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爷今天生日，白天母亲给我发来一个许多人推杯换盏的录像，傍晚时分我和母亲通了视频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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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爷今天生日，白天母亲给我发来一个许多人推杯换盏的录像，傍晚时分我和母亲通了视频电话，视频那头也正是黄昏，祝寿的亲戚已然四散而尽，也没有了白天丰盛的菜肴，只剩下一张朴素的木桌，几碟咸菜和几碗汤饭，母亲和舅舅一家正陪着姥爷和姥姥，吃着一餐普通的晚饭！
虽然是姥爷的生日，但我却不记得这是姥爷的第多少个寿辰，只是久久盯着那张脸，突然发现他仿佛已经老了很久了！记忆里我还在读初高中，每个周末放假回家，会和姥爷去村外的一口大井里拉十桶水，或者在暑假，陪着他在田地里种种土豆，收收麦子，放放渠水。和姥爷在一起干农活，我是乐在其中的，因为他总是自己一个人低头干活，偶尔抬头问我饿了没，篮子里有吃的，或者从他那沾满泥巴的裤兜里掏出几毛钱，让我去买汽水。我依然能很清晰记得那些日子里的蓝天白云，渠水的喧响和手臂拂过冰草的清凉，而姥爷在我的目光里永远是那个劳作的背影。
姥爷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正如他一辈子只和土地打着交道。每一次天不大亮他就装好农具出门了，再到傍晚，将地里的活整齐地收尾，然后回家。当别人拄着锄头在地头抽烟休憩时，两三句谈笑他都会接不住，只是抬头笑一笑，就继续劳作。有时，他也会有默默竞争的势头，有一次听说第二天会闭闸断水，他带着我和表哥半夜去地里放水。他所有的热情和平淡，欢笑和苦闷，仿佛都投放在了那几亩田地里面。
今天看到母亲的录像，姥爷喃喃自语，竟然在回忆自己年轻时的事儿，每一件讲述得那么清晰，甚至一些我们都不知道的故事。母亲惊愕地给我说，她从来都不知道这些事儿，包括姥爷在那个年代被迫站队，他因为最朴素的思想没有参与，已致后来那些逼迫他站队的人给他找麻烦，那些被迫害的人对他心存感激。姥爷的一生，像一潭幽静的水，总是让人有想要倾诉的亲近，记得从很小时候，姥爷家的院子里人影总是络绎不绝，每个人都在茶余饭后，聊着一天的不顺或琐事儿，而姥爷总是会擦着农具，时不时地笑一笑，好像置身其中，又好像一切都平淡地与自己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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