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遇见了工作以来第一个愿意全心全意培养新人的中层领导。言谈举止间带着刚刚脱去年轻人锐气的意气风发却也带着刚刚步入中年无力又努力的无奈。考虑问题虽基于现实社会无法突破壁垒的现状,却也带着对社会转型期未来的美好憧憬。希望他以后发展越来越好,希望以后的成功都属于这些踏实做事又相信希望的人。

#自然世界#【探访四面山禁区奇异精灵】重庆四面山从长岩子管护站到珍珠湖的通道,是禁止游客进入的封闭区。5年前,重庆四面山自然保护区对核心区以外的4个区域进行了封闭,此处即是其中之一。经申请拿到进入许可的我,能理解这项措施,四面山的奇异精灵们太需要这样的避难所了。

四面山有着特殊的地质和植被环境,它的丹霞石构成的崖体,即使在百年难遇的干旱时,仍能汩汩涌出泉水,庇护着依赖溪流或潮湿环境的物种,而这些区域,并不全处在核心区。想到能进入这些避难所观察人们保护下来的物种,我就不由得一阵兴奋。

上午9点前,我从长岩子管护站旁进入被贴上封条的一条小道。时值初秋,外面的世界已有黄叶纷飞,而这里却绿枝满眼、溪水潺潺,宛如一年中最好的盛夏时光。

再往前,林更密了,阳光被彻底挡在了外面,我掏出手电,小心地扫视着前后左右,生怕错过精彩物种。林下野花不少,牡丹花科的肥肉草在这一带是优势物种,红红地开成了一片,它的总苞片膜质,肥肥的、肉肉的,估计因此得名。

林子稀疏的地方,白花败酱获得了机会,把伞形的花高高地举起,吸引着林下的中小型蝴蝶,我略略数了一下,有四种弄蝶两种蛱蝶,可惜毕竟入秋了,它们的翅都有点残破。接着,我拍到两种眼蝶——华西黛眼蝶和蒙链荫眼蝶,翅膀相对还完好。

走出树林后,眼前是一个峡谷,在上山之前,我离开道路,去了一处瀑布下的水潭,想看看是否有什么特别的蜻蜓。刚到水潭附近,就惊动了几只“艳娘”,我发现至少有两个种类,一是透顶单脉色蟌,一是线纹鼻蟌。前者几乎没给我机会,一路拉高到了树上,后者就呆萌得可爱,我怎么拍它也不动。

突然,一种陌生的色蟌进入我的视野。只见它全身青铜色,阳光下闪耀着金属光芒。凭经验我认为这是雄性,一般来说雌性会低调一点,正这么想着,眼前出现了一对正交配着的,一样的青铜色闪耀,构成了一个完美的心形图案。原来,这种色蟌的雌雄都如此高调。后来我请教了蜻蜓专家张浩淼,确认是亮闪色蟌,重庆有分布,但数量极少。

拍蜻蜓拍到手软的我,重新拾级而上,上山远比想象中难度大,有的梯步就是整块巨石上凿出来的,非常陡峭。惯走山路的我也汗如雨下。

边登山边记录,一个多小时后,我终于登上了山巅。这里有一石桌石凳,我放下包和器材,舒服地喝着茶,回望走过的山谷。只见一片黄叶,顺着山风潇洒地晃动着,从右边的山峰飘向深谷。我睁圆了双眼,死盯着那片黄叶,快到谷底时,它飞了起来,朝着溪谷对面的山峰而去。裳凤蝶!有着金黄色后翅的裳凤蝶,仿佛王者降临,让整个山谷一下子有了神采。

裳凤蝶飞远了,我还在望着它消失的方向。这是我永远看不厌的大型蝴蝶,每一年,都会有几次在野外偶遇,但要以较近距离拍到它,平均五六年才有一次机会。我叹了口气,带好器材下山,山的这一边很开阔,远处的反光,我觉得就是珍珠湖了。

我没着急赶到珍珠湖边,那是我当天的折返点,因为一路上和我斗智斗勇的“小精灵”还真不少,我拍到两种眼蝶。接着,又在草丛中发现了姬蜂虻,初秋,正是它们的交配时节,这不安分的小家伙,喜欢一边交配一边飞行着采花蜜,我视野里足足有10对这样舞蹈着的新人。不过,要拍到它们可不容易,它们看似漫不经心,却小心地和我保持着一米开外的距离。

不知不觉,我到了珍珠湖边,安静的珍珠湖像半透明的巨大翡翠,被浓密的森林包裹着。

回到峰顶差不多下午一点左右,此处前有山谷、后有湖,我实在太喜欢了。眼睛的余光里,枯叶堆那边似乎有什么动了一下。20多年野外寻访的经历,给了我特别的敏感,我马上定住自己,极缓慢地转过身朝那个方向看去,这种缓慢不会惊走身边的小动物。枯叶里似乎什么也没有,我保持着缓慢动作,变换角度继续观察,终于看清楚了,枯叶堆里立着一片棕褐色的叶子,它也在缓慢地移动着。黛眼蝶,而且是我没见过的种类!我在心里惊呼了一声。

