刘邦觉得很好,经常听他的。而张良向其他人提意见,别人都不听,张良说“:刘邦是得天命的人。”就跟随了刘邦。

刘邦率领军队攻打咸阳的时候,张良也随军前往。打下武关后,刘邦和一支秦军对峙。张良说:“秦兵还很强,不能低估他们。我听说他们的将领是屠夫的儿子,做生意的容易被利益所引诱。我希望你先留下来,让别人先走,在山上多插旗帜,让敌人以为我们人很多。然后让人送很多钱给秦军将领,这样就好办了。”结果秦军将领果然叛变,想联合刘邦一起攻打咸阳。刘邦想同意,张良说“:这只是将领叛变,士兵不一定听他的。我觉得不如趁他们松懈的时候发动进攻。”刘邦于是带兵发动突袭,大败秦军,一口气打下了咸阳,灭亡了秦朝。

刘邦进入秦国皇宫后,看见那么多金银珠宝和美女,开心得都不想出来了,樊哙劝了他好几次都没用。张良对刘邦说:“秦朝失去了道义,所以你才能到这里来。为天下除去暴秦应该节俭点,现在刚刚灭掉秦朝就安于享乐,这和暴秦有什么不同?再说忠言逆耳但对行为有帮助;药虽然苦,但能治病。所以希望你能听樊哙的话。”刘邦听了他的意见。

这是杨柳青年画中关于楚汉战争的描绘。

刘邦被项羽封为汉王,张良奉命去韩国,他临走时对刘邦说:“你进了巴蜀后就把栈道烧掉,表示没有出来的意思,这样项羽就不会怀疑你了。”刘邦果然把栈道烧了,使项羽打消了对他的怀疑。

刘邦起兵后,张良多次向他献计献策,虽然他没有当过大将,但他的计策让汉军打了很多胜仗。当初韩信灭掉齐国后想自封为齐王,刘邦听说后大怒,幸好张良在旁边劝阻了他,才稳住了韩信,没有让刘邦失去最优秀的大将。

汉朝建立,大封功臣的时候,张良并没有任何战功,但刘邦却因为他能出谋划策,想封给他3万户。张良婉言谢绝,请求把自己封在留就可以了,于是被封为留侯。

张良知道刘邦生性多疑,平定天下后必定会找他们这些功臣的麻烦,所以他借口身体有病,远离朝廷,去追求修炼成仙的方法,成天和一帮方士在一起。虽然偶尔还参与国家大事,但由于他的低调,在功臣中他惹的麻烦是最少的。后来,他到济北的时候,果然在谷城山下发现了一块黄石头,于是将其取走供奉起来。张良死后,那块黄石头也随他一起埋葬了。

汉景帝向窦太后请安。窦太后厉声俱下:“逼死你儿子的致都,怎么还在当太守?”汉景帝直冒冷汗,“致都一直是忠臣!”窦太后火冒三丈:“我的长孙临江王,难道就不是忠臣吗?”

汉景帝无言以对,他不敢违背母后,只好“遂斩致都”。

致都死后,匈奴大喜:“致都死了我无忧矣,诸位将领带齐人马直奔雁门关。”

顿时,雁门关杀声四起,百姓血流成河。李广带兵前来支援,看着遍地尸体和被洗劫一空的废墟,再看看身首异处的冯静,不禁声泪俱下:

“如果苍鹰致都在此,也不至于如此。朝廷太不爱惜将才了。”

自从致都镇守雁门,饶是侵略成性的匈奴,也不敢踏入雁门半步。

早在汉文帝时期,致都就以郎官侍奉在文帝左右。初入仕途时,他便自制奉公守法的“三大”原则:

第一,绝不拆看私人求情信件;

第二,拒不答应私人请托;

第三,不接受私人送礼。

他是这样要求自己的,也是这么做的。

汉景帝继位后,致都就被提拔为中郎将。他公正执法,刚正不阿。对于违法违纪的大臣,他更是敢于谏言。

据《史记—酷吏列传》记载:

