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边的诗人
作者:张扬单
“胸藏文墨怀若谷,腹有诗书气自华”。这句被说烂的句子,却只有发生在身边时,才可以切身感受到,何谓“怀若谷”,又何谓“气自华”。
“怀若谷”,即虚怀若谷。虚怀若谷说的仅仅只是自谦和心胸开阔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一般人可以这么说他是谦虚、谨慎,但真正的虚怀若谷,却是看透了生活的本质,却依旧热情地面对、热爱生活;真正的虚怀若谷,是一种让人与生俱来的沧桑感——并不是说一种饱经风霜后的老态,而是历经岁月的洗礼后,给了你一种山河般的胸怀。若说海纳百川,用其形容也不过如此了。
而我就这样遇到了一位“怀若谷”的老师——槟郎,是我最熟悉、也是距离最近的诗人。
回到刚刚所述。何谓“气自华”?其实这句话的上一句是“粗缯大布裹生涯”。“我”的衣裳是粗布织的,可“我”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即便“我”所穿的是那么朴实无华、甚至是说筚路蓝缕,但“我”内在的气质却让我变得高雅光彩。而这个“我”,便是槟郎,那个总是戴着四方眼镜、一顶红色鸭舌帽的槟郎。古人多是流连于花前月下,柳永死时,多少风尘女子为其送行。但槟郎先生的诗中,没有那些风尘烟火气息;也多有人写那些趋炎附势、充满功利的诗,而槟郎先生,只写自己,只写自己所处的社会、这个世界,只写自己对诗书、对生活的理解。正是那一首首看似平淡的诗,才支撑住了现在的槟郎先生。
先生有一天感慨着“我是乡巴佬”写下了《乡下的风景》。我只看见先生这句“乡巴佬”,不由得惊讶,便是点进去读了它。原来先生是出生在巢湖的农村,他爱那个土生土长的家乡,爱那片野山,爱野山上的树,爱生活在那里的动物。那是他心目中的自然,最原始、也最美丽的自然。自然自然,当然是天然为本,人工自然怎么可以称作是自然?那个槟郎,在田地里长大,父亲出诊在外,便陪着母亲去农田劳动。每天奔在田野,也睡在田野,这就是他的另一个家;“放鹅打猪草,挥锄岠嶂山”,那个孩子,好像这片都是他的田地,无忧无虑,那么快活。可如今,步入了社会、参加了工作的先生,却没有了儿时的快乐。大城市看着那么繁华,却是那么肮脏。不开窗不通风,打开窗却又吹入了许多灰尘。城市是多么拥挤喧嚣,那灰尘,连记忆里能在乡下看见的星星都看不见了……
这个城市太让先生失望了,于是先生每天清晨便起床去了户外,去户外采风,去户外爬山、探洞,去在有限的时间里,去拥抱自己所爱的自然,去自然里褪去那在功利名望的世界里沾染上的烟火气息。先生认为“山林之中有隐逸”,不是那些宗教徒,不是僧道,是先生欣赏的书生——隐逸的书生。而这隐逸的书生,先生最爱那三人;严子陵、陶渊明和李白。东汉刘秀即位后延聘严光,因厌倦与看透官场而退居于田野的陶潜,还有高力士脱靴后,去了白兆山桃花岩的李白。先生以他们为榜样,称赞、憧憬,甚至是向往,他也希望这种傲然的风骨、这山林间作出的篇章,能继承的自己的身上。只是谋生艰难,如今归隐山林难,先生便只可在闲暇时才能“归隐山林”,才能在山林中保养自己的本真。
“常人喜欢平原,隐士喜欢山地”。先生为何如此喜欢山林?平原是属于尘世的,山地里有隐逸的树林,先生爱古老的山林。山林放浪形骸,心在高远,肉体住底层人间。山啊,离天最近,天是先生归宿,是命定的去向。爬山越爬越高,离天也越来越近。先生只有去到了山林,才能逃逸尘世,才能有自己的一片天地。
