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 第四峰三管笔大笔架山
海天拥立，
更衬出，
大鹏凌峰高下。
野路草长，
攀岩背，
蓝眼深期叱咤。
撑云遮阳，
邀石垫脚，
山脊全幅画。
起伏升降，
锯磨意志造化。
练过三竿枪头，
摆平大笔架,
点火烧天。
新月穿云，
一瞬间，
天黑风招雾霸。
独自夜游，
断而敢行进，
蛇虫皆怕。
远足之义，
正如爱的代价。
（大笔架山和三竿笔全景）
国庆宅了几天，看到群侠户外微信群里有人爬山，心血来潮，决定爬 深圳 第四高峰——大笔架山。大笔架山起点位于 深圳 东部葵涌镇的 坝光 村，海拔717米，高度为 深圳 第四。由于尚未开发，爬的人较少，名气远不如市内笋岗路旁的那座笔架山，市内的俗称“小笔架山”。找登大笔架山路径时，发现很少有详细攻略，找来找去基本都指向据说是“ 深圳 最具挑战的徒步线路”—— 三水 线： 深圳 和 惠州 交界处一系列山脉的简称，起于 坝光 “三杆笔”终于坪山“水祖坑”，取起点终点各一字，即所谓“ 三水 线”，沿途名字比较有趣：三杆笔（大笔架山）、火烧天、土地庙、金龟村、水祖坑，涵盖了“金木水火土”，故有人又称之“五行线”。由于 三水 线全程20多公里、40余个山头、累计爬高约2.2个大梧桐，且一路上无任何遮荫、无任何补给、连续上山下山、无休无止、非常容易摧毁意志，且很容易出现中暑、抽筋等现象，所以被称为 深圳 户外最具挑战的线路。
（网上 三水 线图：与我上山地点有差异且我只走了一半）
今天（10月8日）拖着很疼的大腿（膝盖前上部），回味10月6日这次试探 三水 线，仍心有余悸，真是场探险之旅：好多第一次——首次登如此之野山（几乎无路、穿过杂草、土、石、小溪等）、首次山脊徒步如此之远（超过半马共约23公里）、首次登山全程一个人都没遇到、首次独自夜行山脊下山、首次借大充电器闪亮照路（手机没电、ipad没安手电app）等。
（网图：大笔架山海拔717米，田心山海拔684米，高度在 深圳 排名分别为第四、第六）
现在细思极恐，在此一定要做风险提示：切记严禁一个人登此山，尤其近日驴友迷路、走失、甚至走没了的事件频出，绝不能为了玩把命丢了（前段 深圳 一女孩 华山 失足、头天 深圳 一17岁男生心脏病刚走，10月5日6名驴友迷失排 牙山 等），确实很多危险：失足、崴脚、蟒蛇、抽筋等不可控因素太多，尤其撤退线路太长，想中途撤退都很难。难忘那晚手机没电、没信号时，感觉要住山上了，太危险了。
一、行前准备
（一）最主要是手机，我的手机双卡双待的，可以在山上选择信号好的上网（感觉山上联通好过移动，下山基本无信号），因为相机太重，我都没带，全靠手机了。
（二）头天充好了3个充电器，其中一个大充电器充电时指示灯总是一闪一闪的，我很困惑，没想到，正是这闪灯替我照了一段下山的夜路，所以备足电及照明设备很重要。
（三）水：一瓶1.5升+3只550毫升的水，全程不太够，尽管我省着喝，到了山下赶紧补水，能多带就多带。
（四）食品：桔子（吃了5、6个）、榨菜、面包（在山上只吃了一个）、牛肉干（太辣只吃一袋）、巧克力（2个）、还有鸡爪，都没吃；以补充体力为主，基本吃不了多少。
（五）其他：如帽子、防晒霜、常备药品（驱蚊液）和雨伞（天公作美，只零星下了几滴，没用到）。另外一定穿长裤和运动鞋，因草太长、看不到路，石头很多很硌脚（很易崴脚），最好穿长袖衣服，否则易被草木划伤。
二、寻找登山口
找了很多篇 三水 线的游记，但几乎没有明确具体登山口位置的。10月6日我7点起床，认真梳理行囊，吃早餐时竟有风潇潇兮易水寒之感。
（小桂新码头，远眺排 牙山 ）
从深惠交界铁丝网继续前行几百米，可见到盐坝高速高架桥（未到桥下）。当看到路边有个绿道标牌时，标牌对面有个两颗树夹着的小土路，走近后可见远处山边有一废弃的白色二层楼房
四、行走山脊线，登大笔架山
在山上就是延续不断的山脊行走，由于路比较差，更准确地说，是没有路，很多地方是靠摸索前行的，有的草高、有的石头多、有些地方十分硌脚，尽管小心翼翼，我还是差点崴脚、差点摔跤。好在天公很作美，沿途风清鸟鸣，风景秀美，远处七娘山、排 牙山 等尽收眼底。三竿笔大约海拔不到500米，而大笔架山海拔717米，从三竿笔到大笔架要走几十个小山峰，几起几落，起起伏伏，没完没了，让人总感觉没有尽头，总是到不了大笔架山。这恰如人生之路，总有起伏升降，但无论何时，都要乐观面对。远足徒步这类山与 梵净山 之类的名山不同，名山往往有集中的美景高潮供人欣赏，而大笔架山靠起伏山峦磨炼人的意志。
大笔架山
（全景）
