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携屐记.燕岩]

踏过林村河上的锦河桥，沿石莲路行过吐露港高架桥底的坡道，抬头便是香海莲社半春园那片隅郊。转过弯看到小灵山灵显法院的岔道，前方有救狗之家的寄寮，再经过数条落石屋仔的岔道，看到荒废的莲开公立学校，就快到莲澳。于莲澳亭边左转进山，两边岗峁落进视线，即离开卫亦信径八段，踅进南面僻偏的石矢径里面。

石矢路初段两旁皆密密的灌莽坟埌，左边是座山岗，右边是莲澳所在的坑塝，天边有大刀刃横亘远方。山林愈密时，石矢路成两岐，右高左低，右阶左蹊，皆通往前面坡坻。即登百层梯，上坡下坻，于路中央晒太阳的变色树蜥，歪着脑袋睥睨外来人士。履步林麓，山中不知寒暑，这个季节还有成片半黄半绿的枫香树。随后攀数段左转右转的螺旋梯，到三百米高地，回望大埔村子。

石路悄悄变成峻阻的土蹊，高莽挨拶，密灌迸逼，所幸路痕还算明晰，山顶冲刷而来的壕墿，踩着坑坎爬上去，或有坑坑洼洼石砾，或有萦萦藟藟叶柢，或有滑滑腻腻苔衣，如此攀至五百多米高地。其后于覆着落叶的石台稍憩，抬头望头顶树隙，太阳照得白云如繠如絮。前望林樾，后望九龙坑山底的栋栋楼宇。其后山径缓纡，踏行倒伏的横七竖八的莎草丛，穿梭进山萁岗菍等灌林，左边山岗右边山谷，其后再穿梭山萁岗菍灌林，便到走马岗。走马杠有标高柱，山高五百八十八米，于山顶坪坁，望群山迭迂，略觑到四方山后大帽山的一点影子。北路还有野蹊落大菴山小菴山，南路则上为四方山下为燕岩。

走马岗也许平淡无奇，但当时我心里想的是歌仔戏《薛平贵》里唱词：“我身骑白马走三关，我改换素衣回中原，放下西凉无人管，我一心只想王宝钏。”

走马岗南面，先经过成片菍坡，再横移到灌林边，两条落叶荒蹊，左边通望燕岩，右边通往四方山。沿路数条燕岩溪上游的支线，先趟过一片淤涸的涧滩，旋即再趟过一片流淌的涧滩，树缠如蔽如蕃，石苔如堧如垣，转进林间土路里面，看到高高的燕岩顶。绕过燕岩顶，且纡且缓，就在此间遇到那棵两种面孔的润楠，朝阴的那面晻晻，朝阳的那面则枝枝桠桠攒花如笑靥。踏过这段纡缓的横山路段，随后陡落两百米，还是陡峭如沟壑的土路面，披草振衣，踩着石砂土泥，树根草柢，两旁灌木林高处的楠樟，低处的莎薹芒萁，还有隐于其间的苔石，再瞰大埔海滨的楼群依山坝拔海群簇立。

再落半个小时，看到有块磐石时，便到全港最长的天然竹林隧道里。隧道就真是隧道的样子，踏进尺余路坯，头顶如织如缕，两边都是密密如槎如栉的竹子，看不到前路后路通往哪里，我坐在这里脑补的是竹林侠客飞来飞去的样子。前行约五百米渐渐有石蹊，两边竹林里还隐隐露出石砌的墙基，是几十年前燕岩村的废墟。此地看不见天日，古树藤蔓缠绕，石蹊苔藓浸染，石垒石壁坐着大棵大棵的乌巢蕨。穿过几段残垣断壁，又落到另段竹林隧道里。

这段竹林隧道不长不密，不知不觉行到密林里，沿坡沿坻，过涧过溪，土路生砂砾，石路生埃坭，两边榛杞藤薜，有突屼过头顶的磐石，也有横斜到路面的枯枝。左边燕岩溪如影随形，开始只能听到淙淙的流水声，后来渐渐觑得水影，再走十来分钟到密林路终，有块坦坪。荒草围着座白灰墙壁的房子，从前头小径绕过去，原来是黄氏宗祠。在这里我踩到缠绕成团的废铁丝，勒住两脚脖子，我还以为遭到某种铁线虫的袭击。

踩着密草里的坷垃径走出去，到看到元墩下零星的房子，踏上石矢路，还是沿着燕岩溪，直行转碗窑路直走到大埔墟。这次行程从太和铁路站开始，沿卫亦信径八段到莲澳，南转大埔后山的郊野径线，续走荒径攀上四方山北边近六百米的走马岗，横穿燕岩顶的外围绕小半圈，沿荒径落到燕岩，穿行近千米的竹林隧道，经过燕岩废村，沿燕岩溪落到元墩下，再接碗窑路行到大埔墟铁路站。全程约10公里三个小时，虽然走马岗没有马，燕岩也没有燕，但竹林隧道绝对惊艳，有武侠电影的场面。

　　齐宣王问曰：“齐桓、晋文之事可得闻乎？”

　　孟子对曰：“仲尼之徒无道桓文之事者，是以后世无传焉，臣未之闻也。无以，则王乎？”

　　曰：“德何如则可以王矣？”

　　曰：“保民而王，莫之能御也。”

　　曰：“若寡人者，可以保民乎哉？”

　　曰：“可。”

　　曰：“何由知吾可也？”