我和棕褐黛眼蝶就这样偶遇了,这是四面山有记录的蝴蝶,但在我进四面山的70多次考察中,一次也没见到,原来它躲在这里。

现在,阳光瀑布般地倾泻而下,整个山谷像透明的玻璃房子,树林微微摇晃,雾气悠悠上升,这才是蝴蝶们出现的时刻。

我提着相机,满怀期待,沿着陡峭的梯步缓缓而下,顾不上欣赏山谷的景致,只是紧张地观察着两边的灌木,弦绷得太紧,左右张望,脚下看得却不仔细,竟差一点踩到了一只灰蝶,它优雅而机敏地拉起,几个起伏,向着深谷里的灌木飞去。

我目瞪口呆地看清楚了它后翅的眼斑:这不正是7年前我在珍珠湖边的小径上看到的那种轭灰蝶吗?我懊恼极了,恨不得翻出栏杆,直奔悬崖边上那丛灌木冒险搜索。好一阵,我才冷静下来。只要保护好山谷,总会再有机会见到的。我安慰着自己,继续向前。

就在10分钟后,一只被我惊飞的灰蝶,从左向右飞过小道,停在草丛里,我蹲下身来看清后,一阵狂喜。原来,又见到了这种轭灰蝶,而且,比前面那只更新鲜完整。我控制住自己的兴奋,这样才能让手持的相机稳如磐石。我飞快地边拍边调整相机参数,在它飞走前,迅速地拍了十几张。

平时极难遇到的蝴蝶继续出现,我相继观察到两种盛蛱蝶,它们都不是常见的散纹盛蛱蝶,我小心地拍了几张就后退下来,不忍心频频打断它的午餐。

有一段路,山崖裸露着岩石和泥土,恰好没有什么蝴蝶,我干脆搜索起别的昆虫来。草丛里隐藏了一个洞口,似乎有一只昆虫在里面探头探脑,我赶紧把镜头塞进了草丛。它试探了一阵,终于把脑袋探出了洞口,那是一只胡蜂,威胁性地露出了强悍的口器,似乎在警告我,必须赶紧撤退。原来,这小小的洞口里,居然有一个胡蜂的巢。胡蜂是群居昆虫,一旦激怒了它们,被群蜂围剿,是很危险的。我不敢多拍,缓缓把相机镜头退出,到塞进去不过两三分钟,我惊讶地发现,相机的机身和我的手臂上,已经停着三四只胡蜂,估计是我挡住了它们回巢的路。我保持着姿势,纹丝不动,直到胡蜂们自行飞走。

还好有惊无险,我稳了稳心神,继续工作。在一棵树裸露的根须中,我发现了一只溪蛉。和脉翅目的草蛉和褐蛉不同的是,溪蛉的翅上不仅生有细毛,翅脉还把翅膀分成了无数薄窗。适当的光线条件下,这些薄窗会呈现彩虹般的光彩。所有的机遇都凑齐了,溪蛉出现在适当的地方,而我捕捉到了适当的光线。我拍到的溪蛉,翅膀上似乎挂上了七重的彩虹,美丽无比。

我抬起头,小径尽头,一个穿迷彩服、戴红袖套的女护林员,正平静地望着我。靠近她时,发现树林里还有两位同样穿戴的女护林员,平静友好地看着我。原来,我一进林区,她们就观察到了我,早会时站长通报了我的观察计划和线路,她们巡逻时就尽量不打扰我。

白昼梦幻般的徒步就这样收尾,我和3位护林员在树林里坐下来慢慢聊天,关于春天的野花,关于蝴蝶,关于她们的巡逻,甚至,关于她们的工龄。有两位护林员,看起来刚到中年,但实际上两三年后就要退休了。另一位因为考了技专,需再比她们多干5年才能退休。考过了技专的这位,还真是不一样,手机里有很多平时巡山时拍的昆虫和野花,有一种腐生兰,不在我拿到的四面山植物名录中。

这个山谷保护下来的,远远超过了我们的所知,她们保护着地球尚存物种的未来,其实,也有可能是人类的未来。我今天的种种奇遇,缘于她们普通而坚忍的每日守护,虽然,她们不太明白那些飞过身边的蝴蝶和蜻蜓究竟意味着什么。(博物旅行家李元胜)

#图像小说[超话]# 让我们用戴夫·麦基恩来结束今天关于“拼贴”和“混搭”的话题把。

2017年,尼尔·盖曼的名作《美国众神》在出豪华版时请来了麦基恩,后者为这套作品绘制了12张插图,这些插画无一例外地保持了麦基恩一贯的风格——混搭+拼接——在丙烯酸纸上创作的,背景中加入了照片纹理,再以拼贴的方式和绘画相结合,最终造就了这12副迷乱、魅惑、神秘的绘画作品,多种材料的应用增添了作品的神秘感,而绘画和摄影的结合则完成了“现实+虚构”的融合,任凭谁在看过一眼之后,都不会忘记这些幽兰的深邃和金色的辉煌,有如神迹。

