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呆子
——回忆小时候的烧饼店

上午10点多才去的郭记烧饼,人家已经没有糖烧饼,也没有咸烧饼,只一炉炉的在做黄烧饼,大概是因为这种烧饼卖不完可以十个一袋的灌起来、扎起来,摆几天也不会坏,而且有很多农村人看产妇和新生儿,还是喜欢用这种过去的方式,说是方便用鸡汤或是什么汤煮了这种烧饼给产妇吃很有营养,因为在我们前面的一位女顾客就买的二十个,说去看什么亲戚的所谓“送汤”。
黄烧饼,更像是原味的意思,也可能是因为表面近乎无芝麻的只有面的黄颜色,而我们小时候是叫“黄呆子”的,没人会叫“黄烧饼”,而为什么叫“黄呆子”的由来,虽也疑惑过,但并不曾十万个为什么的好问,似乎就像从小学说话时,人家说天上的是“太阳”,我们也便认识了是“太阳”,那“黄呆子”自然也就认为是“黄呆子”了。
那时候的小镇界首,似乎只有一家烧饼店,位置在北大街头,隔一条马路就是南大街。南大街街头有爸爸的父母家,北大街的最北头就是妈妈的娘家了。我大概4、5岁时,妈妈带着我和妹妹搬到了下河边的徐爹爹家,那时爸爸还在扬州的哪个小学校里教着四年级的数学。徐爹爹一个人住,他的孩子们都在外面,于是徐爹爹住着一是冷清,二是多点收入的意思吧,除了他自己住的一两间,其他的就租给了两三户人家。
在4、5岁之前的南大街,我肯定也少不了吃北大街街头烧饼店里的油条、烧饼、早早饼、麻团等,但我对这些不太有记忆,甚至搬到下河边住的4、5年里,肯定也会吃到这家店里的油条、烧饼、早早饼、麻团等,我也一样对这些不太有记忆。直到9岁的暑假又搬回南大街,只是依然是租的房子住,比在下河边的大了一些,可能是徐爹爹家的房子有什么变化了吧,是因为太老了被外地的孩子接回身边、所以把房子卖了?还是因为什么?模糊中好像是徐爹爹去了天上,房子被他的孩子卖了。
住回南大街以后,去烧饼店的次数多起来。那时候我们的早饭更多是烫饭,就是一早把昨晚多的饭放在锅里加上水煮开,配上萝卜干、榨菜或者豆子咸菜、咸鸭蛋的。也有一早煮粥吃的,那是因为昨晚没饭或饭不够烫了,煮的粥吃着比较浓稠,米粒也比烫饭里的大一些、软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家门外走出大院子再几步远就有胡爹爹的豆腐店可以买豆浆喝,还是我和妹妹对早饭的要求高了一些,很多个早饭可以烫饭或粥配油条,也可以直接买烧饼夹油条,或者早早饼夹麻团等。虽然作为孩子总会做些跑腿的活,我和妹妹轮流去买、高兴时也一起去买,因为有换了花样的早饭起早一点、多跑一点就会很勤快。如果单独买油条,我们会只带一根筷子去,把油条等同于穿在中间。如果买烧饼这些,就先是编的那种小篮子还是碗、盘的,直到后来有塑料的pi子,现在是叫塑料篮子还是篓子?
寒假和暑假的时候,早上的时间空闲了,就不用像上学时那样着急,哪怕多等一会也无所谓。记得烧饼店是公家的,意思就是打烧饼、榨油条的只是做着他们的工作,他们只拿工资。里面大概三个人吧,记得其中有一位是同学的姨娘,因为小时候生过病,个子又矮被又驼,而且不怎么说话。每每看她忙榨油条或收钱拿烧饼什么的,想起同学高大到至少一米七的妈妈,真不敢相信她们是亲姐妹,小小意识中有些对生病的恐惧。还好后来她也嫁了人,是个至少一米七五的大高个,因为他也来烧饼店一起打烧饼卖油条了。听到说是农村人想娶个有供应户口的,好让以后生下的孩子都不再是农村人,那时候有那个历史和年代的局限?好像就我们小镇看着会有很多不般配的婚姻,有农村女孩情愿找离婚或老婆死了的大好几岁的男人,也有明知男方不能生育也愿意嫁到镇上来的。后来还有衍生的因为娶了农村老婆生了孩子也是农村户口,这做父母又不甘心,后来有个买户口的政策,在80年代花个8000块买户口的。似乎那同学的姨娘在结婚几天没来工作以后,稍微话多一点了,脸上偶尔也有笑。
黄呆子,是早上卖的烧饼,表皮上最多只几粒芝麻,不像下午才做才卖的插酥烧饼,无论甜的咸的,面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很拥挤的芝麻。偶尔也有多洒了芝麻的时候,其实最多也就十几粒,但对我们小孩子已经很雀跃了。我们一般把油条放在黄呆子的中间,然后抓着烧饼的两边往中间一合的意思,可以把露在上面的油条先一口口咬了。也可以先把油条像折叠一下,再夹进黄呆子里,手上不会有那么多油,只是嘴巴要张大些来吃。而黄呆子夹麻团吃并不多,似乎那是早早饼的搭档。在中秋节前后,黄呆子还可以夹月饼吃。要把刚买回来的热的黄呆子给爸爸用小刀从上往下剖开一大半,把一半的月饼塞进去,再合上来吃,似乎月饼也就不那么甜、腻了。
黄呆子,从前有,现在也有,估计将来也一样有吧,只是一代代做着烧饼的人,不知道轮换了多少位?还有旧的、新的多少辛苦手艺人的烧饼店?只是很高兴烧饼店已不仅仅是烧饼店了,就像今天的郭记烧饼店里有豆浆、有面条,甚至还有羊汤,也算是传统和创新“呆”在一起了。

