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乐乐娱乐法日历 # VR作品也是作品，著作权法该如何保护
VR，即虚拟现实技术（Virtual Reality），是萌芽于上世纪中叶并在近年来逐渐成熟的新兴技术。该技术借助在现实中收集的数据并通过计算机模拟虚拟环境，从而带给使用者沉浸其中的感受。技术的成熟使得VR目前的应用领域日渐广泛，而VR全景摄影可以说是最接近我们日常生活的一种应用方式。从VR沉浸式看房到城市全景宣传片，从VR眼镜的推出再到全景博物馆游览，VR摄影的应用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入了我们的生活。
在VR摄影的应用愈加广泛的今天，对于VR全景摄影作品著作权的保护也成为该行业所关注的话题。VR全景摄影能否成为著作权法意义上的作品、受到怎样的保护，对于从业者和法官而言，都是需要面对的新问题。就在2018年4月，全国首例VR全景摄影作品著作权侵权纠纷案在北京海淀区法院作出了一审判决。
被擅自上传的全景摄影
本案原告为北京全景客信息技术有限公司，主营业务为虚拟现实技术的研发。该公司利用其专业的三维全景拍摄技术，摄制了两组VR全景摄影作品《故宫》、《中国古动物馆》。以上作品均展示于该公司官网，并附有“任何机构或个人未经全景客正式协议授权，不得以任何形式转载、链接、下载、截屏、引用等”的声明。
本案被告为蓝天同创投资管理有限公司。该公司在未经全景客公司授权的情况下，将《故宫》中的53幅全景摄影、《中国古动物馆》中的23幅全景摄影擅自上传至其主办的“酷雷曼VR全景”网站。该网站上的两组全景摄影访问量分别超过2万次和4万次。
在发现侵权后，全景客公司以蓝天同创公司侵害其信息网络传播权向海淀区人民法院提起诉讼。
法院裁判的三个关键点
首先，VR全景摄影作品属于著作权法上的摄影作品。
在判决中，法院首先指出，涉案作品属于可360度全景再现客观物体和场景的摄影作品，受到著作权法的保护。
根据《著作权法实施条例》所作出的定义，摄影作品是指借助器械在介质上记录客观物品形象的艺术作品，此定义下的摄影作品也需要符合作品的独创性和可固定性要求。对于本案中的VR全景摄影作品而言，虽然其形式与传统平面摄影有所不同，但其摄制是借助器械将故宫和古动物馆的客观形象在一定介质上呈现的过程，与摄影作品的定义并无二致。在摄制的过程中，对于场景、角度、光线等元素的选取体现了创作者的独创性选择，满足作品的独创性要求。因此，VR全景摄影作品和平面摄影作品一样，属于摄影作品并受到著作权法的保护。
其次，同创蓝天公司提出的“避风港规则”抗辩不成立。
在审理中，同创蓝天公司主张其为网络服务提供商，仅提供网络信息存储空间服务，而被控侵权作品是平台用户自行上传至该网站的。法院认为，蓝天同创公司的网站并未显示上传者信息，且声明蓝天同创公司对涉案作品享有权利，因此未能证明蓝天同创公司提供的仅是信息存储服务。
在这里，蓝天同创公司提出该项抗辩的意图在于借助“避风港规则”免责。《信息网络传播权保护条例》第23条的规定，网络服务提供者在接到权利人的侵权通知后断开涉嫌侵权的链接的可以免除责任。如果蓝天同创公司仅被认定为服务提供者，那么当其满足了“通知-删除”规则的要求后就不再承担责任。但在本案中，蓝天同创公司的证据不足以证明其仅为网络服务提供者，因此不能使用“避风港规则”免责，其行为侵害了全景客公司的信息网络传播权。
尽管本案中法院认定“避风港规则”不能适用，但在VR全景摄影业界内侵权现象仍然泛滥。一些新生的VR全景摄影内容平台为了吸引用户而上传大量未经授权的作品，一旦面临诉讼则以“避风港规则”提出抗辩。这样的现象为原作者维护自身权益造成了困难，也导致业内的盗传作品现象十分猖獗。此案判决一定程度上对于类似现象起到了警醒作用。
