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答辩完之后就坐在后排玩手机发呆,她带了平板笑着给我展示她抽到的原神角色,和我说原神让她第一次找到了纸片人老公。
晚会结束的时候又去找她合了个影,有点看不下去自己在原相机里的大脸盘子了
吃了一顿索然无味的烧烤,隔壁桌的老哥喝大了狂吹他的科研事迹,对酒局上的事情头头是道的他在上过一次厕所后随即趴倒沉默。
回来之后她问起我什么时候走,聊起了一些也许关于未来再相见的话题。
一直喝不明白酒也不太喜欢喝酒,但我还是把室友上次随手带回来的鸡尾酒饮料给开了,一人分了半瓶,很甜像汽水,没有一点酒精味。
晚会结束的时候又去找她合了个影,有点看不下去自己在原相机里的大脸盘子了
吃了一顿索然无味的烧烤,隔壁桌的老哥喝大了狂吹他的科研事迹,对酒局上的事情头头是道的他在上过一次厕所后随即趴倒沉默。
回来之后她问起我什么时候走,聊起了一些也许关于未来再相见的话题。
一直喝不明白酒也不太喜欢喝酒,但我还是把室友上次随手带回来的鸡尾酒饮料给开了,一人分了半瓶,很甜像汽水,没有一点酒精味。
刚刚把过年贴的对联彻底揭完了。点开草稿箱把没写完的东西写完。
二大娘信佛,第二天带来了一个小小的音箱,灵堂里环绕着淡淡的木鱼声和经声,和香的气味混在一起,不太容易发觉。香大概是一小时烧完一根,每50分钟就要续一次。我常常盯着香灰发呆,直到长长的香灰掉落,我才回过神。或者是被前来拜访的客人打断,要站起来鞠躬还礼。
那天来了个大爷,我一直搞不清楚他的身份,只知道他和我奶奶非常亲,听说是有恩。他进门就跪地痛哭,周围的人都拉不起来。成年男人的痛哭格外有渲染力,房间里慢慢响起了其他人的啜泣声,大了在旁边说,行了,哭两声就可以起来了,显得有些无情。
葬礼的规矩真的多,我爸说我们这还是选择了规矩。相对比较少的。三大爷和我爸出去采买东西回来了。一箱苹果,塑料袋,六条烟,还有兑换的现金。一个塑料袋里装两个苹果,两盒烟,一个50块红包,发给转天出殡的车辆一车一兜。我,堂哥和三大娘负责包红包,三大爷装香烟,我妈装苹果和红包,我爸最后检查是否有缺漏,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流水线。
大了大多在我们屋呆着,偶尔会聊聊自己的见闻。有一次他刚从对面屋出来,到我们屋休息,说刚才的遗体是上吊死的,装起来特别费劲了,整个都肿了,需要往下压才能盖上盖子。我下意识往对门看了看,只看见窗外满天的飞雪。
那天雪很大。由于疫情防控很多仪式不能在火葬场内完成,于是提前到了晚上送路的时候。晚上送路前雪忽然停了,送路回来雪又开始下了。我爸说这是老天在接风洗尘,我妈说是奶奶心善让雪停了一会。
送路的时候我作为孙女有开财门的任务。披着红布,围着纸轿什么的转,大了带着念词。送路结束回程的时候按规矩不能回头看,过马路的时有辆车在后面摁喇叭,我下意识的回了头,然后又赶紧把头转回来,正好对上我堂哥同样心虚的眼神,我俩开始低头的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这样,即使是无神论者,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也会萌生出对神灵的敬畏,会自然的说玄学的话,会虔诚的做玄学的事,会因为自己不小心“犯了忌讳”而惴惴不安。
送路回来,大了说除了四个儿子,其他人都回家。到家大概不到九点,很困很累,加上明天六点就要起床,便早早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有开光仪式和火葬,期间发生了一些状况,但整体上算是顺利完成了。我妈给我带上了她的金手链,说火葬场阴气重,可以辟邪。大了最后让我们看了一眼奶奶的遗体,好瘦好瘦,我奶奶原本是一个胖乎乎的老太太。最后三大娘给了我妈一件奶奶的马甲做个念想。
生活又回到了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无论多么辉煌或破败,最后不过一把粉灰。有些想不开不甘心的事,想想人不过草草一生,便也想开了。
