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场上的思辨者—— 阿莱格里》

01. “翻盘”与“涅槃”
北京时间2019年02月21日,欧冠1/8决赛首回合打响,马德里竞技主场迎战尤文图斯。最终,马德里竞技2-0战胜尤文图斯。
北京时间2019年03月13日,欧冠1/8决赛二回合打响,尤文图斯主场迎战马德里竞技。最终,尤文图斯3-0战胜马德里竞技。尤文图斯化险为夷,晋级欧冠八分之一赛程。
首回合,C罗被马竞“打坐”在万达大都会球场的草坪上;二回合,C罗一个帽子戏法,把马竞“打趴”在安联竞技场内。
赛事已过去数日,笔者却无以跳脱赛事的羁绊,持续陷入思索的漩涡,企图解读究竟是什么神灵给了尤文“翻盘”马竞的力量。不,究竟是什么神灵给了尤文“涅槃”马竞的力量。因为,与其视C罗的帽子戏法为尤文对马竞的“翻盘”,不如视其为是困厄的尤文图斯历经了一次自身的“凤凰涅槃”式的裂变更为贴切,更为实际。

02. 先人所知,困厄的尤文图斯需要一次“凤凰涅槃”式的裂变
首回合,尤文图斯0-2败于马竞后,媒体和评论对尤文图斯主教练阿莱格里有着诸多的责难,如责其保守的客场作战思路,对后半场赛事走势的误判等等。
面对舆论,阿莱格里坦言:我们球队掉入了马德里竞技的陷阱,“下半场很难看,我们在他们领先后犯了错误,……但我们有机会扭转局面,我们必须有信心,届时会有一些球员回归,没有必要为洒出的牛奶哭泣。”
为什么“没有必要为洒出的牛奶哭泣?”
一个多月前,在意大利杯1/4决赛争夺战上,尤文客场0-3不敌亚特兰大,无缘四强。赛后,阿莱格里这样回应记者:“我们赛前就对这个结果有一定的预感。我们今天确实不在状态,亚特兰大完全配得上晋级,他们踢得更有激情。我们只是失去了动力,在球队长期获得成功之后,就可能发生这种情况,我认为这样的教训对我们很有帮助。”
阿莱格里后前两段的言谈,对照品读,不难感知尤文主教练是一位明智的将帅,对球队,知其长,更知其短:球队在长期获得成功之后,一旦失去了动力,“牛奶被洒出”的情况就可能发生。阿莱格里的话,言不由衷,因为他不能无视媒体的“负面动能”,不能过度击打球队存有的进取心而毁却当下的赛事。其实,阿莱格里先人所知,“牛奶被洒出”的情况并非是一种“可能”,而是注定会发生。
“牛奶被洒出”的情况确实时有发生,早在与拉齐奥队的联赛中就有所端倪,尤文甘愿被对手压着打,后凭借拳拳脚脚尚存的功力,虽说以2-1获胜,但踢的似乎是一场可胜可败的球赛。
值得关注的是阿莱格里所言的“长期成功”,并不应囿于阿莱格里带领球队所获取的一系列奖杯,而应置于尤文图斯这一老牌豪门俱乐部在“多年”来的历史进程中所取得的“长期成功”。伴随这一“长期成功”的是,痼疾积重,步履维艰。历史累积起的包袱,亟待甩却。犹如凤凰,每500年自焚为灰烬,从灰烬中浴火重生,循环不已,终而永生那样,困厄的尤文图斯需要历经一次“凤凰涅槃”般的裂变。
阿莱格里不是一个完人,却是一个独具魅力,行事有格的教练。上述提及的意大利杯1/4决赛争夺战上,尤文图斯客场0比3完败。时有媒体评述此战乃尤文20多年来,在意大利杯上的最惨痛的失利。
“最惨痛失利?”是的,却又似乎不是。
笔者在《“食无味”—— 阿莱格里“弃”意甲,一输了之》一文中曾谈及,“ 阿莱格里的话,不喜不忧,不乐不燥,看似赞扬亚特兰大,实有几分借赞辞而别意甲之意。阿莱格里网罗C罗不吝重金,却无憾亚特兰大之败;受罚于看台,却“面壁思过”,致歉裁判。所谓成事者,多有憋屈之举,当属阿莱格里。”
“涅槃”或裂变,不是飞蛾扑火,自寻死亡;“涅槃”或裂变,是浴火疗伤,是尤文图斯的脱胎向生。笔者乐意把阿莱格里看作是一位敏锐的“足球思辨者”。他对球队洞察细微,先人所知:没有裂变,球队无以续进;唯有裂变,球队方能浴火重生。阿莱格里意欲用他那早已洗却年少铅华,不再骁勇的身躯,肩起振兴尤文图斯的一代重任。

