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粤峤:[13]瞎了眼的吕元勋】
素材来源:《语冰阁奏疏》《大清缙绅全书》《京报摘钞》《清实录》等
事件年代:同治光绪年间
人物籍贯:鹤山古劳(广州西关)

既然写开吕元勋,就再写一个关于他的故事。

吕元勋肯定是个很有才华的人,他的同窗曹秉哲是这样描述他的:“鹰扬哲裔,鹤立奇姿,抱负不凡。”他生平所做的事,“或瓜瓞联宗,或梓桑劝善,或倡修庙宇,或整顿乡闾,各撰鸿文。”他的急公好义,也可以从他写的一系列序文中一探踪迹。

如《修复省城西关文庙尝业序》《省垣西关创建仓沮祖圣庙签题小引》《黄沙重修将军庙签题小引》《省垣西关拟建石桥签题小引》《省垣西关拟建栖流所请示呈稿》《黄沙修元精舍吕云杰真人请封呈稿》《省垣倡建张三丰祖师仙院签题小引》《佛镇惜字社学倡设永远万人缘签题小引》《丛桂祖庙倡设广益条款修业培尝序》《禅山街边渡头倡设义艇签题小引》何寿增有评,《重修晚景阖坊乡约庙签题小引》陆炳然有评,《省垣创建彭氏阖族陇西书院签题小引》《题全真参科仪录序》《省垣河南潄珠冈重修纯阳观碑记》《省垣西关黄沙修元精舍重修碑记》《佛镇倡修登云桥石路兼建茶亭签题小引》《南邑小榄墟倡建茶亭签题小引》《省垣西水关重修迎龙桥碑记》《公议鹤邑修城修志并签送册金签题小引》黎兆棠有评,《鹤邑阖属倡议修城联递》《倡修西江渡船往来坑滩险路请示呈稿》《鹤邑绅商在梧郡倡建荫鹤善堂签题小引》等等。

就是这样一位在省城有一定影响力的人,在光绪五年。被两广总督刘坤一参奏了,罪名就是“庇匪开赌”,请慈禧将他革职拿办。刘坤一的奏议里,详细开列了广州知府发来的公函,说南海县的营兵到吕元勋家搜出的种种赌具、赌票及开赌窝匪的种种劣迹,有“身列搢绅,胆敢庇匪,在家开设花会总厂,诱赌渔利”之语。刘坤一是湘军出身,曾是骆秉章的部属,能派去两广出任总督,当然是深得朝廷信任的。慈禧看完奏折的批覆是:“实属不知自爱。刑部主事吕元勋着即革职拿问,提同现获之陆细才各犯,质讯究办。”

朝廷的做法,惹怒了一个人,他就是广东归善人邓承修。

邓承修当时是掌云南道的监察御史,他很快上了一道奏折,痛骂广东官场的黑暗:“粤省盗风之炽,实原于赌,饥寒则迫为寇盗耳。所赖地方官洁己率属,认真饬禁,乃官不为不禁,又从而利之。臣查广州府署内及南海县署内外前后,开设赌场数十处,按月缴费,名曰‘陋规’。近又以得规之显违例禁也,易其名曰‘揭封’。春秋二季查封赌馆,赃多者即揭其封,视馆之大小以为多寡,或数百金,或千金不等,谓之‘平天雨’。自县府臬司以至官亲、幕友、长随、差役,无不分肥,故州县未尝惩一不能查赌之差役,监司亦未尝参一不能禁赌之州县,即如本年二月间,已故臬司金国琛家人因收陋规滋事,该臬司亲到南海县署前缉拿,该匪骤开洋枪拒捕,几为轰伤,后知是臬司亲来,始行散去。猖獗至此,粤民以为必大加惩创,乃事后未闻劾一吏,参一官,此其明证也。近如督臣亦劾在籍主事吕元勋开赌,似乎认真。而粤人不知畏者,谓吕元勋乃一瞽目废疾之人,不能出入衙署交通吏役,又自恃为废疾,不缴规费,故被举发耳。”

大家看明白这段话了吧?广东遍地皆赌,官府通过开赌来分肥,还想出了种种名为禁赌,实为庇赌生财的可笑名目。没从去参劾过一名贪官,却去欺负一个瞎了眼的,不肯贿赂这帮如狼似虎的辞官在籍的绅士。够讽刺的。

吕元勋真的在家开赌了吗?谁知道呢,我只知道,吕元勋是很讨厌人家赌博的,他还写有《劝世人切戒嫖赌饮吹论》的文章呢。

吕元勋真是眼瞎了吗?光绪五年,他才四十七岁,正值盛年。从邓承修的奏章里,我看到了粤人的愤怒。他是瞎了眼才错入了那个肮脏的官场吧。

吕家自然是有钱的,早在他当秀才时,家里就给他捐了个员外郎的官衔,吕家富裕可见一斑。所以,想敲他竹杠的官员,估计不少。他那么热心公益,却不肯去结纳权贵,粤人说他是恃瞎生出的傲骨,有点道理。当年为建书院,他可是努力去打点权贵的。

而我以前,因为只看了《清实录》,一直相信,吕元勋是广东赌界的大佬,不然,怎么会惹怒了两广总督刘坤一?不然,《清实录》怎么会这样记载?要命的是,在《清实录》是看不到邓承修为他争辩的奏章的,哪怕是为他平反的一句话也没有。

我翻查《大清缙绅全书》,他同治四年入职刑部,在同治年间断断续续在任。光绪年间没有了他的名字,可是,查到光绪十年时,他的名字又列在刑部名单里,注明他是刑部主事,山东司行走。这才知道,光绪五年的奏折,并未使他罹祸。只是有点奇怪,他不是瞎了吗?怎么后来还会去京城覆职?他是真瞎呢还是装瞎呢?

图为清代的赌摊

注:胡说为胡氏之说,非胡编乱说。粤峤,指五岭以南地区,本栏目“胡说粤峤”,专为评说岭南文化而设。谢谢关注,欢迎斧正。

诗家清景在新春,
绿柳才黄半未匀。
若待上林花似锦,
出门俱是看花人。

———杨巨源

《城东早春》这首诗写诗人对早春景色的热爱。据诗的第三句,题中的“城”当指唐代京城长安。作者曾任太常博士、礼部员外郎、国子司业等职,此诗约为在京任职期间所作。

此诗纳清极、秾极之景于一篇,格调极轻快。诗篇特从“诗家”的眼光来写,又寓有理趣,也可以把它看作一种创作见解:即诗人必须感觉锐敏,努力发现新的东西,写出新的境界,不能人云亦云,老是重复那些已经熟滥的旧套。

(1)诗家:诗人。清景:美景。
(2)上林:皇帝的御花园。锦:五色织成的绸绫。

杨巨源,唐代诗人,字景山,后改名巨济。河中治所(今山西永济)人。贞元五年进士。初为张弘靖从事,由秘书郎擢太常博士,迁虞部员外郎。出为凤翔少尹,复召授国子司业。长庆四年,辞官退休,执政请以为河中少尹,食其禄终身。关于杨巨源生年,据方崧卿《韩集举正》考订。韩愈《送杨少尹序》作于长庆四年(824),序中述及杨有“年满七十”、“去归其乡”语。由此推断,杨当生于755年,卒年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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