我和我奶奶没有共同语言。她说的老家话我经常听不懂。听来听去连猜带想,就那几个故事。但我到装听得很投入的样子,装了很多年。那是她为数不多的人生。
她不识字,是封建女性的缩影。我曾抓着她的手教她写字,她学的很认真。她很喜欢带字的东西,她觉得带字的都是好的,有一天她把我叫到厨房,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有很多骨肉相连的竹签,她说这是她捡的,因为看见上面有字觉着应该是个好东西。我给她写过贺卡,写的奶奶我爱你,我念给她听。后来她一直把这个贺卡放在柜子里和钱压在一起。时不时拿出来给我看,说,你看,这是你以前给我写的纸。
她的手很大很厚,他们都说这不像个女人的手,我知道这双手吃了很多的苦,也是这双手,把我从产房里抱出来,牵着我出去玩,给我扇扇子。晚上做噩梦被吓醒,就偷偷把手伸出被子牵住她的手。后来奶奶在我枕头下放了一把剪刀,她说我再也不会做噩梦了。
我奶奶不坐沙发,只坐沙发旁边的椅子。她的头发白的发亮,又滑又硬。我就站在她的身后,给她扎小辫子。我爸看见就笑着说,又开始给奶奶做造型了?
老人觉少,我奶奶总是三四点钟就醒了。夏天很热,有几次我半夜醒来,看见她坐在我床边给我扇扇子。黑夜里我看不清她,只记得是一个模糊的影子。
后来长大了,我们不再一起生活了。我们最多的互动就是相视而笑。她不知道说什么,我也是。再后来我忙于很多事,我们很久不见面,见面也呆不了很久,再后来她老年痴呆了,早起偷偷吃零食,把碗藏起来,走丢,再后来她躺在床上,再后来她抢救出院抢救出院抢救出院……然后又意料之内又突然的离世了。
有件事一直没和她说过。我中考那年语文全市第二,作文是写的她。我记得我写的行云流水,眼含泪花,投入的一塌糊涂。内容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最后一句了。
太阳下,柳树旁。有两只相依影子,是我和奶奶。
二大娘信佛,第二天带来了一个小小的音箱,灵堂里环绕着淡淡的木鱼声和经声,和香的气味混在一起,不太容易发觉。香大概是一小时烧完一根,每50分钟就要续一次。我常常盯着香灰发呆,直到长长的香灰掉落,我才回过神。或者是被前来拜访的客人打断,要站起来鞠躬还礼。
那天来了个大爷,我一直搞不清楚他的身份,只知道他和我奶奶非常亲,听说是有恩。他进门就跪地痛哭,周围的人都拉不起来。成年男人的痛哭格外有渲染力,房间里慢慢响起了其他人的啜泣声,大了在旁边说,行了,哭两声就可以起来了,显得有些无情。
葬礼的规矩真的多,我爸说我们这还是选择了规矩。相对比较少的。三大爷和我爸出去采买东西回来了。一箱苹果,塑料袋,六条烟,还有兑换的现金。一个塑料袋里装两个苹果,两盒烟,一个50块红包,发给转天出殡的车辆一车一兜。我,堂哥和三大娘负责包红包,三大爷装香烟,我妈装苹果和红包,我爸最后检查是否有缺漏,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流水线。
大了大多在我们屋呆着,偶尔会聊聊自己的见闻。有一次他刚从对面屋出来,到我们屋休息,说刚才的遗体是上吊死的,装起来特别费劲了,整个都肿了,需要往下压才能盖上盖子。我下意识往对门看了看,只看见窗外满天的飞雪。
那天雪很大。由于疫情防控很多仪式不能在火葬场内完成,于是提前到了晚上送路的时候。晚上送路前雪忽然停了,送路回来雪又开始下了。我爸说这是老天在接风洗尘,我妈说是奶奶心善让雪停了一会。
送路的时候我作为孙女有开财门的任务。披着红布,围着纸轿什么的转,大了带着念词。送路结束回程的时候按规矩不能回头看,过马路的时有辆车在后面摁喇叭,我下意识的回了头,然后又赶紧把头转回来,正好对上我堂哥同样心虚的眼神,我俩开始低头的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这样,即使是无神论者,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也会萌生出对神灵的敬畏,会自然的说玄学的话,会虔诚的做玄学的事,会因为自己不小心“犯了忌讳”而惴惴不安。