　　曰：“臣闻之胡龁曰：王坐于堂上，有牵牛而过堂下者，王见之，曰：‘牛何之？’对曰：‘将以衅钟。’王曰：‘舍之！吾不忍其觳觫，若无罪而就死地。’对曰：‘然则废衅钟与？’曰：‘何可废也，以羊易之。’不识有诸？”

　　曰：“有之。”

　　曰：“是心足以王矣。百姓皆以王为爱也，臣固知王之不忍也。”

　　王曰：“然，诚有百姓者。齐国虽褊小，吾何爱一牛？即不忍其觳觫，若无罪而就死地，故以羊易之也。”

　　曰：“王无异于百姓之以王为爱也。以小易大，彼恶知之？王若隐其无罪而就死地，则牛羊何择焉？”

　　王笑曰：“是诚何心哉？我非爱其财而易之以羊也，宜乎百姓之谓我爱也。”

　　曰：“无伤也，是乃仁术也，见牛未见羊也。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

　　王说，曰：“《诗》云：‘他人有心，予忖度之。’夫子之谓也。夫我乃行之，反而求之，不得吾心；夫子言之，于我心有戚戚焉。此心之所以合于王者，何也？”

　　曰：“有复于王者曰：‘吾力足以举百钧，而不足以举一羽；明足以察秋毫之末，而不见舆薪。’则王许之乎？”

　　曰：“否！”

　　“今恩足以及禽兽，而功不至于百姓者，独何与？然则一羽之不举，为不用力焉；舆薪之不见，为不用明焉；百姓之不见保，为不用恩焉。故王之不王，不为也，非不能也。”

　　曰：“不为者与不能者之形，何以异？”

　　曰：“挟太山以超北海，语人曰：‘我不能。’是诚不能也。为长者折枝，语人曰：‘我不能。’是不为也，非不能也。故王之不王，非挟太山以超北海之类也；王之不王，是折枝之类也。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可运于掌。《诗》云：‘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言举斯心加诸彼而已。故推恩足以保四海，不推恩无以保妻子。古之人所以大过人者，无他焉，善推其所为而已矣。今恩足以及禽兽，而功不至于百姓者，独何与？权，然后知轻重；度，然后知长短。物皆然，心为甚。王请度之！

　　“抑王兴甲兵，危士臣，构怨于诸侯，然后快于心与？”

　　王曰：“否，吾何快于是？将以求吾所大欲也。”

　　曰：“王之所大欲，可得闻与？”

　　王笑而不言。

　　曰：“为肥甘不足于口与？轻暖不足于体与？抑为采色不足视于目与？声音不足听于耳与？便嬖不足使令于前与？王之诸臣皆足以供之，而王岂为是哉？”

　　曰：“否，吾不为是也。”

　　曰：“然则王之所大欲可知已：欲辟土地，朝秦楚，莅中国而抚四夷也。以若所为，求若所欲，犹缘木而求鱼也。”

　　王曰：“若是其甚与？”

　　曰：“殆有甚焉。缘木求鱼，虽不得鱼，无后灾；以若所为，求若所欲，尽心力而为之，后必有灾。”

　　曰：“可得闻与？”

　　曰：“邹人与楚人战，则王以为孰胜？”

　　曰：“楚人胜。”

　　曰：“然则小固不可以敌大，寡固不可以敌众，弱固不可以敌强。海内之地，方千里者九，齐集有其一。以一服八，何以异于邹敌楚哉？盍亦反其本矣？今王发政施仁，使天下仕者皆欲立于王之朝，耕者皆欲耕于王之野，商贾皆欲藏于王之市，行旅皆欲出于王之涂，天下之欲疾其君者皆欲赴愬于王。其若是，孰能御之？”

　　王曰：“吾惛，不能进于是矣。愿夫子辅吾志，明以教我。我虽不敏，请尝试之。”

　　曰：“无恒产而有恒心者，惟士为能。若民，则无恒产，因无恒心。苟无恒心，放辟邪侈，无不为已。及陷于罪，然后从而刑之，是罔民也。焉有仁人在位，罔民而可为也？是故明君制民之产，必使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乐岁终身饱，凶年免于死亡；然后驱而之善，故民之从之也轻。今也制民之产，仰不足以事父母，俯不足以畜妻子，乐岁终身苦，凶年不免于死亡。此惟救死而恐不赡，奚暇治礼义哉？王欲行之，则盍反其本矣；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鸡、豚、狗、彘之畜，无失其时，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亩之田，勿夺其时，八口之家可以无饥矣；谨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义，颁白者不负戴于道路矣。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饥不寒，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

#每日心情记录# 一大早就和搭伙过日子的人吵了一架。

角膜炎八个月了，再一次复发，无奈昨天去医院开了昂贵的眼药水，差不多800元一瓶吧。

因为角膜炎的关系，总是觉得很疲倦（眼睛很疼），滴完眼药水以后早早就睡了，眼药水随手放在了床头。

结果，早上起就看到眼药水躺在地上，盖子敞开着，仅剩一半液体，瓶身上布满了狗的牙印（我睡觉前是把狗关在笼子里的，不用说就知道谁把它放出来了）。此时的我感觉又愤怒又尴尬。我不能怪狗，只能怪自己为什么忘记了狗可能来咬眼药水这件事，好歹小一千的东西就这样废了……

本来就处于内疚和难过心情的我，接种就遭到了搭伙过日子另一半的强烈谴责，自然不带任何一丝安慰……中心思想就是为什么我要把眼药水放在床头。[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