最后，原告主张的赔偿数额得到全额支持。
《著作权法》第52条规定的著作权侵权民事责任包括停止侵害、消除影响、赔礼道歉和赔偿损失，而关于民事赔偿的数额计算往往存在困难。在本案中，全景客公司主张赔偿数额达46万元，相当于单幅作品的赔偿金额达到6000元。法院考虑到全景客公司拍摄涉案作品的难度、蓝天同创公司使用的性质以及侵权作品的访问量等因素，全额支持了原告主张的赔偿数额。
这一判决对于国内的原创VR全景拍摄作品的创作者而言是一件好消息。维权难、维权成本高一直以来是摄影师面对拍摄素材盗用时选择忍气吞声的重要因素。而此次判决中，法院所认定的46万元赔偿额对于国内其他被侵权的摄影师而言具有很强的激励作用。在此案判决后，国内又出现了数起因盗用VR全景视频而引发的著作权侵权纠纷，作为全国首例VR全景摄影作品著作权案，本案无疑起到了良好的示范作用。关于VR摄影作品侵权案件的赔偿数额，北京市高级法院《关于侵害知识产权及不正当竞争案件确定损害赔偿的指导意见及法定赔偿的裁判标准》第5.4条还规定了酌加标准，即根据VR全景摄影作品的单一视角图拍摄数量、作品展现场景的效果、拍摄成本、制作难度等因素，在普通摄影作品每幅500-2000元的赔偿金额计算基础上酌情提高1-5倍，进一步加强对VR全景摄影作品的保护。
结语
技术的进步推动着作品呈现形式的变化和作品应用领域的拓展，当前的著作权法面临着新事物、新现象的冲击，VR全景摄影作品即是其中一例。随着法槌落下，这场由平台盗用VR全景摄影作品而引发的著作权纠纷案尘埃落定，作为国内首起该类作品相关的著作权纠纷，本案的影响无疑是深远的。
在VR全景摄影技术成熟的今天，大量摄影作品涌现的同时，一些平台却动起了歪脑筋。部分平台为吸引用户而擅自上传未经作者授权的全景摄影作品，并借助“避风港规则”企图免除责任。这样的行为使被侵权的摄影师面对猖獗的侵权现象却不愿维权。因此，本案的判决意义重大，一方面肯定了作者对VR全景摄影作品享有著作权，另一方面则否定了平台借助“避风港规则”免责的企图，同时法院对赔偿数额的确定也有助于鼓励被侵权的摄影师及时维护自身权益。法院对这一新兴领域的著作权保护对于促进这一行业的健康发展具有十分重要意义。
VR，即虚拟现实技术（Virtual Reality），是萌芽于上世纪中叶并在近年来逐渐成熟的新兴技术。该技术借助在现实中收集的数据并通过计算机模拟虚拟环境，从而带给使用者沉浸其中的感受。技术的成熟使得VR目前的应用领域日渐广泛，而VR全景摄影可以说是最接近我们日常生活的一种应用方式。从VR沉浸式看房到城市全景宣传片，从VR眼镜的推出再到全景博物馆游览，VR摄影的应用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入了我们的生活。
在VR摄影的应用愈加广泛的今天，对于VR全景摄影作品著作权的保护也成为该行业所关注的话题。VR全景摄影能否成为著作权法意义上的作品、受到怎样的保护，对于从业者和法官而言，都是需要面对的新问题。就在2018年4月，全国首例VR全景摄影作品著作权侵权纠纷案在北京海淀区法院作出了一审判决。
被擅自上传的全景摄影
本案原告为北京全景客信息技术有限公司，主营业务为虚拟现实技术的研发。该公司利用其专业的三维全景拍摄技术，摄制了两组VR全景摄影作品《故宫》、《中国古动物馆》。以上作品均展示于该公司官网，并附有“任何机构或个人未经全景客正式协议授权，不得以任何形式转载、链接、下载、截屏、引用等”的声明。
本案被告为蓝天同创投资管理有限公司。该公司在未经全景客公司授权的情况下，将《故宫》中的53幅全景摄影、《中国古动物馆》中的23幅全景摄影擅自上传至其主办的“酷雷曼VR全景”网站。该网站上的两组全景摄影访问量分别超过2万次和4万次。
