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哥,阿牛哥。”老远就能听到有人在唤我。
我正在地里蹲着除草呢,这四月末的农家,正是忙的时候,抬起头一看,原来是少姑。

少姑十六岁的女娃,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可以说是我的青梅竹马,眼镜眨巴眨巴像晚上的星星,鹅蛋脸,鼻子上有些小雀斑,大马尾辫子可长了,高高的,可能吃不好,所以很瘦,穿着一身水红色衣服,就是有几个大补丁。毕竟我们村儿就比较穷,不过总算没饿死不是嘛。

少姑走到我身前来,半蹲下,手抵着膝盖,脑袋往前探“阿牛哥,我给你带了水,你快喝点。”说完把身后背的水壶拿给了我,我接过咕嘟咕嘟喝着,“谢了,妮儿。”说完,我勾了勾她的鼻子。她垫着脚帮我擦额头的汗,可有些够不到。内个囧样儿让我不厚道的笑了出来。“哈哈哈!”少姑也觉得有些难为情,红了脸。
“早就告诉你要多吃饭了,少姑,你家活儿忙完了吗?”我说。
“蒽,哥哥和嫂子还在地里,我就跑过来看看你,我得走啦。”少姑说。
我揉了揉她的脑袋“晚上我去你家找你,一块儿出去玩。”我说。

晚上,
“阿牛哥,你带我来地主家门口干什么呀?”少姑说。
“哥哥带你吃好吃的。”我小声说。
走到墙底下狗洞这里。“少姑你在这里等我哈。”
“喂!阿牛哥!你要干什么去啊!被发现了怎么办!”少姑说
“不怕不怕,乖乖等我!”然后我钻了进去

老财家这会儿功夫正在正房里吃饭,我贴着墙角,轻车熟路摸到鸡窝,(鸡没有光就会睡觉,也不出声,这是它的天性,只要给它关在黑屋子里它就一直睡)我从腰间摸出口袋,套住一只,它也不叫唤乖乖就范。我往狗洞溜去。

“少姑,快拉我一把。”我说。
“阿牛哥!你怎么才出来,我有多担心你。万一你被逮住了怎么办!”少姑急得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我赶紧揉了揉她脑袋,哄小孩儿似的口吻“乖啊乖啊,我这不好好的出来了嘛。”
我拍了拍身上的土,把洞口堵好,拉着少姑往河边跑去。

我提着口袋在少姑眼前晃悠“你看这是啥!”
“阿牛哥我们这么做会不会不太好啊。。。”少姑说
“有什么不好的,地主老财他家平时可没少欺负咱,打的粮食都被他收走了,都不够咱吃的,吃他一只鸡怎么了……”我滔滔不绝思如泉涌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总算把少姑说服了,这妮儿心善,家里比我都穷,常常吃不饱饭还要接济其他人。

“少姑,好吃吗”我塞了满嘴说着。
“真好吃!我第一次吃!”少姑满足的口吻
听着蛮不是滋味的。。。我还偷吃过几次,少姑更是生下来就没尝过肉的滋味儿。
…………
“傻丫头,吃饱了吗”我舔着指头,一遍把地上火坑给埋了。
“阿牛哥,骨头带回去还能喂大黄呢!”

我一大早就来找少姑。
“少姑,今儿是五月五,咱一块去卦山呗。”少姑从小没爹娘,哥哥嫂子待她还不错,少姑懂事从来都是乖孩子,我知她从未上过卦山,以前叫她也总是不成功,这次一定要带她去。
“少姑,阿牛每年都叫你,今次你就去看看吧,长这么大了一次都没去过呢。”他哥哥说话了。
“蒽!哥哥我就去看一会儿就回来!”
我拉着少姑跑走了。

“阿牛哥人好多呀!我第一次见这么多人”少姑拉着我像脱缰的野马乱跑。
我上次不接下气“妮子你慢点!”
我俩一路有说有笑的来到了七十二台阶前。
好多人都在哪里数有多少台阶,少姑也加入了,一会儿数了七十一,一会儿七十三
“好啦,我们快上去吧。破台阶有什么好数的”毕竟我对里面的哼哈二将可是心驰神往很久了。
“阿牛哥你先进去吧,我再数一遍”少姑摸着石栏杆上雕刻的牛说。
“那我先上去咯”说完我往上走着。
少姑数累了就在台阶坐着,摸着牛“要是我家也有一头牛就好了,就可以不用那么辛苦了”少姑站了起来,感觉一阵头晕,“咚”的一声从台阶上栽了下去。

我听见声音回头一看,赶紧跑下去,少姑躺在地上,脸色惨白,我扶起她,“少姑少姑!”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一阵白光,怀里的少姑变成了“种谷鸟”飞走了。

每年,种谷鸟啼叫的时候,我都会去卦山,在柏树枝头寻找少姑的影子。 https://t.cn/R2Wxo5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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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