先生爱好山水,更爱探洞。先生说洞中有奇景,尘世中的人只有功名利禄,只追随那所谓的荣华富贵,而先生却一边在尘世谋生,一边去洞中仙府期待一场奇遇。那洞中是不是有一番桃花源?洞是不是祖先曾经的居所?洞里是不是有那落魄在京都的书生?那书生,可是天上那仙眷,那个被掳进洞中的书生,又何曾知道洞中七日,人间却已历经千年?或者,洞里发现那尸骨,许是书生遗骸……?
到这里,不得不提及到先生的曾经。先生在考上师范后,本想回巢湖教书,却说自己“糊涂”了,有那么一刻,许是迷了一下尘世里的风花雪月?刚去先生便是悔了。这城市啊,那么多灰尘,夜晚的灯那么亮,人心也如这城市一样复杂多变,实不如那村子里,倒还有片寂静。好好的师范生,本在子弟学校教书,却被撤职去了监狱管理犯人。当年那个书生,还单纯地像一张白纸,这时却穿上了警服。那监狱里,可都是反社会的人啊!这监狱墙带着电网,犯人逃不出,先生却也是日日禁在内。电网的寒光,刺眼,电网外面,自己的故乡在等自己,他的巢湖在等自己……
回不去了,那便是在此住下吧。但“我”还是我,暂时的归宿,得到“我”的肉体,“我”的魂体怎可归于此?天地君亲师,人性对天地、对亲人、对老师都有感情。父母生养一场,老师也是自己成长路上的引导者。只是“我”老了,在这片土地上老了,却不是陪着亲人老去……
前段时间是儿童节,先生作诗一首,回忆自己的童年。他说他的三个姐姐,不幸都被饿死。先生1968年出生了,1968年,也恰巧是个不太平的一年,而先生的童年,缺米饭,因为要交公粮,啃着山芋南瓜,也还算幸运活下来了。先生自是男儿身,便多为家里承担一些,放牛放鹅,垦田除草。童年的先生,虽然生活艰辛,却是仍然对生活的满怀希望,他依旧爱着自己的土地,爱着巢湖的一山一水,是那里的乡村田埂生养了他,是那里淳朴的人陪伴着他长大。或许我该说一声,先生,您也能过儿童节,您也可以去追念曾经,您也该得到一句,节日快乐。
不如这一刻便去追忆吧。去看一看故乡的黄昏,太阳落山,白昼将尽,黑暗取代光明,宁静代替喧嚣,去感受黄昏时才独有的美好;去看一眼山里、树上的蝉,若是这乐园容不下自己,不如离开去他处鸣叫;去看一看山上的晚樱,看一看田里的油菜花,看一看,那个田野里做完农活后,玩乐的自己。
“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时间流逝,在城市里不断被消耗的先生还是老了。故乡的黄昏,今天过去了,到明日这时依旧还有;山里的晚樱谢了,明年这时还会再开。年年岁岁花相似,物与人终究是无尽的,宇宙永恒的规律,怎么会被打破?只是逝者如斯夫,先生难过,自己仍然有许多事情想要去做。他感慨着自己已是五十岁了,年逾半百,知非之年,突然有一阵心灵危机。死亡的阴影逼近,想起父母寿终未过六十,只希望能活过六十岁。这一生,写下那么多诗歌,遍看人间百态,途经尘世烟火却半星半点也不沾身。老天爷的采诗官,是否愿意等一等先生,等他完成他的愿望、他的事业,再让他同你伴着黄昏一起下山。
你会觉得先生畏惧死亡吗?
死亡,不过是生命的又一场轮回。“没有灵魂的肉身,是死去的尸体,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先生如是说。先生何曾畏惧过死亡?他曾经感慨过多次并写下了对死亡的看法,只是自己活着,仍然有许多想做的事,只有完成那些事,才是一个“有灵魂”的肉身,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人是拼凑的整体,肉体容易堕落,而只有灵魂才是人的一切。人啊,莫要惧怕死亡,但要拥有灵魂。
诗人总是寂寞的。风雨琳琅,一生能在世上留下的不多,漫山遍野,晚樱盛开,只这一生,与诗为伴,愿最后,可以归于山林。
2021.6.8