山脊行走，最主要小心下面大石头，当心崴脚（近十次硌脚、摔跤、左踝右膝疼）。我主要看海拔，由于太阳大，整体进度较慢，对面是去年刷过的排 牙山 （见另篇游记），三竿笔于我来说是黑红黄三支笔，选中喜欢的那只，就可以摞到大笔架上。
（身后三竿笔）
奇怪的是，竟然全程没有任何人，只有我一个人独自行走。下午时云朵开始多起来，创作出句“邀来巨岩防硌脚，招呼云朵遮骄阳。“只傍晚零星下了几滴小雨，一点没影响，还看到对面刚下的大笔架山半山腰飘朵白云。远处排 牙山 已完全被云雾笼罩住。
大笔架山
（邀来巨岩防硌脚，招呼云朵遮骄阳）
山脊风景很美，我慢慢一路观光、一路行走，竟然用了超过路标一倍的时间（3个多小时）才到大笔架山。
（终于到达此行目的地：大笔架山顶海拔717米）
大笔架山是我此次爬山的核心目标，所以多待了一段时间。在满是芦苇的山顶，一览众山小，恰逢乌云遮住太阳，霞光万道，可惜没带单反，最显眼的是远处罗屋田水库，后来才知这正是我回去的路
大笔架山
（盐坝高速 坝光 出口）
（三）一定做好充足准备：水及电（照明设备）一定备齐，否则准备在山上过夜吧，因为回撤的线路都很长、很远，必须提前做好功课，且最好互相有照应。
大笔架山
（回看大笔架山）
（四）本次原本只爬大笔架山，因传说中 三水 线很挑战，才选常规 坝光 （小桂）起登，从三竿笔、大笔架、大石头、火烧天、下撤土地庙，五行中走了三行（木、火、土），翻了几十个山头，第一次登如此之野山、第一次山脊徒步超过半马、第一次登山全程一个人都没遇到、第一次独自夜行山脊下山、第一次借大充电器闪亮照路等。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后怕：因为到陆哥那房子时，听刘姐讲，她当天遇到一个胳膊粗的2米多长大蟒蛇，在路上准备袭击她。若真让我遇到，还真不知如何处理，因此，在这里，只能多做风险提示：千万避免一个人爬此类野山，没必要，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
（五）建议 深圳 市府相关部门对大笔架山（ 三水 线）、排 牙山 等野山进行适度干预开发，增加路标、山顶指示牌、紧急呼救等必要设施，以预防驴友走失等事件发生。 https://t.cn/AimuV3RH
海天拥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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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平大笔架,
点火烧天。
新月穿云，
一瞬间，
天黑风招雾霸。
独自夜游，
断而敢行进，
蛇虫皆怕。
远足之义，
正如爱的代价。
（大笔架山和三竿笔全景）
国庆宅了几天，看到群侠户外微信群里有人爬山，心血来潮，决定爬 深圳 第四高峰——大笔架山。大笔架山起点位于 深圳 东部葵涌镇的 坝光 村，海拔717米，高度为 深圳 第四。由于尚未开发，爬的人较少，名气远不如市内笋岗路旁的那座笔架山，市内的俗称“小笔架山”。找登大笔架山路径时，发现很少有详细攻略，找来找去基本都指向据说是“ 深圳 最具挑战的徒步线路”—— 三水 线： 深圳 和 惠州 交界处一系列山脉的简称，起于 坝光 “三杆笔”终于坪山“水祖坑”，取起点终点各一字，即所谓“ 三水 线”，沿途名字比较有趣：三杆笔（大笔架山）、火烧天、土地庙、金龟村、水祖坑，涵盖了“金木水火土”，故有人又称之“五行线”。由于 三水 线全程20多公里、40余个山头、累计爬高约2.2个大梧桐，且一路上无任何遮荫、无任何补给、连续上山下山、无休无止、非常容易摧毁意志，且很容易出现中暑、抽筋等现象，所以被称为 深圳 户外最具挑战的线路。
（网上 三水 线图：与我上山地点有差异且我只走了一半）
今天（10月8日）拖着很疼的大腿（膝盖前上部），回味10月6日这次试探 三水 线，仍心有余悸，真是场探险之旅：好多第一次——首次登如此之野山（几乎无路、穿过杂草、土、石、小溪等）、首次山脊徒步如此之远（超过半马共约23公里）、首次登山全程一个人都没遇到、首次独自夜行山脊下山、首次借大充电器闪亮照路（手机没电、ipad没安手电app）等。
（网图：大笔架山海拔717米，田心山海拔684米，高度在 深圳 排名分别为第四、第六）
现在细思极恐，在此一定要做风险提示：切记严禁一个人登此山，尤其近日驴友迷路、走失、甚至走没了的事件频出，绝不能为了玩把命丢了（前段 深圳 一女孩 华山 失足、头天 深圳 一17岁男生心脏病刚走，10月5日6名驴友迷失排 牙山 等），确实很多危险：失足、崴脚、蟒蛇、抽筋等不可控因素太多，尤其撤退线路太长，想中途撤退都很难。难忘那晚手机没电、没信号时，感觉要住山上了，太危险了。