在发现侵权后，全景客公司以蓝天同创公司侵害其信息网络传播权向海淀区人民法院提起诉讼。
法院裁判的三个关键点
首先，VR全景摄影作品属于著作权法上的摄影作品。
在判决中，法院首先指出，涉案作品属于可360度全景再现客观物体和场景的摄影作品，受到著作权法的保护。
根据《著作权法实施条例》所作出的定义，摄影作品是指借助器械在介质上记录客观物品形象的艺术作品，此定义下的摄影作品也需要符合作品的独创性和可固定性要求。对于本案中的VR全景摄影作品而言，虽然其形式与传统平面摄影有所不同，但其摄制是借助器械将故宫和古动物馆的客观形象在一定介质上呈现的过程，与摄影作品的定义并无二致。在摄制的过程中，对于场景、角度、光线等元素的选取体现了创作者的独创性选择，满足作品的独创性要求。因此，VR全景摄影作品和平面摄影作品一样，属于摄影作品并受到著作权法的保护。
其次，同创蓝天公司提出的“避风港规则”抗辩不成立。
在审理中，同创蓝天公司主张其为网络服务提供商，仅提供网络信息存储空间服务，而被控侵权作品是平台用户自行上传至该网站的。法院认为，蓝天同创公司的网站并未显示上传者信息，且声明蓝天同创公司对涉案作品享有权利，因此未能证明蓝天同创公司提供的仅是信息存储服务。
在这里，蓝天同创公司提出该项抗辩的意图在于借助“避风港规则”免责。《信息网络传播权保护条例》第23条的规定，网络服务提供者在接到权利人的侵权通知后断开涉嫌侵权的链接的可以免除责任。如果蓝天同创公司仅被认定为服务提供者，那么当其满足了“通知-删除”规则的要求后就不再承担责任。但在本案中，蓝天同创公司的证据不足以证明其仅为网络服务提供者，因此不能使用“避风港规则”免责，其行为侵害了全景客公司的信息网络传播权。
尽管本案中法院认定“避风港规则”不能适用，但在VR全景摄影业界内侵权现象仍然泛滥。一些新生的VR全景摄影内容平台为了吸引用户而上传大量未经授权的作品，一旦面临诉讼则以“避风港规则”提出抗辩。这样的现象为原作者维护自身权益造成了困难，也导致业内的盗传作品现象十分猖獗。此案判决一定程度上对于类似现象起到了警醒作用。
最后，原告主张的赔偿数额得到全额支持。
《著作权法》第52条规定的著作权侵权民事责任包括停止侵害、消除影响、赔礼道歉和赔偿损失，而关于民事赔偿的数额计算往往存在困难。在本案中，全景客公司主张赔偿数额达46万元，相当于单幅作品的赔偿金额达到6000元。法院考虑到全景客公司拍摄涉案作品的难度、蓝天同创公司使用的性质以及侵权作品的访问量等因素，全额支持了原告主张的赔偿数额。
这一判决对于国内的原创VR全景拍摄作品的创作者而言是一件好消息。维权难、维权成本高一直以来是摄影师面对拍摄素材盗用时选择忍气吞声的重要因素。而此次判决中，法院所认定的46万元赔偿额对于国内其他被侵权的摄影师而言具有很强的激励作用。在此案判决后，国内又出现了数起因盗用VR全景视频而引发的著作权侵权纠纷，作为全国首例VR全景摄影作品著作权案，本案无疑起到了良好的示范作用。关于VR摄影作品侵权案件的赔偿数额，北京市高级法院《关于侵害知识产权及不正当竞争案件确定损害赔偿的指导意见及法定赔偿的裁判标准》第5.4条还规定了酌加标准，即根据VR全景摄影作品的单一视角图拍摄数量、作品展现场景的效果、拍摄成本、制作难度等因素，在普通摄影作品每幅500-2000元的赔偿金额计算基础上酌情提高1-5倍，进一步加强对VR全景摄影作品的保护。
结语
技术的进步推动着作品呈现形式的变化和作品应用领域的拓展，当前的著作权法面临着新事物、新现象的冲击，VR全景摄影作品即是其中一例。随着法槌落下，这场由平台盗用VR全景摄影作品而引发的著作权纠纷案尘埃落定，作为国内首起该类作品相关的著作权纠纷，本案的影响无疑是深远的。