春蚕 选自2011年《连环画报》第9期
茅盾/原著 小林/改编 韩和平/绘画

1 1932年的清明,江南天气比往年热得早,还穿着过冬破棉袄的老通宝坐在塘路边。记得自己二十多岁成亲的那一年,天气也是这样,后来养蚕年年都好。现在景物依旧,然而世界变了:他家常把杂粮当菜吃,而且欠了三百多块钱的债。

2 天气继续暖和,桑叶有小手掌大了,光景是好年成。老通宝发动了蚕事动员令,儿媳四大娘带着孙孙小小宝,把养蚕用的“团匾”和“蚕箪”都拿到小溪旁洗刷修补。

3 小溪旁到处是女人和孩子的笑声。荷花和六宝对骂起来,接着又泼水,爱闹的女人也夹在中间帮这边帮那边。老成的四大娘提起“蚕箪”,喊着小小宝回家。

4 老通宝修着“蚕台”,记起向人家借了月息二分半的30块钱,便对四大娘说:“那30块钱只买了20担叶,后天米又吃完了,怎么办?”四大娘生气地说:“都买了叶,又像去年那样多下来。”老通宝见儿媳抬杠,气得脸都紫了。

5谷雨一天近一天了。四大娘见自家的五张“布子”,还是一片黑芝麻似的细点子,很着急。阿四拿到亮处细看,也找不出几点“绿”来,勉强安慰说:“你就先窝起来!这余杭种,可能是慢一点。”老通宝没说什么,心里却觉得不妙。

6 “收蚕”的日子终于到了。四大娘心神不定地淘米烧饭,时时看饭锅上的热气有没有直冲上来。老通宝点了香烛,恭恭敬敬地放在灶君神位前。一家人开始了千百年相传的隆重仪式。

7 最后拂的一张是洋种,收在另一个“蚕箪”里。末了,四大娘拔下发髻上那朵“蚕花”,跟鹅毛一块插在“蚕箪”边。从这以后,就要开始一个月光景的决战了!

8 看着 “乌娘”在蚕箪里蠕动,样子非常强健,那黑色也是很正路的,全家都放心地松了一口气。但当老通宝悄悄拿起那颗占卜的大蒜头一看,脸色突变,大蒜头上还只有三四茎嫩芽!难道又同去年一样?

9 好在那“命运”的大蒜头这次并不灵验,蚕是少见的好,活了六十岁的老通宝平生只见过两次。“大眠”以后,宝宝第一天就吃了7担叶,个个生青滚壮,然而老通宝全家却瘦了一圈,失眠的眼睛上布满了红丝。

10 过了好一阵子,老通宝和阿四商量再借钱买桑叶,阿四却说地上还有10担,老通宝怒喝:“说什么梦话!刚吃了两天,老蚕呢?明天不算,还得吃三天,还要30担叶,30担!”这时外边稻场上忽然人声喧闹,阿多押了新发来的5担叶来了。

11 老通宝和阿四的谈话被打断了,四大娘也慌忙从蚕房里钻出来,全家人一齐去捋叶。六宝家养蚕不多,也抽出工夫赶来帮忙。村前村后断断续续传来了吆喝和欢笑。

12 阿多和六宝站在一个筐子边捋叶,蓦地伸手在她胸前摸了一把。六宝直跳起来,出惊地喊了一声:“哎呦!”四大娘问起缘故,六宝觉得脸上热烘烘地,偷偷地瞪了阿多一眼,赶快低下头捋叶。阿多咬住了嘴唇暗笑。