#广西多人涉嫌帮人偷渡被押解游街示众# 游街,是我小时候常见且乐见的事儿。
这么说是不是让一些人不舒服?那就不妨先想想自己为什么不舒服。
那时候五一、十一是大日子,这个大日子并不是指节日,而是一些人的大限。
警笛想起,人们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跑到大街上,向着一个方向眺望。
前边通常是几辆挎斗摩托,如果摩托的挎斗上架着机枪,说明有穷凶极恶之徒。
后边跟着的是卡车,一半一辆车上是五个罪犯,罪行最大的在车头,由两个法警押解。
这时候基本都是公审结束后,所以罪犯的胸前都有一个牌子,上边写的罪名,然后是一个鲜红的耐克,不,对号,那个叫勾决。有时候会是一个大大的红X,意味着这个人的结局。
反正对号和错号在这里完美的统一,就好像中国男足谁也踢不过怎么说都是一个意思。
罪犯是要上法绳的,前几年处决糯康的时候,现场上的法绳。一些人也说不舒服,可能是代入感太强了感觉那绳子已经勒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你奉公守法就完了,这辈子不会有那待遇的,放心吧。
法绳是极有技巧的,我当年当吊装工研究过各种绳结的系法,所以法绳我一看就明白用意。
那东西上了以后,人是很难受的,脖子不能低,低下会喘不上气来。反正一句话,保持一个姿势别动,动哪儿哪儿就疼。
我送过刑场。
有一个朋友打群架打死了人,别人往他身上推,他也活的不太开心,索性自己都揽了下来。
他母亲精神不好,是那种动不动就脱了鞋坐地上一边拍打一边哭的老太太。
那时候第二天公审的犯人头天晚上是羁押在分局,家属可以见最后一面,可以给带走时候穿的衣服和最后的一顿饭。
我们拿了衣服和酒菜,因为不是家属,所以无奈之下把他妈带去了。
他妈那次很平静,进去十分钟就出来了。
我们都看着她,希望她能说点什么。
她仰面朝天似乎要在天上寻找什么,突然吟诗一首:XX分局,灯火辉煌。我家XX,五花大绑,即将押赴刑场。。。。。。
游街的时候我们都在后边跟着,他眼神坚定,但也是望向天空,一路都没看过我们。
公审的时候出了一个插曲,有一个杀人犯,年纪特别轻,看着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
在宣判他的时候,法警把他带到了公审台前。
他不停的扭动,脸上表情痛苦但是依然在寻找。
在法官说把杀人犯XXX押下去的声中,他向下边喊了一句:照顾好我妈。
法警及时收紧了法绳,他再也说不出话来。
台下一片碎裂声,几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孩子摔碎了白酒,在碎玻璃上跪下磕头,然后四散逃窜。
人群中有人追了出去,肯定是便衣。
过了一会抓到了一个跑的慢的塞进了警车,据说是他同案。
有一次在路上突然封路,是公审后原本打算押解回所在外区游街的刑车路过,因为听说有人要劫法场,所以临时封路,就在我们注视下,将犯人拉到江边的沙滩上枪决了。
八三严打,游街的人中开始有我熟悉的面孔。
我们大院人才济济,有的其实只是临时被拉去充数的。游街结束就回家了。
放回来的表现不一,有的从那以后和别人冲突的时候就讲“我是八三年游过街的”。
也有的觉得这辈子毁了,这么多人勉强游街,以后没法做人了。