因为一些原因,我们将近一周多没有出门了,终于,在胖子快把院子里刚刚长出来的小菜苗都拿来炒着吃的时候,我们哥仨决定去山里钓鱼,顺便找点野菜。

恰好今天是雨水,胖子美名其曰要去踏青,我也难得反驳踏青什么意思,于是收拾了一番,就朝着后山的水潭出发了。

一路上,只能听见雨水落在周围树木上的朦胧声音,偶尔听见不知名的鸟叫。三个人就这样默默走着,胖子拿着他偶尔发现一些奇奇怪怪的草木来和我探讨。

这样的山光让人不想多言,到了水潭,小哥开始钓鱼,我和胖子则去找野菜。时间过得很快,因为今天是阴天,又在山里,天色暗的比以往还早。

看着小哥已经有一条鱼收获了,我们把那些虾兵蟹将给扔回去,就准备回去了,因为天色原因我们都闷着头赶路,我想着早点回到家,然后舒舒服服的吃一顿鱼头火锅,喝点小酒,不由得心里起了些烦躁。

回去的路上又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路开始打滑,使我心里越发烦躁,终于快到石桥了。

到了石桥就说明还有十多分钟就到家了,我打着伞再次加快了脚步,胖子一直在后面哼歌,也听不出是什么东西,估计调子也跑到不知几座山外去了。

我正在心里诽谤,胖子突然在后面叫我一声“哎!天真,你看我手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小疙瘩”我一听心说该不是被什么虫子给叮了吧,一边回头一边说道“小疙瘩?什么?我看看”刚一转头,一溜雨水扑面而来,我顿时反应过来这丫整我呢!顿时心里大怒,奈何刚刚我为了偷懒,就手上拎了东西,小哥和胖子一人一个背包,手上倒是空着,胖子一边转伞一边嚷着“看胖爷的我的机关水枪。”

我实在没法反击,加上这石桥也不宽,只好憋屈的用脖子夹着伞嘴上反击,转头看见小哥看了我们一眼摇摇头继续往前走了,胖子还在嘻嘻的笑着。我心里的急躁突然就不见了,反而是一种安稳的情绪渐渐蔓延开来。

记得尼尔·波兹曼在《娱乐至死》中写过这样几句话:

“有两种方法可以让文化精神枯萎,一种是奥威尔式的——文化成为一个监狱,另一种是赫胥黎式的——文化成为一场滑稽戏。”

“一切公众话语日渐以娱乐的方式出现,并成为一种文化精神。我们的政治、宗教、新闻、体育、教育和商业都心甘情愿地成为娱乐的附庸,毫无怨言,甚至无声无息,其结果是我们成了一个娱乐至死的物种。”

“过去,人们是为了解决生活中的问题而搜寻信息,现在是为了让无用的信息派上用场而制造问题。”

我们的生活逐渐如碎片般分崩离析
有些人一路拾捡一路拼凑
有些人视而不见麻木一生
那你呢

曾经喜欢读书的自己
不知多久没有完全沉浸在书里
曾经以为会刻骨铭心的人或感情经历
回想起来却是一片模糊不知始终
我们在这个娱乐时代里醉生梦死 迷失自我

我们不断放大窥探苛刻他人的生活
对自己的人生却没有一个明晰的规划和目标
娱乐头条新闻聊起来头头是道
建功立业为国争光的科学家一问三不知

我们因他人的快乐而开心快乐
回到现实自我的生活里却是一地鸡毛苦涩乏味
我们曾经梦想的巴黎街头香榭丽舍与江南水乡
都变成了一声叹息“以后吧”

快餐时代下的我曾经吹嘘追捧高效率快速化
却常常累到无暇喘息片刻回首自己的生活点滴
我们迷失在液晶屏与小小的手机世界里
却忽略了身边的风景旖旎 阳光明媚

我开始意识到我生活的不如意与差错
我不再沉迷于冗杂繁多的信息与无意义的社交
也不再憧憬对目前的我而言根本不可能的高度
我不再间隙性踌躇满志经常性混吃等死
我开始静下心来重新审视我的人生

当我意识到它已经糟糕透顶
我决定作出一点改变

我努力为每天的自己定一个目标
比如昨天的手工制作和今天的晨跑
我开始注意我的言行举止与说话方式
不骂人不说脏话让自己变得更讲文明

我开始控制我的心情与待人处事
我真诚的祝福和对待每一个爱我的人
对于我不喜欢的人我也客气说话
我选择放弃千篇一律的综艺节目
我开始逼着自己多写一道题多看一本书

我明白当下的我还不够优秀
但我清楚的知道
我正在成为更优秀的路上大踏步的走着
我曾经在重重碎片里挣扎又放弃
我曾经的路断断续续不知始终
但现在的我每一步都走的坚实有力

因为现在的我
正在掌控我自己的人生

我开始热爱我的生活和这个世界
我开始遇到我喜欢的人和更多更优秀的人
我开始期许明天的日出日落
我有了想要继续奋斗下去的勇气

文/念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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