“都为人勇,有气力,公廉,不废私书,问遗无所受,请寄无所听。”

但也因此,他得罪了不少地方权贵,连皇亲国戚都要忌惮他三分。也是因此,致都被他们取了个外号:苍鹰。

这下以来,匈奴一听致都的名号,都吓得闻风丧胆。

匈奴首领眼看进攻不行,直接撤军。为了发泄心中怒火,他还用木头刻出致都的人形箭靶,令骑兵骑射。

没想到,骑兵们拉着弓箭,两手却瑟瑟发抖,最后竟无一人射中靶心,甚至有人吓得两腿发软,直接从马背上掉下来。

可见,致都的名声,早已威震四海。可偏偏这样的将才,却死于窦太后之手。原因,还得从汉景帝废太子刘荣说起。

公元前150年,致都被调回长安担任中尉,负责京城的治安。

此时,粟姬开始失宠,王夫人日益得到汉景帝的宠爱。两人都育有皇子,因为栗姬的儿子刘荣为长子,汉景帝便封他为太子。

王夫人心有不甘,马上联合馆陶公主,上演了一出戏,将刘荣拉下马,让自己的儿子刘彻,顺利登上太子之位。

刘荣被贬为临江王后,整日借酒浇愁不理朝政。不久后,便被有心人揭发了。

为了扩张自己的宫殿,刘荣竟打起宗庙的主意。这下,他可算彻底惹怒了汉景帝。

要知道,古代帝王诸侯宫殿、墓葬规格,都有等级要求不能逾制,借此来强化皇权和封建等级。

刘荣这么一做,就是对汉室祖宗的大不敬,按照汉朝律法,需判处死罪。

汉景帝一气之下,招刘荣觐见,并把他交给致都处理。

致都一向秉公折法,严格审讯。刘荣吓得苦苦哀求:“还请大人拿来纸笔,我给父皇写信认罪,求他原谅。”

致都不肯,非要他先承认罪名,并不准下属给他送去纸和笔。

不料,此事竟被窦太后的侄儿“窦婴”得知,他偷偷派人,给刘荣送去纸笔。

刘荣写完信,还没等父皇查阅,自己就自畏身亡,服毒自尽。

窦太后哭得伤心欲绝,一心想抓致都暂首示众。可汉景帝爱才心切,只是将致都罢官遣送回乡。

就在致都走到半路时,使者却匆匆赶来,委任致都为雁门太守,借此瞒住窦太后。

致都一到雁门后,将士和百姓们像吃了一颗定心丸,心上的石头开始放了下来。而之前几次侵扰雁门的匈奴,一听是“苍鹰”到来,个个吓得魂飞魄散,四处溃逃。

然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窦太后得知致都还在当太守的消息,气得暴跳如雷。紧接着,就发生了开头的一幕。

在太后心里,她装着的只有自己的孙子,哪管黎民百姓的死活。

致都一死,雁门的百姓个个惨遭屠戮,士兵们更是难逃一死。

没想到汉景帝像护小鸡一样保护的忠臣,最后也会惨遭窦太后的毒手。

但致都说得好,“他到死,都是一个忠臣!”

自古以来,权力之争,本就十分残酷。致都的死,究竟动了谁的奶酪?

或许,一山不容二虎,既然汉景帝让刘彻当了太子,那么,他就不会留下“废太子”刘荣这个隐患。

怕就怕在某一天,刘荣突然卷土重来,直接灭了刘彻,让自己登上皇位。

要知道,当初皇太极为了争夺皇位,可是硬生生逼着多尔衮的母亲“阿巴亥”去殉葬。

也许汉景帝只有这样,才能保天下之太平,避免更多流血事件的发生。

只可惜一介功臣致都,最后却沦为政权争斗的牺牲品。

他的死,令先人可歌可敬,亦让后人可悲可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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