一、行前准备
（一）最主要是手机，我的手机双卡双待的，可以在山上选择信号好的上网（感觉山上联通好过移动，下山基本无信号），因为相机太重，我都没带，全靠手机了。
（二）头天充好了3个充电器，其中一个大充电器充电时指示灯总是一闪一闪的，我很困惑，没想到，正是这闪灯替我照了一段下山的夜路，所以备足电及照明设备很重要。
（三）水：一瓶1.5升+3只550毫升的水，全程不太够，尽管我省着喝，到了山下赶紧补水，能多带就多带。
（四）食品：桔子（吃了5、6个）、榨菜、面包（在山上只吃了一个）、牛肉干（太辣只吃一袋）、巧克力（2个）、还有鸡爪，都没吃；以补充体力为主，基本吃不了多少。
（五）其他：如帽子、防晒霜、常备药品（驱蚊液）和雨伞（天公作美，只零星下了几滴，没用到）。另外一定穿长裤和运动鞋，因草太长、看不到路，石头很多很硌脚（很易崴脚），最好穿长袖衣服，否则易被草木划伤。
二、寻找登山口
找了很多篇 三水 线的游记，但几乎没有明确具体登山口位置的。10月6日我7点起床，认真梳理行囊，吃早餐时竟有风潇潇兮易水寒之感。
（小桂新码头，远眺排 牙山 ）
从深惠交界铁丝网继续前行几百米，可见到盐坝高速高架桥（未到桥下）。当看到路边有个绿道标牌时，标牌对面有个两颗树夹着的小土路，走近后可见远处山边有一废弃的白色二层楼房
四、行走山脊线，登大笔架山
在山上就是延续不断的山脊行走，由于路比较差，更准确地说，是没有路，很多地方是靠摸索前行的，有的草高、有的石头多、有些地方十分硌脚，尽管小心翼翼，我还是差点崴脚、差点摔跤。好在天公很作美，沿途风清鸟鸣，风景秀美，远处七娘山、排 牙山 等尽收眼底。三竿笔大约海拔不到500米，而大笔架山海拔717米，从三竿笔到大笔架要走几十个小山峰，几起几落，起起伏伏，没完没了，让人总感觉没有尽头，总是到不了大笔架山。这恰如人生之路，总有起伏升降，但无论何时，都要乐观面对。远足徒步这类山与 梵净山 之类的名山不同，名山往往有集中的美景高潮供人欣赏，而大笔架山靠起伏山峦磨炼人的意志。
大笔架山
（全景）
山脊行走，最主要小心下面大石头，当心崴脚（近十次硌脚、摔跤、左踝右膝疼）。我主要看海拔，由于太阳大，整体进度较慢，对面是去年刷过的排 牙山 （见另篇游记），三竿笔于我来说是黑红黄三支笔，选中喜欢的那只，就可以摞到大笔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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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竟然全程没有任何人，只有我一个人独自行走。下午时云朵开始多起来，创作出句“邀来巨岩防硌脚，招呼云朵遮骄阳。“只傍晚零星下了几滴小雨，一点没影响，还看到对面刚下的大笔架山半山腰飘朵白云。远处排 牙山 已完全被云雾笼罩住。
大笔架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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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脊风景很美，我慢慢一路观光、一路行走，竟然用了超过路标一倍的时间（3个多小时）才到大笔架山。
（终于到达此行目的地：大笔架山顶海拔717米）
大笔架山是我此次爬山的核心目标，所以多待了一段时间。在满是芦苇的山顶，一览众山小，恰逢乌云遮住太阳，霞光万道，可惜没带单反，最显眼的是远处罗屋田水库，后来才知这正是我回去的路
大笔架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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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笔架山
（回看大笔架山）