在VR全景摄影技术成熟的今天，大量摄影作品涌现的同时，一些平台却动起了歪脑筋。部分平台为吸引用户而擅自上传未经作者授权的全景摄影作品，并借助“避风港规则”企图免除责任。这样的行为使被侵权的摄影师面对猖獗的侵权现象却不愿维权。因此，本案的判决意义重大，一方面肯定了作者对VR全景摄影作品享有著作权，另一方面则否定了平台借助“避风港规则”免责的企图，同时法院对赔偿数额的确定也有助于鼓励被侵权的摄影师及时维护自身权益。法院对这一新兴领域的著作权保护对于促进这一行业的健康发展具有十分重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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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钮文新：汇率“双刃剑”如何评价？——#日元贬值会带给中国经济冲击#？】日本连续30多年的通缩似乎已经结束了。过去一年时间里，日元兑美元从100附近悄然来到135，贬值幅度之大多年不见，距20年前140左右的低点，仅有一步之遥。需要特别注意的是：第一，日本在俄乌冲突等问题上高声叫嚷，附和美国意愿，这仅仅是为了政治诉求？会不会借助全球性话题的热度，遮掩世人对日本经济意图的关注；第二，尽管日本财务省、日本央行和金融厅6月10日发布联合声明称，对日元兑美元近期快速下跌表示“关切”，而在必要时将对汇率采取适当行动，并与其他国家密切沟通，但至少到目前为止，它们并未对日元贬值进行实质性干预，而安倍当政之初就已开始的极度宽松、甚至负利率政策，岸田文雄政府尚无明确的收紧迹象。
鉴于日本政府多年努力，试图将日本经济拉出通缩，所以我们现在有理由怀疑：日元贬值以及日本国内物价上涨会不会原本就是日本政府的期待？最近有件事情应当关注：尽管目前日本CPI在4月份刚刚达到2%的水平，但能源价格上涨却给日本民众带来了很大的成本压力。就在这样的背景下，日本央行行长黑田东彦在6月7日的一次演讲中指出： “日本家庭对涨价的容忍度也在变大”。一言一出，舆论沸腾，铺天盖地的批评逼迫黑田东彦出面道歉。6月8日黑田东彦自认“言论不当”，但同时解释说：说“日本家庭对涨价的容忍度也在变大”的语境，实际是在呼吁“涨薪的必要性”。
由上述迹象我们是否可以感到：日本政府似乎并不希望尽快扭转日元贬值趋势。说到这儿，必须说说：对一个国家的经济而言，本币贬值、升值实际都是“双刃剑”。政府如何抉择，关键看它希望塑造怎样的国家经济结构。人们都知道，一般而言，本币贬值有利于出口增长，但不利于进口增加，而本币升值不利于出口竞争力，但有利于进口竞争力。
不过，这样理解“双刃剑”只是针对贸易而言，而大家现在更应该关注的是：本币升贬对资本流动影响，因为它关乎国家经济结构的塑造。我曾经多次强调：当今世界，实业资本和股权资本争夺是第一位的经济竞争，因为它关乎一个国家的科技命运，是科技竞争的先导性竞争领域。
毋庸置疑，日本当年、乃至现在都是制造业强国，但也应当意识到：“广场协定”实际带给日本经济、尤其是日本制造业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
这是怎么回事？多年来，中国经济学人普遍以为：“广场协定”的核心不过是逼迫日元升值而已。但殊不知，“广场协定”实际是华盛顿共识的代表性产物，它要求日本大幅减少政府对经济的干预，大力推进利率市场化、金融自由化，以及与之相伴的“更加自由的浮动汇率制度”等等，而日元兑美元汇率从大致280大幅升值到70，以及日本经济结构走向“空心化”，其不过是这一整套制度安排的必然结果。
