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考消息特稿 | 结缘28年,见证“贫困地标”脱贫 ——一位美国人眼中的西海固之变

【原标题】结缘28年,见证“贫困地标”脱贫 ——一位美国人眼中的西海固之变

文/本报驻银川记者 王磊 何晨阳 许晋豫 刘海

1993年,梅丽莎·史密斯从美国首次来到位于中国西北的宁夏,就此与世界知名的“贫困地标”西海固结缘。西海固是宁夏中南部9个深度贫困县区的概称,这里自然环境恶劣,曾被外国专家认为是最不适宜人类居住的地区之一。“三日不举火,十年不制衣”一度是这里的常态。

2004年,她从美国博士毕业后再度返回宁夏大学任教。把宁夏视为第二故乡的她,给自己起了个中文名字———史梅淳。作为教育学博士,史梅淳深知对于年轻一代来说,教育是他们改变命运的最好出路。1993年以来,尤其是近十几年来,她每年都要多次到西海固乡村学校送书送教,还常自掏腰包资助家庭贫困的孩子。

2020年11月16日,西海固历史性告别绝对贫困。算起来,距离史梅淳第一次踏足西海固已经过去了整整28年。同西海固的28年不解之缘,让史梅淳见证了中国偏远山乡摆脱贫困的沧桑巨变。

“他们的善良让我感动”

史梅淳至今仍保留着最初到西海固时拍摄的一张老照片:雨雪过后,主街道因是土路而略显泥泞,少数几个人或步行或骑车,有的还好奇地望向镜头方向,街道两边大多是低矮的砖房,楼房最高只有三层。

如果不是她提醒,绝大多数人都不会想到,这张反映“普通小镇”生活的老照片,记录的竟是当年宁夏西海固核心区的固原市主城区。

1993年,史梅淳因工作需要来到银川市从事英语教师培训,后留任宁夏大学做了两年多外教。

第一次来宁夏,史梅淳便先到了西海固。“那时的固原很小,即使在主干道也没有高楼大厦,只有土路和低矮简陋的房屋。因为缺乏与外界的联系,西海固人的世界很小。”史梅淳回忆说。

尽管条件很差,但西海固人的热情善良让史梅淳印象深刻。“他们日子很苦,但从不吝于向陌生人表达善意,他们愿意跟我分享最好的食物,他们的善良让我感动,更让我喜欢上了这片土地。”

回美国攻读完教育学博士后,2004年,她再度回到宁夏,并从此扎下根来。让史梅淳难忘的是西海固农村的孩子,他们被贫困折磨的模样,一直深深刻在她的心里。

“学生们吃得不好,大多只有两三身衣服,教室里生的是煤炉,白色的墙壁都被熏黑了。春季开学的时候,孩子们看起来又饿又冷,没有精神,有的学生视力不好看不清黑板上的字,但家里没钱买眼镜。那个时候因为很少接触外面的世界,孩子们比较自卑,一些孩子因为没见过外国人,跟我握手时整个身子都在发抖。”史梅淳说。

在宁夏扎根这十多年中,史梅淳每年都会到西海固开展送书送教活动,每次去她会待3天左右,给孩子们捐赠书籍,教他们学英语。

“缺水的日子一去不返”

仅仅就在几年之前,史梅淳到西海固乡村学校时,当地接待她的老师还会提前备好瓶装饮用水,因为怕她喝了当地的井水、窖水拉肚子。

被誉为生命之源的水,在西海固倍显珍贵与沉重。水,也让史梅淳对西海固的贫瘠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

接待她的老师告诉她:西海固人用水,其精贵曾堪比炒菜用的油。以前在西海固,几乎家家都有两样“宝贝”:水窖和驴。水窖用来收集雨水,而驴则用来耕地和到远处拉水。因为淡水宝贵,西海固人将其称为“甜水”。

史梅淳前几次到西海固的农村学校,老师们带她看的“水井”,其实就是水窖,里面存储着雨水或从远处拉来的“甜水”。史梅淳说:“那时他们的生活比较难,或大人或小孩,每家每天都要派一个人专门去挑水。”

没经过缺水的苦,很难理解那一汪清水的甜。如今,西海固缺水的日子终于一去不返,据宁夏乡村振兴局介绍,全区农村自来水普及率达到95%,脱贫地区普及率达到99%。

“现在到学生家里家访,女主人会给我沏上一杯甘甜可口的热茶,泡茶的水是通到厨房的自来水。”史梅淳说。

在相桐村遇到的一名农村妇女让史梅淳印象深刻:尽管她不怎么识字,但她的3个孩子都在上学,其中一个在宁夏首府银川市上高三,很有希望考大学。史梅淳发现,在西海固的农村,不少母亲都识字不多,但她们心甘情愿付出更多,只为把孩子送到城市接受更好的教育,进而走出大山改变命运。