13 第二天早上,老通宝和四大娘商量好,拿自家最后的产业——那块出产15担叶的桑地抵押借钱买了30担叶。看到“宝宝”渐渐发白而变短,他们的心简直被快活填满了。

14 终于要收蚕花了。老通宝他们伛着腰从这边蹲到那边。蚕在山棚上受到热,就屑屑索索地爬上“缀头”,他们听了就忍不住想笑。过了一会儿又没有声音了,他们的心就重甸甸地往下沉。最后,一家人一个月的忍饿失眠总算不冤枉,收到了从没见过的好蚕花。

15 笑了几天的人们又都是满脸愁云。茧厂没有开门,债主和催粮的差役却上了门。全村子都是叫骂、诅咒和失望的叹息!人们做梦也不会想到“蚕花”好了,日子却比往年更加困难。这在他们是一个晴天的霹雳!

16特别是像老通宝他们这样的人家,蚕养得愈多愈好,就愈加困难。“真是世界变了!”老通宝捶胸顿脚,却没有办法。

17听说无锡脚下的茧厂还照常收茧,赶上正是晴天,老通宝父子三个借了一条赤膊船,买了几张芦席,就此出发了。

18厂子挑剔苛刻,上好货色的茧子也只卖了一百元。春蚕收成好却使老通宝一村人都增加了债!老通宝一家白赔上十五担叶的桑地和三十块钱的债,一个月光景的忍饿熬夜还都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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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味人生:《父亲的麦》

故事微刊 今天

那年夏天的一天,偏西的太阳热劲儿刚弱 下来,父亲将饭碗一推,抹把汗,就喊娘到场里收麦子。凌乱的麦秸屑亲切地附在父亲泛黄的短发里。一晃,父亲在打麦场上忙乎了半月多,该颗粒归仓了。
父亲和我娘我哥齐上阵,摊开的一大场麦子很快变成一堆小麦山。麦山按捺不住地弥漫着麦香的热气。我娘拢了拢湿漉漉的乱发,瞅着麦山,脸上露出了劳作后的笑容。
这时,父亲伸出左手弯腰抓起一把温热的麦子,用力握了一下,伸开手掌盯了一会儿,又用右手食指来回划拉几下。
“干透了吧?”我娘问道。
父亲没有搭腔,而是拈起几粒麦子准确无误地投入口中。随着颚骨的上下移动,父亲嘴里发出了清晰的嘎嘣嘠嘣的脆响。
“我要的就是麦粒嚼在嘴里的嘎嘣脆响!”父亲不容置疑地说。
“装麦!”父亲将军般地命令。面对饱满的麦子,父亲的精气神儿也是永远饱满的。
“麦收恁爹看得最重。”我娘边往簸箕里搂麦边说,“自从跟恁奶奶分家另过,年年都是这样。”
“麦子晒干了,不会生虫。”父亲边扎袋口边说,“交公粮时心里也踏实。”
“我说多少遍了,从今年起,不再交公粮啦。”我强调说。
“你以为你是皇上,说免皇粮就免了?”父亲头也不抬,接话道。其实,父亲很为我这个师范毕业执了教鞭的儿子骄傲。
我娘不置可否地笑笑,那意思是责怪我想得倒美。