这其中的经济逻辑是什么？首先，“金融开放+日元升值”必然导致大量国际投机热钱涌入日本，日本金融市场美元多、日元少，进一步迫使日元升值，如此恶性循环；其次，日元升值导致日本企业出口艰难，但有利于它们对外投资，于是日本制造业开始全球布局，日本国民开始全球消费。注意：就在这一出一进之间，日本经济结构发生重大变化。第一，全世界的投机热钱流入日本，其规模远远大过日本制造业投资和日本国民对外消费的规模，这个失衡继续推高日元币值；第二，流入日本的资本是热钱、是投机资本，但日本流出的却是实实在在的制造业资本、股权投资偏好的资本，以及日本国民的储蓄资金，都是最为优质的金融资源。
“广场协定”签署不过5年，日本经济被掏空了，大量实业资本流失，使其经济严重泡沫化。这时，热钱逃逸，日本经济崩塌。而我们所看到的，恰恰如此。
明白这段历史，我们应当理解：为什么日本政府非常厌恶、甚至痛恨日元升值。出于美国淫威，日本嘴上不敢说，但心里什么都明白：日本经济要恢复，必须借重工业4.0的契机重振日本“科技制造业”。怎么办？大力度修正日元升值时的错误，以超低利率、本币贬值吸引海量实业资本、科技资本、股权资本涌向日本。
鉴于美国同样需要吸收海量实业资本、科技资本、股权资本以振兴美国经济，所以日本的作法明显触犯了美国利益，美国会允许吗？老一套，充当美国“印太战略”的马前卒，从而“用政治换经济”。
问题是：美国和日本在产业分工方面是否存在默契？比如，它们是否希望日本能够接替中国成为未来美国一般消费品的供应商？如果有，那中国应当怎么办？很显然，这里也存在人民币汇率如何选择的问题。我的看法是：第一，必须以低利率、宽松的货币政策助推中国经济恢复健康，覆盖疫情干扰的损失；第二，只要人民币兑美元汇率不出现“超常态单边贬值”状况，中国央行就该允许；第三，出于中国金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要求，未来中国应当更多释放长期基础货币，同时压低货币乘数，构建“资本金融为主，货币金融为辅；股权金融为主，债务金融为辅”的金融结构，并在此过程中，以防止人民币单边升值为主。
其实，2010年中国开始“二次汇改”之后，基于人民币单边升值，我们已经看到过一些经济现象：国内部分资本无效外溢，甚至投资到境外房地产领域，同时也诱发了国内居民的出国消费热潮。问题是：境外的投资和消费，是不是会压抑中国经济内需？会不会加剧国内产能过剩？
面对如今的全球经济态势，我们还是要坚持构建新发展格局：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
说到这儿，有必要严肃地提示：那些以人民币国际化、以贬值导致股市下跌等错误言论去绑架人民币单边升值的企图，必须引起我们的高度警惕。（《中国经济周刊》首席评论员 钮文新 责编 姚坤）
鉴于日本政府多年努力，试图将日本经济拉出通缩，所以我们现在有理由怀疑：日元贬值以及日本国内物价上涨会不会原本就是日本政府的期待？最近有件事情应当关注：尽管目前日本CPI在4月份刚刚达到2%的水平，但能源价格上涨却给日本民众带来了很大的成本压力。就在这样的背景下，日本央行行长黑田东彦在6月7日的一次演讲中指出： “日本家庭对涨价的容忍度也在变大”。一言一出，舆论沸腾，铺天盖地的批评逼迫黑田东彦出面道歉。6月8日黑田东彦自认“言论不当”，但同时解释说：说“日本家庭对涨价的容忍度也在变大”的语境，实际是在呼吁“涨薪的必要性”。
由上述迹象我们是否可以感到：日本政府似乎并不希望尽快扭转日元贬值趋势。说到这儿，必须说说：对一个国家的经济而言，本币贬值、升值实际都是“双刃剑”。政府如何抉择，关键看它希望塑造怎样的国家经济结构。人们都知道，一般而言，本币贬值有利于出口增长，但不利于进口增加，而本币升值不利于出口竞争力，但有利于进口竞争力。
不过，这样理解“双刃剑”只是针对贸易而言，而大家现在更应该关注的是：本币升贬对资本流动影响，因为它关乎国家经济结构的塑造。我曾经多次强调：当今世界，实业资本和股权资本争夺是第一位的经济竞争，因为它关乎一个国家的科技命运，是科技竞争的先导性竞争领域。