八七年的时候,我有一个同事突然十几天没来上班。
结果星期天在文化宫广场游街示众的时候我看见了他,当时牌子已经不挂身上而是挂在车厢板上了,上边写的是流氓犯。
我站在下边仰头看他,他低头看我,然后问我有烟吗?
我把烟递上去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你耍流氓的时候不带我,没烟抽想起我来了。。。。
他扭着身子用绑着的手接烟,车上一个警察见了眼睛一瞪很客气的对我说:滚犊子。然后抢过烟扔下来。
另一个中年警察说拉倒吧,让他抽吧。
我就又把烟递上去,想了想又掏出一盒没拆封的向警察示意。
他接过烟还夸我一句:抽牡丹,牛逼呀。
我得寸进尺问同事有啥事需要我告诉家里或者帮着办的?
他摇摇头,又向另一边努努嘴。
我朝着那个方向看,车上都是女的。
有一个女的头都低到车厢板了,头发披散下来。
旁边的女警隔三差五的帮她把头发撩上去,好让她的脸露出来。
那也是我的同时,只是不在一个部门,估计就是他流氓犯的配合者吧。
我想了想,没过去。

还好,他没判刑,过了几个月出来了。
后来他和那女同事结了婚,我给出的头车,还当了证婚人。

最后一次参加公审,是因为我一个朋友。
那次是在体育场,一万多人估计有一大半都是家属和朋友,当时的人对公审游街已经没兴趣了,都忙着挣钱或者骗人呢。

因为十一一般公审的都是重刑犯,肯定会有枪毙的。
他是死缓还是死刑,这是我们关心的事儿。
他家属只来了一个,妻子癌症化疗中。
我一直看到最后,七个枪毙的,三个死缓,五个无期。
没有他。
回到单位后,正好一个警界的朋友过来,他也是参加公审去了。
没去的人问他今天都谁毙了?
他笑呵呵的说:该毙的都没毙。。。。。。

曾经有个年轻人,骗开了我们领导家的门。
我们领导的爱人是他小学老师。
然后用暴力威逼他的老师把家中的巨额存折存款美元黄金都拿出来,然后把老师绑了,带着这些东西投案去了。

那次枪毙就有他。
我们领导后来升到了省里,再后来潜逃国外。
前几年回国投案自首,还写了一本书,被当作廉政教育的反面教材。

估计看到这里有的人就有点急了,你说了这么多你是支持还是反对呀?

这事儿真不是简单两个字能说的清楚的。
比如说严打吧,事后几十年还在争论从重从快是不是正确。
但是在当时真的是大快人心的,因为太乱了。

你说有没有冤枉的,太有了。
我家一个世交的孩子,就是因为喝多了和卖瓜的吵了几句,正好赶上巡逻队来了,卖瓜的说他吃瓜不给钱还打人还抢钱,然后他就被送去新疆呆了八年。

所以很多事都是矛盾的,有人获益有人倒霉,关键看谁是大多数,出发点是什么。

广西那个事儿,我今天看到了一个图,估计是诱因,最终促使当地采取了这种方式。
简单说就是有人带人偷渡,然后其中一个是阳性,导致三个乡镇小学听课、一万多人次核酸检测,124人医学隔离观察、五万人居家隔离。。。。。。。