03. 机不可为,机不可失,等待 —— 是智者若愚的一种必胜的心境
另一值得关注的是阿莱格里所言的“我们赛前就对这个结果有一定的预感。”这一“预感”,也不宜理解为仅是对惨败于亚特兰大这一结果的预感,而是对自己执掌的老牌球队即将面临的一次蜕变的感知。尽管这种感知还只是表现为阿莱格里内心的一种潜在的、表述并非极其明晰的意识, 但春江水暖鸭先知,一名明智的将帅,已先于球员们知晓,“凤凰涅槃”般的裂变已经来临,无以避之,只是时间上的或早或迟,也许已为时不远了。
裂变的时点不是人为的选择,更不是阿莱格里所能左右,尽管作为一名主教练,他有着一种“先知先觉”,但裂变的时点是一种时代的赋予,时代的“钦定”。机不可为,为者必败;机不可失,失者必败。犹如面包的烤制,火候不够,不成其为面包;过了火候,面包就成了一抔焦炭。
阿莱格里赛前赛后对新闻媒体的一次次表述,不妨看作是对裂变时点的一次次等待,一次次等候。阿莱格里对“翻盘”的执着,对击败马竞的坚定信念,皆源于他的思维深处感知裂变到来的时点,也许就在20天后的3月13日。犹如运载着航天卫星的火箭,储定了足够的燃料,等待着点火时点的那一瞬间的到来。
首回合赛事,尤文攻防两端皆不如意,传球质量差,中场球权频失,导致进攻效率低下,纵使C罗拼了老命去满场飞奔也无济于事。防守上,更暴露了尤文本赛季的一个顽疾:败于对手的定位球。赛后,C罗只能别无选择地、无奈地憾坐赛场,尽管心有不甘。
阿莱格里认为,球队应该将失利“当作一个去做一些非同寻常的事情的机会,因为如果你一直赢,生活就会变得无聊,我认为我们还有很好的机会获得晋级。”如果, 二回合赛事安排在紧随其后的周三,那么,“我们肯定会被淘汰。我们需要逐渐地恢复和解决问题。”
为什么一旦二回合赛事紧随首回合其后一周的话,尤文图斯“肯定会被淘汰”。这再度印证着阿莱格里思维的明晰,他清楚地意识到,机不可为,没有完成“凤凰涅槃”般的裂变,没有完备的时间铸就“浴火”中的重生,尤文注定会被淘汰。
在尤文做客对阵博洛尼亚的赛前新闻发布会上,阿莱格里同样强调:“我们有20天的时间来为这场比赛做准备,充满热情,充满肾上腺素,这一定是一个美妙的夜晚。”
二回合赛事前,C罗也豪情满怀地告知世人:足球有很多伟大的夜晚,今晚,将是一场伟大的比赛,我很期待,我们将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我们将继续前进。
“伟大的”赛事,固然离不开对首回合战术失误的纠错,需加强对中场的控制,重视队员们对体能的储存与康复,而最为重要的前提,便是精神能量的累积。这一累积需要时间,这一累积指向着三个共存的侧面:教练、队员和球迷。只有三位一体,在时间的积秒成分的揉磨下,才能累积起足以支撑构建“伟大”赛事的裂变核能。
阿莱格里对裂变时点的一次次等待,吻合着C罗的预言;阿莱格里对裂变时点的一次次等待,实际上是对球队的等待,对队员们的等待。所谓“凤凰涅槃”,就尤文图斯而言,本质上说,是一种精神层面上的炼狱,即在“涅槃”的裂变中,骤生出几何级数的核能——精神能量。没有这种精神能量,就不会有C罗所说的“伟大的”赛事,就不会有尤文“涅槃”马竞的足坛奇事。C罗的预言,已经标志着整个球队队员这一侧面,裂变能量的累积已储备就绪。
正是C罗这一当代足坛的一竖标杆,成为尤文得以实施“涅槃”的另一重要因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阿莱格里和C罗两人,共同导演出了一场惊天赛事。
20天后的尤文图斯自身裂变的时点一旦到来,阿莱格里决不会轻易放过。你想成为一名“机不可失者”,前提是你必须得是一名“机不可为者”。两者一脉相承,阿莱格里既是一名“机不可为者”,便注定会是一名“机不可失者”。
骚动于安联竞技场内数以万计的球迷们也同样怀有一个等待,这一等待表现的更为直率,更为急不可耐。他们等待着见证C罗的预言化为现实的历史时刻。
前凯尔特人球星雷•阿伦现场观看了尤文与马竞次回合的比赛,赛后接受采访道:“安联竞技场让我印象深刻,球迷,球员,氛围……一切都让人热血沸腾。”
“热血沸腾”的球迷,成了裂变核能中不可或缺的重要构件。
等待 ——是对时间的一种“拿捏”, 是智者若愚的一种必胜的心境。当“三位一体”的“凤凰”,整个身心都灵动起来的时候,裂变,便一触得以即发。