（四）本次原本只爬大笔架山，因传说中 三水 线很挑战，才选常规 坝光 （小桂）起登，从三竿笔、大笔架、大石头、火烧天、下撤土地庙，五行中走了三行（木、火、土），翻了几十个山头，第一次登如此之野山、第一次山脊徒步超过半马、第一次登山全程一个人都没遇到、第一次独自夜行山脊下山、第一次借大充电器闪亮照路等。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后怕：因为到陆哥那房子时，听刘姐讲，她当天遇到一个胳膊粗的2米多长大蟒蛇，在路上准备袭击她。若真让我遇到，还真不知如何处理，因此，在这里，只能多做风险提示：千万避免一个人爬此类野山，没必要，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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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通州泰禾拾景园等多小区晚上飘臭味 居民半夜被熏醒】近日，家住通州区台湖镇泰禾拾景园和润枫领尚等小区的居民向本报记者反映，每天夜里，不知道从哪儿飘来一阵阵臭味，居民们只能紧闭门窗。大家投诉过多次，但一到晚上依然能闻到臭味。居民们呼吁监管部门尽快调查核实，督促企业依法生产，还大家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
小区晚上飘臭味 居民半夜被熏醒
8月15日晚上8点多，泰禾拾景园的居民向记者反映：“开始放臭味了，我们在家都闻到了。”记者还收到居民发来的小区业主群截图，许多居民都闻到了。晚上10点，记者到达泰禾拾景园小区，几名等候多时的居民们纷纷围上来，说臭味是从西北方向飘来的，并带着记者去实地查看。
记者同居民们来到距离小区不到两公里的董北路，这条狭窄的小路上水泥罐车、小车、货车来往频繁。随行的居民提醒道：“你打开车窗，马上就能闻到那个味儿！”果然，没走多远，一股浓烈的臭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没错，在家闻到的就是这个味儿。”一位居民肯定地说。
在经过一处设置了停车栏杆的大门时，记者看到一辆白色厢式货车从里面开了出来，避让的时候，记者注意到货车车厢上写着“医疗废物垃圾”等字样。再往前走了几十米，见到一个栅栏门紧闭的厂区，大门旁的墙上写着“北京市董村综合处理厂”几个字。一旁的传达室里亮着灯，里面有一名值班人员。
居民们认为就是从这个厂里传出来的。记者和他们在厂门口停留了约半个小时，尽管当天晚上刮着大风，但是臭味仍旧没散去。
一位居民说：“我去年才搬到小区住，从那时候开始，就经常能闻到臭味，而且每次闻到的都不太一样。我家孩子也总感觉嗓子难受，干咳，估计和臭味有关。”另一位居民说：“有一天半夜，我竟然被臭味儿熏醒了。”在小区业主微信群里，记者还看到数条类似的反映，可见住在附近的很多人都遭受了臭味困扰，甚至有人说：“关门窗，家里开了空气净化系统，一个小时后才闻不到味儿了。”
居民指认来自处理厂 白天没臭味晚上排放
起初，为了找到臭味的源头，居民在小区四周转悠，先后去了化工厂、水泥搅拌站、废品站、药厂、再生材料厂等，发现这些地方的气味和在家闻到的并不一样。最终，居民在经过董村综合处理厂周围的时候，闻到了相同的臭味，大家才确认了臭气的来源。
居民反映，臭气只有晚上才有。为了验证，记者白天又一次前往董村综合处理厂。在到达该厂之前，记者特意在泰禾拾景园和润枫领尚两个小区周边的道路兜了几圈。当天晴空万里，空气清新，记者停留了快一个小时，在这一带没有闻到臭味。从该厂外边向里张望，厂区里矗立着几栋高大的厂房，还有不少直径三四米的粗管道。记者没有闻到特别的气味。
记者向门口值班的一名工作人员询问，他说只负责白班，对于晚上的臭味，他并不知晓。记者还遇到一位身穿工作服、到厂外拿快递的工作人员，他说自己是厂里的工作人员，但对于记者问询的臭味问题，他无法告知。
董村综合处理厂对面是一家水泥搅拌站，记者在门岗询问值班人员的时候，正好遇到一位从搅拌站里走出来的男子，他指着对面的处理厂说：“有臭味，我都闻到过好几次了，就是从这个厂里散发出来的。”
环保部门已介入调查 居民盼企业依法生产
泰禾拾景园和润枫领尚的居民反映，被臭味困扰最严重的时候，应该是从今年7月份开始的。一位有心的居民做了一个统计表，列出从7月5日到8月14日，出现臭味的日期和具体时间。据统计，出现臭味的天数一共有15天。
居民们多次拨打环保投诉电话举报。他们还向记者展示了环保部门的回复内容。其中一份显示：2019年7月23日，北京市生态环境局回复称，经过环境执法人员现场调查取证，采样检测显示，董村综合处理厂包含三家单位，这三家单位硫化氢、氨气、恶臭等项目均无超标项，其中北京市一清百玛士绿色能源有限公司生活垃圾处理车间，在生产的情况下有一车间门敞开未关闭，导致废气溢出，异味明显，并约谈负责人。