西海固变得靓丽多彩

今年初,史梅淳来到海原县树台乡相桐村参加送书送教活动。站在村小学后面的山坡上,脑海中浮现出20多年前的景象,史梅淳深受触动:全村家家户户都住上了砖瓦房,远远看去,红色、蓝色的屋顶在冬季显得富有活力。

“最早来西海固时,只有满眼的土色。近几年,西海固孩子们衣服的色彩比以前丰富多了,教室成了全村最好的房子,课堂的墙上挂着很多彩色的装饰,通上了暖气,还连上互联网实现了多媒体教学。”史梅淳说,她以前去学生家,发现颜色主要是土坯的黄色,火炉熏的黑色,现在学生家里有漂亮的生活用品、各种家电,不少家庭还铺上了地砖。

中国政府在民族地区、贫困地区实施的农村小学生营养改善计划———“营养午餐”等已在西海固推行了近10年,史梅淳亲眼见证了它带来的变化。

史梅淳说,学校会给孩子们免费提供午饭,每天一个鸡蛋,有时候孩子都吃不完。她听老师说孩子们现在还能有家里给的一些零花钱,可以买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

在史梅淳看来,除了身体更壮实外,更重要的改变是,西海固农村孩子的机会比以前多了很多。

“他们拥有了无限可能”

如今,史梅淳在西海固再也没有遇见过看到她还会发抖的孩子,她觉得孩子们“见得多了,更自信了”。

“记得10多年前,我曾试着让孩子们参与活动,但他们大多面无表情,只是坐着,很难互动。”史梅淳回忆说。

现在西海固的孩子们一扫贫困带来的阴霾,脸上有了更多笑容。通过互联网,孩子们接触到了外面的世界,见到史梅淳不仅不紧张,有时还会主动用英语打招呼。

西海固孩子们的变化,源自内心。去年11月16日脱贫的宁夏固原市西吉县,是西海固最后一个脱贫县。今年初,一个关于西吉县马建乡大坪小学学生铁嘉欣的微笑视频在网络走红,这条不足10秒的视频中,铁嘉欣淳朴的笑脸、清澈的眼神,犹如一汪清泉直抵人心。铁嘉欣等西海固孩子们的笑脸,正成为撕去贫困标签的西海固的新代言。

“自首次踏入西海固至今已有28年,您觉得西海固最大的变化是什么?”采访临近结束,记者问。

思考片刻,史梅淳说:“当时觉得这里每个人的世界都很小,现在,感觉每个人的世界都非常大,他们拥有了无限可能。”

刊于《参考消息》2021年11月18日第9版

编辑:马晓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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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宁静的夜晚,伴着梦幻的烛光,听着轻轻的音乐,品着浓浓的葡萄酒,让我陪伴你渡过一个难忘的生日!

#湖北加油武汉挺住# 【扛起责任,只为早日战胜疫情【决战下半场】记者探访湖北孝感三里社区】连日来,孝感市新冠肺炎防控指挥部先后发布15、16、17号令,要求孝感市所有小区(居民点)实行封闭管理,以此进一步加强源头管控,最大限度减少人员流动,坚决阻断疫情扩散。

  社区疫情防控各项工作落实情况如何?居民正常生活是否有保障?2月21日,记者来到孝南区广场街道三里社区进行探访。

  每天一个电话,保障高龄独居老人正常生活所需

  9时30分,三里社区服务中心。社区门口设置了四包监督岗,志愿者王洋正在对进入大厅的居民测量体温。

  “36.2℃,可以进来!”测量体温、说明来由后,记者被允许进入大厅。

  “您今天的任务就是按照这个表上的联系方式逐个打电话了解居民的情况。”大厅里,工作人员都在各自忙碌,一位工作人员正给刚来报到的志愿者分配任务。

  9时40分,一位老爹爹走进了大厅。社区工作人员立刻上前询问:“您好!您有什么事?”

  “我过来买菜的。”

  “菜还没有到啊,到了我们会通知您下来拿的,您回去等通知,不要随便出来了!”

  “你们不是有储备的菜吗?”

  “是还有一份,但是不太新鲜了,等今天的菜来了再买。”工作人员再三叮嘱老人不要出来,有事打电话。

  “好好好!”爹爹接受建议返回家中。

  据了解,三里社区辖33个小区,其中三无小区就有21个。小区(居民点)实行封闭管理后,做好社区疫情防控、保障群众基本生活,最基础的工作落在了社区工作人员身上。

  考虑到一些老人不会微信或其它原因没参与团购,工作人员在采购蔬菜时,一般都会多订几份,以备不时之需。

  “对辖区内的独居老人、特别是75岁以上的老人,网格员每天都会主动打电话询问情况,保障他们的正常生活所需。”益邦驻三里社区专职社工高巧燕告诉记者。

  去年12月1日,高巧燕来到三里社区做专职社工。疫情发生后,她主要负责辖区内居民的生活物资保障事宜。她说,社区分为9个网格,每个网格员都分类建立微信群,收集居民需求,协调配送到楼栋。