04.一次波及足球文明的海啸,一次波及足球哲理的广泛传递
“我们会晋级的。在主场撕了他们!”
北京时间2019年03月13日,欧冠1/8决赛二回合打响,尤文图斯“涅槃”马德里竞技——安联竞技场掀起了一波波及足球文明的海啸。比赛约有1690名马竞球迷现场观战,来自世界各地约300名记者赴现场报道。
哨声响起,尤文图斯一扫首回合的颓废之气,什么保守的作战思路,对赛事的误判等等,皆辽无踪影。取而代之的是62%的控球率,5个角球,16次射门,4次射正。
在缺少桑德罗、德西利奥、道格拉斯-科斯塔、赫迪拉、巴尔扎利和夸德拉多的情况下实现了翻盘——“涅槃”马竞。赛事中,埃姆雷-詹更无处不在,从后场发起进攻,在中场游弋,钳制住马竞的莫拉塔,助斯皮纳佐拉和坎塞洛在边路进行攻击。首发的斯皮纳佐拉,出色的左路表现,完成了其在欧冠赛场上的处子秀。更有贝尔纳代斯基、本坦库尔……
C罗和队友们撕了的不只是“他们”,首先“撕”了的是自己,是远去的、昨日的尤文图斯。
最终,“涅槃”中的尤文,裂变中的凤凰 —— 以C罗的帽子戏法,诞生了一个无眠的足球之夜。C罗的预言,在90分钟的赛事后,成为现实。
此前,尤文图斯0-2败于马竞后,媒体和评论的诸多责难声中,夹杂着阿莱格里下课的传言。不管阿莱格里日后会否离开尤文,或终于有一天离开了尤文,但笔者依然会把阿莱格里看作是一位“足球哲人”,足球场上的思辨者。阿莱格里对尤文的贡献,决不限于其带领球队曾经获得过的可以以数计算的奖杯,而是他引领球队完成“涅槃”而重生的一座丰碑。
阿莱格里是一名胜利的等待者,他等来了“凤凰涅槃”的那一天,等来了球队裂变的那一时点;阿莱格里依然还在等待, 等待6月1日万达大都会的赛事,“尤文会努力前往马德里,让布冯也和我们一起去。”
6月1日万达大都会,带上每一个“布冯”,一起去!
赛事,引爆了全世界的传媒。看一下各国媒体对C罗如何赞不绝口。
意大利《都灵体育报》:尤文图斯童话;C罗用一场大秀将马竞踢出局。
英国《太阳报》:乔治娜为他流下喜悦的泪水。
瑞士《一瞥报》:国王C罗将尤文射入四分之一决赛。
赛事,同样风卷着中国的网民,詹俊评价C罗:“逆转经典永流传!王一样的男人! ”黄健翔评价C罗:“ 越是关键时刻越能挺身而出,这样的球员,这样的表现,令文明用语变得苍白无力。”同样的话题,跃上了微博热搜,阅读量高达2.1亿,有超过5万条微博参与了讨论。
赛事,掀起了一波波及足球文明的海啸,勾连出一波波及足球哲理的广泛传递。

05. 言球励志
我们为什么言球观赛,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是一名“足球人”,职场上的“足球人”。 职场,是人生的一个大球场,大赛场。你可以不会踢球,抑或你会踢球,但你没有踢球的胆魄,你有踢球的胆魄却没有魁伟的身材,但你可以成为职场上的C罗,职场上的阿莱格里,或是职场上的……
是既定的赛事,成就了阿莱格里,还是阿莱格里驾驭着一场由C罗“绘就”的赛事?是时势造就了英雄,还是英雄造就了时势?这又陷入一道两可的哲学课题,陷入一道久远的历史命题。
一场赛事和一个足球场上的思辨者 —— 阿莱格里。
……言球,意在励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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