另一份8月15日的回复中显示：通州区生态环境局曾对董村综合处理厂内的北京固废处理公司进行检查，该单位因为渗沥液暂存池池口敞开，池内气体外泄，导致周边异味较大。经检验，该单位无组织排放硫化氢、氨气体超标。8月1日23点至2日凌晨3点进行复查时，火炬昼间点燃晚间熄灭，暂存池周边有轻微异味，该局已加大对该单位的废气检测频次。
记者拨打通州台湖镇环保部门投诉电话，一位工作人员告诉记者，他们的外勤人员白天已经去检查，没有闻到臭味，接下来他们会继续调查。
据了解，这一地区建有泰禾拾景园、润枫领尚等多个居住小区，居民人数近万。此外，还有一个新小区即将入住，一个共有产权房小区正在建设之中，将来居住人口会越来越多。居民们呼吁监管部门尽快调查核实，督促企业依法生产，还大家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
小区晚上飘臭味 居民半夜被熏醒
8月15日晚上8点多，泰禾拾景园的居民向记者反映：“开始放臭味了，我们在家都闻到了。”记者还收到居民发来的小区业主群截图，许多居民都闻到了。晚上10点，记者到达泰禾拾景园小区，几名等候多时的居民们纷纷围上来，说臭味是从西北方向飘来的，并带着记者去实地查看。
记者同居民们来到距离小区不到两公里的董北路，这条狭窄的小路上水泥罐车、小车、货车来往频繁。随行的居民提醒道：“你打开车窗，马上就能闻到那个味儿！”果然，没走多远，一股浓烈的臭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没错，在家闻到的就是这个味儿。”一位居民肯定地说。
在经过一处设置了停车栏杆的大门时，记者看到一辆白色厢式货车从里面开了出来，避让的时候，记者注意到货车车厢上写着“医疗废物垃圾”等字样。再往前走了几十米，见到一个栅栏门紧闭的厂区，大门旁的墙上写着“北京市董村综合处理厂”几个字。一旁的传达室里亮着灯，里面有一名值班人员。
居民们认为就是从这个厂里传出来的。记者和他们在厂门口停留了约半个小时，尽管当天晚上刮着大风，但是臭味仍旧没散去。
一位居民说：“我去年才搬到小区住，从那时候开始，就经常能闻到臭味，而且每次闻到的都不太一样。我家孩子也总感觉嗓子难受，干咳，估计和臭味有关。”另一位居民说：“有一天半夜，我竟然被臭味儿熏醒了。”在小区业主微信群里，记者还看到数条类似的反映，可见住在附近的很多人都遭受了臭味困扰，甚至有人说：“关门窗，家里开了空气净化系统，一个小时后才闻不到味儿了。”
居民指认来自处理厂 白天没臭味晚上排放
起初，为了找到臭味的源头，居民在小区四周转悠，先后去了化工厂、水泥搅拌站、废品站、药厂、再生材料厂等，发现这些地方的气味和在家闻到的并不一样。最终，居民在经过董村综合处理厂周围的时候，闻到了相同的臭味，大家才确认了臭气的来源。
居民反映，臭气只有晚上才有。为了验证，记者白天又一次前往董村综合处理厂。在到达该厂之前，记者特意在泰禾拾景园和润枫领尚两个小区周边的道路兜了几圈。当天晴空万里，空气清新，记者停留了快一个小时，在这一带没有闻到臭味。从该厂外边向里张望，厂区里矗立着几栋高大的厂房，还有不少直径三四米的粗管道。记者没有闻到特别的气味。
记者向门口值班的一名工作人员询问，他说只负责白班，对于晚上的臭味，他并不知晓。记者还遇到一位身穿工作服、到厂外拿快递的工作人员，他说自己是厂里的工作人员，但对于记者问询的臭味问题，他无法告知。
董村综合处理厂对面是一家水泥搅拌站，记者在门岗询问值班人员的时候，正好遇到一位从搅拌站里走出来的男子，他指着对面的处理厂说：“有臭味，我都闻到过好几次了，就是从这个厂里散发出来的。”
环保部门已介入调查 居民盼企业依法生产
泰禾拾景园和润枫领尚的居民反映，被臭味困扰最严重的时候，应该是从今年7月份开始的。一位有心的居民做了一个统计表，列出从7月5日到8月14日，出现臭味的日期和具体时间。据统计，出现臭味的天数一共有15天。
居民们多次拨打环保投诉电话举报。他们还向记者展示了环保部门的回复内容。其中一份显示：2019年7月23日，北京市生态环境局回复称，经过环境执法人员现场调查取证，采样检测显示，董村综合处理厂包含三家单位，这三家单位硫化氢、氨气、恶臭等项目均无超标项，其中北京市一清百玛士绿色能源有限公司生活垃圾处理车间，在生产的情况下有一车间门敞开未关闭，导致废气溢出，异味明显，并约谈负责人。
另一份8月15日的回复中显示：通州区生态环境局曾对董村综合处理厂内的北京固废处理公司进行检查，该单位因为渗沥液暂存池池口敞开，池内气体外泄，导致周边异味较大。经检验，该单位无组织排放硫化氢、氨气体超标。8月1日23点至2日凌晨3点进行复查时，火炬昼间点燃晚间熄灭，暂存池周边有轻微异味，该局已加大对该单位的废气检测频次。