所以呢,虽然88年就禁止游街了,但是我个人觉得,手段无对错,关键在于用在哪里,出于什么目的使用手段。

同样还是个人觉得,我们现在的法律似乎越来越缺少震慑力了。。。。。。#枪腔锵呛[超话]#

说起摇滚,大伙儿第一时间就能想起魔岩三杰,崔健等人,但要说起民谣的话,很少有人能把它跟北京联想在一起,所以今儿个就跟大伙儿聊聊老北京人的‘茬琴’记忆,众所周知,现如今北京城的中小学,包括大学,年年都有毕业典礼
为了烘托现场气氛,通常都会放一些煽情的歌儿,就拿五六十年代,老北京人年轻那会儿来说,学校办毕业典礼,标配的音乐几乎都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之所以用这首歌儿,原因并不复杂,因为它的旋律听起来特伤感,跟毕业典礼的气氛还很搭
老北京人应该都还记得,那会儿北京的学校差不多走的都是俄罗斯范儿,条件好点儿的学校,晚上还会有毕业舞会,这时候会吹口琴的北京人再这么一吹,此情此景,您琢磨吧,可谓直戳泪点
除此之外《那些花儿》也火过一段时间,风格跟《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差不多,后来为了不这么伤感,这才流行起了《飞得更高》不知道老北京人还有没有印象,1994年,6月24号,央视办了一场晚会,号称《大学生毕业之夜》
要知道,这是主流媒体头一回给学生办晚会,过去没有,将来可能也不会出现了,而在这场大学毕业晚会当中,有一个北京孩子脱颖而出,他就是第七个上场的老狼,当年他代表的是北京联合大学,无线电专业
北京人都知道,老狼是他的艺名,真正的名字叫王阳,土生土长的北京爷们儿,代表作简直数不胜数,当时老狼上场后,抱着吉他,自弹自唱,来了一首《同桌的你》转过年来,1995年的央视春晚,老狼唱的还是这首代表作
紧接着北京市面上就开始流行一盘儿打口带,叫‘校园民谣’其中有两首曲目最火,一个是《同桌的你》还有一首就是《睡在我上铺的兄弟》1995年那会儿,老狼的影响力跟窦唯不相上下,只不过北京大妞儿更偏向于爱听老狼的歌儿
老狼红遍京城之后,每年学校的大喇叭里都会放这首歌,其实也不光是在毕业季,几乎儿都能听着这首歌儿,那会儿60后,70后上大学的北京人还给这俩歌儿起了一外号,叫毕业歌儿,甭看这么多年过去了,但这两首歌儿的热度仍然不减当年
每次听都有不同的感受,确实承载了很多北京人的年少回忆,熟悉的旋律,前奏一响就特别代入感,仿佛就跟过电影一样,能想起不少曾经胡同里的人和事儿,校园民谣这股风如果往根儿上倒的话,除了老狼以外,还有一个老炮儿歌手,也就是罗大佑唱得哪首《童年》
都是一个路数,抱着吉他,自弹自唱,七十年代那会儿,北京还流行过一部阿尔巴尼亚电影,名叫《宁死不屈》男主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坐在姑娘对面弹吉他,一边儿弹一边儿唱,不少北京爷们儿就觉得这招儿挺特别,用老北京话说就是拍婆子
于是就跟着学,从此北京城就有了‘茬琴’的名场面,说白了就是二十多岁的几个北京青年,约好地儿以后,互相pk,看谁的吉他弹得像样儿,其次比的是唱功,那会儿最爱扎堆儿的地儿是什刹海这片儿,两拨儿人提起约好,比方说这边儿是宣武的,那边儿是崇文的
到了准日子,都捯饬得特像样儿,穿一花衬衫,牛仔裤,领子口再挂一墨镜儿,后面再背一吉他,骑着二八自行车,骑车的时候都讲究抬头挺胸,走胡同里甭提多潇洒了,两拨儿人碰头后‘茬琴’正式开始,如今的音乐综艺都有固定的曲目,为的就是统一标准,统一难度
免得有人瞎矫情,过去北京八十年代‘茬琴’也有自个儿的规矩,最典型的就是人民音乐出版社的外国名歌儿200首,您要把这200首都拿下了,那可真是不得了,这本书从五十年代直到现在,不知道再版过多少回了,里头有歌词儿也有谱子
‘茬琴’时候用特别方便,一共有两个套路,一个是比谁的曲库量大,您弹一首,我弹一首,看谁能把谁给弹秃噜了,谁会的曲子多,谁就算赢了,还有一个就是比难度,我跟您弹同一首歌儿,大伙儿一块听,让他们当裁判,看看到底是谁的水平出彩儿
主要是看谁弹的错音儿少,出错越少越好,到九十年代初时,北京摇滚圈儿,有不少吉他高手,要知道,那会儿没有培训班儿,更没有教材,都是自个儿在胡同院里抠扯出来的,当然了,如果您实力不行的话,输了以后必须服软儿
还得当着大伙儿的面儿,把吉他当场摔了,意味着从今往后,这位再也不碰吉他了,民谣火了以后,北京孩子就不弹民谣200首了,弹的几乎都是民谣,就拿《童年》这歌儿来说,罗大佑唱过一版,张艾嘉也唱过一版,但好多老北京人想起这首歌儿,都会先想起八十年代北京人成方圆老师,抱着吉他弹唱的场景
过去听民谣的北京人都被称之为打口青年,如今听歌都是手机,九十年代那会儿,北京人听民谣都讲究腰里别着索尼的walkman,耳朵上挂着耳机,用北京话说其实就是随身听,听歌儿必须得有打口儿带
过去北京人给孩子买随身听都为了让孩子学英语,但到了孩子手里,差不多都是拿它来听歌儿,想起来,那时候北京有不少淘换打口儿带,光碟的好地儿,比方说百花深处胡同录音棚,九十年代,这个小院儿是北京摇滚圈儿,最早能接私活儿的录音棚,唐朝乐队当初就是跟这儿唱出来的
出了百花深处西口就是新街口大街,号称北京乐器一条街,各种乐器应有尽有,20多年以前,这些乐器店里,十家有九家都卖打口盘儿,那会儿的新街口大街其实就是北京淘碟一条街,虽然北京城早已物是人非,但曾经的‘茬琴’记忆,老北京人一辈子都忘不了,换句话说这就是老炮儿的独家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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