毋庸置疑，日本当年、乃至现在都是制造业强国，但也应当意识到：“广场协定”实际带给日本经济、尤其是日本制造业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
这是怎么回事？多年来，中国经济学人普遍以为：“广场协定”的核心不过是逼迫日元升值而已。但殊不知，“广场协定”实际是华盛顿共识的代表性产物，它要求日本大幅减少政府对经济的干预，大力推进利率市场化、金融自由化，以及与之相伴的“更加自由的浮动汇率制度”等等，而日元兑美元汇率从大致280大幅升值到70，以及日本经济结构走向“空心化”，其不过是这一整套制度安排的必然结果。
这其中的经济逻辑是什么？首先，“金融开放+日元升值”必然导致大量国际投机热钱涌入日本，日本金融市场美元多、日元少，进一步迫使日元升值，如此恶性循环；其次，日元升值导致日本企业出口艰难，但有利于它们对外投资，于是日本制造业开始全球布局，日本国民开始全球消费。注意：就在这一出一进之间，日本经济结构发生重大变化。第一，全世界的投机热钱流入日本，其规模远远大过日本制造业投资和日本国民对外消费的规模，这个失衡继续推高日元币值；第二，流入日本的资本是热钱、是投机资本，但日本流出的却是实实在在的制造业资本、股权投资偏好的资本，以及日本国民的储蓄资金，都是最为优质的金融资源。
“广场协定”签署不过5年，日本经济被掏空了，大量实业资本流失，使其经济严重泡沫化。这时，热钱逃逸，日本经济崩塌。而我们所看到的，恰恰如此。
明白这段历史，我们应当理解：为什么日本政府非常厌恶、甚至痛恨日元升值。出于美国淫威，日本嘴上不敢说，但心里什么都明白：日本经济要恢复，必须借重工业4.0的契机重振日本“科技制造业”。怎么办？大力度修正日元升值时的错误，以超低利率、本币贬值吸引海量实业资本、科技资本、股权资本涌向日本。
鉴于美国同样需要吸收海量实业资本、科技资本、股权资本以振兴美国经济，所以日本的作法明显触犯了美国利益，美国会允许吗？老一套，充当美国“印太战略”的马前卒，从而“用政治换经济”。
问题是：美国和日本在产业分工方面是否存在默契？比如，它们是否希望日本能够接替中国成为未来美国一般消费品的供应商？如果有，那中国应当怎么办？很显然，这里也存在人民币汇率如何选择的问题。我的看法是：第一，必须以低利率、宽松的货币政策助推中国经济恢复健康，覆盖疫情干扰的损失；第二，只要人民币兑美元汇率不出现“超常态单边贬值”状况，中国央行就该允许；第三，出于中国金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要求，未来中国应当更多释放长期基础货币，同时压低货币乘数，构建“资本金融为主，货币金融为辅；股权金融为主，债务金融为辅”的金融结构，并在此过程中，以防止人民币单边升值为主。
其实，2010年中国开始“二次汇改”之后，基于人民币单边升值，我们已经看到过一些经济现象：国内部分资本无效外溢，甚至投资到境外房地产领域，同时也诱发了国内居民的出国消费热潮。问题是：境外的投资和消费，是不是会压抑中国经济内需？会不会加剧国内产能过剩？
面对如今的全球经济态势，我们还是要坚持构建新发展格局：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
说到这儿，有必要严肃地提示：那些以人民币国际化、以贬值导致股市下跌等错误言论去绑架人民币单边升值的企图，必须引起我们的高度警惕。（《中国经济周刊》首席评论员 钮文新 责编 姚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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