记者拨打通州台湖镇环保部门投诉电话，一位工作人员告诉记者，他们的外勤人员白天已经去检查，没有闻到臭味，接下来他们会继续调查。
据了解，这一地区建有泰禾拾景园、润枫领尚等多个居住小区，居民人数近万。此外，还有一个新小区即将入住，一个共有产权房小区正在建设之中，将来居住人口会越来越多。居民们呼吁监管部门尽快调查核实，督促企业依法生产，还大家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
童 谣(短篇小说)
作者：童谣
他们相偎地坐在河心石上。
月光融融，照着他和她的脸，照在他和她交织在一起的乱发和翻破的衬衣上。
空山月夜。远处是幽幽的山林，近处是朦朦的树影。小河从山嘴流出，缀着一身闪闪的银鳞。
“哥啊，咱们这是……恋爱吗？”
她突然呜咽了一声，在夏夜的静谧中，恍如婴儿的梦啼，拖着长长颤颤的尾音，细细的，像山风钻进了近旁星星点点跳动着的树叶丛儿，伴着流水的鸣溅声走远了。
“我…我不知道。”他长长地喘了口气，两眼愣愣地。“也许吧，可我不知道。”他嗫嚅着双唇，喃喃地补充着。
“嘀嗒嘀嘀嗒……”从深邃的下游传来幽幽的号声，他和她陡地回过头,工地上的几盏灯光,渔火似地撒落在天地间，随着号声,黑越越的山影下,那一窗窗亮光熄灭了。
他和她，还有几百名“五七”战士，从远远近近的山里走出来，从月光下点着昏暗的油灯或枞明的茅舍里走出来，汇到这个峡谷中的电站工地。先前，他们曾为重新回到明亮的灯光下而那么欢喜，那么庆幸，以至熏熏然、陶陶然…..现在他们却从那里走出来了，相持着、相偎着，一步也不曾回头。
他们恋爱了么？谁知道呢？河水只是流响，没有回答，风儿撩着他们的头发，却不响。
他们只知道相遇的那个日子，雨天，毛毛雨。
穿梭如飞的运沙的板车被未脱稚气的男女知青簇拥着，奔向下游的工地。那么多的人汾涌如流，他居然只看见了她。那只是两道目光不经意地碰到了一起，她便低了头，擦着他的车，匆匆而过。可天知道怎么回事，这以后，他拉车回头，就只想跑快，那眼光，不听使唤似的，只在奔涌的人流中“篦”着。找谁呢？她。她有什么？没什么，圆圆的苍白的脸儿，一件灰不溜丢的褂子，太普通了。是她那双眼睛？
对了，她有一双孩子般的乌圆的眼睛，藏在雾儿似的长睫毛后面。他似乎是喜欢那“雾儿”，小时候，他就总想知道山雾的后头是个啥样子，于是老等着太阳。可是，当他找着了那双眼睛，穿过那雾，接着了那目光，便又慌得像把手伸进了别人的口袋，连忙逃开了去。在逃开的一刹，他又总是会看见，那“雾儿”里的眼睛惶惶然、悚悚然，一如失群的小鹿儿。
清亮的河水，柔柔地划过她的脚背，牵扯着她水中的倒影。她想着自己那个被封条锁住了的家，爸爸被打死了，妈妈直着眼，唱着歌儿走入了河中，河面上只留下那支没唱完的童谣：“走呀走呀上山梁，勾着云儿去天堂……”哥哥也抓走了，说是翻爸爸的案。临走前，把钥匙挂在她的脖子上，什么话也不说，那眼神儿，像……像什么？哦，是了，像他。奇怪，他那眼神儿怎么那么像哥哥。听人说，他也是狗崽子，唉，这世界怎么回事呢？……
“哎，这是谁的……”一声喊，从下游的灌木丛后头冒出一张脸。嘘，是他！
他喊了半句，便张圆了嘴，不喊了，悬着一只手，一条湿淋淋的头巾攥在头顶上，是那种印着花格子的，极俗气。
——那是她的，她拿到河边来洗，不知啥时飘走了。
她呆着，傻傻的，忘了接。他也傻呆。她和他像两具木头。
终于，他拨开灌木丛儿走过来，把头巾递到了她手里。忽地，他脸红到了脖子根儿——他碰到了她的手。
她的嘴角忽然哆嗦起来，“哥！”轻轻的，宛若游丝。
是唤他吗？那“雾儿”后面，闪闪颤颤，团着一汪泪儿。
暮霭悄悄地荡过来，灰蓝灰蓝的氤氲在树枝间游窜着。水儿清清，风儿盈盈……
“噢哈哈……，这演的是哪出哇！”有如暗夜中爆出一声枭笑，近旁蓦地响起一个声音。
她尖叫着一下子抓紧了他的手，只一刹，又张惶地跳开了去。
“我已看了半天了，怎么不接下去呢？”哈哈！随着笑声，石头后面钻出了马指导员长长的马脸。
梦么？电灯光是那么地刺目，叫人晕眩。许许多多的眼睛——熟悉的，陌生的，又熟悉，又陌生的--都在一股脑儿地盯着她，排长大姐那张从来不笑的脸，板得更像块铁。噢，夜风好冷好冷。
“乌龟王八日的，屁大一点，就晓得偷鸡摸狗！”眼前，晃过来那张马脸，唾沫星子溅到她脸上。她吓得闭紧了眼睛一个劲地缩头——要是真的乌龟或者王八就好了，她哭着想。她害怕那马脸上的一对瞳仁，瞅着她的时候，呆呆的，像死了的鱼。
“何莹，你必须老实交待你的罪行！正当我们全体五七 战士奋战明溪河，狠斗私字一闪念的时候，正当……”