送路回来,大了说除了四个儿子,其他人都回家。到家大概不到九点,很困很累,加上明天六点就要起床,便早早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有开光仪式和火葬,期间发生了一些状况,但整体上算是顺利完成了。我妈给我带上了她的金手链,说火葬场阴气重,可以辟邪。大了最后让我们看了一眼奶奶的遗体,好瘦好瘦,我奶奶原本是一个胖乎乎的老太太。最后三大娘给了我妈一件奶奶的马甲做个念想。
生活又回到了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无论多么辉煌或破败,最后不过一把粉灰。有些想不开不甘心的事,想想人不过草草一生,便也想开了。
我和我奶奶没有共同语言。她说的老家话我经常听不懂。听来听去连猜带想,就那几个故事。但我到装听得很投入的样子,装了很多年。那是她为数不多的人生。
她不识字,是封建女性的缩影。我曾抓着她的手教她写字,她学的很认真。她很喜欢带字的东西,她觉得带字的都是好的,有一天她把我叫到厨房,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有很多骨肉相连的竹签,她说这是她捡的,因为看见上面有字觉着应该是个好东西。我给她写过贺卡,写的奶奶我爱你,我念给她听。后来她一直把这个贺卡放在柜子里和钱压在一起。时不时拿出来给我看,说,你看,这是你以前给我写的纸。
她的手很大很厚,他们都说这不像个女人的手,我知道这双手吃了很多的苦,也是这双手,把我从产房里抱出来,牵着我出去玩,给我扇扇子。晚上做噩梦被吓醒,就偷偷把手伸出被子牵住她的手。后来奶奶在我枕头下放了一把剪刀,她说我再也不会做噩梦了。
我奶奶不坐沙发,只坐沙发旁边的椅子。她的头发白的发亮,又滑又硬。我就站在她的身后,给她扎小辫子。我爸看见就笑着说,又开始给奶奶做造型了?
老人觉少,我奶奶总是三四点钟就醒了。夏天很热,有几次我半夜醒来,看见她坐在我床边给我扇扇子。黑夜里我看不清她,只记得是一个模糊的影子。
后来长大了,我们不再一起生活了。我们最多的互动就是相视而笑。她不知道说什么,我也是。再后来我忙于很多事,我们很久不见面,见面也呆不了很久,再后来她老年痴呆了,早起偷偷吃零食,把碗藏起来,走丢,再后来她躺在床上,再后来她抢救出院抢救出院抢救出院……然后又意料之内又突然的离世了。
有件事一直没和她说过。我中考那年语文全市第二,作文是写的她。我记得我写的行云流水,眼含泪花,投入的一塌糊涂。内容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最后一句了。
太阳下,柳树旁。有两只相依影子,是我和奶奶。
我昨晚睡觉的时候做了个梦,我梦到你跟我在QQ聊天,你说你要来找我,然后我很开心一直等,等到凌晨三点,我问你怎么还不来,你说“你怎么这都信,我逗你的。”我很失望又很生气,就说那我先睡了,然后你说你已经到我家门口了让我下来接你。我很开心,在被窝里各种摸你,感觉不太真实。然后第二天你跟我爸出去买菜了,我睡醒之后出去找你们,我爸说你当时说要接个电话就一直没回来,我很慌,以为你走了,跑到菜市场去打听,卖菜的小贩跟我说听到你打电话的时候很生气,说什么礼物,什么回去,听起来应该是跟家里人打的。我一下子懂了,我想你应该是迫于压力回家了,我有点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发呆,然后你出现了,你笑着回到了我面前,带着给我买的好吃的。如果不是梦该多好,得而复失,再失而复得的喜悦,都消失在梦醒时分。醒来已经是2.14,我跟你,也算是在梦里一起过了这个情人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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