我望望仅会歪歪扭扭写出自己名字的二老,无语了。无知者无过,只是后来我才知道,父亲是想借这年的饱满麦子,好好出口上年在乡粮站交公粮时受的恶气。上年排队交公粮时,有人趁父亲去厕所,把一袋掺有土坷垃的秕子麦调换给了父亲。面對土坷垃秕子麦,父亲即使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他因此受到了大喇叭的广播批评。受了奇耻大辱的父亲回来就找村长申冤。村长笑笑,拍拍父亲的瘦肩膀,说:“公粮交掉不就好了,再争论还有意思吗?”父亲叹一声,气得夜饭也没吃就蒙头睡了。睡梦中,父亲还撒呓挣连连喊:“那不是我的麦子!那不是我的麦子!”
十多袋麦子规矩地躺在了架子车上。父亲还跟往年一样,要提前一晚上去乡粮站排队。我娘准备好的有葱花面饼还有过夜的铺盖。
这时,我看到村长朝我们的麦场走来。我忙向村长招手。村长不会不知道政策,这回我看愚顽的父亲还有什么话可说。我长出了一口气。
“老陆,今年麦子咋样?”村长走近了,瞅着父亲问道。
“亩产一千一二百斤吧。”父亲笑答。父亲说着就解开一袋麦子,抓出一把,说,“来,村长你看看。”
村长探头看看父亲手里的麦子,点点头。
“嘎嘣响呢!”父亲说着就拈起几粒麦子投入口中。很快,嘎嘣嘎嘣的响声就从父亲嘴里传出。我看到父亲咀嚼得很耐心很卖力很幸福。父亲的那嘴钢牙好像就是为了麦粒生长的。最终父亲很满足地咽下那口麦面,说:“村长,我再打开一袋你看看吧。”
“不必了。你呀,就跟这麦粒一样瓷实。”村长再次点点头,说,“村里最过硬的,就是老陆了。”
“用这样的麦子交公粮,没问题吧?”父亲胸有成竹地问道。
“交啥公粮?”村长一愣,望我一眼,忽然明白了什么,笑道,“呵呵,你交公粮交上瘾了吧?你不知道公粮免征了吗?”
父亲呆若木鸡。无疑,村长的一番话在父亲看来显得惊天动地。
“老陆,不交皇粮就违法的时代过去啦!”与父亲年龄相仿的村长显然也很激动。
“村长,你可不敢开这样的玩笑呀!”父亲盯着村长,小心地说。
“连我的话你也不信?电视上都播放了呢!”村长拍拍父亲的瘦肩膀,一本正经地说,“老陆,对去年交公粮的事还放不下吧?”
“我真咽不下这口气。”父亲哽咽着说,“我的麦子粒粒嘎嘣脆响,交恁些年公粮了,从没有过二样的。”
“老陆,别恁较真了,都过去了。”村长安慰着。

“看看我的麦子哪粒不嘎嘣脆响?”父亲执拗地说,“那袋土坷垃秕子麦,打人的脸呀!”
“好了,别伤心了。”村长再次拍拍父亲的肩膀,说,“你就用这车麦子卖了钱买辆三轮车吧,也一把年纪了,该省点儿力气了。”
“听村长的,买辆三轮车吧。”我娘忙说。我娘望村长一眼,继续说,“没见过恁一根筋的,弄啥事就怕別人吃了亏。”
“呵呵,谁不知道老陆!”村长笑说,“我说老陆呀,这就是变迁,可不能坐在福中不知福。”
父亲一屁股坐在了车尾的麦袋子上,右手不停地一下一下捶着鼓鼓的麦袋子。
我娘叹一声,偎坐在父亲的身旁。
我知道看电视怕费电的父亲封闭了自己。父亲有的就是力气,不需花钱的取之不竭的力气。
晚饭时,父亲破例喝了二两小酒,早早地睡了。半夜里,父亲的高声喊叫把我惊醒。父亲喊道:“那不是我的麦子!那不是我的麦子!”我娘摇摇头,轻推了父亲一把。父亲翻翻身,呼噜声再次响起。
……
如今,年迈的父亲嘴里没有了牙齿,我就再也听不到父亲嚼麦粒时发出的嘎嘣嘎嘣的响声了。父亲嘴里没有了牙齿,那嘴就成了舌头的天下。那自由的舌头时常翻滚:“那不是我的麦子,那不是我的麦子……”
我牵着父亲不停哆嗦的手,知道他一直很纠结公粮咋突然不让交了呢,他的那嘎嘣脆响的麦粒有多失望和忧伤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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