天哪！我有罪吗？她惊圆的眼睛盯着排长大姐那威严的嘴，竭力想听清底下的话，可她的脑子再也不听使唤了。——两年前，别人斗爸爸的时候，不也说过同样的话么，当时她似懂非懂，爸爸后来就给打死了。现在，她又听到了这样的话，还是似懂非懂。是梦吗？是梦该多好！
她也是个女人吗？女人怎么会是个样子！他忘不了小时候，老有一双眼睛对着他笑，真暖人。他从摇篮里就看惯了这样的眼睛，那是妈妈——女人的眼睛。可她却为什么叫人害怕呢？莹儿还叫她大姐，可对莹儿，真来得！他忿忿地想。
不知什么时候，他觉得有拳脚触到了身上，一个趔趄，头朝地栽下，他下意识地偏过脸，忽然惊呆了——马指导员在打莹儿！一双解放鞋在莹儿身上轮着个儿踢来踢去。那雾儿似的眼睫垂挂下来，是那么分明。泪珠儿一串串从那涌出，不断在那张孩子似的圆圆脸儿上漾开来。
他猛地嚎叫一了声，野兽似地扑了过去——他疯了。转眼间，马指导员的马脸上就挂上一道道了血印子。可也只在转眼间，他的头就被人揿在了地下，血像红色的山泉不断地从他的嘴里、鼻子里喷涌而出。这回，解放鞋又轮番地踢在了他身上。
“走呀走呀上山梁，勾着云儿去天堂……”
他们从明晃晃的灯光下爬起来，逃开来，相依相偎地向夜色中走去。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了妈妈教给她的那童谣。
可天堂里是什么样的呢？妈没告诉过她，童谣接下来是“风吹吹，云荡荡，云上坐着个云娘娘……”童谣里也没有说，她真不知道。但她却知道，天堂好，好美的。
“哥，那地方好美咧，是么！”她出神地瞅着那神秘地闪着鳞光的河水。
“嗯，”
“它从哪里流出来呢？”
“……”
“哥，你说呀！”
她搡着他，撒着娇儿。
好一阵，他才悠悠地呼出了一口气，“也许--是天堂。”
她愣了。乌圆的眼睛在雾的帘子后面熠熠闪光，波光水影的尽处，水气蒸腾，白雾盘绕，迷迷濛濛。
“哥哟，”她忽然柔声地唤他，“咱们到那里去吧——那小河流出的地方，好噢？”她仰起苍白的圆脸，期待着。月光水似地撒在她那额头，嘴角，晖映着雾的长睫后神采奕奕的眼睛。
他沉默着挽了挽她的头发，慢慢地站起来，又弯下身子，扶起了她。
于是，他们又相依相偎着，从河心石上一步步向河中走了下去。
河面上，波光粼粼，映着一对残破的人影，脸儿挨着脸，发儿缠着发，踏着那条粼光闪闪的“路儿”，向朦朦的、深邃的黑暗中走去。
背后，那平静的河水，无声地滑动着，滑向远方的夜空。
1987.写于景德镇
2015.整理于海口 https://t.cn/R2d42bl
作者：童谣
他们相偎地坐在河心石上。
月光融融，照着他和她的脸，照在他和她交织在一起的乱发和翻破的衬衣上。
空山月夜。远处是幽幽的山林，近处是朦朦的树影。小河从山嘴流出，缀着一身闪闪的银鳞。
“哥啊，咱们这是……恋爱吗？”
她突然呜咽了一声，在夏夜的静谧中，恍如婴儿的梦啼，拖着长长颤颤的尾音，细细的，像山风钻进了近旁星星点点跳动着的树叶丛儿，伴着流水的鸣溅声走远了。
“我…我不知道。”他长长地喘了口气，两眼愣愣地。“也许吧，可我不知道。”他嗫嚅着双唇，喃喃地补充着。
“嘀嗒嘀嘀嗒……”从深邃的下游传来幽幽的号声，他和她陡地回过头,工地上的几盏灯光,渔火似地撒落在天地间，随着号声,黑越越的山影下,那一窗窗亮光熄灭了。
他和她，还有几百名“五七”战士，从远远近近的山里走出来，从月光下点着昏暗的油灯或枞明的茅舍里走出来，汇到这个峡谷中的电站工地。先前，他们曾为重新回到明亮的灯光下而那么欢喜，那么庆幸，以至熏熏然、陶陶然…..现在他们却从那里走出来了，相持着、相偎着，一步也不曾回头。
他们恋爱了么？谁知道呢？河水只是流响，没有回答，风儿撩着他们的头发，却不响。
他们只知道相遇的那个日子，雨天，毛毛雨。
穿梭如飞的运沙的板车被未脱稚气的男女知青簇拥着，奔向下游的工地。那么多的人汾涌如流，他居然只看见了她。那只是两道目光不经意地碰到了一起，她便低了头，擦着他的车，匆匆而过。可天知道怎么回事，这以后，他拉车回头，就只想跑快，那眼光，不听使唤似的，只在奔涌的人流中“篦”着。找谁呢？她。她有什么？没什么，圆圆的苍白的脸儿，一件灰不溜丢的褂子，太普通了。是她那双眼睛？
对了，她有一双孩子般的乌圆的眼睛，藏在雾儿似的长睫毛后面。他似乎是喜欢那“雾儿”，小时候，他就总想知道山雾的后头是个啥样子，于是老等着太阳。可是，当他找着了那双眼睛，穿过那雾，接着了那目光，便又慌得像把手伸进了别人的口袋，连忙逃开了去。在逃开的一刹，他又总是会看见，那“雾儿”里的眼睛惶惶然、悚悚然，一如失群的小鹿儿。