  爱心一路传递,记者体验蔬菜从田间送达居民手中

  10时左右,高巧燕说要回去帮忙母亲采摘蔬菜。

  记者了解得知,她的父母种了1000多斤蔬菜,现在疫情形势严峻,父母决定全部捐给三里社区。

  “昨天摘的600多斤蔬菜已经送给社区部分孤寡独居老人,父母看到自己种的菜送达老人手中的照片后感到很欣慰。”高巧燕说,父母年纪大了,今天她再去帮忙采摘剩下的蔬菜。

  记者决定跟随高巧燕一起体验,爱心蔬菜从田间送到困难居民手中的过程。

  10时30分,路上经过层层检测、登记,记者到达高巧燕的娘家季庙社区。在入口处被告知生人禁止入内,记者只得在入口处等待。

  11时,高巧燕的母亲踩着三轮车将打包好的蔬菜送到卡口处。

  老人已近七旬,看起来还算扎实,路口工作人员得知老人捐菜的事情后称赞不已。老人说:“国家遭了这么大的难,我这点菜真算不了什么!”

  11时20分,高巧燕叫来积善之家会长涂雪松来帮忙送菜。“涂会长也是做公益的,他很热心,二话没说就答应过来帮忙。”

  11时30分,记者准备和高巧燕、涂雪松去孝柴小区给高龄独居老人送菜。

  高巧燕说,建设路北边的孝柴小区属三里社区管辖,根据网格员的统计,小区里有10几户高龄独居老人。

  “刘先生,我们几分钟就到小区,麻烦您帮忙取一下菜。”在车上,高巧燕拨通了孝柴小区志愿者刘天武的电话。

  刘天武夫妻二人在北京工作,年前回孝感过年,由于疫情影响返不了岗,他们就主动到社区报名做志愿者。

  11时40分,刘天武和妻子于占芹推着手推车出来了。

  将蔬菜装上推车后,刘天武跟高巧燕商量,决定把菜捐给更加困难的两户。夫妻俩推着蔬菜准备按照名单一一送到老人家中。

  扛起防控责任,只为早日能战胜疫情与家人团聚

  12时15分,送完爱心菜后,记者又回到了三里社区服务中心。

  这时,工作人员正站在外面吃午餐——盒饭。记者走近观察了一下发现,今天的伙食还不错,荤素搭配。

  “今天有领导来检查工作,盒饭准备得不够,还有七网格的三位工作人员没有吃到饭,我得赶紧给他们送点泡面去!”刘晓峰拿上三桶泡面直往外走。

  记者跟随刘晓峰去给工作人员送泡面。路上,刘晓峰告诉记者,他除了负责宣传工作外,还是七网格的网格员。其中物资局、憩园小区是个三无小区,有600多人。他每天都要对居民进行摸排,做好诉求反馈记录,送菜买药等。

  12时25分,到达目的地。刘晓峰将泡面放到卡点值守处的凳子上,并向工作人员说明情况:“不好意思,中午只能委屈你们一下,辛苦了各位!”

  “社区工作不易哟!现在不论白天晚上,居民有困难,我们都尽最大的努力解决。”刘晓峰说,昨晚8点半左右,他接到辖区居民求助:一位骨折病人经医院救治后可以出院,但是路上打不到车,希望社区能帮帮忙。

  接到电话后,刘晓峰犹豫了:为什么去的时候救护车可以接,待到要出院时,不能把病人送回来呢?我自己也没有防护服,这样去医院多危险呀!

  即使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一想到电话那头无助的居民,刘晓峰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疫情发生后,社区防控的任务逐渐加重,为了全身心地投入到一线,刘晓峰从腊月二十九开始,吃住都在社区。

  刘晓峰说,不仅仅是他自己,从腊月二十九开始,社区工作人员取消休假,全员上岗对辖区开展了网格化摸底,同时,与小区物业加强联防联控,全面织牢织密疫情防控网。

  “社区辖5600多户,20000多人,管控面积大,卡点多,疫情防控压力重,仅靠社区18名工作人员的力量远远不够。”刘晓峰说,直至22名突击队员、200多名志愿者陆续到社区报到,社区的压力才稍稍有所缓解。现在,宣传排查、清洁消杀、路口查守、保障服务等各项防控工作都在紧张有序开展。

  “这么长时间没回家了,孩子总是说想爸爸,我也想他们!”刘晓峰说,他就一个小孩,自己在一线忙,也害怕给家人带来传染风险,只盼着疫情早点过去,能跟孩子和老婆团聚!

  记者手记:

  记者在探访中还了解到,街道发放了242袋50斤装大米给社区,社区工作人员为了让更多隔离楼栋居民、高龄独居老人享受到免费大米,他们将大米按20斤左右重新分装,最后242袋大米变成602袋。事虽不大,但社区工作人员的良苦用心却让人倍感温暖。

  一个温暖的电话,无数爱心的接力,让我们看到,在这场抗击疫情的战斗中,我们并不孤独!每个人都用自己的一份爱,温暖人心,给人力量!有你们,我们一定赢!(记者郑玉欢 编辑张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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