这并非是麦基恩首次和尼尔盖曼合作,也并非他首次采用这种独特的方式进行创作,这两者的渊源都可以追溯到很久之前。

1986年,在伦敦一家电话销售公司的办公室内,坐着两个年轻人,长卷发的瘦高个儿26岁,他是个想要写漫画的新闻工作者,短头发的胡须男23岁,他是个想要画漫画的大学生。两个年轻人的旁边还有一个中年人,他正在审视着两人的作品。

中年人对两个年轻人说,他要出资赞助他们俩去创作一部非常特别以至于只能由漫画新人来创作的作品,而他旗下的杂志则将大张旗鼓地为这本漫画做宣传。他们仨一拍即合,接下来的时间他们开始着手创作。结果两个年轻人发现自己被骗了——那个中年人之所以雇佣他们两个新人来创作,完全是因为他没有钱雇佣专业创作者,他甚至连出版的钱都差点儿拿不出来,这部全彩创作的作品最终只能以黑白的方式勉强出版。

这部作品叫做《暴力事件(Violent Cases)》,这部书至今仍会被人提及,并非是因为它多么优秀,而是因为它促成了两个“天才”的初次合作——那个26岁的长发男名叫尼尔·盖曼,而那个23岁的胡子男就是戴夫·麦基恩。那个“骗稿”的中年人名叫保罗·格拉维特,他后来也成了英国漫画出版界的知名人物,是非常著名的漫画出版人、评论家和漫画史研究者,他的故事我们可以日后再讲。

麦基恩和盖曼从此之后就开启了长达多年的“基友”模式,他们一起创作了很多作品,后来又趁着不列颠入侵的东风,他俩又一道来到美国淘金。来美国后,“尼基”搭档的第一票是重新包装DC旗下的一个边缘角色“黑兰花”,结果获得了成功,随后便受Vertigo邀请去重新包装另一位当时不入流的角色,睡魔,盖曼负责编剧,而麦基恩负责封面绘制。

后面的故事大家应该都知道了,《睡魔》成了Vertigo的一块金字招牌,而在这份成功的背后,麦基恩的封面创作应该立功不小,即便在现在,《睡魔》的封面气质依然不过时,就像盖曼自己说的——当我在创作《睡魔》时,戴夫是我最优秀也最严苛的评论者,他绘制、筑就或者说构造了所有的《睡魔》封面,他就是《睡魔》面向这世界的脸面所在。

在《睡魔》的设计风格上,我们就不难看出我们开头提到“混搭+拼接”风格,他将照片、绘画等元素进行拼贴,从而形成一种颇具神秘压迫感的诡丽氛围,这种创作风格在他之后的创作中得到了延续和发扬,并最终成为麦基恩个人创作的风格化标签。

他的风格也确实不太好模仿,有很多作品并不是纯粹画出来的,而是“制作”出来的,先摆出场景再摄影然后在绘画,这种方式也只有同时深谙摄影和绘画的麦基恩能做得出来了,《睡魔:生命苦短(Brief Lives)》的封面(P15)很能说明问题,麦基恩将利用许多人脸摄影绘制成了一张人脸,据说他在创作这幅封面时连电脑都没有,这耗费了他巨大的精力,但最终这幅封面获得了空前的成功,从此之后,类似的仿作不断涌出。

在麦基恩的一些个人意趣更浓的作品中,这种独特风格更是犹如脱缰野马,像《Cages(笼)》《Celluloid(赛璐璐) 》等,前者是一部向我们今天稍早提到的老布雷西亚致敬的作品,毕竟“混搭+拼接”是他老人家开的先河,而后者则是一部SE情漫画。在这些作品中,麦基恩将素描、拼贴、摄影、涂鸦等不同创作方式熔于一炉,使得整部书呈现出一种超脱自由、缤纷多元的绚丽景象。

还有传说中要引进的《黑狗:约翰·纳什之梦》,这是一个综合了漫画、音乐、表演等多种媒介的综合性艺术项目,除了一本图像小说之外,麦基恩还为其创作了长达一个小时的管弦乐演奏,并在世界各地进行展演,不知道国内要如何呈现。

其实叫麦基恩漫画家不太妥帖,他还涉足电影、音乐、插画、书籍设计等多个领域,他更像是一个多栖艺术家。就像盖曼对他的评价——我认为,作为一个艺术家而言,没有什么是戴夫·麦基恩做不到的。

让我们回到开头提到的《暴力事件》,就是小尼和小基年轻时的首次合作,在2020年的一次采访中,盖曼说,没有《暴力事件》就没有《睡魔》。或许我们真该感谢那个巧合,如果没有那个巧合,不知道之后的漫画界究竟会少了多少惊喜。

P1:年轻时的尼尔·盖曼(左二)和戴夫·麦基恩(右一)
P2-P9:麦基恩为《美国众神》所做的插图
P10-12:《暴力事件》
P13-15:《睡魔》
P16-18: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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