清亮的河水，柔柔地划过她的脚背，牵扯着她水中的倒影。她想着自己那个被封条锁住了的家，爸爸被打死了，妈妈直着眼，唱着歌儿走入了河中，河面上只留下那支没唱完的童谣：“走呀走呀上山梁，勾着云儿去天堂……”哥哥也抓走了，说是翻爸爸的案。临走前，把钥匙挂在她的脖子上，什么话也不说，那眼神儿，像……像什么？哦，是了，像他。奇怪，他那眼神儿怎么那么像哥哥。听人说，他也是狗崽子，唉，这世界怎么回事呢？……
“哎，这是谁的……”一声喊，从下游的灌木丛后头冒出一张脸。嘘，是他！
他喊了半句，便张圆了嘴，不喊了，悬着一只手，一条湿淋淋的头巾攥在头顶上，是那种印着花格子的，极俗气。
——那是她的，她拿到河边来洗，不知啥时飘走了。
她呆着，傻傻的，忘了接。他也傻呆。她和他像两具木头。
终于，他拨开灌木丛儿走过来，把头巾递到了她手里。忽地，他脸红到了脖子根儿——他碰到了她的手。
她的嘴角忽然哆嗦起来，“哥！”轻轻的，宛若游丝。
是唤他吗？那“雾儿”后面，闪闪颤颤，团着一汪泪儿。
暮霭悄悄地荡过来，灰蓝灰蓝的氤氲在树枝间游窜着。水儿清清，风儿盈盈……
“噢哈哈……，这演的是哪出哇！”有如暗夜中爆出一声枭笑，近旁蓦地响起一个声音。
她尖叫着一下子抓紧了他的手，只一刹，又张惶地跳开了去。
“我已看了半天了，怎么不接下去呢？”哈哈！随着笑声，石头后面钻出了马指导员长长的马脸。
梦么？电灯光是那么地刺目，叫人晕眩。许许多多的眼睛——熟悉的，陌生的，又熟悉，又陌生的--都在一股脑儿地盯着她，排长大姐那张从来不笑的脸，板得更像块铁。噢，夜风好冷好冷。
“乌龟王八日的，屁大一点，就晓得偷鸡摸狗！”眼前，晃过来那张马脸，唾沫星子溅到她脸上。她吓得闭紧了眼睛一个劲地缩头——要是真的乌龟或者王八就好了，她哭着想。她害怕那马脸上的一对瞳仁，瞅着她的时候，呆呆的，像死了的鱼。
“何莹，你必须老实交待你的罪行！正当我们全体五七 战士奋战明溪河，狠斗私字一闪念的时候，正当……”
天哪！我有罪吗？她惊圆的眼睛盯着排长大姐那威严的嘴，竭力想听清底下的话，可她的脑子再也不听使唤了。——两年前，别人斗爸爸的时候，不也说过同样的话么，当时她似懂非懂，爸爸后来就给打死了。现在，她又听到了这样的话，还是似懂非懂。是梦吗？是梦该多好！
她也是个女人吗？女人怎么会是个样子！他忘不了小时候，老有一双眼睛对着他笑，真暖人。他从摇篮里就看惯了这样的眼睛，那是妈妈——女人的眼睛。可她却为什么叫人害怕呢？莹儿还叫她大姐，可对莹儿，真来得！他忿忿地想。
不知什么时候，他觉得有拳脚触到了身上，一个趔趄，头朝地栽下，他下意识地偏过脸，忽然惊呆了——马指导员在打莹儿！一双解放鞋在莹儿身上轮着个儿踢来踢去。那雾儿似的眼睫垂挂下来，是那么分明。泪珠儿一串串从那涌出，不断在那张孩子似的圆圆脸儿上漾开来。
他猛地嚎叫一了声，野兽似地扑了过去——他疯了。转眼间，马指导员的马脸上就挂上一道道了血印子。可也只在转眼间，他的头就被人揿在了地下，血像红色的山泉不断地从他的嘴里、鼻子里喷涌而出。这回，解放鞋又轮番地踢在了他身上。
“走呀走呀上山梁，勾着云儿去天堂……”
他们从明晃晃的灯光下爬起来，逃开来，相依相偎地向夜色中走去。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了妈妈教给她的那童谣。
可天堂里是什么样的呢？妈没告诉过她，童谣接下来是“风吹吹，云荡荡，云上坐着个云娘娘……”童谣里也没有说，她真不知道。但她却知道，天堂好，好美的。
“哥，那地方好美咧，是么！”她出神地瞅着那神秘地闪着鳞光的河水。
“嗯，”
“它从哪里流出来呢？”
“……”
“哥，你说呀！”
她搡着他，撒着娇儿。
好一阵，他才悠悠地呼出了一口气，“也许--是天堂。”
她愣了。乌圆的眼睛在雾的帘子后面熠熠闪光，波光水影的尽处，水气蒸腾，白雾盘绕，迷迷濛濛。
“哥哟，”她忽然柔声地唤他，“咱们到那里去吧——那小河流出的地方，好噢？”她仰起苍白的圆脸，期待着。月光水似地撒在她那额头，嘴角，晖映着雾的长睫后神采奕奕的眼睛。
他沉默着挽了挽她的头发，慢慢地站起来，又弯下身子，扶起了她。
于是，他们又相依相偎着，从河心石上一步步向河中走了下去。
河面上，波光粼粼，映着一对残破的人影，脸儿挨着脸，发儿缠着发，踏着那条粼光闪闪的“路儿”，向朦朦的、深邃的黑暗中走去。
背后，那平静的河水，无声地滑动着，滑向远方的夜空。
1987.写于景德镇
2015.整理于海口 https://t.cn/R2d42b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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